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回是真的伤心了,没跳起同我翻脸,已是最大容忍。
换做别个,非拿刀把我杀了。
忽然,我有个大胆的想法,要是老东西被我捉弄到不耐烦了,是不是心甘情愿不要我了......再宠溺,总得有个限度的。
我心里坏笑,说道:“以后再长起不就有了?我给你画画,让你也变个模样!”
慕容垂委屈地不得了,五官拧到一起,嘴上却做不得声。
我搬出我那套易容小纸盒,没一会儿,一个干净利索的年轻男子给变了出来。
倒不是我易容术有多高,而是慕容垂底子好,脸型,五官都在那儿,光涂脂抹粉就能变样儿。
慕容垂哭也哭不出,也不见得有多好笑,就一副连哭带笑的傻模样,对着镜子挤眉弄眼。
我继续戏弄:“道明,你这样般英俊潇洒,丈母娘一定喜欢!我倒是担心,你这样出门会不会被人抢去?我怕是没多大指望了!”
慕容垂一跃而起,抱住我:“好啊,你对老夫不放心,老夫现在就要了你,让你放一百个心!”说完,嘟着嘴就要亲。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都是我自找的,是我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快放开,快放开,再不放开我生气了!”
我拼命躲闪,慕容垂只是作势占我便宜,其实也没动手。
一道敞亮的阳光从大门斜斜射了进来。
身着便服的苻融在门口站立,柔和的晨光把他修长的身影拉得好长,不是巍峨挺拔的那种,倒显得几分薄凉。
他尴尬地背起手,看不清的眼神中闪过隐隐醋意和羡慕。
我揉揉眼睛,是我看花眼了,还是慕容垂返老还童让他一时不适应。
慕容垂转过身,装腔作势给我理理衣衫,这才松开我,抱拳施礼:“大人,早啊!”
苻融呵呵两声,照常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都怪本公来的不是时候,扫了二位好兴致!”
我抢话道:“不早不早,大人来的正好!”说完给慕容垂做个鬼脸。
重新装扮过的慕容垂与往日判若两人,英俊,沉着,傲骨豪气,带着满眼欣喜和希望,这般年轻的模样当真有年少时的风采。
苻融深邃如炬的目光接着朝我扫来,觉得我面容有变,可又说不出。
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恨不得找个地缝才好。
苻融没话找话:“小三,你的腿可好些?”
差点忘了,一经提起还有些疼呢。
我后退两步坐凳子上,自顾撩裤腿。
慕容垂急得脸都要抽抽了,好想说,女子的腿能随便让人瞧得?
本想说我两句,看见膝盖的淤青,惊慌道:“这么严重,为何不早说?”
苻融低头走近,只见玉藕般的双腿上淤青像丑陋的癞蛤蟆那样刺眼。
“该死!”苻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顺手从怀中摸出药膏。
正巧,慕容垂手里的东西也伸了过来。
练武之人常备金疮药再正常不过,只是没想到,我的皮肤如此娇嫩,像挨了重重板子似的。
我顺手想接慕容垂的,慕容垂又拿了回去,责怪道:“下不了地就说嘛,干嘛硬撑着,这么大的人了,还让人操心。”说着,挑出一块朝我腿上抹。
嘶,疼。
我推开他的手,埋头接过苻融的:“我自个来,笨手笨脚!”
慕容垂登时闹个大红脸。
苻融转过身去:“待会儿,一同用早膳。”说完,走了出去。
慕容垂掩饰尴尬,拱手道:“一切听从大人安排!”
