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前的马车从巳时起就未断过,至巳时三刻,便已经从巷子这头排到了那头。还有陆续赶来的,其中就有越宛倾。
实则越宛倾来的不晚,只因其他人都来早了,才衬得她好似姗姗来迟。她刚进门,旁里就有人说酸话了。
“果然人家郡主就是和我们不一样,素来不知规矩为何物,都这个时辰了才来。”
说话的是位略显圆润的绿衣女子,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一见越宛倾出现便先从上到下挑剔打量了一番,迫不及待便出言嘲讽。
越宛倾看着这女子有几分眼熟,却已经不大想的起来了,于是直接问一旁的清乐:“这位是?”
那绿衣女子瞪圆的眼中好似能冒火,就连清乐也当郡主是明知故问,忍笑答道:“郡主贵人多忘事,这位是鲁家三小姐。”
这些人于前世的越宛倾而言早已记忆久远,当真怪不得她。闻言脑子里转了一圈,这才想起来。
“就是那位三定亲事的鲁三小姐?”
那鲁家三小姐闻言更是怒急攻心,捂着胸口怕是马上就要昏过去。一旁又冒出来位白衣女子,这下越宛倾越发觉出几分熟悉来,却仍是叫不出名字。
“康乐郡主,即便你贵为郡主,也不该口出恶言。若非因你,鲁妹妹又怎会落下这般笑柄,你竟还以此取笑,实在跋扈!”
鲁家三小姐一见有人出头,大约是被说到了心坎了,竟当场落泪。一人正气凛然,一人黯然垂泪,如此看来,越宛倾便成了恶人。
原本康乐郡主就备受瞩目,被这般一闹更是成了众矢之的,围观看热闹之人便越发多了。
越宛倾方才是脱口而出,如今才想这其中还与自己有一段牵扯。
自古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亲之前不好私下相见,便都是靠着这媒人一张嘴,而媒人自是两头说合挑好的说。
这鲁家三小姐门楣尚可,却因生的圆润两度被退婚,第三次特地让媒人透漏了口风,总算寻到一位不嫌弃的黄公子,说是看重才情不重外貌。
却不想定亲不久,这黄公子又对康乐郡主一见倾心。即便康乐郡主对其避之不及,仍是坚持退了与鲁家三小姐的亲事,这便有了鲁家三小姐三定亲事皆被退亲的笑柄。
思及此,再看那鲁家三小姐被戳中心事的伤心模样,越宛倾当即便道:“抱歉,是我口无遮拦,但我并未取笑你。”
鲁家三小姐不想能听到这话,一时愣住了,就听越宛倾又道:“但此事与我无关,我对黄公子素来不假辞色,从不曾做过让其有非分之想之举。依我看,这等朝三暮四之人,鲁三小姐当谢其不娶之恩。否则若等成了婚再原形毕露,岂非要悔恨终生。”
这些年鲁家三小姐明里暗里受的嘲讽不计其数,却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说,不由心情微妙。
一旁的白衣女子却冷哼道:“郡主这般巧言令色,不过是为撇清自己罢了。若你当真洁身自好,又怎会招蜂引蝶?”
越宛倾沉下脸来:“正是因你这般不辨是非颠倒黑白之人,鲁三小姐分明无辜却要遭人非议,才会这般处境艰难。”
白衣女子被越宛倾这般斥责,只觉周遭人都在看自己笑话。又见不远处小筑内的六皇子似是也看了过来,一时慌了神,口不择言。
“你休要信口胡言,无风不起浪,你岂会真的无辜。鲁家妹妹自然也有错,若不是她贪吃如猪,又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鲁三小姐不可置信的看着白衣女子,原来所谓的好姐妹心中竟是这般想她的。
白衣女子这才惊觉自己竟将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察觉到周遭众人议论纷纷,恼羞成怒的瞪了越宛倾一眼便落荒而逃。
这般动静自然引来了主人家,盛楚悦见越宛倾并未落入下风便在一旁看戏,此时笑盈盈的引着越宛倾进了琳琅小筑。m.miaoshuzhai.net
越宛倾此时才得空,问清乐道:“方才那白衣女子瞧着好生眼熟,莫不是还与我沾亲带故吧?”
