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哪个穿越不是复仇就是抱得美男归,要不就是混个留名千史的光辉王妃,最差的也能挣个千亩良田,子孙一堆。
而我呢,有才有貌被人欺,这倒不算啥,要命的是没有主线,没有可以停靠的岸边,随波逐流。
见过慕容垂之后,我有种强烈感受,搞不好哪天我又被人抢走,再次挣扎,再次流落。
我仰面躺着,翘个二郎腿都不能舒坦了。
刚才猛灌一壶茶,让我脑袋瓜格外亢奋。我双腿并拢,腾地坐起,赤足下地,走了两圈,又觉不舒服,趿拉鞋子再走。
这时我想起凌飞来。
这个变了形的家伙许久没给我“下指令”了,也许还在沉睡,也许早就变作一只老乌龟,滑进水里养神去了。
我的穿越剧都是凌飞这货给害的,要不是他下咒,我早就过我自己去了。
可我偏要犯贱,怀揣一颗救赎主的菩萨心肠,被人牵着鼻子走。
犯贱,对,没错!
凌飞,你去死吧!
我一定要翻身,我的人生我做主。
问候凌飞祖宗八代十几遍之后,我也走累了,还是觉得躺着舒服。
抬脚把鞋重重踢到门上,好像打开电源开关一样,屋外的秋荷、小娇好不容易安静一小会儿,又一顿叽叽喳喳。
一个矫揉造作:“嗯,你发现没,王爷变了耶。”
另一个音调更高,还带着夸张的惊讶,捂嘴:“是啊是啊,谁说不是?我瞧着呀王爷越发宠爱三乐公子,常在下人面前秀恩爱呢。”
“嗯......你也发现了,嗯?”
尖细的声音还吊着,直钻人耳朵里,冷不丁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说,人家长得那么好,还秀恩爱,真儿不让人活了呢。”
“哼,长得好秀恩爱,长得丑是耍猴。我就知道你......晚上来一个?就那样,王爷搂三乐的那样?还翘着兰花指呢。”
我眼中立刻出现那个威风凛凛妖孽邪魅的王爷,现在就跟三级片洗了脑似的,打量我的眼神都带着耍流氓。
呸呸呸,我一连呸了好几声,唾沫星子喷我自个脸上。
我那不是挣不脱吗?被孽障王爷逮着,被罚酒,被摁他腿前,一只大脚抵着我下巴让我学猫叫,“喵喵喵”了大半夜,害得公猫组团蹲点。
孽障,你等着,哪天把你浑身涂满春药搅拌的稀糊糊,扔进母猪圈,有你抛媚眼的时候!
...............................................
当我在平阳城同慕容冲胡闹瞎搞之时,晋国有人因我睡不着觉。
话说,沛璐从临源县衙出来,到来过的山路寻我。我人没找到,只发现路边站立的毛驴和一只遗落的新鞋。
沛璐认定我是被山贼掳去,下令火速剿匪。
几天过去了,这一路的山贼被杀得片甲不留,可我的影子也没见着。
很快尚书大人刘子骥的官轿到了临源县。
沛璐一边继续派人打听我的下落,一边陪刘子骥寻找“神兽”。
来的路上,他一直疑惑刘子骥凭什么算计出拥有通天本领的神兽藏在临源县,而且神兽就是一只长相奇怪的老乌龟?
