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推搡使张萍患了腰伤,开学前的两个月,家里气氛始终处于低气压。
争鸣决定不再花家里一分钱,整整两个月都在外兼职。
临走那天,秦忠给的银行卡被她放在了卧室床头柜上。
兼职挣的钱除去学费和住宿费,所剩无多。
在火车站,许知琢把曾经塞给争鸣的那张银行卡再次塞到争鸣手里:“先拿着,密码没变,我会再往里打钱。”
争鸣没有推拒,拿着许知琢给的银行卡独自坐上去上海的火车。
三天后,许知琢坐着“秀吧”经理介绍的黑车去了北京。
大学生活在贫穷中拉开帷幕。
为了省钱,俩人办了亲情卡,打电话不限分钟数。
最初的一个月,俩人有煲不完的电话粥,哪怕是军训期间,晚上也要找空隙给对方打电话。
国庆节,两人都找了学校附近的兼职,最后两天,许知琢从北京坐火车去上海。
在上海的破旧旅馆里,两人大汗淋漓地拥在一起。
大一上半学期,在其他人被各式各样的社团活动迷得眼花缭乱时,许知琢和争鸣满脑子只有学习和赚钱,两人的绩点一路拔高,储蓄也一点点变多。
寒假,许知琢先跟学校申请了留宿,然后在工体附近的酒吧找了份过年双倍工资的兼职,而原本坐在火车站候车大厅要回申城的争鸣临时改签,拎着箱子直接来了北京。
她说不想回去过年。
俩人在北京街头僵持了一会儿,天气寒冷,争鸣的鼻尖冻得通红,许知琢先心软了,把围巾手套给争鸣戴好,一手拎着箱子,一手拉着争鸣的手,心事重重地回了学校。
偌大的校园里连个人影都看不到,绝大多数学生都已经回家了,趁宿管阿姨不注意,许知琢将争鸣带回了宿舍。
北京的天气不比上海,在外面才小半天的功夫,争鸣已经冻得手脚冰凉,许知琢去楼下打了壶热水,帮争鸣脱掉鞋袜,把她的脚放到微微发烫的水里。
“想好了,真不回去了?”许知琢蹲在争鸣身前,手托着争鸣的脚,低头仔细检查有没有冻出冻疮。
争鸣坐在下铺,倔强地咬着嘴唇:“不回了。”
“你爸妈问起来怎么办,”许知琢把争鸣的脚放进水里,一只手试着温度,拿水壶又往里添了点热水,“好歹是过年,一天也不回去待,他们能接受么。”
“你不是也不回去吗?”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没有家能回。”许知琢半蹲着,仰起头来看争鸣,语气很低,“你在这待着,纯属受罪。”
争鸣看着他,突然把手从他领口伸进去,冰凉的手让许知琢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凉不凉?”
“你说呢。”
“许知琢,”争鸣两条胳膊搭在他肩上,手心贴着他发热的后背,“你有家,你的家就在你面前。”
许知琢愣怔了一下,眼圈发酸,下意识想别开视线,争鸣立马用两只手托住他下巴,不让他转头:“是不是感动坏了,那哭吧,我还没见你哭过呢。”
许知琢淡淡地白了她一眼,低头继续往盆里加热水:“你面前是个火坑,你想好了再决定跳不跳。”
争鸣故意用脚趾轻轻踢了一下他的手:“说晚了,早就跳进去了。”
许知琢放下壶,起身坐到争鸣身边,将她还没暖和过来的两只手塞进衣服,贴着自己的肚子:“待会儿先盖上被子暖和一下,我出去找房子,顺便给你买两件羽绒服。”
“不用,我带了衣服。”
“光是大衣扛不住北京的冬天。”
“……那我穿你的吧,别乱花钱了。”
“我就一件。”
“……”争鸣看着他身上的灰色羽绒服,“就一件,那脏了怎么办。”
“还有一件冲锋衣,当志愿者的时候发的。”
争鸣半晌无言。
顿了顿,问他:“你们班有人喜欢你吗?”
“……”许知琢说,“没有。”
“你怎么知道没有?”
“因为我穷得很明显。”
争鸣又是一阵无语。
过了一会儿,她扑哧笑了一声,抬起下巴在许知琢脸上使劲亲了一下:“但是你的脸长得好啊,”渐渐暖和过来的手顺势在许知琢腰上摸了一把,“身材也不错,要是有富婆愿意包养你,你会接受吗?”
