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曾说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或许今日两家因为抢一桩生意争了个头破血流,发誓此生为敌,老死不相往来,可明日他们就能笑着握手言和,联手去赚另一笔钱,饶是数十年的挚友也会在争夺生意时无所不用其极地给彼此使绊子,所以说商贾之间的亲疏远近全由利益左右。”
苏涵将唐琮宽厚的大手抓在手里把玩,懒洋洋地说道:“这道理拿到朝堂上来不也说得通吗?南漓与北凉比邻数百年,有过携手并肩共同御敌的时候,也有互相算计、兵戎相见的时候。
先帝执政后期突然起了扩充疆土的心,第一战便是挥兵北凉,自那时起南漓与北凉就势同水火,后来陛下登基,国势渐弱,北凉就开始报复南漓。
数十年过去,南漓因上位者的自私自利外强中干,北凉也从最初共同对抗南漓时的团结变得有了内乱的余裕,再加上北凉王师受到重创,国内的太平恐怕已经维持不住了。
形势如此,即便什么都不做,两国也要和平相处好些年,不然你以为素来强势的永裕王怎么会突然知书达理起来?虽说还存着几分自傲,不愿以弱者的姿态前来求和,但他也没有底气如以往那般跟南漓叫嚣。
既然如此,我们互惠互利、各取所需有什么错?反正咱们南漓已经没有发动战争的能力,不如就跟北凉签个五六十年的盟约,以免突然变天那日腹背受敌。“
唐琮低头看着苏涵,惊奇不已:“你是不是偷偷读了兵法?怎么就这么聪明?”
这些道理由涵儿说出来之后,他都懂得,但以他的心性,若非涵儿提起,他是绝对不会往这方面想的。
苏涵撇嘴:“这哪用得着去读兵法?你再在我爹身边待个三五年就都懂了。”
更不用说苏涵前世钻营了一辈子,“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道理她可太明白了。
唐琮轻笑:“看来我与五殿下一样,该多向别人学习。”
苏涵扭头瞧了唐琮一眼,好似有些嫌弃地撇撇嘴,道:“不学也罢,你又不去做政客,将帅而已,学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到了用得着的时候不还有我呢吗?”
她实在无法想象师兄变成政客的模样,他还是安心做个将军吧。
唐琮挑弄着苏涵的发丝,眉宇间净是温柔:“好,那到时候就靠你了。”
他也得尽快适应了,即便都是将帅,他跟父亲也是不一样的,父亲可以跟他的君主一条心,他却不行。
像是看破了唐琮的想法,苏涵轻声说道:“师兄只要记得你的君主并不是陛下。”
唐琮愣住,哑然失笑。
是了,他与父亲一样,志在保护南漓疆土和万千子民,只不过父亲也将他的忠心献给了他的君主,而他虽然为自己选了一个君主,但他对五殿下似乎是义气多过忠心。
苏涵又看了唐琮一眼:“想通了?”
“嗯,”唐琮将苏涵往怀里搂了一把,柔声说道,“我与父亲是不一样的,经历不一样,脾性不一样,境遇不一样,要做的事情也不一样,我虽敬佩他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却再不能盲目效仿,我自己的路,得我自己来走。”
苏涵暗自松了口气:“师兄能想得通自是最好。”
毕竟是被那个忠心耿耿的老王爷教养长大的,她还真怕师兄钻了牛角尖。
大年初五,右相约了闻人异束见面,相见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
“听说永裕王去荣安王府了?”
坐在右相对面,闻人异束面容冷肃,听到这话就不悦地说道:“休朝半个月,你们这些南漓人果真清闲,竟闲到要来盯着本王打发时间。”
右相缓和了语气:“本相好歹在漓都里经营了大半辈子,而且永裕王是贵客,本相怎敢疏忽?”
懒得跟右相做这种无谓的拉扯,闻人异束直接为右相解惑:“本王只是去向荣安王表达一下本王的善意。”
“哦?”右相挑眉,“这是何故?”
闻人异束冷嗤一声:“右相不是想让本王动手除去荣安王吗?本王想省些力气,就去跟荣安王套个交情,好让他觉得本王无害,然后再在他对本王毫无防备的时候骤然出手,这样比较容易成功。”ωWW.miaoshuzhai.net
闻言,右相的眼神微闪:“可荣安王并非表面所显的那般忠正耿直,永裕王只去一次,他会相信你的善意吗?”
“本王自有本王的做法,不劳右相费心,”闻人异束面色微冷,看起来像是对右相的质疑感到不快,“右相今日约本王见面就是为了这等小事?右相就不怕被荣安王发现?”
右相得意道:“这茶楼是本相的地盘,没有本相的允许,他什么都不会知道。”
瞧一眼得意洋洋的右相,闻人异束心觉好笑。
这老头子一面说荣安王不简单,一面又看不起荣安王,他可知道历史上有多少智勇双全的武将是败于大意轻敌的?
“右相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就请恕本王失陪。”闻人异束可不愿意跟一个虚伪的人待在一起浪费时间。
闻人异束对他的不敬重让右相心中不悦,却不能说些什么:“本相无事,永裕王请自便。”
闻人异束起身就走。
走出茶楼,闻人异束就看到了站在街对面的亓平。
“你怎么来了?”闻人异束快步走了过去。
亓平笑容温润,道:“本是跟凌岳将军出来打发时间的,但他去了赌坊,属下一个人倍觉无趣,就来迎接王爷了。”
闻人异束拧眉:“他又去赌?本王是不是该向陛下进言,减了那小子的俸禄?”
亓平失笑:“属下倒觉得不论俸禄多少,凌岳将军都会去赌,反正他就是存不住钱。”
闻人异束冷哼一声:“他若是欠了南漓人的钱,本王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闻人星那混账赌运极差,几乎是十赌九输,在北凉丢人现眼就算了,怎么来了南漓也不知道克制?
亓平沉声低笑,跟闻人异束并肩踏上返回驿馆的路:“南漓的这位右相对王爷说了什么?”
闻言,闻人异束哂笑:“那老头说的尽是废话,他斗不过荣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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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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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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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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