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书斋>女生小说>穿越东晋做娘娘>第一百五十三章 秦王派人来了
  见慕容垂毫不犹豫地拔扎进胸口的利箭,大家几乎又是要么齐齐闭眼,要么双手捂脸。

  一秒过去了,两秒过去了......始终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嚎叫。

  半截利箭就在手里,慕容垂只稍稍停顿,马上冲着慕容隆发火:“看什么看,老子不是还活着吗?你就盼着老子快死是不是?你这个混账东西!”

  大家这下不淡定了,诈尸也没诈成这样的啊,该不会脑子受伤吧?

  “叫军医进来!”姚苌第一个醒悟过来。

  “你还抱着做什么,不赶紧放下!”

  继而慕容垂又冲着姚苌大喊大叫,极其虔诚和小心地把我接了回去。

  大家搔搔脑袋,慕容将军您这是唱得哪出戏啊,把我们大家都弄迷糊了。

  军医早就哭肿了双眼,这还没从刚才的沉痛中走出来,就被吓得不敢直视:“大将军,您能当大伙面儿把盔甲卸了吗?”

  慕容垂把我平放在床上,不慌不忙脱下战甲。

  鲜血未干,红红的一大片染得衣衫湿乎乎的,看着很是渗人。

  慕容垂接着脱去衣衫,拿起湿布擦去血迹。

  众人一看,除了厚厚的胸毛,没见什么伤痕啊?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又都朝军医瞪去,只差没扬拳锤他了,你丫的,能开这等玩笑?不找死啊!

  慕容垂却大言不惭地道:“你们都出吧,军医留下,老夫这里还有个伤员。”

  伤员,这能算伤员?刚才还好好的没点事,转眼就成伤员了?

  分明就是吓傻了,或者说睡过去了好不好?

  你们全都被骗了!

  屋外站立的一帮侍卫咬牙愤恨,好好的战场没能够去,却守着一个胆小鬼,这笔账找谁算?

  慕容垂也不知从哪儿冒了一句,冲着往外走的众人道:“今天我们打了个打胜仗,尤其是今天把守在此的小兄弟,大家辛苦了,值得嘉奖!”

  就听屋外人一顿欢呼雀跃,好事不要来得太猛烈了。

  本来屋里这群还没从刚才戏剧性的梦幻中脱身,马上就被这句话给雷得外焦内酥,差点没闹个集体摔跤。

  大将军,您糊涂了么,守卫很难吗,十几名士兵守着屋里一个人,那人还是被绑得像只蚕蛹。若是这种守卫还辛苦的话,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辛苦的?

  这仗没法打了还。

  罢工,我们要求罢工!

  心里这样想,出了门还是不忘用眼刀杀死那帮白得好处的蠢家伙。

  军医一见又是我,眉头都拧到脑门顶上去了。在慕容垂急切的目光中,照样打起十二分精神摁我手腕,装模作样眨巴眨巴眼,极认真地重复以前的老话:“这人没事,就是要多歇息,加强营养。”

  慕容垂拿起我破道口子的手说:“快涂些止血药,这个流法可了不得。”

  自杀也没见划拉手指头的.......这还自杀个毛线啊。

  军医当时就炸毛了。他的医术不高不低,重伤看不了,小打小闹破皮感冒的病痛还是可以的,今天慕容垂被利箭射进心脏,还是他胆大,闭眼把箭给撅了一半,虽然算不上给人医治,可这胆识也是够可以的。

  就在刚才所有人对他鄙视地几乎吐口水骂娘了,现在却找这么小伤考验他,到底是有多么看不起啊。

  军医涂了药,又像往常一样缠棉布。自认为这就完事了,怎料慕容垂发话了:“诶,这怎么可以,小了小了,再缠两道,流了那么多血。”

  军医的手开始发抖,都鸽子蛋了还嫌小,脑袋掉了还不过碗口大的疤呢!

  至到裹个鸭蛋大了,军医才自作主张停下手,再看手指都合不拢了。

  军医哭笑不得,千万别被人知道了,这么低的智商还给人瞧病,出了门还不被人给打死。

  我终于睁眼,一眼就看见这个碍眼的棉布坨坨,当时就火了,冲着慕容垂高喊:“谁干的,这么丑,傻了吧?”

