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到夜之初的话微微一怔,又见两人的身上都是伤口,浑身青青紫紫,便不理皇后,问夜之初:“你说你身上的伤是皇后用刑所致?”
夜之初一双小眼睛里满是泪水,抽泣道:“皇后娘娘在皇上的心目中是仁慈守礼之人,臣媳妇这一顿打定是白挨了!臣媳挨打本也无话可说,可是娘娘居然连相公都打!父皇请看,相公的脸色苍白无血,明显就是受了重伤!臣媳知道,相公因为先天不足,一直极不受父皇待见,可是却也不至于受到这样的对待啊!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皇上的儿子啊!”
皇帝的龙眸微微一眯道:“传李太医!”
皇后听到夜之初的话微微一愣,猛然想起她打了燕雪辰一掌,而那一掌她用了七成的功力,若是太医来一验伤,他们身上的伤势是真的,她只怕是要倒大霉了。当下忙道:“臣妾根本就手无缚鸡之力,墨尘护着之初,臣妾只是推了他一下,又岂会让他负伤?他们身上的伤只怕是自己弄上去的,见烧了臣妾的凤栖宫脱不了罪,所以故意弄上去来污陷臣妾的!依臣妾看,他们根本就是咎由自取,根本就不值得太医为他们验伤!”
夜之初冷笑道:“只皇后娘娘的话,好像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所以金贵的紧,而相公虽然是皇子,却因为先天不足,命就贱如草?被打伤了连太医都不能看吗?再说了,这次的火是我放的,和相公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相公命贱如草,可是毕竟是皇子,还请父皇关心一下相公,为他寻个太医来,否则他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说罢,她朝皇帝再磕了个头,然后顺手在燕雪辰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下。
燕雪辰吃痛,他原本就有重伤在身,她这一拧让他痛的抽了一口气,忍不住轻哼一声。却在心里骂,该死的女人,下手这么狠干嘛?都把他的打成这副样子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敢拧他!
皇帝听到她的话,心里不禁有了万千感慨,怒气不自觉得从心里升了起来,他朝燕雪辰看去,却见燕雪辰的脸上青青紫紫,没有青紫的地方也是一片苍白,往日里有些呆傻的眼神此时更为呆傻,那一声轻哼声似有万般无奈。他顿时想起这些年来任何燕雪辰在皇宫里自生自灭,平日里被人欺负了他也从不过问,此时见到他这副样子,又想起前皇后来,那个性情温婉贤淑的女子,他只觉得心里难过至极,当下轻哼道:“不管这件事情是真是假……”
他的话才说到这里,燕雪辰适时的晕了过去,夜之初大惊道:“相公,相公,你怎么样了!”说罢,便伏到他的身上痛哭道:“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怎么活啊!”她一边大哭一边抱着他的身子,他的脑袋靠在她的胸前,将一只眼睛睁开,对着她眨了一下又闭上。
夜之初虽然早就知道燕大天才十之八九是装晕的,可是看到他这副样子还是愣了一下,险些便要破功,却在下一刻哭的更回惨厉道:“相公啊,你不要死啊!”
燕雨辰虽然不知道事情到底怎么样,却知道这两个人就是一对活宝,平日里一个会装疯,一个会卖傻,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只是一个是自己的亲弟弟,另一个是……他的弟妹,又听得夜之初哭的极为凄惨,也忙冲过去道:“九弟,你怎么样呢?”
他伸手扣上燕雪辰的脉搏,只觉得极为虚弱,当下也跪倒在地道:“父皇,九弟命在旦夕,还请父皇为九弟宣太医!”
皇帝见到燕雪辰这个样子,也乱了起来,当下龙颜大怒道:“人都死了吗?还不快去请太医!”
