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户叫力哥,他和我们一样,也是来吃铁锅炖的。
在当时的年月,老百姓没有下馆子的习惯,究其原因嘛,还是每个月赚得太少了,吃穿住用,就花掉了一大半,剩下一点钱,还得攒起来供小孩读书。
所以铁锅炖里的客人,绝大多数都是小资,手头有些钱,再不济的,也是附近工厂的工人,能稳定开工资。
力哥和其他小富小贵的客人不一样。
他头上罩一顶破毛线帽,身上穿着件油亮油亮的迷彩大褂,一看就是好些天不洗,沾染上的油脂,都结成块了,阳光一打上去,反光!
就冲这打扮,力哥绝对没有赚钱的工作,我修自行车那会儿,穷成那个吊样子,都比他打扮得气派。
还不光是打扮,力哥吃铁锅炖的时候,眼睛放光,两只手不嫌油腻,抓住鹅腿棒骨的两头,先是一顿啃咬,把大肉先吃了,再用牙齿舌头,把剩下的筋膜撕扯下来。
等手上就剩下根骨头,还不算完,拿牙签对着骨头的腔孔里,不停戳,等里头的骨髓戳软了,含住腔孔,仰头一吸,才算吃干净了。
瞧他吃饭的珍惜劲,力哥有日子没见过油水了,一点荤腥都不放过。
他唆骨棒的时候,我就偷偷观瞧。
吃着涮菜的小叔见我眼神不对,他顺着我的目光,也瞧到了力哥。
不过,小叔误解了我的眼神,以为我是瞧不起人家呢,见力哥嗦骨棒,想着嘲笑。
他立马压低了声音,教导我,说:“安然,咱现在手头确实有点钱了,可有钱归有钱啊,不能拿鼻眼看人,嘲笑贫穷要不得!”
“叔,人家再穷,可不像咱似的,还欠别人钱呢!谁瞧不起谁!”
“也是……嫂子手术费还缺二三十万呢,除去这个,我们还欠盗墓团伙几十万!现在出马又找不到生意,哎,光是想想都睡不着觉!”小叔叹着气。
我则指着力哥,小声说道:叔,你瞧瞧那人的脖子。
小叔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力哥的后脖颈上,有一颗瘤子似的东西。
他一唆骨棒,喉结上下滑动,那脖颈上的瘤子,也缓缓游动。
小叔立马懂我的意思了,那瘤子不是别的,正是鬼骨!
撞过邪或者跟邪门物事打过交道的,就会生出“鬼骨”。
“哦!我懂了,你小子是看到客户了。”小叔恍然大悟,但紧接着又摇头,说:“这哥们撞邪了是不假,可你瞅瞅他的经济条件……我不是嫌他穷啊,是说事实,就算我们真把他当客户,他也没钱付给我们。
咱们养鬼匠,得有颗仁心,有时候得帮衬帮衬别人,但是,现在不是时候,搞钱要紧。”
我同意小叔的说法,但不是完全同意。
他说“搞钱要紧”,这没错,但他说力哥没钱付给我们,这可不一定。
我朝力哥的侧影努努嘴,说:叔,你瞧瞧他的皮鞋。
力哥脚上那双崭新的皮鞋,鞋面角落处有一品牌logo——皮尔卡单。
在当年,这牌子是不折不扣的高端品,类似现在的lv、古奇。
小叔歪头一看,认出了力哥的皮鞋牌子,很纳闷,说这哥们穷得叮当响,从哪儿弄来一双这么好的皮鞋?
“走吧,去探探口风,别是个装穷的有钱人。”
虽然我这么讲,但我实在不认为力哥是装穷,破衣喽嗖的可以装,但吃肉时候的穷样子,绝对装不出来。
“先问问去!”小叔找餐馆的服务员,要了一瓶纯谷酒,去了力哥那桌。
“老哥!”小叔跟力哥打了一声招呼。
力哥不认识小叔,眼神很迷茫,嘴里颤巍巍的问:兄弟,您是……
“我叫白富贵!旁边这位是我侄子!”小叔介绍完,问力哥:“老哥,吃铁锅炖,咋不喝一杯?”
“想喝呀,可我没钱!”力哥人耿直,说他来这儿吃饭,还是他侄女给的票。
铁锅炖有票,不要钱,撒开了吃,但酒要钱,他一个给工地看门的,每个月发点工资,都给老家寄过去了,剩下的钱,每天吃饭都不敢吃三顿,更别提买酒了。
小叔扭开了酒瓶,给力哥汩汩的倒了一杯,说:“老哥,您这是唬我,你脚上那双皮鞋,好几百块!穿这么好的鞋,怎么会买不起酒?”
“哎呀,这鞋呀,也不是我自己买,是我侄女给买的。”力哥端起酒杯,低头一闻,头摇晃起来,直说我小叔倒的是好酒。
小叔又问:不会吧……你侄女对你这么好,又送鞋又送消费票的,就不给你多买几箱酒,让你踩箱喝?
“好啥啊!我侄女是个远房的,平日里八竿子打不着,我和她都住长林,可她从来也不跟我打照面,也就是她最近撞上事了,求我们这些亲戚办事,才给我送了礼。”力哥一边说,一边做了个“九”的手势。
“我侄女请了九房亲戚,来帮忙平事!”
此时,小叔装出一副更迷糊的样子,说:“那我更不明白了,你侄女那么有钱,肯定有些实力,遇上了事,咋想着求你们这些穷亲戚?”
“穷亲戚咋了,穷归穷,可是龙有龙路,鼠有鼠路,各自有各自的门道!说不定我们这些人里,就有人认识些奇奇怪怪的人,帮我侄女解决她那奇奇怪怪的事呢!”
“而且我那侄女,你说她有钱,确实是,这些年开发廊,赚了不少,但说到底就是个开发廊的,成天祸祸良家妇女,赚的都是摆不上台面的钱,有什么了不起的?”妙书斋
当时还不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谁家要出了个搞这种生意的,得被戳着脊梁骨骂。
这会儿,力哥喝酒红了脸,话密了很多,不拿我们当外人了。
小叔估摸着火候到了,得切入正题,就问:“你侄女被奇奇怪怪的事情缠住了,啥事啊?能讲不?
“有啥不能讲,我们都是哥们儿!”力哥讲之前,先问我们:“你们知道开发廊是做啥生意的不?”
这话问的,就不拿我们当社会人啊。
咋的,我们还能以为发廊是做头发的地方啊。
“知道就行!”力哥说:“最近俩月啊,发廊里头,来了一个纸人!”
他怕我们听不明白,两只手比划,说就是葬礼上使的纸人,身上画了寿衣,两只手的手背上,写了死者的生辰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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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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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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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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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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