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鸿一见沈笑清走进来,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他淡淡的道:“逸枫,贤王和明夏为何不能成亲?”
沈逸枫行了礼后站起身来道:“皇上,你见完在殿外等着的人之后就知道我话里的意思了。”
明夏见沈逸枫赶来阻止微微有些的吃惊,她一时不知道这只狐狸卖的是什么药,只扭过头浅淡的看着他,她的眸光清冷却又透着三分杀气,他见她的目光看过来,冲她浅浅一笑,那笑容有些高深莫测,却又如狐狸一般狡猾,漂亮的凤眸里却又有一丝不屑。
沈笑鸿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淡淡的道:“宣!”
两个侍卫押着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缓缓走了进来,众人一见到那男子均大惊,乔相最先反应过来,忙扑上去道:“明远!怎么会是你!你什么时候回到阳城的?怎么会和世子在一起?”
乔明远看起来有些憔悴,整张脸看起来微微有些呆,没有多余的表情,他甚至连看都不看乔相一眼,头微微低着一句话都不说。乔相一见他那副样子更是焦急,如果不是在皇宫里,他早就派人去请大夫了,而皇宫里纵然有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他却不敢用,乔明远突然回来,事情实在古怪,他更不知道沈笑鸿的意思,纵然心里万般担心也只有忍着。
明夏见更是愣在那里,五天前西陵聪告诉她,他会将乔明远带回阳城以消沈笑鸿对相府的猜疑,昨日的事情发生之后,她只道西陵聪一直在骗她,乔明远只怕还远在漠北,乔明远的事情不过他引诱她的一个道具罢了。却没有料到会在这里见到乔明远,还是沈逸枫带过来的。
她心里升起点点疑虑,难道沈逸枫和西陵聪之间有什么瓜葛?她又想起那天晚上她将凤首玉佩丢在碧水别院后却是西陵聪还给他的,一时间,她的心里百转千回,开始思考两人是什么关系。
沈逸枫看着沈笑鸿道:“相爷,是这样的,我今天一早起来便听到守门人说有人晕倒在别院外,我便去看看,没料到有人认得他就相府的大公子明远。”
“他怎么成这副样子?”乔相只有乔明远这一个儿子,此时见到他这副呆呆愣愣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焦急,往日里的沉稳淡定也不见了。
沈逸枫轻叹道:“我今日一早见到乔大公子的时候,他便是这副样子了。只是家奴在发现他的时候,在他的身上发现了这封信,请皇上过目!”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沈笑鸿点了点头,身边的太监便将信递了过去。
沈笑鸿将信摊开看了一眼,当他见到信未尾那个鲜红的名玺印时,登时从椅子上跳起来道:“混蛋!”
他这一骂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众人有些畏惧的看着他,他又咬着牙道:“默克族人太混蛋了,居然敢这样要挟朕!”
“皇上,到底出什么事情呢?”皇后在他的身边的小声问道。
沈笑鸿寒着声道:“默克族不过是漠北的一个有弹丸小族,居然敢如此对朕说话,当真是太过份了!”说罢,他将信扔给皇后。
皇后看后脸色大变道:“皇上,他们当真是猖狂,居然敢要挟我们,若是任由他们如此放肆下去,只怕会有损天朝的威严!”
沈逸枫躬着身道:“皇上和娘娘说的甚是,我泱泱大国,又岂能容那样一个小国在那里叫嚣,传国玉玺是苍蓝的国宝,又怎么可能会在默克族人的手上,他们只怕是在放屁!”
他一句话一出口,满堂色变,明夏早知道玉玺在西陵聪的手上,此时又怎么可能在默克族的手里,难道西陵聪和默克族也有所牵连?想起他早早的就告诉他要将乔明远带回阳城,那漠北离阳城有几千里路,而乔明远又和默克族有牵扯,他无声无息的把乔明远从默克族的手里夺了出来,中间还要经过的苍蓝的好些关口,他派人一路将乔明远送回来,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西陵聪的实力只怕比想像中的还要大几分。
沈笑鸿知道玉玺丢失的事情再也瞒不住了,只得寒着声道:“玉玺确实失窃了!”如果玉玺在默克族人的手里的话,那么明夏方才暗示在茗韵手中的东西又是什么?他心里一时间惊疑不定,却扭头看了一眼明夏,却见她呆呆傻傻的站在那里,看起来纯真无邪。对乔明远回来也没有过多的惊讶,呆呆的,就像不认识乔明在无一般。
可是他再想起明夏方才的茗韵说话时的样子,看起来虽然傻,可是却是字字机锋,三言两语就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茗韵的身上,他一时不知道到底是茗韵说的是真话,还是明夏说的是真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人说明夏是装傻,难道皇后说的是对的,她真的一直在装傻?