这一屋子原本都是皇后的人,皇帝之前虽然下了命令,却见皇后没有动静,一时间竟都没有动,此时见到皇帝动怒,知道此时若是再不去请太医,只怕都有灭顶之灾,当下都慌慌张张的去请太医。
皇后见皇帝动怒,也知她方才说错话了,又见燕雪辰晕倒在地,她知道她打燕雪辰那掌用了多大的力气,他此时若真是晕倒也不无可能,只是如此一来,事情便大条了,唯今之计,只有趁太医还未赶到时将夜之初除去,只要夜之初那张铁嘴不再说话,她便再也没有危险。
皇后在旁一边哭一边道:“皇上,你都听到了吗?夜之初都承认自己给火烧了凤栖宫,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皇帝见燕雪辰晕倒在地,心里陡然想起前皇后天如玉死前的情景,心里顿时感到万分凄哀,只觉得自己对不起发妻,想起天如玉的好,纵然那已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心里却依旧有些凄然,今日里燕雪辰若是死在这里了,他百年之后只怕再也没有颜面去见天如玉了。
他听到皇后的的话冷冷一哼道:“替你做主?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要朕如何替你做主?”他的眸光一片森冷,看着皇后道:“朕的皇儿这一次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皇后就准备替他陪葬吧!”
皇后听到皇帝的话吓了一大跳,皇帝平日里极少管后宫之事,也很少过问妃嫔之间的争斗,对她一直都算是言听计从,不要不触犯朝中之事,他连对她说句重话都不曾,今日里居然为了那个傻子而这般跟她说话,她久在皇宫,自然早就知晓皇帝的一句话威力有多大。当下忙从床上爬下来,伏倒在地道:“皇上,仁王的伤和臣妾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的话还未说完,皇帝便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道:“有没有关系不是皇后一个人说了算,朕会查清楚,来人啦!把去搬张小榻来,将仁王抬上去。”
众人一见皇帝动怒,忙将小榻抬来,将燕雪辰抬到了小榻之上,除了燕星辰之外,竟没有一人去理皇后。
皇后心里一片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心还得静下来想,难道皇上对燕雪辰并非如她所看到的那般?她想起这一段时间皇帝对燕雪辰的百般照顾,又是封王又是赐赏,她以前一直以为这不过是皇帝对燕雪辰的负疚之举,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只怕不是这样简单。
皇后看了燕雪辰一眼,却发现他闭着眼睛的样子和天如玉又像了几分,顿时明白皇帝只怕是想起了天如玉,心里不禁又恨了几分,不禁在心里道:“天如玉,你这个贱蹄子就算是死了还占着皇上的心,我一定要让你的儿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是她的心里再恨,也知道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当下伏在地上哭道:“臣妾和皇上做了几十年的夫妻了,皇上今日里这般猜忌臣妾,臣妾还不如死了的好!”当下一便恨恨的朝床前的墙壁上撞去。
夜之初看到皇后的那副样子,心里满是鄙夷,原本就算是高贵的一国之母也懂得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丫的,还母仪天下,母仪个屁啊!
燕星辰听到皇帝一直处处统维护燕雪辰,心里不禁不平,见皇后那样撞去,心里不由得大惊,必竟母子情深,当下想也不想便朝皇后扑过去道:“母后,父皇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凤栖宫里一众宫女太监也哭成一团劝道:“娘娘,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众人心里却道,早死了也好,省得我们整日里提心吊胆,面上一个个做表演的十成十,一个比一个动情。
皇帝知道皇后做事一向是极有分寸,平日里很少向人示弱,今日城这般反常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心虚,而另一个就是真的受了委屈,他再看了看满身是伤的夜之初和燕雪辰二人,饶是他平日里杀伐决断从不手软,可是这几人必竟都是自己的至亲,一时间竟也吃不准到底是谁对谁错。
他把语气放平和一些道:“朕也没有说你什么,但是这件事情朕是一定要查清楚的!”龙眸缓缓的扫过皇后,再落在夜之初和燕雪辰的身上道:“今日里不管是谁受了委屈,朕都会还他一个公道,而总有一方是无中生有的,查明之后,朕必当严惩!”
