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夜之初对皇宫一直不太感冒,所以以前夜大学士有机会带她进宫的时候,她都推拒了,原因很简单,她讨厌那些繁文缛节,穿越过来装疯卖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想和学习那些见鬼的礼节,就算是如此,夜大学士还是请来了教礼仪的嬷嬷教她学习礼节,当时装疯卖傻也推脱不掉,就干脆装病,走一步喘三喘,被念一句就晕到,弄到最后那嬷嬷想自杀,给夜大学士丢下一句“令千金天资聪颖,老身教不了”便逃跑似的溜走了。
她刚穿越过来那一阵子,快被夜大学士给弄出神经病来,而夜大学士也快被她给玩疯了,他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他原本那个千娇百媚、知书识礼的女儿怎么就成了这么一个大草包!不但是个草包,还粗俗的可怕,开口老子闭口靠,比土匪还要土匪几分!
他试图让她变回以前那个乖乖女,郎中说二小姐摔坏了脑子,这一辈子只怕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夜大学士当时绝望到想哭,他盼着由让夜之初为他赚上一笔丰厚的嫁妆的念头终于打了水漂。
父女两人斗了近半年,夜大学士终于妥协了,什么事情都由得她去,不想为礼仪就不学吧!不想填诗做词就不填吧!不想弹琴弄曲就不弹吧!结果他却发现了夜之初和常人的不同了,礼仪估计她这一辈子是学不会了。
可是时不时冒出的几句诗词竟连他这个大学士都自叹不如,那些诗句简直就是妙到极处,是神来之笔!而且往日里娇滴滴的女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极会赚钱,开妓院开赌馆,聪明到极处,手段既古怪又高明。赚到的银子让他开心半夜都会笑醒,他唯一受不了的就是她整日里都在屋子里乱捣腾,常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还时不时的抛头露面,于是夜大学士家里有个无盐悍女的事情在京城里就四处传播开来。
夜之初想起夜大学士教习她礼仪的事情心里还有余悸,那老嬷嬷当真是凶到极处,她有一个姿势没有走对,便会招来一顿棍棒,她又是个被人打一拳就要还人三拳的主,常趁老嬷嬷不注意往她的脚底放钉子,还将装首饰的盒子里放满了蟋蟀,老嬷嬷一打开,蟋蟀就满屋子乱跑,这些老嬷嬷都忍了,直到有一天她将老嬷嬷的鼻青脸肿,老嬷嬷再也忍不住不了她的种种恶习,终于离开了夜府,并对外宣称她有多么的悍,多么的傻,又是多么的虚弱。
夜之初原以为她这一生也不会进皇宫,就算是要进皇宫,绝对不会跟皇族扯上关系,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终是嫁给了那个名满天下的傻皇子。
她走了大半个时辰,见四周的建筑已经变得有些委小了,居然还没有走到听雪殿,她忍不住问燕雪辰:“喂,还有多远啊?”
燕雪辰还没有回答,一记娇媚的女音传来:“谁那么大声在说话啊!”声音娇柔动听里面传递了极为不悦的信息,却偏偏又甜到极致。
夜之初听到那个声音只觉得全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刚想说话,身边的宫女太监全部跪倒在地,齐声道:“见过媚妃娘娘!”
燕雪辰也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腰微微一弯,恭敬的道:“过见媚妃娘娘!”
夜之初见一个身着浅绿色宫装的女子缓缓走了过来,她约莫二十几岁,步姿轻盈,丰胸圆臀,走起路来腰一扭一扭的,居然比含香楼里姑娘还要妖娆几分,她不禁在心里想,这女人若是弄到含香楼里去接客只怕生意会极好。
她正在神游之迹,一双手扯了扯她的衣裳,她扭头一看,却见燕雪辰正在拿眼睛瞪她,她明白他的意思,心里有些无可奈何。她最讨厌见到人不是参拜就是行礼,见一地人都跪了都行礼了,只得在脑子里回忆起嬷嬷教她的礼仪,她分不清宫里的那些礼节,只想起平日里问安的礼仪,当下微微一福道:“见过媚妃娘娘!”