“你也走,你快走,我看着心烦!”我冲慕容垂直嚷嚷。
罗里吧嗦,整天像个黏黏虫。
慕容垂顿了顿,起身出门。
我把药膏放桌上,看见桌上那堆乱糟糟的胡须,想了想,仔细捡起,再用丝帕包好,折整齐揣进怀里,出门跟了过去。
用过早膳,苻融带我俩出门。
骑着高头大马,在长安城宽阔的街道上“哒哒哒”地一顿溜达,我得意极了。
两边店面一家接一家,可是比自家小城热闹多了。
我暗暗记住好吃好玩的店面,准备下回与慕容垂单独出来,好好享受。
大家边走边看,苻融给慕容垂介绍京城治安情况和常见问题,前前后后讲了一大堆。
长安城虽说比别处繁华热闹,可那些小如邻里纠纷,大到杀人越货之事时有发生,光是靠惩治终究也不是个事。
慕容垂眉头越皱越高,不由朝我看来。www.miaoshuzhai.net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他是一万个不情愿,京兆尹这活不是好做的,就每天这些破事就能让人大伤脑筋的了。
苻融把肩上担子都卸了,做个甩手掌柜,而他还得时刻在人眼皮子底下做事,换做谁也不愿意啊。
我给慕容垂使眼色,意思让他稍安勿躁,现在翻脸打退堂鼓,双方都下不了台。
苻融稍稍偏头,我俩这个不起眼的小互动看进眼底,他回过头,不动声色地朝前看。
忽然,街边有人争吵。
苻融勒马停下。
争吵的一见阳平公来了,仿佛见到救星,跪倒在地,叽叽喳喳继续吵。
说了半天,我们总算闹明白。
原来一个乡下人提着一筐子鸡到城里来卖,把鸡笼放在街边用餐,一扭头突然发现筐子还在,鸡却没了。非拽住身边吃饭的,要他们还鸡。
这几个人哪里会听他的,见他单独一人,又是个乡巴佬,不仅耍赖不还鸡,还蛮横无理地想打人。
正好,慕容兴被革去官职,在家洗衣做饭呢。
恰好苻融来了,大家衙门都不用跑了。
苻融心里几乎哭出泪来,好不容易才找个下家,人家今天一出门便遇上糟心事,真是怕啥来啥的节操啊。
就见慕容垂心无旁贷地同我挤眉弄眼,全然不把顶岗当回事似的,只怕下一句来个“大人,您先忙,老夫同相好的压马路”之类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了。
我却想,苻融办案,太有趣了,不去掺和掺和,妄来这一遭。
苻融几乎被这群人赶着走进衙门,刺耳的争吵声让他忍了又忍,实在忍无可忍了。
就在他心火怒涨之际,另外三个人拉扯着走了过来,说有冤情,请大人明断。
刚出门不久,就有两个案子要判。
苻融仰头朝外望望,天气好,运气也实在是好啊。
“把他们都带进衙门来,本公要现场断案!”
慕容垂拉着我恨不得从人缝中滚出去才好。“这这人太多,我们出门透透气?”
他几乎是哀求的目光。
苻融亲审,多么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做梦都想不来的。
“将军!”我侧头喊住慕容垂,满是兴奋,小声道,“别走,看热闹去。”
慕容垂早就被人吵得晕头晕脑,整个没睡醒一样。
“啊,你说什么?”慕容垂毫无兴致。
我又重复一遍:“哪儿也不许去,看热闹不行?”
“这个么?”慕容垂满脸不乐意,他就是再不乐意,也不敢说一句。
侍卫给我俩安排位置坐下。苻融早就对慕容垂的缩头缩脑不乐意了:“将军,按理说这些事都由你这个新上任的京兆尹负责,本公现在就给你做个样子,以后由你断案执法!”
慕容垂连忙摆手:“下官干惯了大刀阔斧地前线杀敌,这些斗心眼的事情干不来,大人恕罪!”
苻融沉下脸,不悦道:“不敢也得干,谁叫陛下封你了这个官职!”
慕容垂急红了眼:“哎呀,下官真不行,这就向陛下辞官去!”说完,起身要走。
苻融一向是沉得住气的,今儿要不是心烦,也不会这么早把话给慕容垂撂出来。
见慕容垂这边全都慌了神,苻融心思流转,不知不觉朝我看了一眼。
“啊,啥事?”我假装无疑,傻呵呵地直乐。
苻融你也有今天啊,要是把将军逼急了,尥蹶子不干了,不仅皇上会怪罪,自个也没了帮手,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
苻融双眸一闪,总算想明白了些,不惊不惧道:“将军,你可以慢慢来嘛,谁也没有一下子都交给你!你说呢?”
慕容垂死活摇头:“下官还是干不了,我到后面呆着去,你一人审案好了!”
苻融退一步道:“也好,那你去吧!那么,小三你呢?”