如果我俩不是去年偶遇,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理会刘子骥的所谓通仙怪论,特意随他寻“神兽”,弄这档子痴人说梦的傻事。
还不如上场杀敌来的痛快。
谁不知道刘子骥一辈子不亲近女子,对男子也是彬彬有礼,连个多余的逗号也不曾留。
专心读书,专心炼制丹药,专心看天,专心走路......恐怕连带睡觉都小心翼翼,睡姿都与众不同。
这该是个多么寡味的男人啊。
沛璐如是想着,心头涌起一堆鄙夷,就连先前的尊敬都少了些。
刘子骥同司马昌明关系非同一般,他这个皇上哥哥几乎把刘尚书看做神仙在世,他的一言一行都能影响皇帝哥哥的心情。
所以,他打算好了,同刘子骥进水不犯何时地好好相处,免得吃力不讨好,背个黑锅回去。
临源县美如仙境,刘子骥紧锁的眉头不由舒展。
沛璐同尚书大人刘子骥一同上朝,两人平日并不往来。刘子骥长相如何,沛璐竟没印象。
刘子骥除了官服,永远穿一灰色粗布长袍,头戴紫霞巾,脚蹬厚底灰色粗布鞋,须髯飘飘如仙人。
他面不出众,天生蜡黄,细眉细眼,唯独眼神如剑,一眼似乎把人看透。
任凭沛璐见过世面,面对不苟言笑神情超然的刘子骥,不得不搁下先前的小心思,双脚并拢,肃然起敬。
刘子骥却对沛璐眼神不善,怀有重重戒心。他不明白,年轻的皇帝为何派个更小的娃娃陪他做天大的事,此事关系国之未来。
而这娃娃风风火火,锋芒毕露,只会弄枪弄棒,不学无术,哪有一点沉稳定性?
嘴边没长毛的小毛孩,哼,能安心进山,简直鬼话!
司马沛璐也不是傻子,如何瞧不出刘子骥的过分冷漠?他一声不响跟在刘子骥身边,到底瞧他如何一个找法。
能找出通天神龟?那是神话。
他铁了心要瞧刘尚书笑话。
七月流火,临源县的夏日格外烦闷。
一行人爬山涉水在大山之中转来转去,渴了喝溪水,饿了烤野味,衣衫湿透,鞋子不知磨破好多双。
半个多月过去了,沛璐没多说一句,没叫过一次累,刘子骥心下寻思,小皇帝给小王爷有说过什么吗?
寻神兽,说不定一辈子都找不到,严寒酷暑,并不是游山逛水那样悠闲自得好吧?
月光甚好,几人吃饱喝足,躺在半山腰看月亮。
刘子骥是文人,哪怕再平常的衣衫,穿他身上也是整整齐齐,服服帖帖。
沛璐人长得秀秀气气,可性子却不这样,打小舞枪弄棒,走起路来,虎虎有生气。
天热,脱衣乃正常,尤其头枕大地,脸朝天,光个膀子吹夜风,那才叫爽。
刘子骥看不起沛璐“土匪”样儿,借口起身去小解。
沛璐“嗯”了声,没多久就睡着了。
快到天明被刘子骥摇醒,沛璐以为他着急赶路,连忙穿衣。却见刘子骥失了魂一样提个红绳儿,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他。
红绳儿穿过五枚铜钱,是从我脖子上被他抢去的。
沛璐见刘子骥少有的失魂,马上意识到这五枚铜板来历不浅——是我这个小贼从别处“偷”得。
沛璐做贼心虚,登时脸红脖子粗,连话都不会说了:“刘,刘大人,您认,认得啊,这,这......”
“这是你的?”因为激动,刘子骥说话怪怪的,甚至连“王爷”这两字都省了。
沛璐脑袋都空了,原先的稳重装逼全不见了,只剩下我清晰的贼眉贼眼:“不,不是,是别人的,是,是......”
沛璐不好意思说是我偷的,好想问,是刘大人你的东西?若是,拿去好了,那人一点也不在乎。
嗨,正好本王也不想整日戴个偷来的东西当宝贝。
这般寻事找茬的口吻非吓着对方,刘子骥顿了顿,把内心强烈紧张压住,胸口却像着了火,白净的面皮都红了。
他极力放慢语速,给人的表情却是咬牙切齿:“......是何人?是你的.....王爷?”
刘子骥不信呀,这是有来历的。打死也不信,除非要沛璐亲自说出口。
沛璐直率,不会拐弯抹角撒谎,更何况面对的是看人三尺的刘子骥。
不老实,对吧?人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点小事,问你,是瞧得起。转过身,人家掐指会算呀!
“不是我偷的,是另有其人。”
“偷......何人?你可知?”刘子骥步步紧逼,他一心要个确定答案,这对他很重要。
沛璐内心早就顿时慌了神,偷的后果很严重,偷到神算刘尚书头上了,多么不该呀。
沛璐恨不得从来没见过我,恨不得挖个坑跳进去,把自个活埋了,平生从未如此尴尬......