她一边行着礼一边还在心里想,她应该想办法将含香楼里弄几个和媚妃一样的女子,这样银子就大把大把的往含香楼里送了。
她在打量媚妃的同时,媚妃也在打量她,她那一个行礼的动作,媚妃就能挑出至少二十几处不合理的地方,腿弯的太低,手放的位置不对,头抬的太高,腰扭的别扭……她将目光扫到夜之初的脸上时,眼里更是鄙夷,她满脸不屑的道:“果真是丑!”
夜之初微笑道:“娘娘说的甚是,若是没有我的丑,又哪里能衬托出娘娘的国色天香来。”
这一句话媚妃极为受用,她挑起指尖托起夜之初的下巴,将夜之初那张画的乱七八糟的脸细细的端详了一遍后道:“其实细细看也不算太丑,就是眼睛下了点,嘴巴大了点鼻子塌了点,大脸圆了点。”
靠,她有那么丑吗?夜之初生平最讨厌别人有勾她的下巴,刚要发作,想起临走时燕雨辰对她说的话,她咬了咬牙,忍!
夜之初很狗腿的道:“娘娘的眼光和我娘亲的一样好,她也天天夸我漂亮,她若是听到娘娘赞美的话,一定会来找娘娘娘话家常。”她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弹了弹。
燕雪辰在旁奇道:“你娘不是早就死了吗?”
夜之初低叹道:“嗯,她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可是这个世上以前只有我娘夸我美,现在媚妃娘娘又夸我美,我娘生平没有知已,只要贵妃娘娘这一句话,就一定会成为她的知已,她半夜都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找娘娘说知心话了!”
说罢,她的神情又恭敬了几分,一双不大的眼睛里甚至还有了崇拜之情。
媚妃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燕雪辰心里好笑,却又不能笑出来,只能硬憋着。
媚妃身后的丫环喝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媚妃娘娘又岂是你娘那种山野村妇所能相提并论的。”小丫环的喝声有些凌利,声音却不甚好听,就像是一只鸭子在叫。
夜之初点头道:“那个谁谁谁说的太有道理了,是不能相提并论,回头我跟我娘说去,让她别来找媚妃娘娘了,改来找你聊天好了。”
小丫环顿时噎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夜之初。
媚妃的手轻轻的掸着从夜之初脸上刮下来的粉末,满眼都是嫌恶道:“看来明妃说的很对,果然是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只是你的牙齿再利进到宫里来,都会有人给你拔的干干净净!”该死的,长的那么丑擦再多的粉也遮不住。
夜之初极狗腿的笑道:“娘娘果然聪颖无比,连我长了蛀牙都知道,我这几天正寻思着要如何才能将那几颗蛀牙拔去,有劳娘娘烦心了!”
媚妃看着跟在两人身后的秋水等人道:“把头抬起来!”
秋水等人只得将头抬起,媚妃皱着眉问道:“你们谁是九皇子的通房丫头?”
秋水答道:“奴婢四人都是。”
媚妃见四人都长的极为秀美,便对夜之初道:“你真是一个贤德的女子,居然给你的相公收了这么多个漂亮的丫头。”
夜之初回答的极为恭敬道:“人多力量大,伺候相公的人多了,我也轻松些。”
媚妃轻哼了一声道:“我道真是个聪明人,没料到却是个连话都听不明白的傻子!明妃也太草木皆兵了些。”说罢,她扭过头看着燕雪辰道:“当真是可怜,自己傻也便罢了,还娶了个傻子,你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燕雪辰睁着双眼睛傻笑,明妃摇了摇头,将从夜之初脸上刮下来的粉末擦在他的身上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还要去陪皇上用膳,你们都起来吧!”
那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齐声道:“恭送媚妃娘娘!”
媚妃踩着碎步趾高气扬的离开了,夜之初扁了扁嘴道:“哪里蹦出来的跳蚤?”
