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听由你,你做再多都是徒劳。”
“本就由我,”夏昭衣起身,将刚写好的纸沿着棺材板推去,说道,“有用之功还是无用之功,决定在我,我觉得有用便是有用,我觉得无用,那才是无用。我并非刚愎,而是你自己想想,你是站在一个什么立场来劝我的?敌人的立场。”
路千海朝纸上望去,眉头皱起,是……伏罪书。
“你知道对付敌人,最常用的办法是什么吗?”夏昭衣一笑,“是打压,贬低,侮辱,歪曲,你所谓的良言,是你不自觉的打压,你口中的夏家余孽,是你的侮辱,你为什么要侮辱?因为你害怕,越侮辱和贬低定国公府,你便越不会为自己所做过的孽行而羞愧,你在自我催眠,自我壮胆,就如这张伏罪书,”夏昭衣忽的一张拍在纸上,棺材板发出很清脆的一声响,“路千海,你敢念出来吗?”
路千海看着这张伏罪书,神色惶恐,没有说话。
纸上的字写的很细,大小约拇指的指甲盖,工整匀称的分布在两尺宽的大纸上,一千多字,端正秀极,聚散收放妙绝,行笔如云,纵笼挥洒。
纸上文字的用字,句法,章法流利干净,主次分明,条条明晰,陈述的非常严谨。
这上边,还有大量数字。
八家药房后边都跟着一串药名,药名后面的数字精确到几石几斗几升,在后面还有一个汇总。
后边是定国公府被抄家时的两条罪状,那些文字路千海不会忘,如今每一个字都落在纸上,一字不差。
这个伏罪书,不管是字,还是文章的结构走势,都不像是出自十岁女童之笔,可是,路千海是看着她一气呵成写下的。
“看来是不敢了,”夏昭衣看着他,“路大人,我上边所说之话,有哪句是假的吗?”
路千海还在看着,没有出声。
“路大人,谁才是孽?”夏昭衣又道。
路千海一顿,抬起眼眸,面色煞白,缓了缓,他开口说道:“于家父子,是你们动的手?”
“不是。”
“那是谁?”
“我也想知道。”
路千海心跳很快,越来越快,浑身说不出的难受,只觉得眼睛都在发黑。
过去良久,路千海低低道:“有用吗?你这一张纸,有什么用?尘埃都落了,人都死了,有何用?”
“公道,”夏昭衣喑哑说道,“清白,以及死在北境疆场上,那些忠烈亡魂们的热血丹心。”
路千海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眶通红。
“小童,你懂什么叫为政之道么?”路千海望来,“官场沉浮,君心难测,有些时候,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夏昭衣没说话,冷冷的坐了回去,看着幽黑的殿外。
“夏家之罪,罪在功高,罪在挡路,罪在无权无靠,你可懂?”路千海说道,又摇头嗤笑,“你这张纸,你交给谁?京兆府?刑部?御史台?还是直达天听?你说我是笼子里的鸡鸭,你又何尝不是?你让谁来判这纸上文字的是非对错?这张纸,你只能用来私刑,只能定我一人的生死,于你所说的公道,清白,有何影响?还是说,你要等日后交到史官手里?或者,流传民间?”
说到这,路千海又笑了:“若是流传民间,将造成怎样的乱局?这天下已如此不太平,你还要去当这么一根搅屎棍吗?亏得定国公生前为国为民,你呢?你是想乱了朝纲,覆了天下?李家江山再不好,却实实在在的在维系江山安定,一旦秩序打破,你知道是何等的天塌地陷吗?小童,见过乱世么?”
夏昭衣收回视线,朝他看去。
“那些平民会失去理智,提着刀就去街上乱砍乱杀,掠夺吃穿之用,你可知道会死多少人?到时候饿死的人会越来越多,到处都在杀人放火,你怕吗?”路千海看着她。
女童没有回答,角落里的烛火在这时发出滋滋声响,衬的空殿越发静谧。
“我不惧死,”路千海说道,“死有何惧,你要杀便杀。”
“无耻。”女童终于开口。
路千海一顿,而后又笑了:“为何骂我?”
“我真的不喜欢和你们这些官场里呆久了的人打交道,”夏昭衣说道,“因为你们的想法和说法会毒到我,我连辩论都不屑。”
她将笔拾起放过去:“你很快会有伴的,夏家落在盛景广场上的一百多颗人头,以及被流放到贺川荒地的三百多名或死或伤的受牵累者,你一个人,还不起。”
“你是要我,画押?”
“是。”
“我若不呢?”
夏昭衣垂眸看着笔,淡淡道:“不也无妨,等你的同伴们一个一个来了,总有一个人会画押,你知道人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吗?”www.miaoshuzhai.net
“什么?”
“见不得人好,”夏昭衣一笑,“均为穷者,一人忽暴富,其他穷者便皆眼酸心恨。均为落魄者,一人忽得生,其他落魄者又当如何?而凡落魄者,有人陪同,心里当觉舒坦,一旦无人相陪,其恐慌更甚。路大人,我绝不打你杀你或威胁你,也不利诱,我就陪你耗着,你会画押的。”
“自命不凡。”路千海冷笑。
“是我懂人心,路大人知道什么是心术么,不知道也无妨,我会好好教路大人的。”
路千海看着她,心里渐渐起了寒意,想到她曾有个外号,叫“邪童”。
“你会邪术?”
“是你心邪,”夏昭衣说道,起身收起纸笔,边将地上的一团布捡起,顿了下,看着布团说道,“如今世道多乱,人间多不太平,你眼睛未瞎,耳朵未聋,却一口一声为国为民,振振有词,理直气壮。造成这样混乱的日子是谁?是你们。那把刀没有架在你的脖子上,所以你不怕,你能在一旁指点江山,实则呢,”夏昭衣朝路千海看去,“你们的仁义道德,是满嘴的虚伪。”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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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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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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