呵,堂堂阳平公何时关心起我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不点了。
我道:“我也同将军躲在后面,同您判案,怪紧张的。”
要不是慕容垂在一旁,苻融恨不得打人了,明眼人都瞧得出,都是因为我,慕容垂才不想做事的,堂堂大将军被个小孩玩弄于股掌之中,是中邪了咋地?
慕容垂生怕苻融找我说事,立刻拉着我到屏风后躲起,只听惊堂木一拍,衙门内一下安静。
苻融对先头跪在地上的一群人道:“你们谁看见他的鸡了,如果拿了他的鸡就赶紧还给他,免得等到本大人找出窃贼,定要重罚不饶!”
几个人大呼冤枉,口口声声都说没看见。
进入工作状态的苻融明显换了个人,我在屏风后面都能感受到他周身的威武霸气。
苻融阴脸道:“难道此人提个空鸡笼,有意栽赃陷害不成?”
几个人互相点头道:“大人您判得对,他就是想诬陷我们,也说不定呢!”
丢鸡人大喊“冤枉”,一时间几个人又争又吵。
苻融听得心烦,惊堂木一拍:“你们再大吵大闹,定当以扰乱公堂罪名乱棍打死!”
我在后面笑出声,轻声道:“道明,大人今日心情不佳,幸亏我上回没碰到他手上,否则非被打死不可!”
慕容垂正心乱,屁股下长了疖子一样坐不住:“三乐,判案这种事太难了,老夫想出去透透气!”
我笑道:“道明,你再忍一忍,好戏在后头!”
苻融道:“你们老老实实跪着,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放你们走!谁还有冤情,还不快快道来!”
慕容垂转脸道:“啥,这就不审了,跳过了?原来判案还可这样?”
我食指搁嘴上,小声“嘘”了声。
只听得老妇人一把鼻涕一把泪道:“青天大老爷,草民冤枉啊!”
“有何冤情快快讲来!”
男子道:“大老爷,草民马天,这位是草民的老娘。今一大早草民出门去东家做事,半路上拾到一个包裹,草民见四处无人,打开一看是一大捆扎得整齐的钞票。都怪草民鬼迷心窍,把钱藏起赶紧离开,走出老远没见人赶来,这才到集市上偷偷抽出两张,买了一只鸡,砍了两斤肉带回家。
草民的老娘问草民为何有钱买鸡称肉,还不用上工。草民就把半路捡人钱财的事说了,谁知老娘拿起鞋底就打,骂草民见钱眼开不知羞耻。还叫小民马上给人送回去,要是不送,就带草民见官。草民就又回到捡钱的地方,等他来后,就把钱给他,谁知他说草民私藏一半。大人,草民冤枉啊!”
掉钱男子马上道:“大人,草民名叫刘石。马天拾到钱后还于小人没错,可是他们确实藏起一半啊!”
苻融点头道:“刘石,你把钱财打开让本官看看!”
刘石赶紧打开包裹,果然见里面装满了一叠叠整齐的钞票,有一贯一沓的,有两贯一沓的,还有五贯一沓的,共有二十沓。
慕容垂在屏风后面急得焦头烂额,抓耳挠腮:“三乐,这可就难住了,到底谁在说谎?”
我悄声道:“道明,你不急,大人自有公断!他一定会说,刘石你走吧,你丢失的不是这份!”
果然,苻融说道:“刘石你可以走了,这份钱不是你的,你再去等你那份吧!”
刘石大惊道:“为何呀,这确实是草民丢的那包钱财啊!”
苻融呵斥道:“你看看,这个包裹只有这么大,如何装得了四十沓钱财?所以,你回去仔细找找吧!”
刘石一时无语,哭丧着脸不知说什么才好。
苻融对着马天母亲道:“这二十沓钱是上天恩赐给贤母养老用的,你们就不要再推辞了。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马天与他母亲千恩万谢,背起钞票回去了。
慕容垂满脸疑惑地等着我,压根没弄明白,压低了嗓门道:“这钱明明就是捡来的,那人不是都坦白交代了,干嘛非得赏给他,换做老夫就不会。”
“你会怎样?”我反问他。
慕容垂摇头:“丢钱的人很贪,老夫瞧得出,可是......”
“没有可是......”
没等我把话说完,好像又有人来告状了。
慕容垂抹去额头汗水,这还有完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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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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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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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没完没了的案子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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