想起我一口一个“璐哥哥”地叫,他的心暖暖的......从没人像我那样恬不知耻地张口咬他,死皮赖脸挂在他脖子上要跟他走。
他不后悔把象征王爷身份的玉锁塞给我,却恨我偷人东西转手送给他。
沛璐好歹算得上提枪拿刀的战场勇士,不就是认账吗,大不了掉脑袋,碗口大的疤有那么吓人?
被逼到绝路,再无回头之路,反而镇定。衣衫都来不及穿起,沛璐挺直了腰杆,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鼓起勇气,仰头反问:“请问刘大人,这铜钱有问题么?你认得?”
相对阳气饱满的司马沛璐,刘子骥年纪三十有余,正当壮年,唯独脸惨白如纸,少了年轻人的朝气,让人看了不由自主把他往戏曲里的反面角色靠齐。
意识到刚才失态,刘子骥捏着铜板把玩,扭头别过,等沛璐穿衣,而后不紧不慢道:“下官知道关于此币微末来由,不知说得对否,望郦都王指正。”
因为来历不明的铜板,刚才还一副拿刀砍人的刘尚书转换角色......主动交代,主动拉拢?
天哪,不会吧.....怪吓人的。
沛璐系腰带的手一顿,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再使劲,活结打个死结,少有的失误。
只眨眼功夫,刘子骥又恢复拒人千里的刻板模样。
沛璐心里七上八下,暗自感叹,那女子的胆简直熊胆豹子胆。
刘子骥少有耐心地从他学道开始讲起,恐怕是刘子骥活了三十多年,说话最多的一次。
刘子骥酷爱玄学,要说学学就有悟的几乎没有,凡是道,必然有人领上道儿。
也算他运气好,遇见个稀世老道,老道通晓道论,竭尽所能给他开悟,没想到刘子骥上道儿,学个八九不离十。Μ.miaoshuzhai.net
老道要走了,刘子骥请他喝酒。
喝到酣处,老道无意透露,他的祖师爷的祖师爷曾讲过一个传说,说是太上老君传下五枚道家铜板,这五枚铜板凑在一起作用奇大,作用大到令人无法想象。
那时的刘子骥年轻气盛,以为自己是学道法的天才,依着酒胆当着师父的面儿,拍个胸脯气壮山河道,既然世间有此宝物,为何不争不抢,让它四处流落?
意思是,我这个徒儿不才,但要把它得到。
老道捋着胡须,眯着眼,从掉了门牙的口中道出此物真相,实乃到了道家正宗传人手上才有用,对其他人毫无用处。
道家传人?
学了这么久,不算道家传人?
沛璐疑惑地目光转移到刘子骥脸上。
刘子骥点头,神情严肃,她乃哪吒转世,投胎人间,道法高深的祖师爷一直在找这么个人。
哪吒转世?笑掉大牙!
沛璐脑袋几乎不转弯儿蹦出这么一排字。
可是沛璐一点儿也笑不出,因为是刘尚书刘大人的脸太过深沉,目光深远,好像看到山那边,看见那个在山路上狂奔的小女子.....
快看呀,哪吒,那就是投胎人世的哪吒!
不对不对,她是假冒的,哪有这么回事?
哪吒三头六臂,谁见过?不会藏起来了,怕吓着人吧?
满脑子奇异想法活活把沛璐一肚子的嘲笑浇灭。
沛璐觉得他越说越没边儿......这等骗人的事儿,他三岁时就不信了呢。
偏偏从老成古板的朝中大臣刘尚书嘴里所出,还是不能让人信啊。
沛璐苦笑,盯着五枚铜板发愣,只觉那小人儿犯了滔天大罪,把道家圣物给偷了。他恨不得把铜板吞进肚里,尝尝它的味儿,试试肚里能长出什么怪物。
“嗯,刘大人,”沛璐好不容理理思路,回到现实,清清嗓子:“这铜板有标记?你如何认定就是你师父说的那个......”