燕轻辰一直在旁看着,一直没有说话。他平日里性子甚是嚣张,自从从含香楼里吃过暗亏之后,整个人的性子便收敛了许多,看起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此时见到这番情景,心里也在暗暗思量,昨日里祭典的时候,他的母妃贤贵妃对他道:“最近宫里只怕将有大变,你行事千万小心,路一旦走对,日后便会少走很多弯路,这一次也许是我们母子翻身的最好时机!”妙书斋
他从小就被贤贵妃教导,也没少受皇后欺负,此时看到皇后这副样子,心里竟莫名的有些痛快,便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这一次若是能将皇后和太子整垮的话,日后再对付燕雨辰兄弟也不是难事。
燕星辰将皇后扶上了床,皇后却还在垂泪,仿佛真的受了极大委屈一般,心里却在盘算着要如何才能扳回一局。
李太医很快就被请来了,他见到院子里的情景不禁吓了一大跳,再看到皇帝黑着的脸,便知道今日里只怕是出事了。他当下忙朝众人行了个礼,便开始替燕雪辰把脉。
他的手一搭上燕雪辰的脉,不禁吓了一大跳,皇帝微惊,问道:“如何?”
“容老臣微微诊断后再回禀皇上。”李太医缓缓的道。
皇帝点了点头,便让他继续把脉,一时间一大屋子的人居然都寂静无声,屋子里只有皇后的轻泣声,过了约莫一刻钟之后,李太医缓缓的道:“仁王身上原本就有个疾,这一次被人打伤了内脏,伤势不轻啊!需要用灵药好生调养,身子才能慢慢康复。好在他还年青,不会有性命之忧,而这打伤他的人,当时力度若是再大一分,只怕性命难保!”
燕雨辰原也以为燕雪辰八成是装的,可是那李太医是宫里医术最好的太医,他说出来的话八成是不会错的,当下心里一急,半跪在皇帝的面前道:“九弟自小在宫里受苦,儿臣做为兄长没有尽到责任,请父皇责罚!但是今日之事,还请父皇一定要还九弟一个公道!”
夜之初知道燕雪辰受伤不轻,却没料到竟是这般严重,见他方才还在对她眨眼睛,顿时知道他只怕是为了让她放心,他是真的受了极重的伤,当下轻泣道:“相公,我早说让你不要跟着过来,如今可如何是好!”说罢,她也跪在皇帝的面前道:“臣媳方才说的话句句属实,还请父皇为臣媳做主,虽然臣媳烧了凤栖宫是不对,可是当时真的是逼不得已啊!”
皇帝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他虽然早就知道燕雪辰在后宫里过的并不好,没料到竟不好至此!他原以为燕雪辰整日里痴痴傻傻,这般晕倒也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伤而已,没料到竟是伤到了内脏,而那下手之人竟是想要他的命!
他顿时想起夜之初的话来,心里已明白了七八分,只是太医在这里,满屋子都是宫女太监,实在不是发作的时候,当下黑着一张脸道:“李太医,去带紫燕去抓药。这里除了战王、太子、皇后,仁王妃之外,全给朕滚出去!”
一行人见皇帝动怒,忙一溜烟的退了出去。
皇后听到李太医的话,一张脸顿时再也拉不住了,却依旧道:“皇上,你千万不要听夜之初胡说八道啊!她放手烧了凤栖宫,又回到了听雪殿,中间这么长时间难保他们故意把自己打伤,然后嫁祸到臣妾的身上啊!”
夜之初扭过头看着皇后道:“自己打伤自己?娘娘当真是太看得起我们了!我出身书香世家,手无缚鸡之力,身边的丫环虽然会几招三脚猫的把式,但是要把相公打成这副样子却是万万没有可能!再则就算我们有这个本事,能将相公打成重伤,可是他是我的相公啊,苦肉计就算是会演也不会拿自己相公的性命去开玩笑!相公在娘娘和父皇的心里,或许是先天不足,可是对我而言,他就是天,他是世上最好的相公!再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我心肠狠毒,想要他的性命,那么他身上的陈年旧疾又是从何而来?”
她这一番话说的意正严辞,脸上往日的皮态尽皆消失,丑陋的脸上满是关心,字字泣血,就算是平日里心地极为冷漠的皇帝心里也满是怒气。
皇帝慈眉善目看着夜之初道:“不要害怕,父皇会替你们做主,事到如今,你就将所有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朕,朕一定会将那个害得墨尘身受重伤的凶手严惩!”说罢,他的目光冷冷的看了一眼皇后。
皇后急道:“皇上,你知道仁王妃……”
“之初,你慢慢说,不急!”皇帝的眸子里杀气逼人,他一字一句的道:“之初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任何人不得打断!不得恐吓她!”