“你刚才不也对那只跳蚤恭敬有加。”燕雪辰淡淡的道。
夜之初扬了扬眉毛道:“才进皇宫就闹的鸡飞狗跳有失我的淑女风范。”
燕雪辰失笑,夜之初满脸鄙夷的道:“她看我不顺眼欺负我也就算了,你平日里不是很嚣张吗?怎么能让只跳蚤欺负你?”
燕雪辰云淡风轻的道:“不就是只跳蚤吗?就算是被她咬一下,也不过是一小红包而已,伤不了筋骨。”
身边的宫女太监却开始犯晕,九皇子是个傻子,看来九王妃也和传闻中的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这里干干净净的,哪里来的什么跳蚤?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一间有些破旧的小楼前停了下来,夜之初看着破旧的牌匾上的三个字,认了半天后才满脸认真用手指指着念道:“馨……雷……殿……你不是住在听雪殿吗?怎么到这里来呢?”
燕雪辰赏了她一记白眼道:“你不识字吗?上面的字明明是听雷殿,三个字就认错一个字,还大学士的女儿咧,摆明了是个文盲!”
夜之初厚着脸皮道:“你才是文盲,是上面的字迹太不清楚,才认错了!”
燕雪辰扭头看着领路的小太监道:“我住在听雪殿的,你把我带到听雷殿来做什么?”
领路的小太监弱弱的道:“回九皇子的话,这里就是听雪殿,中间那个字是雪字。”
燕雪辰皱着眉头道:“我会不认识字吗?真是白痴!我说那是雷字,那便是雷字,快点带我去听雪殿!”
小太监新进宫没多久,本来今日里里也不是他领路,而是那些太监觉得这一趟不但没有油水可以捞,反而会惹上不小的麻烦,见他老实,便打发他来给燕雪辰领路,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他们那个又痴又傻的九皇子根本就不认识路。
小太监急道:“殿下,这里就是听雪殿了!”
“我说不是就不是!”燕雪辰开始发飙,大着嗓门对着小太监怒目圆睁。
夜之初平日里见他都是处于傻和不傻的边缘,像他这样的大摇大摆的装傻还是第一次,她来到这里三年了,可是繁体字一直都认不全,认错再正常不过,再则那个雪字的旁边裂开了两道缝,不细细看还真是有点像个雷字。只是燕雪辰不可能认不出那个字来,他摆明了就是在胡搅蛮缠,她双手环抱胸前,很想看看他这样闹下去会是怎样一副景况。
小太监急了,却知道和傻子是没有半点道理可以讲,当下灵机一动道:“殿下真是聪明至极,昨日里打雷将这牌匾给劈了下来,在雪字上多劈了两道,所以现在这个字是成了雷字,殿下今日里暂且进去住着,奴才明日便来将这牌匾换一个。”
“这里当真是听雪殿?”燕雪辰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呆呆看着小太监问。
小太监额头上的汗珠都渗出来了,他忙叠声道:“是是是,千真万确。”
燕雪辰这才慢悠悠的道:“我就信你一回,若是下次让我知道你骗我,我就扒了你的皮!”
小太监吓的浑身发抖道:“就是借奴才十个胆子,也不敢骗九皇子!”
燕雪辰满意的踱了进去,见夜之初还站在那里,便大声道:“文盲,进去啦!”
夜之初扁了扁嘴懒得理他,她见那太监应变能力不错,便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小太监的手里道:“今日辛苦你了!”
小太监满脸惊讶的看着夜之初,一双眼睛里满是感动,他到皇宫几个月来,天天被人欺负,不是被主子责骂,就是被上面的太监欺负,他一度认为他从此过的将不再是人的生活,而是一只任人呼来唤去的狗,他见夜之初虽然长相极为丑陋,眼睛里却一片清亮,不像其它的主子看他时满是鄙视。
他呆呆的道:“这是奴才该做的,这锭银子奴才不敢受。”m.miaoshuzhai.net
夜之初只道他是嫌少,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在他的手里道:“你方才回答九皇子的问题回答的极妙,你是个极聪明的人。这一锭是赏你的,我刚进宫,宫里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日后还得仰仗你的照应。你也知道九皇子是傻子,银子是少了些,你别嫌弃。”
小太监愣愣的道:“王妃觉得奴才聪明?”
