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大天光,昨夜月明霜降,今晨过了初早,寒气已经被太阳收走。
气温上升,远近开始有鸟叫。
房内响起几下声音,就没了动静。
一直到中午,太阳都要晒到檐下了,屋内才有人开门。
这么大的房子,门也比较沉重,可妇人开门,却没有发出一点点的声音。
她还有些慵懒的意味,松开了一下门,在门缝里看见外面是个大晴天,她又停止开门,把左右两边的窗子,从里松开暗扣,往外支起。
这深秋的大晴天,温度喜人,鸟儿在前后的树上欢叫,支起第二扇窗子,妇人伸个懒腰,对着外面树上的鸟儿到:“别喊了别喊了,起来了。”
然后转身,又在屋里倒弄了一阵,用一个细密的竹筛,装着些麦粒,往外走。
一手扒拉开门,她到:“都过来吃饭了,吃了饭都安静些,一天天叫唤,你们也不嫌累?”
她右手抓着一大把麦粒,就要往院子里撒去,脚下被绊了一下。
“哎呀!”
低低一声惊呼,她看见一个男人睡在门边的水缸旁。这人睡姿怪异,居然还用一只手抓在水缸的边缘上,后背上靠着墙,整个身躯就倚靠在墙体和水缸形成的空间中,睡着了。
她盯着这男人,赶紧弯腰把竹筛放地上,提着裙子进屋,放下两边打开的窗子后,手里拿着一根抻子,有些小心的出门,绕到长盛的前方,用抻子戳了戳他的手臂。
“哎,你谁啊,大晚上睡我家门口?”
这戳的力道不轻,酣睡的长盛一下就醒来,抬起埋在胸膛的头,有些晕晕地到:“啊?这是你家?”
看着眼前的妇人,他没多想,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怎么沾着水缸就睡着了,赶紧起身,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往檐下走去。
走到檐外阶梯下,他才回身拱手道:“昨夜荒野赶路,偶见灯火夜间指引,许是累了,靠墙就睡着了,惊扰了夫人,还望见谅。”
“你睡了一晚上?”
都没抬头看这妇人面容,长盛心里尴尬得慌,这样的荒唐失礼的事,竟然是自己做出来的。
“也算大半个晚上,夫人放心,我并非歹人,这就离去,这就离去。”
他拱着手,说着就往后退,退了几步,这才一转身,大步往前离开。
这家人家似乎只有一个女人在家,而自己这一晚借宿,实在失礼,没被当成毛贼数落,就是万幸了。
韩长盛,你太失礼了。
他摇摇头,往前一看,顿时觉得前方景象,自己熟悉得很。
可这大中午了,村子里连一声鸡鸣狗叫也无,人声更无半点,看见四处人家的屋顶败落,他这才想起昨夜入村之时,似乎看见这村里没人了,只有身后这一户人家亮着灯火。
想着身后一个妇人家在家,他又不好意就这样走,毕竟自己是个男子汉,做了失礼的事,惊着那位妇人,若是能做点事表达歉意,也好。
想要问问身后的人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他脚下顿住。
他还没发问,身后那夫人先道:“怎么?又不走了?”
心里尴尬得不行,长盛道:“孤村灯火,夫人可有需要相帮之处?”
“怎么,看见村里无人,你是想赖着不走了?”女子的声音一下高了起来。
心里十分不是滋味,长盛一直没去看妇人的脸色,赶紧到:“韩某只是想略尽微力表达歉意,并无其他意思,并非赖着不走,抱歉。”
他语气坦诚,被人误会,也不恼。
说着,长盛一步跨出了这平坦的院子,到了外面,他看着这熟悉的景物,心里十分不得劲。
昨夜赶路,看见草木也有熟悉之感,却不是这般熟悉,此地,我来过?
可看见四周破败的样子,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来过这里,这里是哪里,他都不知道。
他沿着下斜的石板路离开,一直到了一个拐角处,他愈发疑惑了,低着头努力的回想。
“你给我站住!”
“你这负心汉,这就想走了?”
妇人前一声还十分严厉,后一声已经打着哭腔,就像真的被长盛抛弃了一样。
唉!
心里一叹,他早知道有些地方,女子视名节如命,可不曾想到。自己会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情。
好吧,好好说开去。
“我昨夜真就是稀里糊涂睡着了,没有看见夫人半点姿颜,也未听见一丝声响,更无逾矩偷窥之行为。”
无奈又有点尴尬的转身,看见那个梨花带雨的女人疯狂地奔跑向自己,长盛的眼睛逐渐瞪大。
接着,他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拐角,又看了看妇人奔来的方向,往昔记忆里,一个安静的小院儿,与他视线里的大房子重合起来,细土相掩的青石板路,也和眼前的黄草石板,一一重合,小路尽头,应该有一道半人高的院门才对。
柳儿见他转头,还以为他要离开,撕心裂肺道:“你给我站住!”