  军医反应也是快极的,提起药箱撒腿就往外跑,生怕后面有人放狗咬他似的。

  慕容垂还在人家身后乐呵呵地补刀:“有前途,比大部分士兵跑得快多了,适合扛枪上战场。”

  军医一个趄趔摔了出去,就听外面侍卫戏弄他:“你也想伤一个对吧,最好摔残了,看能给自个治好不?”

  “就是,大将军好端端的,为何被人说成没了?瞎了他狗眼不是?”

  “.......”

  我听着都不舒服,却又没办法给人辩解半句。

  慕容垂的伤好得这样快,也是我意料之外。

  我被他扶着坐起,立刻被他那双热辣辣的眼睛几乎烤焦了。嗓子眼顿时发痒,咳咳两声道:“大将军,您.....这就好了?”

  “啊,全好了。”慕容垂得意洋洋,兴致盎然地去脱刚换上的干净衣裳,至到剩下一条薄薄的单裤才勉强住手。

  不就是看胸口那点伤吗,用不着全脱秀腹肌吧?

  我被他胸口那堆茂密的杂毛刺地扭过头,不耐烦道:“关上关上,有什么好看的?”

  慕容垂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一样,打量着我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惊喜,傻呵呵咧嘴直笑:“我就知道你会救老夫,可是老夫又不舍得,一辈子杀了那么多人,死了也就得了,不能要你受一点伤。可是又不甘心啊,老夫死了不足惜,我放心不下你啊。”

  放心不下啊......好感动啊,简直热泪盈眶了呢。

  听着咋像是老人家给未成年晚辈的临终遗言?

  慕容将军,您只要有一口气,都不忘扔个糖衣炮弹过来炸炸我这个小堡垒啊。

  我心里又恨又气,我是欠着你的了咋地,非得同你搅和一起,用得着你来保护?要不是被你关这儿,我早就跑了。

  我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被迫喝了几口补血汤药,觉得苦涩而又有些失落,兀自叹了口气。

  慕容垂见我这副惆怅的模样,上前摸了摸我额头,还死皮赖脸地明知故问:“你就这么想走?”

  “整天坐牢笼,是人都不会舒服。”

  慕容垂听了也不生气,大概以为我没能见着璐哥哥正在垂头丧气呢。

  接着,他另一只手伸了过来,厚厚的掌心中躺着一样东西。

  啊?弹弓......是被璐哥哥剿去的弹弓!

  弹弓如何到了他的手里?是因为慕容垂特意讨要这个弹弓才差点要了他老命?

  大将军您这是犯浑呢,一个弹弓有性命那样值钱?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别的,好像拿个滚烫的杀人凶器,看也不看一下扔了出去。

  正好姚苌挑帘进屋,没等他低头拾起,慕容垂一步跑了上去,率先抢了过来。“老夫用性命换来的,如何随便丢掉?”说罢,还在恶心人地嘟嘴吹了吹。

  姚苌一本正经坐了下来。

  我们这里正说正事呢,你个老东西瞎掺和什么?

  慕容垂就这样绷着个老脸,瞪着一双要把人撵出去的恶毒眼睛。

  姚苌极不长眼地不打算走了,脸皮厚厚地还自己动手倒罐子里的水喝。

  慕容垂有些不乐意了,提前说话打发人。“刚才是老夫哄你们玩来着,别往心里去。不过是想试试三乐对老夫的真心,没事你就走吧。”

  逗人玩,老滑头,你逗谁玩呢?拿性命权当儿戏?当时大伙可是哭得死去活来啊!

  你说这话,就不脸红心跳吗?这脸皮厚的,得花多少工夫好好保养地不掉一点渣啊。

  姚苌手一抖,半碗水全都泼了出来,要是堵在嗓子眼,还不把人给当场呛死。

  他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够聪明的了,实在听不下去地摇摇脑袋,指着外面道:“你们在这情浓意浓的不关老夫的事,陛下派来的可在外面呢,大将军不爆料点东西,外面的还不得急哭了?”

  陛下的人......就这四个字简直把我快吓尿了。

  秦王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也难怪,保不准有人把我的名字说了出去,加上慕容将军闹个这么大的动静,探子狗一样灵敏的嗅觉,怎么不会发现?

  我和慕容垂想都没多想,异口同声冲他道:“他发现什么?”

  姚苌一丝狡黠在他眼底闪过,似笑非笑道:“我说你俩着急什么,道明兄,你不是给陛下写了辞呈,陛下派人来是关心你,你当什么?”