“当然啦!”夜之初满脸赞赏的道:“你是我见过的最为聪明的公公,你好好干,前途一定无量!”他是她认识的第一个公公,排第一的是他,最后一名也是他。
小太监又哪里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当下感激涕零道:“奴才一定不会让九王妃失望!”说罢,将银子塞进怀里,朝夜之初“咚咚”的磕了两个响头。
夜之初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靠,这皇宫里的人也太态了吧!动不动就磕头,他们不累吗?她伸手将他扶起来道:“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吧!”只是两锭银子罢了,用得着这样吗?
小太监站起身来道:“九王妃,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他自小家境贫穷,平日里受尽了别人的欺凌,这一次进到皇宫当太监也是逼不得已的。从他自生到现在,极少受到别人的尊重,更没有被人夸奖过一句的,此时夜之初的简单的一句话竟是将他心底的斗志激起,原来他并不是一无是处的,原来他并不是人人嘴里的傻子!他一定可以像九王妃说的那样,有一片光明的前途。
夜之初哪里知道她极简单的动作和随口的几句话,竟改变了那个原本对生活已满是绝望的小太监的一生,更是因为这个小太监,帮她度过了人生最为黑暗的一段时光。
她此时只觉得这小太监和燕雪辰没有两样,只怕是个半傻,却依旧满脸堆笑道:“我知道你行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答道:“奴才本名黄顺安,在宫里主子们都叫奴才小安子。”
“小安子,好名字!”夜之初随口敷衍道:“我倦了,你也退下吧!”
小安子退下之后,夜之初便走了进去,进去之后,她的眼里满是的不屑道:“喂,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屋子里的摆设极其简单,所用家具虽然没有缺胳膊少腿,却也陈旧至极,里面甚至没有一件华贵的饰品,桌子上还积了厚厚一层灰,看起来一片狼籍,在屋子的角落里,借着夕阳的光华,她还能看到结了丝的蜘蛛网。
靠!这哪里像是堂堂皇子住的地方,比起普通百姓的住所还不如!
燕雪辰不以为然的道:“是啊,这就是我住的地方。”他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夜之初道:“以后不要再喂喂喂的叫我了,我有名字的。”
夜之初的眉毛扬了扬,懒得理会他,伸手将窗户边的蜘蛛网给扯了下来,见不远处零零落落里还有不少的宫殿,便问道:“那里是谁住的?”
燕雪辰的眼睛瞟都没有瞟一下便道:“这里是皇宫最僻静的角落,那里当然是冷宫,冷宫当然是疯子住的地方。”
夜之初愣了一下后笑道:“让傻子和疯子住在一起,父皇不但明智而且极为创意。”
燕雪辰扬了扬眉毛,自顾自的往楼上钻去,夜之初喊道:“喂,这里脏成这样,你不打扫吗?”
燕雪辰站在楼梯口道:“打扫?我不会!”他的眼睛一斜,看着她那张丑脸道:“刚刚已经提醒过你了,不要再喂喂喂的叫我了,要么叫我相公,要么叫我墨尘,你自个挑吧!”说罢,他蹭蹭蹭的就上了楼。
夜之初对着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见秋水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她,她把眉毛一拧,将手往腰迹一叉,凶巴巴的道:“看什么看?还不赶快把屋子全部打扫一遍!”