而她若是一直在装傻的话,那么她也不但聪明还有极好的耐心,他心里不禁对她升起了浓浓的兴趣。只是方才的事情明夏没有明着说是传国玉玺,他也不能说他治茗韵的罪是因为西陵聪和传国玉玺。若是这一切都是明夏布下的局,她的心思也太缜密了些,若她早就知道传国玉玺失窃的事情,她只怕和西陵聪也有脱不了的干系!他突然想起她上次在皇宫里失踪的时候,洽好西陵聪也混进了皇宫,这一切是巧合还是人为?
沈笑鸿心念如电闪,忍不住又多看了明夏几眼,明夏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尤若未觉,她的心里却已知他起了疑心,暗自捏了一把汗。
现在沈逸枫又带着乔明远和默克族人的书信过来,传国玉玺到底在哪里?谁的话能信?那封信上盖着的传国玉玺的印记是真的还是假的?
众人再次愣住,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敢再说什么。
沈笑鸿咬着牙道:“西陵聪,朕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他这一句说的狠厉异常,众人禁声不语。
沈笑儒的眸光微微一敛,低低的道:“传国玉玺失窃是大事,只是这件事情虽大,却不知和我和明夏的婚事有什么关系?”
沈逸枫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沈笑鸿咬着牙道:“默克族人说要让朕用十个美人去将传国玉玺换回来,还指明道姓要明夏。”
沈笑儒的脸色微微一变,沈逸枫却又在旁道:“皇上,乔大公子是从默克族里送回来的,又怎么会和暗夜之王西陵聪扯上关系?”
“传国玉玺是被西陵聪偷走的!”沈笑鸿咬着牙说了一句实话。
沈逸枫皱眉道:“暗夜门在江湖上的实力甚大,和各帮各派都有不浅交情,他若是通敌卖国的话,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臣弟认为用美女换回传国玉玺的事情不能信,默克族今日要十个美人,明日便会要十个城池!”沈笑儒躬身道:“所以臣弟认为若要夺回传国玉玺,必当武力屈之!皇上的皇威浩荡,又岂会平不了小小的默克族?”
沈笑鸿心里的怒气又重了一分,眸光微微一沉,心里已有计较,浅笑着扭过头看着沈逸枫道:“西陵聪再厉害,也不过一个不成器的毛贼而已,朕又岂会怕他!”说罢,他又扭过头看着沈笑儒道:“默克族为祸边关已有数十年,朕刚好一次将他们连根拔起!”
“皇上圣明!我苍蓝皇威浩荡,早就该给默克族人一些苦头吃了。”沈笑儒的话锋微转道:“皇下昨日里已经替我和明夏赐了婚,叙职已经结束,臣弟想尽快和明夏成亲,省得那一众宵小打明夏的主意。还请皇上成全!”他眸光朝沈逸枫看去,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蹊跷,他和明夏的婚事也是一波三折,他不愿再折腾下去了,还不如早日成亲,省得夜长梦多。
沈逸枫只当没看到他的目光,依旧气度神闲的站在那里,他的眸光微转,便落在明夏的身上,清清浅浅里有坚定却也有一抹淡淡的痛。
明夏斜眼间看到他的目光,心里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今日进宫本是欲替他解围的,没料到却反而让他受辱,他心里所承受这重,只怕比她预期的还要多,一时间让她的心乱成了麻。
沈笑鸿满脸赞赏道:“贤王素来贤明仁德,没料到对感情也如此专一,实在是让朕欣赏的紧。以前朕只知道贤王极善治理州郡,管理百姓的事情,那一日见贤王和景王两人对阵时所用的兵法排布,就算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只怕都忘尘莫及。贤王既然也主张对默克族用兵,不如便帮朕一个忙如何?”
