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健康从两年年前从健硕逐渐朝着虚弱靠近，如今更是每况越下，以前能稳稳握住的长枪这时候也是会在手里微微地发抖。
但他的心里对此并无太多想法。
自从那日和阿斯莫德一战后，他对于生死早就是看开，或者说他本人就是如此豁达。
只要璃月安稳，帝君健在，自己也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倒是家事却成了是自己心中的一个坎。
白霜怜......
而这时，一个声音从身边响起。
他扭头一看，见是商蟠，立刻收起脸上阴霾，转过身语气一如往常的刚正。
“有事吗？”
“当然，”商蟠肯定，“这个给你。”
尚年雨垂眉，剑眉微动。
木盒子？
打开一看。
他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太现实的期许。
但很快将其按耐下来，因为尚年雨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不如送些好茶。”
“下次吧。”
商蟠把盒子递过去，而后解释说：“这是深渊教团的人送给我的。”
只看尚年雨的手臂忽然僵住，语气也低沉了许多。
“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胡来的人，解释解释？”
尚年雨纵然感觉上次深渊教团的帮助，但是这不代表他会遗忘更早之前深渊教团对于璃月的伤害。
那些死在深渊法师手下的士兵，那可都是活生生的命。
于是商蟠将刚才在冒险家协会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当然凯瑟琳是深渊教团第壹统领的身份他没有透露，一是圣波禄有要求，二也是因为这些事情商蟠不想让太多的人参合进来。
商蟠现在对圣波禄还处于将信将疑的时候，所以尽量还是要确保周围人的安全。
知道的人不用太多。
尚年雨听完，扯嘴冷笑一声，“这么说来，计划还挺宏大，如果真的可以让整个世界更好，也不错，至于这谢礼.....”
"我的拙见，你还是收下为好，也算是让霜怜宽心些。"
商蟠看着面前不远处操练的士兵。
和之前的生熟动作相比，已是成熟了很多。
而尚年雨那边，自己也不担心他会继续拒绝，一个可以牺牲自己的人，总会是不愿意去牺牲别人。
事实也的确如此，尚年雨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很清楚白霜怜暗地里对于自己未来的哀伤。
她不说，不代表没有。
如果能在这最后的时间好好地陪一陪她，或许就是自己最后的“责任”了。
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一枚金色的药丸。
尚年雨不禁吐槽：“这么大个盒子，就装这么点？”
“你当时糖果铺批发吗？”商蟠没好气地笑起来，“我给你试过了，药理很通，那怕没病也能延年益寿。”
这点圣波禄的确没有骗人，这药中所用之材，大多名贵，甚至找遍璃月都不一定能凑齐，那怕自己得到药方，估计寻找材料都会耗费一年半载。
毕竟那些药材的生长季节几乎都是分开的，而且还需要足够的年份。
以往商蟠并没有见过这样的方子，大概率是圣波禄自己研究的，这倒是证明了她有些炼金的本事。
炼药，炼金，本身就有相通之理。
尚年雨没有啥犹豫，毕竟是商蟠给自己的，他放心得很。
一口咬下，吐槽了声苦涩，嚼了嚼后直接咽下。
“没啥感觉。”
“你当自己是什么超人吗？等半小时先。”
商蟠于是站在这里陪着尚年雨看着他在这里训练士兵。
然后发觉训练内容和平常的时候有些不同。
“是发生什么了吗？”
趁着训练的间隙，商蟠询问尚年雨这情况的缘由。
尚年雨叹了一声，“倒是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盗宝团那边又开始猖獗了。”
盗宝团，一个只能斩草，无法除根的组织。【妙】 【书】 【斋】 【妙书斋】
他们虽然都号称自己是盗宝团的一员，可实际每个盗宝团队伍之间相互不对付的情况也多，只是共用一个名头罢了。
正因如此，剿灭一队盗宝团，要不了几年又会有新的。
让七星感到恼火和无奈。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商蟠当然可以请仙人们出山，甚至邀请帝君一起来一场极其不公平的剿灭行动。
但这是玩不起的手段。
且也不符合帝君对于璃月的期许，如果连这点小事都要经常请动仙人，那璃月港的千岩军简直形同虚设，毫无意义。
这不是魔神横行的年代，是人与人争斗的时代。
如今，处处的细节都在告诉着商蟠如此的信息。
所以他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太在意。
那些盗宝团人数再多，可终究是歪瓜裂枣占据多数不成气候，那怕偶尔遇见几个身手不错的，可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架不住千岩军的训练有素。
因为有真才实学的人呢，在璃月也不愁没工作，最次去押个镖之类的就能养活自己。
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要落草为寇，那只能说那人想要不劳而获，这种人很适合去蹲大牢。
时间一点点过去，而尚年雨的脸色却是逐渐变得惊讶。
活动着身体，感叹了一声。
“我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尚年雨打了一套拳，虎虎生风，威力不俗。
这让他神态立刻变得惊讶和喜悦。
“抱歉，只能为你做这么多。”
商蟠歉意满满地说了一声。
而尚年雨这时一愣，干笑道：“这可不像你，能有这样的结果我很满意。”
虽然温阳脏腑，可以让尚年雨恢复他这年纪应有的样子，可终究是不治本。
但他语气洒脱，随意，人们短暂的一生中能有如此的豁达乐观态度。
商蟠这几千年来，也没有见过几人如此。
淡淡点头，也随着一同潇洒地抿嘴，一笑而过。
夜晚，吃了晚饭。
甘雨难得的没有加班，正躺在商蟠大腿上，手里捧着一本不知道那个年代的小说正津津有味地阅读。
