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拔了几个与天界往来的鬼差的骨头,然后用他们的骨头搭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此刻正拿着刻刀一点点雕出花纹。
鬼使来报的时候,冥王正吹着刻刀上的碎屑。
“那恶种胆大包天,在地府进进出出,真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了?”
“的确胆大包天。”冥王直起身,将手中的刻刀递给鬼使,“喏,刀给你,去把他杀了吧。”
鬼使惊慌失措地跪下:“冥王殿下,我怎么能……”
“既然知道不能,就忍着。”冥王将刻刀收回,随手撂在桌上,然后将自己刻好的小盒子摆放在显眼的位置,“他做得越多软肋也就越多,如果他还是像之前一样什么都不做,反倒才会让我担心。”
鬼使站起身,连忙跟着拍冥王的马屁:“当然,这天底下就没有冥王殿下算不准的事。只要那恶种一死,那些个借着恶种在地府为非作歹的凡人们也可以好好算算账。”
冥王皱眉:“比如说?”
“比如说那些个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闯进地府结界,还在那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凡间人。”
这位鬼使显然就是那种很有上进心的员工,它甚至将南遥等人在结界里的画面通过窥神镜转播给冥王。
画面中的南遥一行人正在鬼鬼祟祟地到处寻找云问月在哪个房间。
他们偷偷摸摸地躲在柱子后面。
他们偷偷摸摸地跟在管事姑姑后面。
他们偷偷摸摸地捅破窗户往屋子里面看,然后不小心看到了男鬼女鬼春宫图,接着捂着脸四散而逃,逃到一半发现柳之涯没有跟上,然后一转头看见柳之涯还在原地偷看。
按照他们这样找下去,估计等找到云问月之后也要被整个青楼的鬼给追杀吧。
鬼使很是愤怒:“这群人到底是用什么手段来到地府的?”
冥王没有说话。
他原本是不在意天界到底做了什么的,他要的是威胁地府的恶种谢悼的命,天界要的是消除一切不稳定的因素。
至于过程究竟是什么,都不重要。
只是他没想到,在招魂山的时候,他会再一次见到这串铃铛。
并且会遇见这铃铛的主人。
那时的冥王并没有按照天界的嘱咐,彻底封死能够离开招魂山秘境的所以方法,而是给他们留了一线希望。
对于他来说,只要死掉一个恶种就行了。
不过……
鬼使的话好像突然提醒了冥王。
冥王抬起头看着窥神镜上正在寻找着云问月的南遥,忽然就觉得,如果谢悼死了,这个小丫头恐怕是世上唯一一个会非常难过的人吧。
“你先退下。”冥王对鬼使说,“我会解决这件事。”
鬼使离开冥王殿后,其余在殿外候着的鬼们立刻围了上来:“怎么样怎么样?冥王殿下是不是真的为那群凡人动怒了?”
