齐寒靠在她的专用座椅上,笔直光滑的大长腿交叠在一起,单薄的嘴唇被绯红色取代,一字肩的红色长裙将裸露在空气中的锁骨衬的很别致。
“我以为你很有骨气,”齐寒抬手看了一眼腕表,“8分钟……你的骨气就这么点?”
在某些事情上苏夜纯从来不肯服输,例如:跟齐寒叫阵。
“就这么点?眼睛一睁一闭,一辈子就过去了!你猜我八分钟内过去了几辈子?”
齐寒勾过桌子上的礼盒,闭了嘴,她是来找祖宗吃饭的,不是吵架的。
有人说爱情这种东西,很操蛋!此言不虚!她觉得自己完了爱情,之前在长廊上毁灭,于教学楼的卫生间里复活,二次在石锅拌饭的店里成灰,再次于鬼屋门口凝固。
这一圈兜兜转转,就莫名其妙把自己交代了。
尤其是,经常跑苏夜纯的宿舍,像是进了苏夜纯的家一样。
快递除却外包装后是礼盒,礼盒里端端正正地摆放一只镀了金的玫瑰花,金光熠熠。
齐寒拿出来随手插在苏夜纯桌上的笔筒里。
苏夜纯在旁边看戏似的,又抽出那只栩栩如生的玫瑰花,播弄了几下,才看见带着荆棘的花枝上刻着G999。手下的动作一怔,那似有似无的诧异和古怪蛛丝喷射似的粘在脑中。
“唉?不是,我没懂。你这是送我的?为什么啊?”她不是睁眼瞎,玫瑰花枝上的logo显而易见!
“道歉的。之前画了你的头像,这是补偿。”齐寒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下弯成了一方弦月,连带着眼角的一粒阴红阴红的小点也下移了位置。她适时说,“走吃饭吧,下午不是要去拍海报?”
“啧,转移话题——我不需要补偿,这当作是别的东西吧。”
“好啊。”那就,定情信物好了。
苏夜纯临时换了双鞋,才和齐寒出去。
楼下逐渐泛黄的柏树落了一地的枯叶,还没来得及打扫,场景有些萧条,学生们步调匆匆赶往教学楼。
她和齐寒脚步匆匆,走在萧瑟的小道。
这一走,就是两个月。
·
二零六二年冬。
积压在心底的感情时而暴涨如潮,时而平缓长流,即将到达熔点。她是一个有足够耐心的人,可就是这样耐心十足的人在暗恋之人的面前,还是急躁不已,这几乎已经滋生在骨血里。
这到底是谁改变了谁?!
齐寒脱掉身上白色的羽绒服,将醉酒不醒的苏夜纯从松软的沙发上捞起来,指尖粉嫩的手掌在紧致煞白的脸上拍了拍,“喂!醒醒啊?喝酒都没有数的吗?要不是纪雪打电话给我,你出事了都没人知道!”
KTV包间里弥漫的酒精味道令人作呕,乱七Ι八糟的酒瓶摔落在大理石茶几腿边碎成了渣渣,有一部分东倒西歪地被扔在果盘里,冰桶里。
苏夜纯脑袋晕的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飘来飘去,没有个支撑点,趴在齐寒的肩膀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声音太小,包间还有伶仃大醉的人坐在高脚凳上扶着麦克风嘶吼,直上天际的调子无时不刻不在折磨人的耳膜。
齐寒咬咬牙,拉过纤细的手臂勾在后颈,一只手揽住苏夜纯的腰往外走。
糜乱不堪的包间中不知是谁酒意朦胧地喊了一声,“谁……谁啊?把把把她,她她她带哪儿去?!”
黛色长眉在晦暗的灯光下一挑,齐寒侧过半边身子,“我是她女朋友,我带她去酒店。有意见?”
那人醉的头脑发怔,像是在反应女朋友这三个字是什么生物,隔了好久才铿锵一声,“哦!”,“去去去,去吧!女女女……女朋……朋友!”