沈笑儒心里的明白他所谓的帮忙是什么,心知他那日暴露实力之后就已惹上了极大的麻烦,本想着娶了明夏之后尽快回到寒州避其锋芒,纵然他知道今日里沈笑鸿早已布下杀阵要杀他,他也没有一丝心慌,可是在这一刻他又有些无可奈何。他轻轻的摸了摸怀里的那封信,知道这封信今日只怕是派不上用场了。
他躬身的道:“皇上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必鞠躬尽瘁为皇上尽忠!只是我与皇上自小一起长大,皇上也知道我虽然喜欢研习兵法,却从来都没有带过兵,打过仗,若让我去攻打默克族,怕折损了皇上的皇威!”
沈笑鸿和沈笑儒原本是同胞兄弟,这些番王他每个人都怀疑过有谋反之心,却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沈笑儒,所以当沈笑儒那天流露出来种种本领时,他的心是又惊又痛,因为心中曾经有兄弟之情,等到那一日意识到兄弟之情破灭之时,心里愈加的堵得难受,是以对沈笑儒的恨比起其它人更深了一成。
沈笑鸿微笑道:“贤王果然是朕肚子里的蛔虫,朕还没说,贤王就知道朕想说什么。父皇在世时,最喜欢贤王,朕还记得当年父皇驾崩之前还前说过:众皇子中,儒儿最为聪慧。三岁能文,五岁能武,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做的极好,就连朕也自愧不如。那一日朕见贤王排兵之时,虽然只有区区十人,却攻守得宜,将景王杀的片甲不留,发挥了十人的最大力量。就连那些久战杀场的将军只怕都没有这等本事,贤王此时推脱,莫不是不想为朕效力?”
他微微一顿,又接着道:“就算贤王不愿为朕效力,也该想想苍蓝王朝的百姓,就算不为苍蓝王朝的百姓着想,也该替明夏想想,难道你想将你的新婚妻子送给那群茹毛饮血的野人吗?”
“皇上多虑了,贤王的称号本是由贤德而来,贤王定不会让皇上失望!”沈逸枫在旁不紧不慢的道,语气也真挚无比。
沈笑儒伏在地上道:“皇上的话令臣弟惶恐,这些年来,寒州虽然地处偏远阴寒之地,所缴纳的税供较其它任何番王都要多!臣弟对皇上的忠心,可诏日月!贤德之明,不过是别人所送的虚名罢了,臣弟只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皇上。皇上万不可因为某些奸的谗言而对臣弟心生猜疑,为表臣弟的忠心,臣弟愿带十万兵马去征讨默克族,夺回传国玉玺!”
“好!”沈笑鸿赞道:“贤王有此心,朕甚感欣慰!贤王也多虑了,你与朕乃亲兄弟,朕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贤王的忠心,莫不是贤王听到了什么挑拔我们兄弟之情的闲言闲语?”
沈笑儒的眸光低沉,低低的道:“番王齐聚阳城,原本就是非多!臣弟恐皇上听信了小人的谗言,所以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还请皇上不要放在心上!”
沈笑鸿从龙椅上走下来扶起沈笑儒道:“你与朕是亲兄弟,不要说没有那些闲言闲语,就算有,朕也不会放在心上,自父皇和母后过世之后,在这个世上,你已是朕最亲最近的人了!朕也相信贤王定不会让朕失望!”