玩意儿。
为表示尊重,沛璐没随便称呼。
刘子骥翻来覆去,爱不释手,把铜板举在眼皮子底下,对着钱孔眯眼瞧:“铜板纹饰,还有这分量......你们没接触过道家精髓,没有感触。”
感触......这话说的,怪邪乎的。
感触是神马玩意,热的还是凉的?
道家精髓又是什么,地下长出来的,还是从天而降?
太过玄幻的给人感觉不真实。
沛璐不想隐瞒下去了,再这么下去,非憋出病来,带着一种嘲弄的语气道:“不瞒刘大人,这铜板是从一个小女子身上得来,我想.....极有可能是......”
不义之财!
沛璐把话咽进肚里,太关于颜面了,尤其在刘尚书面前。
刘子骥像吃了啥似的,登时兴奋,脸上的青筋都一个劲儿直蹦:“女子,她是女子?我们道家正宗传人就是女子,当时我也好奇呢。”
沛璐的脸越发尴尬,用眼神哀求他不要把话再说下去,因为那个野丫头,是个,小,贼。
刘子骥能“理解”沛璐此刻的心情,目光烁烁道:“王爷,你听下官一个劝,尽管你是王爷,高高在上,可她是我堂堂尊者,不要说娶她,就是能见一面都是毕生修得的福分......说句不好听的,你俩身份相差太远.......你不要不好意思。”
沛璐当时心里就哭了,哭得稀里哗啦的
这哪跟哪呀,本王哪句话说过她就是尊者来着,凭什么五枚铜片片就能被人捧上天?
本王清楚记得,她顺我玉锁,脱我衣衫,分离时死活赖活求我娶她,求富贵荣华......
就算扒了小贼衣衫,也抠不出半点仙尊的仙气儿?
全是寒酸到家的土里土气,贼里贼起!
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心潮澎湃了,多来几次,非得逆血而亡。
沛璐忽而拔高语调:“请问刘大人,凭什么说她是贵教尊......尊者?”
“就凭我祖师爷的眼光,他们会看相。更重要的是传人身上有标记,凡人是没有的。”
“标记?”
沛璐清楚记得小人儿肩头那朵光彩照人的兰花。
他晒黑的面孔腾地红了,不仅如此,他还偷看女孩大半裸露的身体,还忍不住流鼻血了呢。
“一朵莲,盛开的莲花。”刘子骥不打盹道。
沛璐终于长出口气,眼中终于有些光芒。
不是她,她的是兰花。
刘子骥好像瞧出沛璐心思,微微有些得意:“有些东西不是一成不变,比如与生俱来的的容颜,当然包括胎记。”
沛璐的心忽又提起,脊背僵直,一对眼珠子转了转,仔细琢磨话中的意思。
刘子骥把红绳儿塞给沛璐,缓缓道:“到她家问问不就知晓?”
是啊,多么简单的问题。
前半个月刚去我家,对刘氏还有些印象。
刘子骥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搁谁身上都不是滋味,可是如果是真的呢?下官都要顶礼膜拜......王爷,你好福气啊。”
铜板硌得他手心疼。
好想说,本王只想娶个正常人,小贼不小贼的不在乎,只是这......活哪吒,让人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悲哀。
从这之后的刘子骥像是变了一个人,对临源县梦幻般的美景赞不绝口,赞叹此乃修行的绝妙之地。
于是,他更有理由滔滔不绝讲些道家传闻,把沛璐当做学生,听得沛璐昏头昏脑。
到后来沛璐才明白,刘子骥认为他与哪吒有缘,想拉他入伙,投身教派。
可是司马沛璐等不及了,他只对打仗感兴趣,而且当务之急是去找刘氏问个清楚,铜片片的来历。
临走之际,刘子骥满面笑容......面皮儿本来就薄,一时笑脸如花,皱巴地如同薄皮肉包。
刻板古怪的刘子骥会傻不拉几开口......笑?
哪里?分明等他把“哪吒”活捉,沾点儿仙气。
沛璐管不了许多,他希望铜板是我的,又希望不是,弄得他心里如猫抓。
再次见了林氏之后,沛璐难掩激动心情,披星戴月,马不停蹄往回赶。
他不知道,在建康,除了司马昌明,还有人焦急地盼着他,这人便是他最不想见的道子和张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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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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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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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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