  原来这事儿,做贼心气虚呢!

  我和慕容垂面面相觑,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他人呢?”慕容垂小心问道。

  姚苌大手扶在桌边,眼神里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冰冷杀气。“人在我那儿呢,由一帮兄弟给守着,好酒好肉招待着。好在打了胜仗,来人回去也有个交代。”

  话虽是这么说着,语气却满是对来人的蔑视和愤怒。

  猜得出,众将士浴血奋战,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胜利果实,在秦王眼里全都应该的一样。

  早就听说秦王好大喜功,下面的人也都顺着他的喜好来。可是,输赢乃兵家常事,要是打仗输了呢,难道把吃了败仗的将士统统给杀了?

  搁哪儿也说不过去的,可偏就发生了。

  这些个窝心事早就闹得人心惶惶,尤其是在这些资深老将,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过一天算一天的?

  慕容垂不怕打仗,只怕秦王找上门把我给收了。“那他说什么了?”

  慕容垂一向持重,说一不二的,很有霸蛮的味道。可现在一定儿也不淡定了,心虚地问了句。

  “你猜他能说什么?还是你因为你遇刺那事,你给陛下写了胸口中了一刀,险些丧命,体力不支,要告老还乡,那个凄惨劲儿,老夫看得都要哭......今儿大家可都瞧见了,好好的嘛。”

  慕容垂身子一下就松垮了,刚才还瞎扯说什么哄人家,假受伤,这不明摆着自个扇自个的老脸吗?

  有本事不要把箭拔出来呀,等人看明白了再拔呀?

  我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被他气得发笑了,就一个不明不白的眼神撂给慕容垂,还一个劲儿腹诽,好好打仗就得了,非得不老实冲进敌营找璐哥哥算账,那是你该去的吗,差点把命都给丢了,活该!最好叫来人用放大镜好生瞧瞧,好绘声绘色给秦王汇报!

  慕容垂在屋里是不用带黑面罩的,就见他那半边胡子被气得一抖一抖的。

  我忍不住取笑他:“大将军为何不说胡子被敌军割去了?”

  慕容垂一愣,继而忽地跳起,像发现新大陆似地,高声叫道:“对呀,为何不早说,老夫这就见那人,让他看个仔细,一个字也不能给漏了。”说罢,就要出门。

  姚苌马上拦住他道:“你这样出去可不行。”

  “为何?”

  “你想啊,陛下亲自派人来了,就没有让你回去的意思,下回你再提起,就得有个让人信服的理由。美髯没了不是没道理,问题是不够深刻,要让对方诚心诚意给你办事。”

  姚苌说的恐怕是做人要圆滑之类的吧?

  “要老夫讨好那帮狗奴才?”

  可是下一句就全部颠覆我的思维。

  “不对,是要你去求段妃,让她在陛下面前给你美言......”

  “滚,你这混账!老夫,从来就不认识你!”慕容垂气得直接吼了出来。

  奇怪的是姚苌一点儿也不紧张,就连慕容垂的仇恨也不没想象中的那样吓人,只是咆哮两句,发泄一下罢了。

  我简单地想,大概是因为我在这里,慕容垂不大好意思吧?

  对段妃,我天生没有好感,一时出于对后宫得势女人的一种天然敬畏,更多的就是她过于深沉的心计,就好像一条养精蓄锐的毒蛇,不知哪天就能把人给咬死。妙书斋

  慕容垂拿起桌上那块黑布蒙在脸上,浑身冒着杀气出门了。

  嚯,至于吗,这人怎么像是拍特工大片似的啊。

  姚苌出门还不忘给我说了句:“老夫盯着他点儿,徒儿好好歇着,没你事儿。”

  说什么呢,谁是你徒儿了?老滑头!

  慕容垂和人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沉默,而是很健谈,很沉稳,许多人在一起,都能听出他洪亮的声音。

  我隐隐觉得,他不会把段妃全都忘了,可是段妃都是秦王的人了,他俩还有什么来往?

  我孤零零一个人坐着,失血之后,整个人头昏眼花没力气。百般无聊,我下床把桌上那个弹弓拿了过来,举在眼前。

  弹弓不知何时有了斑斑血迹,轻轻一扣,血迹就没了。

  我有些害怕,不敢多想这血是慕容垂的,还是我璐哥哥的,更不敢想象,慕容垂是如何力斩千军冲进人家阵营为的只是个弹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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