看着那如追逐心爱之物的慌张女人,他张开怀抱往前踏了两步,又一下顿住,下意识地喊道:“柳儿?”
温香满怀,他一把搂住了柳儿,她个子矮些,被他抱在空中。
“真是你?”
他看清她的面容,一下就想起来她叫柳儿,既为自己想起来事情感到惊喜,也为相逢感到惊喜,抱着她在空中转了两圈,他一下压低身子,认真地看着她,确认到:“哈哈,真的是你,柳儿,我们又遇见了。”
此时被晃得头晕的柳儿却是满脸羞怒,双在使劲地推着长盛,可她的力气,又怎能推开?
感受到她的力气,长盛保持着姿势,先是闭眼回忆了一下,他回想起一些田野丰收的景象,他看见小虎离开的画面,也看见自己和柳儿在收割的画面。
可偏偏的,他就是想不起自己从哪里来,这里是哪里。
嗯?不对,昨夜在荒野苏醒,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刚刚醒来,我就想起我叫韩长盛。
他单手箍着柳儿的腰身,左手绕到背后,摸了一下玄天剑,识海里模糊的画面顿时爆发。
只感觉头脑就要炸开,他赶紧收手,下意识地用力抱紧怀里的美妇。
“你松手,你一去多年,一见面就这般轻薄我,你把我当什么人?”
柳儿眼角泪流,此时闭眼的长盛,神色顿时痛苦起来,他识海里不断有模糊的记忆画面闪过,每一幅画面闪过,他就感觉自己的大脑被针扎了一下,痛得厉害。可画面不断地翻滚浮现,看不出一个明晰的样子,他又无法停止,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停止,只得任由那细细密密的针扎痛感,一次次地重复。
头越来越痛,他已经有些抱不住怀里的人。
感受到自己似乎要被他放手了,柳儿双手一扬,死死的缠住长盛的脖子,没有了刚刚的疾言厉色,一下变得十分委屈到:“为什么?”
此时的长盛不仅感到脑海里剧痛无比,还感到就快窒息,话都说不出来。
他抬起双手,就要分开的柳儿缠绕的双手,可她却误会了。
“韩长盛,你们清微剑宗的人都是这样吗?”
她眼神里的委屈瞬间消失,这些年等待的哀怨猛然爆发,眼睛里只有深深的愤恨。
感觉自己就要被憋死了,此时的长盛双耳蒙蒙,根本听不见柳儿再说什么,恍惚中,他以为柳儿的手臂,就是他救命的稻草,绝望中,他心里大喊一声:“滚开!”
猛然双手使力,柳儿的双手被他瞬间分开,用力过猛,他右手稍稍带了一下,柳儿被一股大力带飞,撞在别人家青苔暗沉的墙上,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传来,柳儿惊骇地看着自己塌下去的左肩,右手捂着肋下,艰难地靠在墙脚,抬头决然地看着这个绝情的男人。
所有思念的心伤、等待的漫长,都被长盛这强力的一摔,摔进了尘土里,更随着他那一声暴喝的‘滚开’,被秋风带走。
附近树上的鸟儿的只是惊飞到另一棵树上,又开始叽叽喳喳;她家檐下,密密麻麻的雀儿站在竹筛里争食,吃得欢快,麦粒将尽,也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此时心里的绝望。
而随着那如获新生的一声大喊,长盛识海里翻滚的记忆画面,终于停止,那连绵得不绝的剧痛,也消失。
此时的他眼神空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慢慢把目光看向地面石板,再渐渐看向绝望的柳儿。
他此时的眼神,空洞里带着一种毫无感情的冷漠,决然的柳儿看见他的眼神,一下感觉到左肩和肋下同时传来剧痛,顿时忍不住的大声痛呼起来,肋下的血液冒出,染红了她的裙子,一只手已经摁不住。
见到鲜血,长盛地一下变红,带着高高在上的冷漠,他就这么看着不断流血虚弱的柳儿,就像一个刚刚出世的上古凶神,在好奇地打量着混沌里弱小的蝼蚁,那样的眼神,让柳儿痛呼都不敢发出,张着嘴,惊恐地看着他。
他一步一步靠近,慢慢蹲下身,只感觉眼前这个弱小无比的人族,好像是自己亲近的人。
可她怎么在流血?
此时的长盛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都不知道要帮柳儿之血,伸出双手,想把柳儿抱起来。
可他那凶神一般的模样,柳儿不敢让他抱着,她拼命地挪动身子,躲避长盛地靠近。
左手不能用了,右手不敢放开伤口,她满眼凄惶地扭着身子,顺着墙角往家的方向挪动,发软的双脚,让她速度十分的缓慢。
孟孟怔怔地长盛看见柳儿居然拒绝自己好意,一开始,冷漠的双眼里闪现过一丝迷茫,接着,内心就爆发出一股无边的戾气?
