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
“三成？”魏荣华不确定的问了一声。
这比他预想中的，要高上许多。
他以为许茹芸要么不会同意给他分成，要么最多也就一成两成的。
没想到，竟然直接给了三成。
许茹芸轻笑问，“你是觉得，三成是多了还是少了？”
魏荣华笑笑，“说实话，比预想的要多上一些。”
许茹芸道：“如果你们是真心实意的来找我合作，那我也会真诚的对待你们。合作要以共赢为前提，我不会占你们的便宜，当然了，也不喜欢你们占我的便宜。所以，三成是我能给到的，一个最中肯的比例。”
魏荣华道：“说到底，还是我们占了你的便宜。那我就以茶代酒，先谢谢许大姐了。”
魏荣华双手举起茶杯。
马振龙也跟着举了起来。
许茹芸也是一样，隔空碰了下杯，几人一同饮下。
许茹芸道：“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彼此真诚。”
魏荣华笑了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写好的承诺书：“许大姐，我为之前背后买配方的事，向你道歉。这事按照你要求写的承诺书，名字已经都签好了，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许茹芸接过。
上面确实是按照她的要求写的。
态度还算诚恳。
就是这魏荣华和马振龙突然向她示好的态度，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要有些防备。
不过这承诺书，也算是多一个保障了。
许茹芸将承诺书折叠好，收起来，道：“可以了，合作的事我会尽快拟一个协议，到时签字双方各执一份。“
“好。”
“那……我们今天先到这？”
事情已经说完了，许茹芸也要离开了。
魏荣华眨了两下眼，“许大姐，青菜和猪下水，都还等着处理呢，还有你要选的工人，你不先去看看吗？”
许茹芸笑道：“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了，等我拟完协议，签完字后，再开始也不急。如果马先生和魏先生很着急的话，可以先提前帮我问问，有谁想来店里干活，我再从这些人里面筛选，就好了。”
魏荣华一笑，“好，那许大姐慢走，我和我大哥在龙月夜总会等你。”
许茹芸朝着二人点了下头，就离开了。
她走后。
魏荣华脸上的笑，也收了几分。
老这么笑着，也确实挺累的。
马振龙终于有说话的机会了，“华华，这事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魏荣华点点头：“没错，不过我们要想占点她的便宜，还真挺难的。这许茹芸做事严谨，真是半点亏都吃不得，现在只能先等着协议了。哦不对，还可以回去先选选人。”
马振龙脑袋里如同一团浆糊一样。
他迷糊的扒拉扒拉自己的头发，“其实你俩刚才说那么一堆，我听的都晕乎乎的，不过三成的净利润，确实也不少了。但那个什么劳什子协议，那玩意有什么用？食物的事是大事啊！不赶紧先解决这个，先营业，还要回去弄那个破玩意？”
魏荣华笑道：“大哥，这你就不懂了吧。法制社会下，协议都是受法律保护的，意思就是咱们签了，就得按照协议上面的来，对双方都有个保障吧。所以我才说她做事严谨，这是怕我们耍什么诡计呢。”
马振龙摸摸后脑勺，“妈的，这娘们还挺精明的。”
“可不是，不精明能把咱们给算计了么，不仅精明，胆子还大的很呢。”
*
许茹芸直接回了住处。
就开始拿出纸笔，拟写合作协议。
一条一条，一项一项，写的工工整整，仔仔细细。
协议内，净利润的分成也只包含麻辣拌、熟食，其他项目需再商议。
这协议写了满满三页纸。
马振龙看见的时候，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看也看不懂，就直接丢给了魏荣华。
魏荣华一边看，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慢慢变得凝重，一边心里震惊感叹，居然会有心思这样严谨细密的人。
这份协议，简直让人找不出一丝漏洞。
所有可能涉及的方面，都写了。
最后的最后还写了一条，若是出现协议外的因素或事件，需再行商议。该协议的解释权，归甲方许茹芸所有。
“许大姐，我问一下，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啊？”
魏荣华看着协议，失笑的问。
许茹芸淡笑：“我说自学成才，你信吗？”