秋水虽然早知道九皇子极不受宠,却不知道他竟不受宠成这副样子,顿时明白为何以前每次燕雨辰进宫看了燕雪辰之后心情就极端不好。她想起进宫前燕雨辰吩咐她的话,纵然看夜之初极不顺眼,可是事情都还得做的,毕竟她以后也住在这个院子里了。
于是他她带着一众侍女开始打扫屋子,夜之初原本就是个懒人,站在那里指挥着众人的干活,她嫌灰尘太大,到后来,连指挥都懒得指挥了,一个人跑到院子里透气,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看着太阳从地平线上跳了下去,晚霞满天,绚丽多彩,她将四周粗粗一看,只有西面有一大片破败的建筑,南边是一片荒芜之地,东面和弱面是御花园,只是靠近听雪民殿的旁边已经杂草丛生,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了。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一定不会相信皇宫里还有如此破败的地方,她也不会相信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居然会住在这座破旧的屋子里。
她望着天边的云彩道:“倒毛的凤凰不如鸡啊!”不受宠的皇子不如猪啊!后面这一句她没有念出来,耳畔却传来嘶哑的女音道:“是啊,倒毛的凤凰不如鸡!”
夜之初吓了一大跳,循声看去,却见一个满脸都是又黑又丑的伤痕的女子站在草丛里,她身着一件雪白的纱衣,黑色的头发披落,脸上的皮肤没有一处完好,一只眼睛全是白的,另一只里满是幽暗的光茫,没有鼻子,嘴巴是豁的,露出里面森白的牙齿。
夜之初的心脏剧烈的跳了起来,她大呼一声道:“妈啊!鬼啊!”说罢,拔腿就往屋子里跑。
那个女子在她扭过头来的时候微微一愕,见她落荒而逃眉头微微皱起来道:“我还没说你是鬼,你倒说我是鬼了,算起来,我和你也只是半斤八两。”
夜之初如旋风一般逃进了屋子里,此时也不嫌屋子里灰尘太大,一把抱住绿影道:“外面有鬼!”
绿影知道她最是怕鬼,而每次她看到的鬼到最后大多是虚惊一声,当下满脸兴奋的道:“鬼在哪里?鬼在哪里?我去捉鬼!”
秋水在旁翻了记白眼,忍不住小声低咕:“白痴,这世上哪里有鬼!”
夜之初用手捂着眼睛指着那片草丛道:“就在那里!”
绿影睁大眼睛望去,那里一片绿草茵茵,哪里有什么鬼的踪影,她颇有些失望的道:“小姐,那里连个影子都没有,哪里来的鬼?”
夜之初不信,将手从眼睛上移开,大着胆子往方才她看到那个女子的地方望去,却见那里真的连一个影子都没有,她心里更加的怕了,她捂着胸口道:“我真的看到了!”
绿影见多不怪的道:“小姐你经常看到鬼,可是哪个鬼是真的?”
夜之初一想好像有几分道理,只是心里终是害怕,再不敢一个人去院子里了,又嫌楼下灰尘太大,便朝楼上走去,楼上的格局和楼下差不下了太多,也满是灰尘,她大着声道:“喂,你在哪里?”
没有人答应她,她想起燕雪辰说的话,翻了翻白眼后道:“墨尘,你在哪里?”
依旧没有人答应她,她心的里怒气上涌,也懒得再唤他,便推开东首的一间房门,只是门才一打开,她便见到了一张青面獠牙的脸,她连着两次惊吓,她的脑袋再也承受不住,眼睛一翻便晕了过去。
鬼面人见她晕倒,忙伸手一把搂住她的腰道:“我还以为你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没料到就长了这么副胆子。”说罢,他将那张面具取下来,居然是燕雪辰。
夜之初再次醒来,见到屋子里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燕雪辰就坐在她的身边,她心里害怕,一把抱住他道:“屋子里有鬼!”
燕雪辰被她抱的喘不过气来,一把将她推开道:“你说的是这个吧!”说罢,他从旁边拿起了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
夜之初愣了一下,紧接着暴怒道:“靠,原来是你在装鬼吓老子!”说罢,她狠狠的揍了他一拳,他吃痛道:“谁装鬼吓你,明明是你自己心里有鬼!”
夜之初轻哼一声,却觉得那张面具似乎有些眼熟,她从他的手里将面具拿过来一看,居然是那一日她戏弄了李延宗之后在情人河畔遇到的那张脸。她抬头看着燕雪辰一双如墨的眸子,想回想那一日见到的那双眸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娘的,真他妈的有晦气了,她和他到底是怎样的一段孽缘?那样都能碰上!
