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完全打开了,张松落下了他仰面的狂笑,准备羞辱抓他的骆明,但顷刻,神气的样子顿时失去了颜色,狞笑的狂傲差点跌掉下巴,本以为站在他面前的是骆明,却是朱由校。
家丁们不认识朱由校,但认识他那身衣服,也跟着吓的丢了魂似的。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般。
一双英气犀利的眼睛,带着冰冷透彻的目光刺穿了张松的张狂,只静愣了几秒,他反应过来,“扑通”双膝跪地,头贴地板,身体颤抖着不敢吭声,跟在身后的家丁们也都吓的跪在地上颤抖,有的吓的失禁,不一会儿小小的角楼里就弥漫着骚臭。
朱由校盯着他们,想要训斥张松,这时一个小太监跑来,附在程化祥耳边悄悄细语后,便向朱由校禀报,“陛下,国丈得知张公子犯了事被羁押,进宫面见娘娘求情了。”
朱由校大怒,一甩袖子转身就走,边走边大怒道:“全部下诏狱,顺天府不敢管,就让刑部去管,刑部要不是管不了,我来管!”
朱由校旨意一出,骆明就毫不客气的大手一挥,几十名锦衣卫上来,将张松和他的家丁们像是牵着羊一样带进诏狱。
锦衣卫的诏狱,见过的不多,没听过的可不多,能进去的,几乎没几个能活着出来。这次,他们没人敢再无法无天,真正的感到了害怕。
“太康伯现在在何处?”
朱由校边往回走边问程化祥。
“在坤宁宫。”
朱由校直奔向坤宁宫。
太康伯张国纪坐在皇后对面,哭求着女儿向皇帝求情,饶过张松。
皇后也是无奈,掩面流泪,抱怨他父亲,“当今圣上志在中兴大明,执法严苛,弟弟身为皇亲国戚,更应以身作则,守法遵纪,怎能罔顾国法,仗势欺人呢?如今弟弟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来,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有好好约束已经愧对圣上,你还如何让我去求陛下开恩?”
张国纪心急气躁,拍着大腿求道:“他是咱们家的独苗啊,可不能判了死罪啊!你是皇后,陛下最宠你了,你就求陛下饶过他这一回,俺带着你弟弟回老家,这个什么伯我也不当了,行不?”
“爹~,他杀了人,我也不好办呐!”张皇后已经泣出了声。
“这可如何是好呀!”
张国纪急的跺起了脚,全然没了主意,“咱们赔钱,人家要多少咱给多少,陛下总不能让你弟弟赔命吧?他可是国舅啊,陛下总不能不讲点情面?”
朱由校急步的跨进了坤宁宫,门前的太监还没来得及禀报,他已进入内殿,让张国纪和皇后措手不及。
张国纪慌忙下跪伏地叩首,张皇后也起身迎驾。
朱由校毫不掩饰的对张国纪说:“你们的话我已听到了,张松暂时关押在诏狱,由刑部去审理此案,国舅若无违法之事,朕自会还他清白,若是仗着皇亲国戚行为不法,朕也得给黎民百姓一个说法。你先回去吧,在家静等消息便是。”
“是,臣告退。”张国纪颤颤兢兢的退出坤宁宫,走时头也不敢抬,皇后无奈的目送他离去。
朱由校看着忧心的皇后,叹了口气,担心他忧念家事而动了胎气,便宽慰她,道:“皇后放心,若张松真有罪,朕也会网开一面,留他性命。”
“啊,”皇后错愕的不敢相信,直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陛下怎可因臣妾而罔顾国法?”
“朕也不得不念及你,你已有身孕,怕你担忧动了胎气,朕不能因为张松的事影响你呀!”
张皇后涌入朱由校怀中,喜泣成声,“臣妾不知如何报陛下恩德…”
刑部接到张松的钦案后,不敢怠慢,由刑部尚书乔允升在刑部大堂亲审。乔允升是新任刑部尚书,为人刚正,对张松的一些不法之事早有耳闻,借此机会全权调查他的不法之事,并在城中张榜布告,凡是与张松有案的皆可到刑部申告。
一时间,状告张松的人络绎不绝,刑部犹如集市般热闹,状告他强占民宅,强娶民女,霸占店铺,夺取良田,欺凌弱小,欺行霸市,早就成了一方公害,痛恨他的人实在太多了,此案足足审了一个多月,刑部才将卷宗整理完毕,上交给朱由校。
朱由校看到张松的卷宗,也是吃惊不小,随便拿出一个案件最轻的都够流放一千里了。
“刑部准备给他判个什么罪?”
朱由校问乔允升。其实他心里清楚,想要他命的太多了,包括刑部。
乔允升俯首禀道:“张松依仗国舅的身份,在外欺行霸市,以低价盘下钱庄、当铺、布庄、米店一十二间,强抢民女,凡是当街看上的民女,不问是有夫还是未嫁,皆抢入府中,已可察一十五人,有两人不堪其辱自寻短见,致使城中女子不敢出门,出门必带纱巾遮面,或自污颜面,另强占城郊良田八十顷,民宅一座,打残三人,打死一人,其罪件件查实,臣等议定,张松民愤极大,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判张松斩立决!”