魏荣华：“我想说不信，可是我又找不到证据。我魏某自认为也读了不少书，学习涉及的方面也算广，这么严谨的协议，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许茹芸敛眸笑笑，没说话。
心道：你当然没看见了。
八十年代的法律以及协议，不严谨的很多，因为那个时候，也没人能预料到未来都会发生什么情况。
就连法律也是。
所以都是在社会发展的过程中，会不停的逐渐完善。
她也不过是，先提前规避下可能发生的风险问题罢了。
“大哥，签吧。”
魏荣华把纸递给马振龙。
马振龙看着这密密麻麻的三页纸，咽了下嗓子，“真签？这么多字？”
魏荣华点点头：“签吧，都是按照我们说的写的，没有问题，我陪你一起签。”
马振龙索性一咬牙，就把名字给签上了。
狗爬式的三个字，写的那叫一个难看。
相比之下，魏荣华的字，就好看多了。
惹得许茹芸都不禁多看了几眼，“魏先生的字，写的真不错。根骨立挺，笔锋有力，想必家世很好吧？”
魏荣华眸光凝了下，轻笑一声，“家道中落，不值一提。”
许茹芸又问：“一直都觉得你不像本地人，不会是……京都的吧？”
魏荣华倏然朝她看去。
目光夹杂着复杂。
这时马振龙烦烦的道：“名字都签了，还叭叭这些没用的干啥，华华的过去老子都不知道，你少在这刨根问底的。人家以前有钱，现在没钱了，这多悲惨啊？你个臭娘……你个女人别他娘的旧事重提，惹人伤心。”
然后他转过身拍拍魏荣华的肩膀道：“华华，过去的事就忘了吧，老子是你大哥，这就是你的家，别因为过去的事不开心！”
魏荣华回过神，笑了笑，“大哥，我知道。”
许茹芸见魏荣华刚才失态的模样。
摸摸鼻子心里诧异。
该不会，真被她这一句玩笑的试问，给猜对了吧？
她转移话题道：“协议签完没问题了，就带我去看看菜吧。”
魏荣华道：“大哥，你带许大姐去吧，我闻不了那味道。”
马振龙应声道：“行。”
*
储存物品的地方，就在夜总会后面的大院子里。
刚过去。
就闻到一股特别腥臭儿的味道。
许茹芸抬手捂住鼻子，眉心微皱：“我说，这猪下水的味道也太难闻了，该不会都被你们放坏了吧？”
马振龙当即就反驳道：“放屁！老子这院子里有专门的厨师，再存放个几天都没问题。那玩意味道本来就难闻，数量又多，有些坏的也都给处理扔了。”妙书斋
许茹芸翻翻白眼：谁叫你蠢，卖不出去又一下子买那么多。
这院子里有一处很大的地窖。
地窖里摆放了很多青菜。
样式很多。
都是从城里买菜的农户，以及菜市场买来的。
许茹芸又想说他蠢了。
不过想到说了他肯定会炸毛，就把这话收回来，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几句。
许茹芸在地窖里走着，时不时的蹲下去看看菜。
然后走回来道：“这些菜得赶紧处理，不然都会坏。”
马振龙刚想说：废话，不然他能卖么。
就听许茹芸继续道：“找几个人进来把这些菜挑一挑，都挪到院子里。新鲜的放一堆，略新鲜有点蔫儿的放一堆，坏的挑出来直接扔掉吧。不然都堆在一起，只会让其他还好的菜坏的更快。”
马振龙侧头对个小弟道：“刚才的话听见了吗，叫几个人进来弄下。”
看完青菜。
又去看另一个冷窖里存放的猪下水。
说是冷窖，其实就是比正常的窖，挖的再深些，这样温度也会更低些。
离的近了，这味道也就更加的重。
许茹芸捂紧鼻子，一进去，脸都快绿了。
“我说，这位马老大，你们买回来的猪下水，都不知道先处理下，再放进冷窖里么？”
这一桶一桶的，血淋漓的在这摆放着。
胆小的，估计都得被吓过去。
马振龙这会儿也被熏的不行，骂咧道：“老子哪特么知道要处理完再放冷窖，老子也第一次下来看呢。”
许茹芸摆摆手，示意出去再说。
来到外面，许茹芸大口的吸了口气。
虽说院子里的味道也不好闻，可和下面的比，那简直是一股清流。
许茹芸道：“赶紧，让人把冷库里的猪下水全部搬出来，今天就都处理掉，不能再这么继续放着了。”
马振龙没好气的朝小弟吼：“没听见吗，还不赶紧去！”
几个小弟嗖嗖嗖的跑下去了。
许茹芸：“叫人去多买些白醋回来，对了，你这有白酒么，拿一些出来。”
马振龙瞪她：“你这是使唤我呢？”
许茹芸仰头看着他，怼道：“别在我面前装老大，我又不是你的小弟。你到底要不要处理，不要的话，我走了。”
马振龙：“……”
妈的。
这臭娘们。
脾气特么的比他还大！
“你！去多买点白醋回来。你，拿白酒去！”马振龙命令着。
这院子里，此刻别提多热闹了。
全都在手忙脚乱的忙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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