已经飘得不知所云的苏夜纯小鸡啄米似的垂着头,还不知道自己何时多了一位女朋友。齐寒在夜夜笙歌的KTV巨大招牌下,车水马龙的马路边拦了一辆车,二话不说就把苏夜纯塞了进去,自己也坐进去。
醉酒的苏夜纯特别老实,趴在某个地方后就一动不动宛如死人,司机很识相地打开了空调,不至于让睡着的人感觉到冷。
齐寒张开手指在栗色早已经重新拉直的长发里自由穿梭,顿时思绪万千。
她们这样的关系还能维持多久?
从去年初秋到现在严冬,苏夜纯所说的教授不过是名义上的汉字,并没有任何意义。苏夜纯只是听了她几句话,就越做越好。不过令她吃惊的是,她从对方口中得知,高中那三年的行为,自我催眠。
譬如:早上起来第一句话,告诉自己是gl等等。
这种自我催眠,带个心理的每次改变都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累积,并有着显著的成效。这就是她为什么每次见到苏夜纯都会觉得这个人是gl而仔细想想又觉不是。
司机把人直接送到了临近的一家五星级高档酒店,发着红色光芒的牌子,在霓虹璀璨的闹市有着不同寻常的格调。
预定房间内,齐寒小心翼翼地把人搬到大床上躺好,开了空调,提升一下温度后,才忍不住岔着水蛇腰,克制自己放缓呼吸。
“我给你指导那些,不是让你去和一群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的!我知道……”齐寒拿着湿润的毛巾在那张绯红异常的脸上,边轻轻擦拭,边说,“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我看到了,也听到了,但是我给你作证根本不可能有人信。我懂你偶尔醉酒一次,也是为了发泄情绪……”说话声停住了,她愠怒地捏了捏温度炙热的小脸,低沉的声音,毫无温度,“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去跟那群乱七Ι八糟人一起?!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你真的是……”让人想揍一下!
说完,自己也无奈了。齐寒开始动手。
对方衣服还没被脱完,她就面红耳赤地像是煮熟的小龙虾一样在房间内蹦跶。最后蹦跶去了浴室。
禁欲的面具一带就是好几年,沾满水渍的镜面上映照的人脸是有多长时间没有崩解过了?齐寒将浴巾的拐角塞好,不由自主摸着温度滚烫的脸。
怎么可以这么绯红!
真的真的真的!苏夜纯就是预言家!
你没有兴趣,但是你有感觉!这句话现在回想起来,就跟魔音一样。
翌日,苏夜纯醒来时头疼欲裂,忍不住从舒适洁白的被子中伸出手捏在眉心揉揉。
宿醉一时爽,醒来火葬场!
因为刚醒脑中的各个程序还属于重启状态,她并没有发现自己浑身穿过与之前的大相径庭。翻身下了床,迷瞪着眼睛习惯性地左转,然后走了几步之间撞上一堵肉墙。
单手拿着水杯正背过身边打电话,边喝水的齐寒:!
“啊——”
身躯柔软的一塌糊涂,后背的蝴蝶谷却是清晰可见,坚硬如铁,苏夜纯的鼻子怼了个正着。
“我......草!疼——”苏夜纯顿时脊背弓起捂着鼻子,硬生生被逼出了眼泪。
齐寒被眼前这一幕吓懵了,忙蹲下来查看,“别捂着,给我看看!”说着就掰开对方的手,恨铁不成钢地说,“眼睛呢?我这么大的人你看不见?!”
迷迷糊糊的脑袋被着疼痛压的毫无翻身之力,顿时清明了不少,苏夜纯抬头露出被撞的红彤彤的鼻子,和含着水雾的眼睛,“我刚醒头晕眼花的,只能看清人,看不清你!”这话跟变相着骂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齐寒:“呛我你的鼻子就能不疼了?”随后,又没好气的道,“你也就会专挑我的事了,被贺曼冤枉,被几个部长联合质问的时候,你怎么没这么敢说呢?”