她居然拒绝我?她居然敢拒绝我?
柳儿身上流出的鲜血,顿时变得对长盛,十分的有吸引力。
身躯之外开始浮现一团红色的血雾,血雾渐渐变浓,化成一道丈余长的血河,围绕他上下翻飞,此时想要拼命逃走的柳儿,看见长盛身旁的血液,一下被定住。
心里升起一股无法压制的欲望,她顿时双眼失神,放开捂住伤口的手,双脚下突然生出一股力气,她扬者单手,一步跨过三米的距离,死死的掉在长盛的脖子上,贪婪又妖艳的,大口大口地吞噬着长盛的血河,鲜红的血液渐渐化成一个巨大的血茧,缓缓停止旋转,把两人包裹进去。
今日的太阳格外的毒辣,深秋阴雨侵袭下的苔痕,已经在石板上消失了踪迹,在寒风里倔强的败草,被晒得趴在石板上,附近的石头在向空中反射着热量,一个巨大的血茧,就这么横卧在这荒村小路上,不断地吸收着烈阳的光辉。
鸟声已绝!
夕阳西下,又是一晚月华星辉,有两只山鼠,顺着墙角一路颤动着鼻子,在快速的移动,寻找着冬日来临前最后的粮食,几粒卡在石缝里的麦粒味道,吸引了它们,顺着台阶,大胆的两只老鼠在门槛上嗅了几下,四处张望,一闪身,就钻进了屋里。
从院子往外看去,路上那巨大的血茧,如心脏搏动一般,往外逸散着一阵阵淡淡的红光。
血茧里,是一片红雾,此时的二人都是昏睡着,一根根血红闪亮的丝线穿过红雾,把长盛的周身穴位,与柳儿对应着连接起来,强大的灵能从长盛一侧爆发,通过丝线传递到柳儿体内,可她似乎无法尽数吸收,一部分灵能透过她的娇躯,往血茧外散发,月色下,一片红雾开始笼罩着整个荒村。
此时,长盛的识海里,烟波轻涌,带起微微的水声,一道道细小的亮光从识海里飞出,被穹顶洒下金光,照射成虚无;雪山大漠、旷野烟火拱卫下,一株血色的小树,在长盛的识海之上缓缓凝形。
邪恶无比的血树被金光一照,散发出一股血腥邪恶的气息,往外一压,烟波微微一滞,接着,又如常起伏。
而外界,一个猩红的血色结界,骤然在血雾笼罩的范围里生成,明亮的月亮旁边,黑光掩映下,出现一轮骄阳,一束白光从夜里直直垂落,打在结界上,交界处不断迸发圣洁的白光和邪恶的红光,土里藏着的蛇虫鼠蚁,顿时暴毙,凭空消失,结界附近的土石,都渐渐变成一种洁白的粉末,地面开始下降。
良久良久,长盛听见自己耳朵边有哗哗的水声,他伸手一捞,就触碰到了一种液体,冰凉沁骨,惊坐而起,他才看见自己手里捞着一摊血水,入眼皆是血红,自己的心跳在有力地跳动着。感受到身躯微重,他偏头一看,看见丝丝坚韧的血线,把柳儿和自己联系在一起,她洁白的身躯上游走着丝丝蠕动的鲜红血线,形成一个玄奥符文,符文凝聚完毕后,就隐没在她肌肤之下,游走的血线,开始凝聚另一个符文。
觉得有些好看,长盛一动不动地看着,伸出手,他捏了一下柳儿的左肩,已经复原了,肋下是凝膏白玉一样的肌肤,散发着一种诱惑。
“当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等你醒来,我再向你道歉。”
眼神温和,长盛看着四周血色,总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亲近,不由得,伸出手。
而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白昼,那烈阳当空,似乎一直在此,只是月亮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随着长盛手掌触碰到血茧,一只透明的血色巨手,也轻轻地从里面触摸着结界,天上的太阳的开始坠落,形成一道长长的白光,直落九天,狠狠地砸在结界上。
结界破开,浓厚的血雾被瞬间蒸干,大手一下握住骄阳,缩进了血茧里,忽然察觉到腹间一阵灼热,长盛伸手一摸。
“龙珠?”