她再想起因他而受的苦,那颗原本就记仇的心也开始蠢蠢欲动,于是她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道:“你要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突然看到这样一张脸,我就不信你不怕!”
燕雪辰虽然不太喜欢她,可是她必竟是他名义上的女人,平日里见惯了她嚣张拔扈的样子,此时见到她这副娇弱的模样,又想起方才他确实将她吓晕了,便将语气放软道:“其实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
夜之初将头靠在他的胸口道:“胡说八道,人有什么好怕的。”她的鼻子里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草香,居然该死的好闻,他的胸膛没有燕雨辰的清冷,也没有他的伟岸,却也依旧有着能让人安心的力量。她的手指轻轻划开他的衣襟,纤巧的指尖微微一转,便探入了他的胸口。
从未有过的轻盈触感让燕雪辰的身体犹如过电一般既痛快,他一把抓住她的爪子道:“你在做什么?”
夜之初睁着一双小眼满脸纯真道:“相公,我们成亲也有两个多月了吧!”
“那又如何?”燕雪辰反问。
夜之初满脸娇羞的道:“我们还没有圆房了!”
燕雪辰听到她娇滴滴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他低头看着她那张抹满了脂粉的脸,心里一阵恶心,他还记得新婚后第二天她强吻他的情景,心里顿时有了想吐的冲动!他是想过要对她好一点,可是却不包括和她上床!纵然此时他的身体被她这么抱着,已不自觉的有些反应,却依旧敌不过内心的抗拒。
他这一生,到现在为止,只对一个女人产生过渴望,那便是小兔。一想起小兔,他的心里便一阵难过,若是五哥没有对她动心的话,他就算是用尽办法,也要将她据为已有,可是五哥却爱上了她。他是五哥带大的,知道五哥的内心有多么的苦,也知道他那张冷漠的脸下掩藏了多少的痛苦和孤寂,若小兔真的能给五哥带来幸福,那么他唯有选择退出。
他心情烦闷,一把将她推开道:“滚!”
夜之初的目的已经达到,便顺着他那一推往床的另一侧滚去,她才一滚开,便听到了他的怒吼声:“夜之初,你在我身上放了什么鬼东西?”
夜之初懒得理他,打开房门便溜下了楼,刚好此时送饭的太监将饭菜送了过来,她将盖子揭开一看,只见里面都是青菜和豆腐,那些青菜还是发黄的,上面连一点油星也看不到,她顿时火了:“这是什么猪汤狗食!只怕是喂猪猪都不吃,居然还敢拿来给九皇子吃!”
太监斜着眼睛看着她道:“爱吃就吃,不吃拉倒!”
靠,什么态度!夜之初将眉毛一横,扬起巴掌就往他的脸上扇了过去,一边打一边骂:“哪里来的狗奴才,敢这样对我说话!”
那太监是大内总管的干儿子小淮子,平日里狗仗人势,遇到失势的主子常会趁机欺负,而众人心里都畏惧他背后的靠山,常对他礼遇有加。原本送饭的事不是他做的,前几日里他犯了一点小错,被罚到御膳房里来做事,今日里皇宫里有盛宴,太监们都去忙了,他仗着身份特殊,心情又不好了,便没有去伺候宴席,便被掌事的太监给支过来给燕雪辰送饭。
小淮子进宫之后还从来没有这被人如此欺负,燕雪辰又不在现场,以前夜之初好欺负,当下一把将夜之初推倒道:“吼什么吼!不过是一个傻子的小妾罢了,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不成?咱家告诉你,今日里咱家来给你们送饭,那是看得起你,再罗嗦,明天连饭都没得吃!”