提及此,苏夜纯起身,愤恨地道:“别说了!我怎样管你屁事?”起身时刷白的一切,都将她的思绪拉到了一起。
这话说完她都懵了,这不是她宿舍啊!昨天她在C市结交的朋友跨市过来找她玩,一开心就喝了酒,没想到直接喝断片了,且早上起来也晕不拉几的。
缓冲了几秒后,苏夜纯再次崩溃,自己是否穿的有点少?那一身羊毛大衣不知搁哪儿躺尸了,下身也是只剩秋裤。
“我……特么的!我羊毛呢?!我弟弟们呢?!草!”苏夜纯拽着自己身上花里胡哨带着小菊花的白色毛衣有点头疼。
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齐寒第二次被吼,突然被这几句吼懵了,跟手机连网似的很久才反应过来,“大衣?你昨天吐了司机一车,衣服脏了,我帮你换了。至于弟弟……我只带了你一个人出来,他们我不知道。”
白色带着黄橙橙小菊花的毛衣刚被撩到腰际,苏夜纯感觉到了什么,手上动作突然一停。
“我!我里面棉毛衫也脏了?!她里面什么都没穿,完全是裸着上半身只套着毛衣,而且这毛衣,什么品味!
齐寒不置可否并及时提醒了一下,“其实,你身上就没有不脏的。昨天你拍坐在人KTV大门口不肯走,我能把你塞进车,已经纯属意外了。”
“呵呵呵——”苏夜纯抽动着嘴角不信,她醉酒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的,不可能闹事,更不可能发生坐在KTV门口那么丢人的事。
听声,齐寒就知道这个谎言被无情揭穿了,虽然对方只笑了几声。她摸着鼻子,坐回松软的床上,“去洗漱吧,我帮你叫了外卖。吃完再走。”
“没空!”她那四五个朋友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是在昨天晚上的那个KTV,还是自己找了个酒店住?齐寒!真的是,怎么只把她一个人带过来了!
不过仔细一想,齐寒本来就和那群人毫无瓜葛,把她拖回酒店已经算是情分了。
在五星级酒店将自己收拾妥帖了,中途外卖到了,并带买了一套羽绒服,苏夜纯实在是赶时间,赶紧换上衣服,把脏了的秋衣、羊毛衫、羊毛大衣都装袋子里准备带下楼扔掉。
苏夜纯将拉链拉到最上面,黑色的羽绒服大了一号,像是臃肿的汉堡,前后夹击她这块薄薄的肉片。
眼看送快递的人要走,苏夜纯眼疾手快地将人拦下,意味不明的眼睛紧紧盯着齐寒不放,“麻烦一下。把单据给我,我等会把钱转给她。”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像是在询问,齐寒双手抱着抱枕坐在床上,冷不丁点了下头,对方才掏出攥的已经打皱的付款单递给她。
待人一走,苏夜纯摸着口袋,半晌指尖没有触到想要的东西,急忙问:“难道昨天……我手机也脏了?”
齐寒抱着搞笑二哈的抱枕,将脸埋在抱枕上,只露出一双透亮带着星河的眼睛,郑重其事地点头,“对,它昨天在包间的冰桶里壮烈牺牲了。不仅你的,还有好几部呢。场面委实壮观,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
苏夜纯:!
外卖点的是干锅,香气四溢,齐寒不忍心浪费硬是拉着她吃了几口,两人才临时打车去了昨天市中心的KTV。
一路上无言,中途时,苏夜纯问齐寒这是逃课了?齐寒但笑不语,一句没课说的煞有其事。
果真如她所想,她在C市的朋友被扣在KTV的包间里,等待救赎。
长久不见,一见面那气血上涌,冲的脑袋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玩游戏玩脱了,直接把付钱的家伙扔冰桶。
人在包间做,“扣”从天上来,这不是等死吗?!