夜之初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当下添油加醋的将皇后叫宫女去将两人请来,又如何哄她去吃玉兔糕,再如何将她关进了暗室,紧接着又是如何将燕雪辰打伤,又是如何毒害摧残逼迫两人写南王教唆她将舒县令的那些罪证是假的,又是如何逼迫她承认杀了明妃,又是如何想要用毒药害死两人,两人又是如何扮鬼脱险的事情说了一遍。
她的口才原本就极好,事情原本就有八成是真的,此时这么一说,仿佛所有的事情就在眼前发生一般,而她在这一系列的过程中,将皇后恶毒的嘴脸又描述的更加可恶三分,听起来简直就是全天下最为恶毒的后妈典范,中间加上了老宫女打两人的情节,将那份凄惨说的再重了几会,也顺便将皇后一剑将老宫女的手砍断的事情提及,然后在将最后绿影放火的情节稍微改了一下,只说那把火是皇后自己跳出窗户的时候点着窗帘烧起来的。
她知道若是说那把火是绿影带着秋水放的,两人铁定会没命。
她绘声绘色的讲完之后,皇后的脸气得一片煞白,如果皇帝不在场,她只怕已将夜之初给撕成了十八块。
燕雨辰听到夜之初的话手中的拳头握的更紧了几分,他早就知道皇后恶毒,却没有料到竟恶毒至此!看来九弟以前在皇宫的生活竟比他预期的还要悲惨几分,心里觉得他没有照顾好燕雪辰,心里的内内疚加重,只恨不得再好好疼惜下这个可怜的弟弟。
皇帝听完之后,气的脸色发青,他冷冷的看着皇后道:“朕早知你心肠恶毒,却没有料到你竟恶毒至此!居然这样虐待朕的儿子!”
“皇上,夜之初根本就在胡说八道!事情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样!”皇后无论如何也肯承认那些事情,她知道一旦承认,只怕皇后之位保不住了,而若是强硬着挨过这一关,或许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皇帝冷冷的道:“是真是假,一查便知!来人!”
皇帝的话音才一落,两个侍卫便推门而进,皇帝吩咐道:“你们去查一下被烧毁的宫殿里是否有暗室,火场里是否有利剑和刑具之类的东西。”
两个侍卫领命而出。
皇后心里微惊,只盼着那一场大火将所有的东西全部烧毁。
夜之初跪下地上,只觉得膝盖发痛,可是皇帝一直没有说话,她也不敢起来。
皇帝不说话,整个屋子里顿时一片安静,气氛压抑至极,皇帝的脸上阴暗不明,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两个出去办事的侍卫又走进来道:“回皇上的话,大火已将凤栖宫里的东西尽皆烧毁,只是在西首的地方隐隐可以看得到一间不同于一般的屋子,里面有一些已被烧毁的刑具,在那间屋子的外间,奴才发现了一柄断剑,还有一只烧焦的手,另外,还在地上捡到了这瓶药。”说罢,两人将一应东西都放在了案几上。
皇帝冷笑一声,皇后的身体微微晃了晃,皇帝的手微微一抬,两人会意,便将东西放下走了出去。
皇帝看着皇后微微有些惊愕的脸,又扭头看着燕星辰道:“你们果然是一对极有心计的母子,一个拖着朕在御书房里参南王一本,另一个却在后宫之中欲屈打成招,这一连环计当真是狠毒至极!皇后,枉朕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你宠爱有加,你就是这样对待朕的儿子的?你容不下宫里的那些妃嫔,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你却连朕的皇儿也想谋害!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想对付南王吧!可是你为了对付南王,竟连墨辰这个先天不足的孩子都不放过,你可真是狠毒啊!”
皇后见证据都在面前,夜之初那一番添油加醋酸的话便让人信了个十足十,她咬着牙不说话。
皇帝冷笑道:“皇后,你不是被冤枉的吗?怎么不说话呢?”