盛楚悦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戏谑道:“若是让薛二小姐听到你这话,怕是真要气的吐血了。”
听到这薛二小姐的名号,越宛倾才恍然大悟,终于记起这号人物了。
这薛二小姐乃是永宁伯嫡次女,永宁伯府一门双将,深得圣心。如此家世门楣,薛二小姐容貌亦是清秀婉约,原也是人人艳羡的高门贵女。
但这薛二小姐不知着了什么道,处处要与康乐郡主比肩。大到衣着首饰,小至喜好厌恶,都要暗中效仿,即便被人耻笑依旧一意孤行。
只因康乐郡主曾一袭白衣惊艳绝伦,得了尚京第一美人之称,这薛二小姐自此便好穿白衣。却又自视甚高,不愿让人瞧出自己的小心思,对康乐郡主亦是横眉冷对。
越宛倾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这位薛二小姐了,真是不知何来这般深仇大恨。
今日赴宴者众多,能入这琳琅小筑之人却不多,如今里头便只坐了六皇子。
说话间两人落座,对桌的六皇子盛卓已举杯道:“不想倾倾竟这般能言善辩,当真叫我刮目相看,我敬你一杯。”
越宛倾莞尔,时隔多年再见盛卓,如今还是那个风流倜傥的少年郎,心中感慨,举杯共饮。
盛楚悦在旁嗔怪道:“该叫表姐才是,真是没大没小。”
三公主与六皇子是一母同胞所出,这是因此,越宛倾与盛端也要亲厚几分。
盛端轻佻的眨了眨眼,没个正形笑道:“倾倾人美心善,才不会与我计较。”
越宛倾无奈笑着摇头,并未往心里去。
盛楚悦问道:“这薛二小姐和鲁三小姐寻衅滋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从前都是置之不理,只说犯不上与这等人计较,今次怎的改了主意?”
越宛倾苦笑道:“从前我不懂人言可畏,刚愎自用,也该吃一堑长一智了。”
前世越宛倾我行我素,从不在意旁人的闲言碎语,毅然替陆子衿担下骂名。却不料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最后落得孤立无援。
如今她明白了口舌之箭亦能杀人,她也要让这杀器为自己所用。
才子佳人齐聚,自然不能免俗。
外头亭中早已备好笔墨,供才子才女们即兴赋诗一首。若能博得满堂彩,还能得三公主一样彩头,实是大出风头的好机会。
在小筑坐了片刻,便听得外头一阵叫好声,盛楚悦笑道:“这般声势,想来今日是能大饱眼福了。”
果然,不一会儿便有丫头捧着墨宝进来道:“柳探花新作,赏春赋诗一首。”
越宛倾这才有了几分兴趣,转头往外看去,就见那柳探花在喝彩声中意气风发,分明喜不自禁却要强作荣辱不惊。
盛楚悦已看过诗赋,也赞道:“果真是锦绣文采,不愧是一甲探花。”
说罢便要添个彩头,正要开口让人去取,越宛倾却已从头上取了鎏金累丝蝴蝶簪放在了托盘上,说道:“今日这彩头我出了,拿去给那柳探花吧。”
盛楚悦点头示意,丫头便捧着东西出去了。等人走了,盛楚悦才问:“怎的忽然想起拿簪子做彩头了?”
越宛倾笑而不语,一直看着外头。见柳探花诚惶诚恐接了簪子,不一会儿就见薛二小姐身边的丫头去请,柳探花便喜出望外跟着去了。
笑意俞深,她这才意味深长答道:“拿了我的簪子,他才好去献殷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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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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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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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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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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