沈笑儒抬眸看向沈笑鸿,却见他的眸光里虽然有些阴冷,却也有一抹淡淡的真情隐含其中,他忆及小时候两人一起相约去冷宫捉蛐蛐,一起偷偷的出宫去小河里抓鱼,那时候的岁月实在是美妙至极。
他给了沈笑鸿一记极坚定的目光道:“绿草青青,碧河弯弯,白云深处,金乌暗藏……”
沈笑鸿微微一愣,眼底泛起了一层水气,心里也升起了一抹愧疚,这首诗是两人儿时一起出去玩的时候经常呤诵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两人在小溪边立下誓言,一定会好好对待对方,不管日后两人身处什么位置,都不能对对方心生怀疑。
他想起小时候背不出文章被父皇责罚时是沈笑儒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当他犯错的时候也是沈笑儒替他背黑锅……那纯真的兄弟之情那他那颗早已冷漠而满是杀戮的心里升起浓浓的温暖。
他的心里顿时又有了一丝淡淡的后悔,突然觉得他只因为沈笑儒在比试中展露锋芒就怀疑他别有居心,他再细细一想,行军布阵之事,父皇从小就教导两人,只是沈笑儒比较出色而已。他扭头看了眼明夏,却见她犹如一朵娇美的花儿,娇嫩至极,这样的女子若是不傻只怕没有任何一个男子会不动心。也许沈笑儒只是因为爱明夏至极,所以拼尽了全力想要娶她。沈笑儒若真有异心的话,应该会娶其它容貌不出众,却能帮得上他忙的女子。
这么一想,沈笑鸿的心又定了几分,他轻轻抚着沈笑儒的肩道:“明月皎皎,清风徐徐,小溪深处,游鱼暗藏……”
沈笑儒的眸子里也升起了层层水气,定定的看着沈笑鸿道:“皇上,臣弟对明夏情真意切,而这婚事也是一波三折。这一次北征默克族,危险重重,若是顺利,也需三五个月才能加到阳城,若是不顺,极有可能要三五载,所以臣弟想在离开阳城之前和明夏成亲,还请皇上成全!”
“贤王果真是性情中人,也是极负责任之人,朕甚感欣慰!你和明夏的婚事,朕准了!你也无需回寒州和明夏成亲,就在这阳城成亲好了,朕是你的长兄,俗话说的好,长兄若父,这场婚事朕替你做主婚!这样吧,七日后完婚,完婚后你就带着十万人马替朕将传国玉玺夺回来,如何?”
“谢皇上!”沈笑儒双眸温和的看着沈笑鸿。
两人上演的赫然是一幕兄弟情深,可是其中的滋味只有两人自知。
明夏微微一呆,沈笑鸿这句话一说出口,就是确定了她的婚期,七天后,她就要成了沈笑儒的妻子了!她曾想过千百万次她出嫁前的情景,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是这般模样!她一时不太明白自己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是喜还是忧,是悲还有愁,又或许还有一丝淡淡的怜惜、淡淡的不甘、淡淡的恨,怜惜是对沈笑儒的,不甘是对她自己的,恨是对西陵聪的。
沈逸枫的狐狸眼微微一眯,他不动声色的道:“皇上和贤王兄弟情深,实在是让人羡慕!只是现在传国玉玺在默克族人手里,若用强兵只怕会有所损伤,可是贤王用兵如神,又聪明无比,一定能想到极好的办法既能灭了默克族又能让传国玉玺丝毫无损。”说罢,他又走到乔相的身边道:“恭喜相爷,觅得贤王这样的佳婿!”
乔相知道皇帝已经对沈笑儒动了杀机,明夏嫁给他也不知是福还是祸,老狐狸开始在心里谋划,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多谢世子!”
沈逸枫又扭过头冲明夏浅笑道:“明夏,你我虽然有缘无份,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幸福!也希望你真的幸福!”
明夏只觉得他那双狐狸眼里别有深意,这一句极简单的话里也满是机锋,她冲他傻笑道:“贤王对我很好,我当然会幸福!”
沈逸枫见她此时还在对他装傻,眸光微微一沉,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掠过他的眼眸,他笑的如狐狸在她的耳畔小声道:“但愿你真的能幸福!”
明夏总觉得他话中有话,又觉得他最初过来是来阻止她和沈笑儒在成亲,到最后却变成了祝福两人,这样的转变实在令她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哪里在不妥又说不出来。她抬头看向他,却见他还在对她笑,却笑的有些邪气。
这一天,对相府而言是喜忧参半,喜的是乔明远回来了,相府可以摆脱轮为奸臣贼子的猜忌,明夏又要嫁给沈笑儒,当真是喜上加喜。忧的是乔明远人虽然回来了,精神却有些恍惚,不管别人对他说什么他都一言不发,两只眼睛只睁着地面,沈笑鸿说是关心他,替她叫了太医院医术最高度李太医医治,却将他关进了天牢。明夏虽然要嫁给沈笑儒,可是两人大婚之后,他就得统领十万人马远赴边关,这是忧上加忧!