朱由校轻拍了案头一下,也是气愤不已,愤怒的骂道:“竖子为恶多端,该杀!”
怒骂一句张松,他又无奈的心平气和的说:“皇后已怀六甲,要是听到张松处死,岂不悲痛伤了胎气?为了皇后和未来的太子,张松还是杀不得。”
“不杀张松,不足以平民愤。”乔允升着重的重复道。
“皇后和太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负责?!”
朱由校两眼一紧,对乔允升微怒道:“朕知你刚正,但也不能不顾及皇后和国本,你也不能不顾及朕!”
“陛下是要饶过张松?!如何处置,就请陛下裁决!”
乔允升不卑不亢道。
朱由校轻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张松欺行霸市,欺压百姓,着其所占店铺、田产、民宅悉数返还,所抢民女全部放还,给予赔偿,打死打伤的赔偿,仗势行凶为恶的家丁悉数处斩,财产抄没,顺天府尹畏惧权贵,不能为民申冤,着其罢官永不录用,太康伯教子无方,罚俸一年以儆效尤,张松杖责一百,令其终身不得出府门半步。另,给朕拟一份罪己诏,朕也有失察不明,疏于管束外戚之罪。”m.miaoshuzhai.net
“朕这样判,卿可认同?”
朱由校一番判决后,反问乔允升。
他俯首回道:“陛下裁决,臣无异议。”
“那好,就这么去办吧!记住,要当着张松的面处决为非作歹的家丁和门客,当众杖责他!”
朱由校一摆手,将卷宗还给他,让其退下。
张松一案是轰动整个京城的,张松没有判死罪,这是在大多数人意料之中的事,毕竟当朝国舅,谁也不相信皇帝会杀了他的小舅子,但能这么判决却是意料之外。
行刑当天,几乎是万人空巷,京师百姓,受过他们欺辱的都涌上街头,要亲眼看到他们罪有应得。
十几个家丁和门客,拷着重重的枷锁蹲在囚车里,张松也在其中,他没有了往日的豪横,而是披散头发掩面,不敢示人。北镇抚司,刑部出动了大量的人马押送囚犯,观刑的百姓们追逐着囚车一边怒骂,一边扔砸脏物。
蹲在囚车里的死囚们,有的死气沉沉,任由百姓们辱骂扔砸,有的不甘心,对着张松大骂,骂他坑死了门客。
到了菜市口,死囚们被押上刑台,张松带着枷锁站在他们对面,行刑官让他抬着头,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家丁和门客行刑。
随着三通鼓声响毕,行刑官宣读罪犯人名,一一验明正身,下令开斩。这一刻,十几个人在百姓的叫好中人头落地,张松面对曾经跟着他为非作歹的十几个人瞬间身首异处,吓的面色惨败,六神无主,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呆住了。
将从犯斩首后,行刑官命人将张松带上行刑台,当众宣读他的罪状,宣布行杖一百。
每打一杖,痛的张松嗷嚎大叫,台下的百姓就拍手叫好,人群中不时喊出“打死他”的叫声。
要想打死一个人根本用不了一百杖,但皇帝的意思很明白,人不能打死,所以行刑的是锦衣卫,他们杖责很有技巧和分寸,表面上看打的很重,实际上落在身上没有多少分量,要不然,用不了一百杖张松就命归西了。
杖责行刑完,张松已经瘫软的像棉花一样,只有哼唧的呻吟声,没有嗷嚎的力气了。锦衣卫迅速的将张松拖走,塞进早已准备好一辆马车,在数个锦衣卫护送下离开刑场,带回伯府。
经此一事,往日门庭如市的太康伯府,天字第一号皇亲是大门紧闭,门可罗雀,再也不现当日景象,张松也丢掉了半条命,在府内养伤,锦衣卫也派人轮流监视伯府,防止张松违命出门。
太康伯张国纪经此一劫,痛心的大病了一场,张皇后为此出宫看望,一边安慰自己的父亲,一边痛斥张松,对他说,若不是圣上看在她怀有龙种的份上,定然不会饶了他性命,希望他以为为戒,痛改前非,若再不知悔悟,谁也救不了他。
张松一案就此落幕,张皇后也松了一口气,兄弟虽然被软禁,但总算保住了性命。
两个月后,出使喀尔喀的使臣回来了,他只带回土谢图汗、扎萨克图汗和车臣汗的祝福外,什么成果也没有,至于在喀尔喀建城的事,也被三汗婉拒。
紧接着,朱由校又接到满桂的密报,喀尔喀三汗暗中联络漠西的准格尔部、杜尔伯特部,欲联盟抗明。
朱由校看到密报,只是笑了笑,想联盟抗明,不怕他们没这个实力,只怕该怕的人还没有出现。
葛尔丹,此时还没有出生呢,就让他们蹦哒几年吧,先把重心放到南边,是该为走向世界迈开第一步的时候了。
他给满桂的密折上批复了几个字:经营建城,稳定漠南,严密监视,不可妄动。
政事忙完了,他还要去看看两个故友,这么久了,一直都没有时间去看看他们,正好,抽个空,好好慰籍两人,便带着程化祥,叫上骆明,便装出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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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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