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结结巴巴反驳:“我还上学呢,就算有能力……”
没等他说完,方成元又是一声冷笑,这一声冷笑直接让方阔说不下去了,嘴开开合合了几次,最后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开始耍起赖:“反正我不去。”
“没得商量。”
方成元撂下这四个字,起身离开书房。
方阔原地站了一会儿,想起方成元最后那个问题,气得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刚举到半空,咬了咬牙,又慢慢放下了。
夜里,方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打开床头灯,把桌上那本《小王子》抽出来,搂进怀里捂了一会儿。
他想当飞行员。
这是他从小的梦想。
小时候,总是奶奶给他讲睡前故事,老太太年轻时吃了不少苦,没怎么听过童话故事,给他讲的都是一些戏文里的老故事,他听得半懂不懂,很快就睡着了。
后来奶奶生病了,他被接回家,变成程嘉慧给他讲睡前故事。
到现在他都记得,当时卧室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床头灯,灯光昏黄,程嘉慧捧着《小王子》,温柔地念着上面的句子,语调会随着角色的转变而起伏,他听得逐渐入迷,怎么都不肯睡觉,后来还是方成元进来训斥了他几句,他才作罢。
一周后,他又回到奶奶家。家里那本《小王子》,程嘉慧才刚给他读到一半,方阔把书带到奶奶家,让奶奶给他读,结果奶奶怎么也读不出妈妈的那种感觉。
方阔稍微长大了一点后才知道,程嘉慧以前是音乐剧演员,天生的嗓音条件摆在那,读故事就是要比一般人动听。
等到他再长大一点后,又进一步意识到,也许他只是想念程嘉慧给他读故事的时光,虽然奶奶成天陪着他,只差把他捧到天上去,但他偶尔还是会想妈妈,想念家里卧室的昏黄灯光。
奶奶把《小王子》读完后,他要求奶奶继续往下读,奶奶笑着摸他的头,说:“没有了,故事已经结束了呀。”
他无法接受:“为什么没有了?”
奶奶说:“因为书就写到这儿了呀,没有往下继续写。”
奶奶回自己房间后,方阔用被子蒙住头,满脑子都是小王子倒在沙漠上的画面,心里很焦灼:不行啊,不能让小王子躺在那里,必须得找人去救小王子。
还是个小屁孩的方阔头一回大半夜打电话给程嘉慧。
电话接通后,程嘉慧的声音还处于半睡半醒之间:“喂?”
方成元的声音也从听筒里传出来:“谁啊?”
猛然听到爸妈的声音,方阔忍不住哇地哭了出来,边哭边说小王子还在沙漠里,没人救他,得赶紧找人去救小王子。
程嘉慧很快明白过来,在电话温声安抚他:“小阔不哭啊,妈妈明天带你去救小王子好吗,现在太晚了,飞机都停飞了。”
方成元在一旁不耐烦地说:“叫我妈过去哄哄吧,大半夜的。”
那天晚上,方阔是听着妈妈的声音睡着的。
程嘉慧临时把小王子续写了一段,说小王子身边还有一瓶水,也有饼干,能坚持到第二天。
到了第二天早上,方阔不到七点就又给程嘉慧拨来电话,兴奋地问:“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程嘉慧迷迷糊糊地问:“出发去哪呀儿子?”
“去救小王子啊。”
方成元也被电话声吵醒,无奈地翻了个身,对程嘉慧说:“你昨晚怎么不干脆说小王子已经被人救走了。”
程嘉慧白了他一眼:“我哪知道儿子能记到第二天。”
那天程嘉慧早早去城西把方阔接回家,把小王子的作者圣埃克絮佩里的生平给方阔讲了一遍。
末了,方阔问:“那飞行员去哪了呢?还能找到他吗?是不是找到他,就能知道小王子倒在哪一片沙漠了?”
程嘉慧顿了顿,笑着说:“是呀,所以小阔要快快长大,以后也当飞行员,去世界各地找他,只要找到他,就可以让他带你去救小王子呀。”
——
留学的事,方阔谁也没说,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不会去的。
学校已经放暑假了,争鸣和老许每天都在市图书馆的读书室学习,方阔强行加入了他们。
去之前,他只跟老许打了声招呼,所以争鸣看到他背着书包出现时,惊讶地瞪大眼睛:“方阔?你怎么来了?”
方阔笑了笑:“我来学习啊。”
争鸣一脸不相信:“爽待会儿要过来吗?”
这话说的,好像萨爽到哪他就得到哪似的。
方阔撇撇嘴:“不信你问老许,我就是单纯来学习的。”
一开始争鸣完全不信,直到方阔老老实实在读书室学习了一天,争鸣才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真是单纯来学习的啊?”
方阔皮笑肉不笑地抬了抬嘴角:“对,我真的,真的,真的,单纯来学习。”
“方阔……”争鸣犹豫着开口,“你们家,不会真要破产了吧?”
方阔把笔一扔,直接气笑了:“你是不是让萨爽影响了,智商严重下降。”
“那你怎么突然就发奋了?”