“虽然我说过让你增加一些兴趣，可你这.....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这小说是从那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自己怎么都没印象。
“商蟠。”
甘雨忽然叫了他名字。
商蟠随意的“嗯”了一声表示听见。
“这书里面我怎么看着觉得好奇怪。”
“奇怪？”商蟠瞄了一眼那本《归家的诱惑》，然后回复：“毕竟年代久远，可能跟不上现代的认知了吧。”
“你好意思说自己是现代人吗？”
这一下把商蟠整愣了，好像的确是不能这样说。
“你看这书里面的女主角，我每次看她出场不是在被骂就是在被骂的途中，而且还都是她婆婆骂，可她明明没有做错。”
什么婆媳大型连续话本。
商蟠嘴角一扯，回想了过往，于是说：“大概是以前流行这种剧情吧，男主事业有成，娶了个不错的妻子，但男方妈妈不喜欢，最终女方被休，这时候可能会分两种情况，一种男主混蛋花心，被女主报复，另一种男主纯情，经历千难万险又和女主走在一起，不过中间的操纵空间还挺大的，比如来一个二号女主，二号男主之类的。”
甘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后直呼复杂。
商蟠也觉得复杂，现在年轻人都不喜欢看这种剧情，他们更喜欢看纯爱。
但璃月的小说也因此进入一种诡异的氛围，全都在谈恋爱，甚至超越人类，和魔神谈得都有！
反而是这种有些悬疑的部分小说不怎么常见了。
这个倒是可以学一学稻妻那边，八重神子的那个八重堂里的轻小说，其中内容不说是天马行空，那也是想象力极其丰富的作品了。
至少不能光谈恋爱啊。
说起来，我之前追的那几本小说更新了吗？
“可我觉得婆婆和媳妇间不应该是这样啊，都成亲了，那肯定是两家父母都见过了的呀，要是不喜欢，又怎么会成亲。”
“你怎么会纠结这种东西，”商蟠用食指点甘雨脑壳的眉心，“本就是艺术作品，只要写得合理，管它和不和谐，那怕女方最后变成魔神都无所谓啦。”
“反正我们妈妈肯定不会这样的。”
这时，甘雨这番笃定的话语让商蟠愣住。
而后迫不及待地问：“那位的妈妈？”
甘雨抿嘴，又来了。
用手指在商蟠小腹上戳了戳，说：“我们两人的妈妈。”
这话有些一语双关。
但也不是商蟠想要的回答，于是他露出兴致缺缺的表情。
可又仔细思考一番。
忽然觉得甘雨说得没什么问题，无论是自己的妈妈，还是甘雨的妈妈，都不可能是那种尖酸刻薄的形象。
倒是自己娘，没准会对自己更尖酸刻薄一点呢。
当年的她可是相当喜爱甘雨。
商蟠的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客厅，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象着自己父母，还有甘雨父母坐在那里谈天说地的情景，自己和甘雨就在这里好好当小辈，静静地坐在这里。
哈，挺不错的不是吗？
但他还是很好奇这书那里来的，于是看了眼作者。
“商....蟠？？？”
她从甘雨手里夺过那小说。
忽然想起来，这不是自己以前用来谋生的手段之一吗！
“你从那里找出来的。”
自己明明都找不到。
“给你收拾整理时候发现的，看着很有意思。”
没意思！
商蟠脸上带红。
而后手里剥开一瓣橙子，稍微处理了一下塞进了甘雨的樱桃小嘴里。
吃水果，吃水果！
甘雨仔细地咀嚼，商蟠此刻看着她那张在以前一直都是清冷可爱清纯美丽的面庞，忽然觉得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好看了。
他伸出手捏了捏。
手感比以前似乎更软了点。
打败摸着更舒服了。
于是商蟠下意识地说。
“胖了？”
甘雨像是被针扎似的忽然弹起。
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哎？我胖了？”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
可能是因为这些日子商蟠给自己开伙食开的太好，甘雨自然也顺带吃得丰盛。
甘雨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上下左右地抚摸，宛如是在确认那些地方多了肉。
最终她得出结论。
胖了！
“你是怎么摸出来的？”商蟠忍俊不禁。
“胖了.....胖了.....”
但甘雨却像是着魔般在面前阳台这边来回踱步，商蟠则是脑袋跟着她左摇右晃，不得安生。
自己干嘛嘴贱呢，他在心中自我谴责。
于是连忙安慰，“甘雨，那个没什么的，看不出来。”
“但是胖了。”
“没事，依然好看。”
“但是胖了。”
“无所谓的。”
“但是胖了！”
商蟠这时候明白了，自己拦不住。
于是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
站起来，单手按住甘雨的肩膀。
“来吧，减肥！我监督你！”
她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有些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商蟠对甘雨的减肥计划其实很快就能敲定。
“三餐减少，夜宵取消，搞定。”
“哎？”
甘雨一时没反应过来。
商蟠则是垮着脸，一脸嫌弃。
“每次晚上问你要不要吃，你就那里傻呵呵地点着脑壳，然后吃又吃得多，你不胖谁胖？”
“我有这么......”
“有的。”商蟠这时仿佛她肚子里的蛔虫，吃了几两菜都很清楚。
甘雨脸上面红耳赤，大眼睛仿佛撑破眼眶，显然她对自己的贪吃毫无印象。
“我先睡了！”
而后一溜烟的跑进了卧室。
商蟠摇头失笑。
“傻姑娘。”
其实外表真的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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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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