夜之初火冒三丈,从地上跳起来,抬起一脚便将那小淮子踢翻在地,怒道:“妈的,不过是个断子绝孙、背叛祖宗的下贱货,居然敢推老子,还真的是无法无天了!老子今天不灭了你就不是夜之初!”说罢,拿起那大盆饭菜就朝他的头上扣了下去,顿时那些汁汁水水便流了小淮子一身一脸,脑袋上也被她砸了一个大包。
宫里的女子大多温婉,就算是最为凶悍的厉妃也只会大声斥责人,支使身边的丫环动手,眼前的这个丑八怪倒好,居然亲自动起手来了!小淮子原本心情就不好,又仗着有人给他撑腰,当下爬起来大怒道:“你给我等着,我日后会让你好看的!”
夜之初冷笑道:“等你?我呸!在你找来人马对付老子之前,老子先把你这个不知死活的狗奴才给剁了!绿影!”
“明白!”绿影在旁应了一声,一把抓起小淮子的头发,另一只手左右开弓,噼里叭啦一顿狂揍,片刻之后,小淮子的脸便成了猪头。
夜之初的眉毛扬了扬,淡淡的道:“停!”
绿影的手停了下来,夜之初拧着他的耳朵道:“小乌龟,你什么时候再来找老子的晦气尽管说一声,小子随时奉陪!”
小淮子被打的连话说不全了,眼里终是有了惧意,两腿一拔连狠话都顾不得摞就灰溜溜的跑了,夜之初拍了拍手道:“我道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
燕雪辰的贴身太监一直在旁战战兢兢的看着,却不敢阻止这场打斗,在小淮子离开后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夜之初怒道:“你们哭什么哭?”
左边的一个小太监道:“主子有所不知,他是张总管的干儿子,得罪了他就是得罪了张总管。”
绿影不以为然的道:“不就是一个破总管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得罪了就得罪了!”
右边的小太监哭丧着脸道:“我的个姐姐啊,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以前没在皇宫呆过不知道,再往后你就会知道了。整个听雪殿里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张总管说了算,今日里还有青菜豆腐吃,把他一得罪,我们只怕连青菜豆腐都没得吃了!”
夜之初怒道:“老子进宫已经很修身养性了,下午都忍着没有教训那个骚婆娘,晚上教训一下小太监也能惹出麻烦?”
左边的小太监道:“王妃惹谁都好,干嘛要惹他?你今日里打了他,他碍着你是主子的身份不敢太过造次,可是我们的这些小奴才们就得倒大霉了,往后一见面还不知道怎么为难我们!”
右边小太监附和道:“就是啊!我们今天还没有吃饭了,王妃将饭菜全砸了,我们今晚上吃什么啊?”
他们不说还好,一说夜之初只觉得肚子还真有些饿,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她皱着眉头道:“没饭就吃肉吧!”
两个小太监欲哭无泪,饭菜都没有了,哪里来的肉吃,方才听她说话只觉得她有三分傻,这句话说出来他们便觉得她有七分傻了。两人无可奈何的收拾着地上的残渣,心里满是宛惜,人丑也就算了,还是个傻子,以前他们只要伺候一个傻主子,现在在伺候两个,他们的命可真是苦啊!
夜之初轻哼一声,让绿影打开她带进宫的箱子,一股诱人的香味便溢了出来,两人小太监微微一惊,扭过头呆呆的看着她,她大方的道:“傻站在那里看什么,过来吃啊!都说了想请你们吃肉的!啊!慢一点,慢一点!给老子留一点!”
说罢,她抢了一只鸡便跑到一旁啃了起来,原来她对上次成亲时挨饿的事情心有余悸,这一次进宫的时候,让绿影去买了十只烤鸡放在一个大木箱里装了进来,没料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秋水四人腹中也饿了,她虽然极不喜欢夜之初,也不愿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当下也撕了一条鸡腿啃了起来。
两个小太监吃饱后摸着肚皮道:“奴才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鸡肉了!真香啊!”
夜之初微微皱了皱眉后道:“你们平日里都吃些什么?”