“这可说不准,不过冥王大人一向讨厌人界,肯定也厌恶极了这些凡人。”一群鬼在窃窃私语,“不是都说了,十几年前冥王大人从人界历练回来就性情大变,这人界啊…可比地府险恶多了。”
这群鬼边聊着这些陈年往事边走远了,冥王殿周围再一次重新归于寂静。
在偌大的主殿内,那么一点微弱的烛光衬得整个殿堂冷清而又孤寂。
冥王坐在软榻之上摆弄着自己刚刚雕刻好的那个骨盒,按下铜锁打开盖子,从袖中拿出那一叠厚厚的纸青蛙,然后塞了进去。
啪嗒。
铜锁合上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冥王转过头,望向桌上的那面铜镜,镜中倒映出自己那张红白交加的面具。
自己看着镜子,却更像是那张面具在看着自己。
*
谢悼迈上长长的登仙阶。
此时夜深,结界中过去了两天,人界也过去两天。
整个仙域都因为厉风爵等人的消失乱作一团。
这位长明仙人选中的人在仙域都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撇开厉风爵和萧无寂这两人不提,就算是柳之涯,也是媚修中近些年来声望颇高的一位翘楚。
这几人同时消失,各门各派都上门要人,而此刻却无人能够见到仙域尊者尘无心,这就像一颗石子砸入原本风平浪静的湖泊,掀起惊天骇浪。
有人要逼尘无心出现。
可现在的尘无心为了庇护整个仙域不被杀欲之气侵蚀,用自己的血肉灵力化作镇山的剑心,以此为代价,他不得离开化剑山一步。
所以那些人必须要逼着尘无心从化剑山离开。
谢悼没有救世之心。
他不想管仙域这些事情。
但是……
谢悼抬起头,望着眼前那仙气缥缈,白鹤驻檐的屋子,毫不犹豫地推门进去。
屋中那位白发垂髫的仙人正在作画,感觉到有人闯入,他似乎没有丝毫的惊讶,反而连笔都没有停下,不徐不缓地开口道:“坐下吧。”
“不坐了。”谢悼说,“我是来杀你的。”
长明仙人气定神闲地放下笔,转头看着他:“谢悼,是天界给了你人生,是天界给了你从封印中解脱的机会,是天界给了你自由。”m.miaoshuzhai.net
谢悼没说话,只是按住自己腰间的佩刀。
长明仙人大笑数声,扶着椅子坐下:“你不会对我动手的,你知道下场。谢悼,这些凡人的生命不过是你生命中刹那一瞬,你该不会想彻底和天界作对,然后一辈子都被锁在那不见天日的封印之中吧?”
谢悼拔出刀,那双没有一点波澜的眸子里倒映出长明仙人的影子,他一步一步朝他走来,每一步都踩得很稳,没有一点犹豫,像是在宣判他的死刑。
“不。”
一直有恃无恐气定神闲的长明仙人眸子里总算出现了些恐惧,他猛地站起身,朝后退去:“你不能对我下手,恶种!如果你敢违抗天神的旨意,这将会是你最后一次重见天日,你的人生……”
话还没说完,那把刀便贯穿了长明仙人的胸膛。
谢悼按住刀柄,刀锋顺着他的身躯一路向下,将他劈成两半。
魂飞魄散。
长明仙人的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脸上依旧保持着惊愕的表情,就这么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鲜血瞬间染红了整个地板,一直蔓延到谢悼脚下。
谢悼擦去刀上的血,收刀入鞘,接着抬起眼平静地望着这具没有气息的尸体,淡淡道:“我放弃我的人生。”
然后转身离去。
*
云问月睁开眼,她猛地撑起身,胸膛剧烈起伏着。
第三百九十二次。
三百九十二次循环那一日所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
传说只有罪孽深重的怨鬼到了地府之后还要被自己所做过的恶事而折磨,可为什么……
云问月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自己的手,那双手分明白皙而又一尘不染,但在她眼中却好像沾满鲜血,那腥臭味仿佛都能扑鼻而来。
不、不对。
在上一次循环之中…她好像看到了些熟悉的面孔。虽然她的记忆已经被数百次的折磨而变得逐渐紊乱,但她清楚地知道,那些人不该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会在这儿?
云问月想翻身下床,但忽然感觉到空气中传来一股强烈的威压。
“你要去哪里呢?”
那道声音透着些冷意。
云问月寻声望去,见一白衣鬼面的鬼使朝她缓缓走来,它端详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可怜的动物,居高临下却又带着些施舍。
“感谢我吧,今日你可以彻底结束那些梦魇了。”鬼使伸出手,按住云问月的脑袋,“和你的那些朋友们一起。”
云问月瞳孔紧锁,她抬起手攥住鬼使的胳膊,用力到自己手背上青筋暴起,她眼底血丝分明,但即便是这样,却也难以抵抗那股强大的力量一点点席卷自己的神经脉络。
为什么?
为什么是她?
“你的那些朋友们,严重妨碍了天神的计划。”似乎是想让她死个明白,鬼使好心的蹲下身抚摸着她的脑袋,“既然不知道谁是罪魁祸首,那就只能…全杀了。”
虽然不知道始末,但云问月还是能理解些大概,她几乎是咬着牙根问道:“你们不怕失信于众生吗?”