皇后狠狠的瞪了夜之初一眼后道:“皇上此时已信了仁王妃的话,臣妾无已无话可说。”
皇帝淡淡的道:“皇后若是能解释得清楚那间暗室的作用,以及那把长剑的来历,还有皇后的凤栖宫里为何有毒药的事情,朕或许可以还是会信皇后的话的。”
夜之初听到皇帝的话后心里暗暗好笑,看来燕雨辰的冷是遗传了他老子的,瞧瞧这个皇帝,根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早就把人算计进去了,还在这里说这些风凉话,和燕雨辰讲的不知道冷还是热的笑话有得一拼。
她知道她的话已经说完了,不需要再说话,反而皇宫里的事情从来都不是三言三语就说的清的。她对宫斗没有什么兴趣,前提是不能伤害到她,而所有伤害到她的人,她一会百倍奉还,再说了,这一切原本就是她计谋中的一项,当初她选择做下那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大概知道要承担的后果。只是没有料到这个过程竟比她在原本预期的还好危险几分!
她对皇后那双怨毒的眼睛没有兴趣,也不害怕,她又没有做亏心事,用得着怕那老八婆吗?再说了,这一次老八婆摔倒之后,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爬得起来!她怕个鸟!
皇后听出皇帝话里的嘲弄,当下冷笑道:“皇上在此时又何必如此挖苦臣妾?只是臣妾这里还有一份东西想给皇上看看。”说罢,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手卷,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迹。
皇帝接过来看了一眼后道:“没料到你到如今还不死心,竟还敢找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来污蔑南王和仁王妃!”
皇后看着皇帝道:“臣妾只是不想皇上被告这些几怀鬼胎之人蒙憋了!”
“朕虽然老了,却没有你说的那么糊涂!”皇帝将那些手卷全部扔在地上道:“这种东西,朕若是想要的话,明日里就自有一大堆的朝臣送上来!”
皇后听到皇帝的话后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皇帝看了一眼燕星辰后道:“太子自小跟在朕的身边,朕一直认为他是一个性情温良的孩子,虽然不及南王聪慧,却有一颗善良的心。却没有料到他这个没有主心骨的人竟被你这个恶毒的母亲怂恿着一步一步走向邪恶的边缘,今日的事情朕若是不严惩的话,朕就愧对列祖列宗!”
皇后知道事情已经难以挽回了,而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燕星辰,当下跪倒在地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臣妾一手策划并怂恿太子去做的,太子心地善良,又极为孝顺,实在是拧不过臣妾的意思,所以才有今天的行为,但是整件事情和太子没有任何关系,还请皇上不要责怪太子!”
皇帝还未说话,燕轻辰却跪倒在地道:“父皇,儿臣有罪!”
皇帝微微一愣道:“你有何罪?”
燕轻辰满脸悔意的道:“太子贪污赈灾银子之事,儿臣一直知晓,只是他曾送了一万两银子给儿臣,并威胁儿臣,说若是说出去的话就要好好收拾儿臣,儿臣胆怯,是以一直瞒着这一件事情,那一万两银子就在儿臣的府里,儿臣想着江北百姓的惨境,夜夜不得眠,一看到那些银子便想起那一双双在水里挣扎的手,现在好了,终于有机会将那批银子上缴国库了,儿臣知情不报还请父皇责罚!”
夜之初心里觉得好笑,燕轻辰这个人渣,还真懂得落井下石,娘滴,什么时候不好说,偏偏挑在这个时候说!只是这样一来也好,燕星辰这浑球只怕是再也没有办法说的清楚了,看来燕雨辰有好好的研究过她那天给他的资料。
燕星辰怒道:“我什么时候给了你一万两银子呢?”
燕轻辰满脸惶恐的道:“就是那一天我撞破了你的小妾去汇丰钱庄时给我的,你忘了吗?”
他的话和燕雨辰之前后皇帝说的话有十成相似,燕星辰这一次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是这件事情他原本就做了,承不承认都是铁一般的事实。
皇后怒道:“战王,你根本就是含血喷人!”