小太监答道:“都是些青菜豆腐之类的。”
“那九皇子呢?”夜之初又问。
一个胆大一点的太监道:“他在皇宫里的时候和我们吃的一样,只是南王经常进宫来看他,常会命人做些好吃的送过来。”
夜之初怒道:“没有人管这件事情吗?”
一个太监道:“九皇子原本便先天不足,是好是坏他根本就分不清楚,他不去说又有谁去管,再说了,就算他说了也没有用,皇上从来都不过问九皇子的事情。只有南王有一次进宫发现宫里的太监欺主,狠狠的教训了那些奴才们一回,他们才有所收敛,可是时间一长,又成老样子了。”
另一个太监用手捅了捅他,他瞪了那个太监一眼道:“我今日里吃了王妃的鸡,也算是吃人嘴软,再说了,这些事情她早晚会知道,也不必瞒她。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九皇子不但先天不足,跟在他身边的人都活不过三个月,所以他身边的人做到两个月后都给张总管塞银子调走了,我们两个一没背景,二没银子,跟在在九皇子身边也有大半年了,没有一天不提心吊胆,提心吊胆也就算了,因为九皇子不得势,我们时常都得受一些鸟气,若不是南王爷一直在旁帮衬着在,我们只怕连青菜豆腐也吃不上了。王妃是个好人,嫁给九皇子也快三个月了,凡事也小心些。”
夜之初的眉毛扬了扬,有关于燕雪辰是天煞孤星事情她早就听说过,她以前也认为那件事情是真的,可是嫁给他之后,发现了他根本就不是傻子的秘密之后,她对他是天煞孤星的事情一直没当回事。没料到今日里居然有人再次提起这件事情,她的心里一时觉得有些怪异。
无数个猜测在夜之初的脑中冒出,想起她穿越前看到的那些关于傻子还有天煞孤星的故事,她总结后只有一个词语,那就是“装”!这小子有多能装她比谁都清楚。
她想起她方才给他下的特殊材料,他除了最初吼了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她的眼睛转了转,抱着一只烤鸡便上了楼,走到门口没看到人,她便伸长脖子往里面多走了两步,一双手从门后伸了出来,一把将她拎了起来,将她重重的扔到床上去,只听得燕雪辰暴怒道:“干,死女人,你在老子身上放了什么,痒死了!”
夜之初被摔的七晕八素,不理会他的咆哮,献宝似的把那只鸡放到他的面前道:“和你开个玩笑而已,来,我请你吃鸡!”说罢,还朝抛了个媚眼。
燕雪辰愣了一下,她全身上下打量一遍后咬着牙道:“你是我见过的最可恶的女人,快把解药拿出来!”
夜之初微笑道:“没有解药的,只是几只跳蚤罢了,你去洗个澡,然后把衣裳全换了,就没事了。”
燕雪辰呆了一下,似想起了什么道:“你今天真的在媚妃的身上放了跳蚤?”
“那还有假?”夜之初满脸得意的道。
后背又痒了,燕雪辰毫无形象的挠了起来,恨恨的看了她一眼便大着嗓门吼道:“给老子烧水去!”
夜之初也大声道:“绿影,去烧水!”
绿影在楼下应道:“是!”扭过头对两个小太监道:“去烧水!”
小太监方才见识过她揍小淮子的样子,心里有些怕她,乖乖的去烧水。
夜之初看着燕雪辰道:“你小子若是把平日里对我的蛮横用在其它人的身上,只怕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燕雪辰一边找着一边赏了她一记白眼,她却将手攀在他的肩上道:“不过你以后不用担心了,我进宫之后就没有人敢再欺负你了!以后保证你顿顿都有肉吃!”
燕雪辰斜着眼睛扫了一她一眼,她笑眯眯的道:“不过我闯下来的那些祸嘛,相公以后就得替我多担待一些了。”
燕雪辰的眼睛转了转,直觉她没有好事,欲离她远一点,正在此时,楼下传来尖细的声音:“明妃驾到!”
燕雪辰愣了一下,夜之初伸手摸上他细致白嫩的脸道:“相公,该你上场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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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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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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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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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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