一道金光,从千岳之地遥远的地方,带着长长的尾迹划过天空,对着长盛狠狠地砸下,砸到他腹间的龙珠里,霎时间,记忆如怒海狂潮一般涌来,长盛一惊,接着眼神呆滞,在快速地吸收着记忆。
金光入体,连接他和柳儿的血线渐渐断开,当最后一个符文隐没,柳儿幽幽的转醒。
睁眼就看见那个宽阔的背影,与梦中的别无二致,柳儿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幸福的光辉,张开手,就要从后面拥住长盛。可她目光忽而清晰,刹那的温情骤然冰冷,看着此时的长盛,她一下变得惊惧无比,四周都是坚硬的红色壁垒,她瑟瑟发抖,不敢出声,努力地把身子往外挤,昏迷前的记忆,她想起来了。
长盛的身躯里传来如大海潮涌的一样的声音,声声拍岸,一浪接着一浪,带着一张玄奥的律动,柳儿渐渐双眼迷离,只觉得止不住的困意袭来,紧紧地靠着血茧内壁,睡了过去。
整个人忽然一震,长盛睁开了眼睛,神光灿然的双眼里闪现过一把小剑,金色瞳仁变成原样。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有着某种神韵的身躯,满意地点点头,伸出手,掌间绽放血色光华,巨茧化作一道柔和的红光,被他凝聚成一件金丝白缀的红衣。
轻轻把柳儿扶起来,把这件衣服给她披上,神色带着一种祥和。
起身一挥手,此间变成白色粉末的荒村,又变成了原样,她抱着柳儿,一步一步走到了院子里。
难怪我会迷失此处!
看着自己以前布下的阵法,他微微摇头笑着。
进了屋,他才发现这么大的屋子,竟是包围着以前屋子的四合连墙,以前院子里的景象,都在这大屋之内,中间开朗,可见天日。妙书斋
低头看一眼睡过去的柳儿,他笑道:“难怪你睡了这么久,原来是开门透气。”
这里的一切,还和当初离开时一样,连自己做过的桌椅位置,都没有变化,只是桌上的碗筷,被换成一副白玉打造的,桌面不然微尘。
那一本《学识启蒙》,安静地躺在另一张桌子上,书页有些泛旧,缺角,看得出来,他被翻看过很多次。
一边还有一个翠绿的阵盘,看起来,也就那么回事。
这小子走上修行路了?
进了房间,这里面终是有了大变化的样子,确实像一个富家姑娘的闺房,那一台精巧的梳妆镜,被安放在肚对着床一侧的位置。
有自己布下的阵法,有小虎后来补上的结界,这大院子里,倒是树木长青,风雨不欺。
柳儿一人独居在此,倒也不怕别人滋扰。
莫非她是在等我?
这想法一升起,长盛就内疚不已。这么多年后重逢,一见面就把人打成重伤,而且自己当时那眼神,太过冷漠,暴喝之后,她也心思绝望。
纳戒里不断飞出各色阵道材料,长盛心意转动,整个荒村地脉开始翻动,这一方的地貌开始变化。
把柳儿侧身放到床上,摇摇头,长盛笑着,一闪身躺到床上,把柳儿抱在怀里,用一道安神的水法罩在柳儿头上,不再去管外面的地貌演化,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万妖界,身躯半透明的长盛,走了许久,终于是走到了学宫门口,他正要抬脚往里走,却忽然在识海里涌出许多的记忆,所有的事情一下变得清晰。
那种沮丧消沉一下散去,他整个人身形渐渐地挺直,脸上愧疚之后,浮起笑意,他抬眼看着天妖学宫几个字,心里默默道:“师姐,等我回山,再向师姐赔罪!”
一身的剑气再也忍不住,站在学宫外面,他忽然变成一轮银亮的太阳,此时的金毛吼如风一样从外面冲来,对着看门的两位金仙点点头,一脸惊喜地看着长盛变成一团夺目的剑气。
没过多久,龙碧云也带着一众丫鬟,飞了出来。
炫目的剑光让人睁不开眼,看门的两个金仙看着长盛,眼睛里满意的神色藏不住,一道金光飞下,龙碧云伸手接住,那是巡狩司的令牌。
宗人夫手上拿着一套长衣,符文流转,让人一看就挪不开眼睛,快步走出大门,他把这一套衣衫凌空一扔,件件衣衫在长盛身旁急速旋转飞舞,随着他剑气运行的空隙,一件一件,如道韵凝裳一般,穿在他身上。
磅礴的剑意被这一套衣衫收住,长盛本就长得俊美,此时加上宗人夫给的一套衣衫,眼中剑意灿然的他如同神人降世。
他轻轻降下,踩在地砖之上,对宗人夫行礼道:“多谢宗先生赐我宝衣!”
宗人夫哈哈大笑地摆手,两位看门金仙对着长盛齐齐拱手,祝贺道:“恭喜剑仙!”
“多谢两位前辈!”
得知本体无恙,长盛一下意气生发,在识海里酝酿已久的满城烟火,终于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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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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