燕轻辰伏倒在地道:“父皇,事情的真相如何,你可以派人去查,儿臣若有一句谎话,天打五雷轰!”
夜之初撇了撇嘴开始祈祷,老天爷,你就把燕轻辰给轰了吧,这混蛋得确是该死。
燕雨辰心里满是寒意,燕轻辰的心机比起以前来深了不少,日后只怕也是一个强劲的对手。而他的心里,对夜之初收集情报的本事又多了几分佩服,她的资料上告诉他是燕星辰的小妾去汇丰钱庄兑的银子,竟是丝毫都不差。
他顿时明白燕星辰只怕真的拿着银子去拉拢过燕轻辰,看来这一次的事情只怕会变的极为有趣。
皇帝冷冷的道:“方才太子也说南王在含血喷人,你们这一对母子果然是心有灵犀。”
皇后听到皇帝的话时脸色顿时变了变,皇帝缓缓的站起来身来道:“这一次的事情不用再查下去了,朕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将龙袍甩了甩后似下定决心道:“太子贪脏枉法,对百姓残暴不仁,性子软弱,难堪大用,从即日起废去太子之位,关进宗人府,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燕星辰一听到皇帝的话,顿时扑到皇帝的面前道:“父皇,你不能废我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皇帝龙腿被抱,火冒三丈,大怒道:“放开!”
燕星辰又如何肯听,死死的抱住他的腿不放道:“父皇,人都言,子不教,父之过,今日里儿臣虽然犯了错,还请父皇看在儿臣往日勤勉的份上,宽絮儿臣一次吧!”
皇后也从床上爬下来道:“皇上,太子他这一次只是被人利用而做出了糊涂事,还请皇上再给他一次机会!”
皇帝听到两人的话,心里微微有些松动,却被燕星辰那般抱着,极为不快,燕轻辰见皇帝的脸色微变,有松动之意,当下又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要禀报!”
皇帝还没有开口,他就又道:“太子这一次之所以敢私吞赈灾的银子,就是仗着父皇对他宠爱有加,可是他却用这些银子做下了糊涂的事情,儿臣听说镇北将军那里已有了谋反之心,太子给他的那些银子都是用在操练兵马。而镇北将军又是太子舅舅,儿臣担心父皇这一次若是废了太子的话,镇北将军只怕会反,还请父皇三思而后行,先别急着废太子!”
靠!有这样求情的吗?夜之初撇了撇嘴,她以前怎么不知道燕轻辰这个大块头还有这样的口才,还真是狗咬狗,一嘴毛啊!
燕轻辰的这一句话当真是火上浇油,皇帝的那丝怜惜之情尽皆消失的干干净净,他大怒道:“谋反?还真的想反了不成?他敢谋反,朕就将这孽障砍了!”
燕星辰和皇后听到燕轻辰的话,两人的眸子里顿时满是愤怒,恨不得将他撕成十八块!
燕星辰大怒道:“燕轻辰,本宫往日里待你不薄,你竟如些污蔑我!”
燕轻辰满脸惶恐的道:“太子,我只是说了我该说的话而已,实在没有半点污蔑你的心啊!”
“够了!”皇帝暴怒,一脚将燕星辰踢翻在地道:“来了啦,把太子给朕押到宗人府去!”
门外再次走进来两个大汉,一把将燕星辰拉起,燕星辰知道这一次一旦被关到宗人府,只怕是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以前做的帝王梦也彻底成了泡影。他心里着实不甘,不苦就此落败,却知道这一屋子的人除了皇后之外只怕人人都盼着他死,他只得喊道:“母后救我,父皇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皇后纵然恶毒至极,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却是用心至极,见到太子被拖了出去,心里大急,忙在脑中苦苦思索营救之策,当下把牙一咬,从怀里拿出一块粉色的纱巾来道:“臣妾知道今日之事皇上一定恨极了臣妾,不如今日将臣妾赐死吧!”
皇帝一看到那块纱巾,不由得微微一怔,皇后又从怀里拿出一件的缕金的凤凰玉簪道:“当年的相思和恩爱,如今都已成风,恩宠已绝,情义却难断,皇上听信小人之言臣妾无话可说!”当即拿起那支玉簪就往自己的脖子刺去。
皇帝大惊,一把将她拉住道:“你休得做下这等糊涂事!”