明夏回到相府后,一直有些心绪不宁,脑袋里不时浮现沈逸枫那双狐狸眼。她对他的印象一直都极为不好,那样一个如狐狸一般的男子,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变得这么好心祝福她,还有,乔明远又怎么可能出现在碧水山庄,这所有的一切都太过古怪。他到底要做什么?
明夏轻轻抚了抚头,只觉得头痛的紧,最近发生太多的事情,所有的关系都盘根错节,纵然她极为聪明,却一时也极难将全局看透。而她和沈笑儒的婚事,也让她心生不宁,她和西陵聪之间的事情,对他而言只怕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他面上不说,她却知道他内心承受了太多。
一想起西陵聪,明夏的心里又堵得慌,她这一生第一次对一个男子动心,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她明知道他不是善于之辈,却终于步入他设下的绵绵密密的情网之中,前段时间和他的相处,她分明看得到他眼里流露出来的真情。她登时明白,原来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东西都有可能是假的。
这一次的事情对她的伤害极大,这一生,她只怕再难放下心中包袱而发疯的去爱一个男人了。她忍不住在心里低低的道:“娘,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什么是爱情?你告诉我要寻一个真的爱我的男人成亲,可是我现在的情况该怎么办?我到底要不要嫁给沈笑儒?”
明夏心里一时纷乱如麻,双眸里充满了忧愁看着那一片如墨一般的湖水,只沉得心也如湖水一般的沉重。她突然有些想她娘了,那个聪慧而又强大的女子,在娘年青的时候,是否也曾有过像她这样的烦恼?她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这一次的婚来的甚急,也不知道娘能不能赶得回来参加她的大婚。
西陵聪和默克族人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他到底对乔明远做了什么,以至于乔明远看起来有些痴痴傻傻。玉玺在默克族的消息,到底是事实还是他的阴谋?
今天在大殿上的一团乱,却也替沈笑儒解了围,她知道沈笑儒暂时不会再有生命危险,而这一次她却把自己也拖了进来,沈笑鸿不知道对她和茗韵的事情又看透了几分。在这种情况下,沈笑鸿让沈笑儒娶她,只怕是另一场阴谋的开始。
她安安静静坐在湖边的草丛里,任凭风轻轻吹动她的秀发,四周一片寂静,她却已感觉到身边似有人靠近,她扭头一看,便看到了西陵聪那张可怕的修罗面具,他一袭黑衣站在夜色之中,似乎要与黑夜合为一体。
她以前觉得这样的面具和他极不相配,他纵然不是好人,却也不至于像修罗那充可怕,可是前天的事情发生之后,她便觉得他比修罗还要可怕几分。
她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也看着她,没有说话。
两人对视了约莫有半刻钟,明夏终是冷冷的道:“是你把我大哥扔到碧水山庄外的?”
“是。”西陵聪淡淡的道:“昨天本来打算带你去看他……”
明夏冷哼道:“我大哥他怎么呢?”
“默克族的公主怕他逃跑,所以在他的身上下了失心蛊,他一离开她的身边,就会失去意识,如同行尸走肉。”西陵聪低低的解释,她这样对他说话,他的心莫名的有些喜悦。
明夏微微愣,却又问道:“你把传国玉玺给了默克族人?”
“为什么要给他们?”西陵反问。
明夏的眸光微凝,冷哼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想让朝庭和默克族以死相搏,然后你好坐收渔翁之利!”
“有一小部这方面的原因。”西陵聪淡淡的道:“可是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
“为了我?你会这么好心?”明夏的眼里满是嘲弄,如果不是她知道她杀不了他,她早对她下了杀手了。
西陵聪浅浅的道:“你今天随沈笑儒进皇宫,原本就是为了沈笑儒而去,要和他共同进退,茗韵又出来生事,你的计划很难成功的,我不想你遇险。”
“你好毒!”明夏咬着唇道:“你这样做看起来是为沈笑儒解了围,也好像让他得到了沈笑鸿的信任,可是却在不动声色间将他推到了更危险的境地,让沈笑鸿认为我就是沈笑儒的致命弱点,只要有我在阳城,沈笑儒就不敢反,好让他和默克族人以命相搏!”
“这不能怨我。”西陵聪双手微微一摊道:“他们是亲兄弟,是他们自己相互间太不信任!”