许知琢斜了她一眼:“那你加把劲,早日变成富婆。”
争鸣靠在他怀里乐得咯咯笑:“行,那我好好加油。”
在酒吧同事的介绍下,许知琢找了间能短租一个月的房子,离酒吧不远,三室无厅,原本是个两室一厅,第三室是客厅隔断出来的,他租了这个隔断,因为阳台窗户面积大,暖气片的面积也大,会更暖和一些。
主卧住着一对在北京打拼的年轻夫妻,房东住在次卧,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五个人共用卫生间和厨房。
白天,许知琢在家里陪争鸣待到下午四点,然后去酒吧上班,一直到后半夜才回来。
争鸣则趁这段时间准备下学期的四级考试,基本不怎么出门,许知琢给她买的两件白色羽绒服一直挂在简陋的组装衣柜里,鲜少有穿出门的机会。
期间,秦忠给争鸣打过一次电话,争鸣扯谎说自己在教培机构找了兼职,寒假住在学校就不回去过年了。
自打那天晚上动手打了争鸣,父女俩之间便有了嫌隙,秦忠没法像过去一样,用父亲的威严命令争鸣回家,他也知道,自打争鸣不再要家里的钱开始,他和张萍就已经失去对女儿发号施令的权利。
挂断电话后,争鸣说不上来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既有淡淡的愧疚,又觉得莫名的痛快,一直以来她挣扎着想要撞破的牢笼,似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变成身后的一堆破铜烂铁。
她感到后背隐隐发痒,似乎肩胛骨上正长出新生的羽翼,一点点将她托向独立自由的未来。
腊月二十五,把四级单词全部背完一遍后,争鸣穿着许知琢给她买的白色羽绒服,去了离住处最近的一家商场。
正值年底,所有店铺都在打折,争鸣在男装店里细细挑选,给许知琢买了一件深灰色的线衫,一件纯黑色的长款羽绒服,配了一条颜色相衬的裤子,为了凑够满减,最后又加了一条素色暗纹领带。
通过各种兼职攒了半年的钱,一下花去一多半。
抱着衣服结账时,争鸣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许知琢穿上这些衣服的样子。
虽然现在的许知琢“穷得很明显”,但穿上这些衣服后的他,肯定能帅倒一大片。
回去路上,正值晚饭的点儿,争鸣闻到路边馆子里冒出涮羊肉的香气,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决定明天中午拉许知琢来吃涮羊肉。
她请客。
衣服已经买了,再带人家吃点好吃的,完成富婆包养的前两步。
一路上,争鸣心情雀跃,连空气都仿佛做了自动除霾,呼进肺里带着股说不上来的甜蜜气息。
进家门时,正好跟房东碰上,争鸣客气地打了个招呼,拎着袋子回了隔断那屋。
虽然都在一起住,但是合租的房子不像学校宿舍,租客之间一个星期都碰不上一回面,大家白天都要上班,下班后基本都默契地待在各自的屋里,全凭开门关门的动静判断卫生间和厨房是不是空出来了。
争鸣跟房东只照过两三次面,跟隔壁的年轻夫妻则是基本没照过面,前两天小年,她听到行李箱拖动的声音,判断那对夫妻可能回家过年去了。
回到房间后,争鸣先把门反锁了。
房东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出门的时间很不固定,不像是有稳定工作,再加上看她的眼神有时热乎得有些过头,每次单独在家时,她都会把门反锁好。
确认门已经锁好后,争鸣把衣服从袋子里拿出来,比照着许知琢的身高,又将衣服仔细看了一遍。
真是越看越欢喜,不是因为衣服有多好看,而是这衣服即将穿在许知琢身上。
争鸣把衣服摊在床上,自己躺到衣服上,想象着许知琢穿上它们的样子,脑子里不知怎么突然冒出许知琢在床上的样子。
许知琢是个沉默的执行者,从来不在床上发出多余声音,但偏偏是那低沉粗重的喘息声,每次都让她耳朵发红。
想着想着,争鸣脖子开始发热,脸上也冒出了红晕。
就在这时,房门外响起拧动门把手的声音。www.miaoshuzhai.net
动作很轻,似乎带着试探。
争鸣立马坐起身来,浑身冒出冷汗,脸色霎时发白。
那动静响过一声后,便安静了。
不一会儿,争鸣听到极轻的脚步声从门口挪开。
房间里的温度瞬间下降到冰点,争鸣手脚发凉地摸出手机,想给许知琢打电话,可拨出前的一瞬间又犹豫了。
许知琢正在上班。
只是门把手被人拧了一下,其他什么也没发生。
要把他叫回来吗。
犹豫间,门外再次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争鸣果断拨出电话。
“嘟”声近在耳边,迟迟没人接,而门外则响起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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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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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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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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