“失信?”鬼使大笑数声,“血咒是你的朋友开启的,他们来到这儿是因为你的残魂在向他求助,你被困在结界里是因为你身为死魂却借灵木复生苟活人世,你杀掉他们是因为化作厉鬼亲友不分,这些和天界有什么关系?”
云问月感受着自己颅内的神识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感受着一股怨气在自己体内乱窜仿佛随时将要爆体而出,她原本清晰的双眸逐渐变得血红,那张温柔宁静的脸庞也一点点变得狰狞。
鬼使松开手,看向她的眼神终于带了些施舍般的怜悯:“你说,这到底是谁的错呢。”
厉鬼。
冥王睁开眼。
地府里又多了一个厉鬼。
他不需要开启阴阳之眼,也知道这厉鬼究竟是从何而来。
冥王起身,望向南遥所在的结界方向,那张素来处变不惊的脸上依旧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
“身为冥王,你觉得地府代表着什么?”
“审判。”冥王问,“你呢?”
“新生。”
这是新生吗?
这是一开始,你希望看到的吗?
*
随着元神回到本体的时间越久,萧无寂的体力也逐渐恢复了过来,他靠近南遥低声问道:“你有没觉得周围有些不对劲?”
南遥发现了。
原本这些鬼都在很认真地在玩角色扮演,但从刚才的某一瞬间开始,它们的动作全都停滞了。不仅如此,那些面孔也逐渐变得狰狞起来,看上去不再像人…而是像真真正正的恶鬼。
云问月出事了。
这是南遥的第一反应。
忽然,这些鬼们齐刷刷地转过头,朝着南遥一行人的方向望了过来。它们歪七扭八地站起身,如同行尸走肉般向着它们走了过来。
南遥下意识地按住自己腰间的铃铛,但犹豫一会儿之后,又将手挪开。
情况不对。
云问月不可能对操纵百鬼对萧无寂下手,即便是变成怨鬼,按照云问月的性格也一定是个脾气好的鬼,现在这样的反应太诡异……按照萧无寂的经历,恐怕是有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现在该怎么办?”
南遥叹了口气:“好吧,看来现在只能……”
“殊死一战!”柳之涯拔刀非常英勇地朝这群鬼冲了过去,“将军百战身名裂!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我来!”
南遥:…这诗是这样的吗?而且是用在这里的吗?
但柳之涯不管诗背的对不对,气势是很足。
他英勇地冲过去,然后被恶鬼一巴掌扇到在地。他不服输地一口咬在那鬼腿上,一人一鬼扭打在一起,你来我回,双方势均力敌。
厉风爵闭上眼,缓缓拔剑:“让开,看来,该让我的剑见见血了。”
他拔剑出鞘,迎面挡下朝他们袭来的一只恶鬼,剑与鬼爪相迎。
厉风爵和柳之涯一番死斗,总算斩下了自己面前那只恶鬼的头颅,他们撑着身子艰难地站了起来,提着鬼头转过身,非常骄傲地拍了拍胸脯:“放心,有我们在,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的。”
此刻唐少凌正在嗑瓜子,他呸地一声吐出瓜子壳,指了指南遥:“实际上……”
两人转过头。
南遥把几十个恶鬼五花大绑,男的一堆女的一堆,男的绑死结,女的绑蝴蝶结,然后拽着其中的管事姑姑问:“云问月住哪间?快点带路,不然我血洗青楼屠你满门掏心挖肺全都活埋。”
恶鬼们:“呜呜呜呜。”
萧无寂在一旁提醒:“南遥姑娘,这不是你该念的词。”
“什么?还不够有气势吗?”南遥大惊失色,她思索之后决定再补充一句,“既然这样,那我在我好兄弟萧无寂的建议下,到时候还要把你们的骨头都□□给谢悼搭积木玩。”
萧无寂:我没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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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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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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