“你来找我做什么?”明夏冷着声道。
“想你就来见你了。”西陵聪回答的甚是爽利,一双眸子在幽深的夜里发着如野狼一样的光茫。
明夏的满脸嘲弄的道:“我以为你是来祝福我的,没料到却是来找我的主意的。”
西陵聪低低的叹了口气道:“祝福你那是不可能的,打你主意那是一定的。”
明夏冷冷的道:“我原以为你会为那天的事情找个借口,或者再接着向我编一个合情合理的谎话,再用美男计诱惑我,成为你利用的棋子。”
“事情已经做下了,解释也没有用。”西陵聪淡淡的道:“你恨我也再正常不过,必竟我利用了你。”
“你倒是很直白。”明夏的眼里又冷了几分,拳头已握的死紧。
西陵聪淡淡的道:“我一向很直白,只是我的话一般没有几个人会信,因为太过直白的真话总有人以为我在撒谎。”
明夏冷冷的看着他,他却含笑看着她,她恨不得将眼前那个践踏了别人的尊严却还在那里笑嘻嘻的男人的脸撕的粉碎,她的嘴角绽出一抹淡笑,笑的如午夜盛开的昙花:“不过我真的很感谢你对我做下了那下的事情,如果不是你,我一定不会知道他那么爱我!而你这一次为他设下的这一条死路,我也会陪他一直走下去,而且我敢向你保证,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到你预期的那一步!”
“你想和沈笑儒一起离开阳城?”西陵聪的声音听不出温度。
明夏浅浅笑道:“这是我的私事,我没有必要回答你,虽然我很恨你,恨不得一刀插入你的心脏,但是我却知道我现在动手不过是自取其辱。但是我知道你终有一天会落在我的手里,西陵聪,到那一天我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的语气很淡,淡的如同一杯清澈的水,甚至还透着一丝淡淡的暖意,她的拳头松开,朝西陵聪再走近一步道:“你的消息很灵通,想必早已知道我七日后和儒大婚,如果你那天有空的话,我很欢迎你来观礼。”
西陵聪听到她的话后,眼里最后一丝笑意也消失的干干净净,明夏又浅浅的道:“当然,你如果是个孬种的话也大可以不来!”她冲他甜甜一笑,美的犹如罂粟,却带着致命的毒。
她说完这句话,扭头便朝狂草居走了过,西陵聪素来冷漠的心在这一刻竟乱了起来,他伸手去拉明夏,就在他的手要碰到她手的那一刻,一抹寒光从她的袖子里的荡了出来,直直的向他的胸口击去,这一下疾如闪电,直击向他胸口的要害,他陡然大惊,身体往后疾退,饶是如此,他胸口的衣裳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胸口的肌肤也被刀锋刺出一条血痕。
他的眸子眯了起来,散发着浓浓的危险。
她的手里已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柳叶刀,那刀锋极美,一如她秀气的眉毛,月光淡淡的洒在她的脸上,她美的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心里暗暗生恨,方才她若是再快一分,便能将他刺成重伤,而这一击未成,第二击便不会再凑效了。她眉眼一片淡然道:“我说过,你再靠近我我就会杀了你,这句话永远有效,这一次算你命大,下一次就不见得会有这么走运了!”
说罢,她扭头便离开了。
他没有再拦他,也没有再说话,只定定的看着她消失在夜幕之中。他的眸子在她离开后的那一刻,陡然间失去了光华。却伸出手指轻轻沾了一滴鲜血,再将手指放在唇边,伸好几舌头轻舔了舔,咸的……苦的……
接下来的几日,明夏便一直乖乖的呆在狂草居里,其间沈笑儒来看过她两次,人多耳杂,两人只是隔窗而望,都没有说话。
因为是皇帝赐的婚,朝庭里赏了极多的物事。由于她原本和沈逸枫订过亲,所以早在几个月前相府里就开始着手准备嫁妆。当日由于乔相曾说过的她出嫁的标准要同大小姐乔明书,大夫人虽然不甘愿,却也怕乔相生气,早早就替她置办了些。加上朝中赏赐的嫁妾,那些嫁妆足足有三百七十二台,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极尽奢华,看得相府里其它未出阁的姐妹个个心中又羡又恨。
众姐妹想不明白那个傻乎乎的明夏为何能如此风光的出嫁,更想不明白沈笑儒为何会如此钟情于她!而她那天晚上彻夜未归的事情早已传遍了相府的各个角落,虽然那件事情沈笑儒替她找了下来,可是一时间,相府里说什么的都有。
明夏平日里对那些闲言闲语不太在意,可是这一次却是事出有因,听得多了心里也生出了几分恼怒,却又不可能真的去堵众人的嘴。
转眼间便到了大婚的那一日,明夏一大早便被大夫人从床上拖了起来,二夫人也早早的就赶到明夏的屋子,明夏问道:“碧珠呢?怎么没见她?”妙书斋
二夫人轻哼一声道:“碧珠那死丫头不长眼色,又呆头呆脑的,贤王府不比相府,我让她去柴房劈柴去了。另外送了两个机灵的陪嫁丫环给你,你虽然傻,却也是相府的人,不能让你丢脸!”