“跟你一样啊,为了高考呗。”
这下轮到争鸣撇嘴了:“那你早干嘛去了。”
“以前不是不着急嘛,现在火烧眉毛了,马上九月份就陆续开始招飞了,我得做好准备。”
原来是这样,争鸣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怪不得方阔前几个月突然开始跑步,每天雷打不动地早起,原来是为了招飞做准备。
这倒让她对方阔有点刮目相看了。
以前她总把方阔当做吊儿郎当的富二代,这会儿再看方阔,居然觉得这家伙正经起来还是挺有范儿的。
“对了,跟你俩说件事,”方阔说,“我按小时给你俩付费吧,算是家教费,要不然我成天在这问你俩问题,怪不好意思的。”
许知琢头都没抬,摆了摆手:“免了。”然后继续刷他的题。
争鸣也一样,支着下巴说:“我俩可不能像家教一样保质保量,主要还是看你自己。”
方阔知道自己说了等于白说,争鸣和老许肯定不会收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那待会儿请你俩吃饭。”
“好啊。”争鸣和老许异口同声。
方阔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啧啧一声:“你别说啊,有时候我感觉你俩还挺合适的。”
争鸣瞬间红了脸:“胡说什么呢你。”
许知琢不置可否,做题的速度丝毫不受影响。
到了饭点儿,方阔开始收拾书包,顺便说了句:“哎,要不明天也叫萨爽来吧,她那成绩也得补补课。”
争鸣说:“爽现在没空,这两天一直有比赛。”
——
联赛已经进入第二阶段的小组单循环赛,参赛的同时,萨爽也会去观看其他队的比赛,尤其是嘉慧俱乐部参加的比赛,她几乎场场不落。
越是看得多,就越明白星星之火和嘉慧的差距。
在和嘉慧对阵之前,萨爽心里一直有一点不为人知的小小自得。【妙】 【书】 【斋】 【妙书斋】
毕竟在星星之火,她是实力最强的队员,从来也不知道真正的天花板究竟有多高,直到遇上嘉慧。
几场比赛看下来,她已经意识到,随便从嘉慧拎出来一个队员,实力都不在她之下。
之前祁嘉述为她规划的路线,目前来看似乎有点难以实现。
就算被特招进大学,以她现在的实力,想走职业球员这条路,也是困难重重。
那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以职业球员的身份,底气十足地站在祁嘉述面前,跟他说:“祁嘉述,我来找你了。告诉你啊,我现在,可是职业球员了。”
甚至连说这话时应该搭配的表情,她也想好了——必须扬着下巴把话说完,然后大拇指往鼻尖一抹,要多臭屁有多臭屁。
可是,这一天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到来。
每次想到这,情绪快进入低谷时,萨爽就会使劲甩头,把这些念头都甩出去,强迫自己专心做眼前的事。
不能去想祁嘉述,干想是没用的,只会浪费时间,她要快点去找他。
手机存的那个号码,从祁嘉述走的那天起,就再也打不通了。
她是在祁嘉述走后一个星期才发现的。
那天她实在太想祁嘉述了,想得什么事都干不了,最后干脆打电话过去,铃声响起,等待接通的每一秒都能听到自己急速的心跳声。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
萨爽摁了挂断键。
过了十分钟,又打过去,还是没人接。
之后的一个星期,萨爽每天打一个电话,从来没打通过。
她跑去医院找周文韬,护士出来转述周文韬的话,说祁嘉述没事儿,只是换了手机号,让她不要担心。
萨爽刚想问祁嘉述的新手机号,忽然明白了什么,眼眶慢慢湿了,护士吓了一跳,赶忙问她是不是需要帮助,萨爽抬手抹了一把眼角,弯腰向护士道谢,转身离开了医院。
那个打不通的手机号,成了一个树洞。
萨爽有时会打过去,听一听里面的铃声,然后再挂断,有时候也会发短信,把一些日常小事和心里话写在里面。
每天两三条,发了半个月后,萨爽收到运营商发来的话费账单。
萨爽意识到这样不行,短信发多了很贵的。
她把所有零钱拿出来开始点数,点着点着想起一件事——很久之前,祁嘉述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勉强注册了QQ,好友只有她一个人。
怀着一丝忐忑和期待,萨爽登上QQ,翻到好友列表,看到祁嘉述的头像是灰色的,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
点开对话框,萨爽发过去一条消息:祁嘉述,是我。
呆呆地看着对话框半天,没人回复。
萨爽伸手揉了揉脸,强迫自己笑了一下,然后给祁嘉述发第二条消息。
树洞就这么从短信转移到QQ,萨爽每天给祁嘉述发消息,有时候只发一两句,有时候发一大段,有时候想起祁嘉述换了手机号也不告诉她,就会气得连发好几句骂人的话过去。
这样持续了一个月后,萨爽慢慢接受现实——祁嘉述是真的离开了。
上一次,他并不算真正离开,走之前他们有好好告别,走之后也有保持联系。
只有这次,他才是真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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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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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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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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