皇后已经泣不成声道:“皇上可还记得这支玉簪,当年……”
皇帝打断她的话道:“别说了!”说罢,他扭过头对众人道:“你们先下去,朕有话和皇后要说。”
夜之初知道皇帝原本已对皇后极为失望,不明白他为何在看到那块粉色纱巾和那支玉簪就改变了主意,只是她也知道伴君如伴虎,有些话是绝不对问,也绝不能猜的。她只得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料到跪得久了,两条腿已经麻了,这番一站竟是站不稳,险些就要摔倒,燕雨辰在旁眼明手快的一把将她扶住。
她抬头便看到了他的脸,他的脸一如往昔般淡寞,一双眸子里也满是寒霜,可是夜之初却能从他的那双眼睛里看到一抹发自内心的关心,她冲他眨了一下眼睛,他的手却已放开道:“九弟妹没事吧?”
夜之初听他的话分明是在撇清两人的关系,当下微微摇了摇头道:“没事!”心里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燕雨辰一把抱起病床上的燕雪辰便大步走了出去,夜之初忙跟了出去。燕轻辰在旁看到两人的举动,眸子微微一眯,却没有露出半分情绪,行了个礼,也走了出去。
走了约莫一刻钟后,到达一个僻静的地方,燕雨辰淡淡的道:“今日里谢过三哥了。”
“五弟不用客气,我也只是实话实说。”燕轻辰微微一笑道,那张粗犷的脸上却分明有一丝得意,他看着燕雨辰道:“不过还是多亏了五弟的提点,否则今日只怕不会有这么好的默!”
“三哥说笑了,我何曾提点过三哥,一切都如三哥所言,原本就是事实,根本就用不着去编排和撒谎。”燕雨辰缓缓的道,一双眸子里没有一丝温暖。
燕轻辰一本正经的看着燕雨辰道:“五弟说的甚是,很多事情就是事实,根本就无需编排,只是五弟今日的手段我算是见识到了,当真是雷厉风行,厉害的紧。再加上有九弟妹在旁协助,五弟只怕是如虎添翼!”说罢,又看着夜之初道:“上一次在朝堂之上,我见就见识到了九弟妹的本事,只是今日里九弟妹的表现实在是让我刮目相看!”
“好说好说!”夜之初淡淡一笑道:“能得到三哥的赞赏,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只是三哥以后做事还是厚道一些,否则坏事做多了小心再次被人打闷棍!”
燕轻辰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夜之初又浅笑道:“说个笑话而已,三哥平日里大度的紧,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的!再说了,三哥这么英勇,别人就算是想打闷棍,也得看看时机。”
燕轻辰轻哼一声道:“果真是伶牙俐齿!哼!”说罢,便指袖而去。
夜之初看着他那副样子很不爽,见他离开狠狠的往地上吐一口水,再狠狠的用脚踩几脚。
燕雨辰看到他那副样子,心里暗暗好笑,她是从来都不知道收敛为何物,他以前替她担心在皇宫里惹出大乱子来,可是现在看来,这个看似张扬的女子,其实是极为聪慧的,很多事情她都知道该如何进退,也知道该如何化解危难。
夜之初看着他道:“五哥,我们先回听雪殿吧!”
燕雨辰听到她的话直觉想拒绝,却又知道燕雪辰此时昏迷不醒,她一个人也没有办法将燕雪辰送回听雪殿,当下默然不语,只静静的抱着燕雪辰往听雪殿的方向走去。
夜之初看到他的样子,嘴巴微微一撇,心里却有些难过。
两人到达听雪殿之后,燕雨辰将燕雪辰放在床上后便转身欲走,夜之初一把拉住他的手道:“有些话我想和你说说!”
“本王还有事。”燕雨辰直接拒绝,和她单独呆着,对他而言实在是一个极大的考验,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抱她。
夜之初冷笑道:“我又不会吃人,堂堂的南王爷用得着如此怕我吗?”
燕雨辰有些无奈,只得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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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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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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