C市来的朋友是两男两女,年龄大概跟苏夜纯一个年纪,就是长期在社会上打拼的味道太重,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金碧辉煌的长廊,两面墙上都是泛着金黄色底印的镜子,巨大的“夜糜”二字,水印似的横着在镜子中。在长廊最里面的拐角处,有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
这个左顾右盼的女人,扎着两个蓬松丸子头,身材羸弱,腰肢不盈一握,她猛一转头就见到苏夜纯,而后,突然嗷嗷扑过来抱住苏夜纯柔软的腰肢,“苏姐姐!”那副欲哭不哭的表情,像是等待长期未归家父母的女儿一样。
苏夜纯揉了一把呦呦的丸子头,“他们呢?”
呦呦脚步飞快,急不可耐地拉着人往包间去,“大哥和二哥还没醒,他们昨天在你走后,又叫了几瓶洋酒兑红茶,但是我们手机都泡在冰桶里……所以……就被扣了。娇姐这会儿去跟KTV经理协商了怎么付钱呢。”说完,凑在苏夜纯耳边,轻声细语地问,“后面那个人是谁?!”
刚才她苏姐姐过来时,她就注意到那个身高和身材很成正比的女人,对方一直跟在她亲爱的苏姐姐后面,亦步亦趋,那双勾人的瑞凤眼看人时都像在放电。
苏夜纯回头一看,动作一停,轻咬着嘴唇问:“你怎么还在?!”方才火急火燎地下车,她以为对方直接坐着那车回去了,没想到是悄无声息地跟到了这里。
“不来,谁给你买单?”齐寒问的风轻云淡,像是理所当然。
苏夜纯搂着呦呦消瘦的肩膀,将人推进包间,“你先把她们叫醒。”说完转身将齐寒拉进了隔壁一个包间。
这个“夜糜”KTV是晋江市市中心最大的一家高档娱乐场,包间统一大包厢,不存在小包或者中包。这间包厢中没有开台,所以在厚重的门阖上的那一刻,里面漆黑一片,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且将所有的声源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苏夜纯还没来的及转身,就被从后伸过来的拉力,拽的趔趄几步,“有病”两字还没说出口,突如其来的天地翻转,让她摔跌在松软的真皮沙发了。m.miaoshuzhai.net
“你有病啊!”想说的话终于脱口而出,苏夜纯气急败坏的拽着一旁的大理石茶几想要起身,又被黑暗中伸出的手按在肩膀推了回去。
“齐寒!你真的有病啊,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女女授受不亲?!”苏夜纯怒火冲天的骂,这齐寒怎么回事!被夺舍了?!
齐寒眉头紧蹙,喑哑着声音,按着那双忍不住挣扎的手,抬腿压住曲起想要起身的长腿上,克制着脾气道:“别动!苏夜纯?苏夜纯!我生气了!”
“我看你不是生气,你是生病!你是不是有病?!你能不能别现在发疯?!”凸起的酥Ι软伴随着怒气冲冲的呼吸一上一下地轻晃着,浓墨重彩的黑暗中,感官被放大了数倍,声音、气味触感都让人敏感的不行。
一阵簌簌声过后,就是似有似无略微清淡的清香,几缕带着香气的发丝落在脸上有些痒意。
苏夜纯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她屏住呼吸,准备跟对方好好讲道理。
包间内的静寂逐渐蔓延开来,逐渐取代了刚才的叫嚷。安静下来的氛围,将两人情绪都收敛起来,说话也理智了不少。
“你放开我,我得带他们出去。”
“苏夜纯我说我生气了。”
“你要是有病,可以去看医生。你生气我惹的你找我?就算你找我说,那也没必要……这样吧?!”
“哪样?我觉得挺好的啊,qc俯身。”
双手被牢牢扣在头顶,这样的姿势本来就羞涩,齐寒再一朝她俯身……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那几个朋友还在与这一墙之隔的包厢内等着拯救,她现在急得有些烦躁,背后都沁出了一层汗,偏偏天气零下几度,过了一会,整个后背都是凉飕飕的。
“你说吧,你想怎么样?就算生气,也需要告诉我个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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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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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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