明夏的眸色深了些,这两个女人真的是恶劣到极致,居然让碧珠去劈柴,任人都知道柴房里的活就不是人做的,通常只有犯了错的丫环才会这样惩罚!她知道碧珠平日里为了护着她,没少得罪相府里的夫人小姐,她若是将碧珠留在相府,她只怕会被这些女人折磨死。
大夫人一边替明夏梳头一边道:“真的是傻人有傻福,真没料到你还能嫁给贤王!”
二夫人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明夏道:“看来还真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要长的像只狐狸便不愁嫁,明艳又聪明又美丽,居然还赶不上这个傻子!”她想想心里有气,手里拿着明夏的嫁衣狠狠的就扯了起来。
明夏看着屋子里两个碍眼的女人,眸子里寒气重了些,这些年来她听她娘的话一直装疯卖傻,原本的目的是不愿沦为政治筹码,寻一个不计较她是傻子、不贪慕她的美貌和她两情相悦的男子共渡一生,人她或许是找到了,心里却觉得欠沈笑儒极多,此时出嫁心里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原本这一天应该是她娘来替她梳头的,可是她娘自从三年前外出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说是在庵堂里吃斋,她却知道她娘只怕又在江湖上快意恩仇去了。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没有弄明白她娘那样的女子当年为何会选择嫁给乔相做六夫人。
大夫人斜着眼睛看着明夏,越看越生气,当年乔明书出嫁都没有如此的风光,所嫁的夫婿虽然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可是却终是及不上沈笑儒。她重重拿梳子往明夏的头上梳了一下后道:“还真的是一人一个命,明书那样出众的人儿居然嫁的还不如傻子!”
二夫人看着那已打包好堆放在喜房里的嫁妆道:“大姐,反正明夏是个傻子,这些东西给她了她也不知道怎么用,日后还不是便宜了王府里的那些丫环婆子。再说了过几天贤王就要带兵打仗,这些嫁妆都放在阳城的贤王的别院里,只怕会引来不少的毛贼。大姐,不如我们将这几箱东西换下来给明艳做嫁妆如何?”
大夫人的眼睛顿时一亮,想了想道:“好是好,可是都打包好了,要换也不容易。”
“这有什么不容易的!”二夫人满脸不屑的道:“我们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直接塞些破棉布进去就好了。反正她是个傻子,也不识货。”
大夫人觉得有理,把梳子放下连头也不帮明夏梳了,张罗着就要去捣鼓那些箱子。
明夏见这两个女人当着她的面换她的嫁妆,她虽然对这些事情不太计较,却不代表她任人欺负。这些年来,由于她一直装傻,虽然寻常的事情她都能想办法化解,可是这些年来没少受这两个女人的气。而此时她已经嫁人,以前的那些保护色也可以尽皆脱下来了。原本她想息事宁人就这样离开相府,可是这两个女人居然在此时欺到她的头上来了。
她见两人极快的走到箱子边上,伸手就要去开箱子,她抬起脚一脚便踩到了那只去开箱子的手,顿时听到了如杀猪一般的叫声,二夫人一边大嚎一边怒道:“乔明夏,你发什么疯?”
大夫人一见明夏踩上二夫人的手,大惊道:“乔明夏,你做什么,把你的脚挪开!”
明夏不理两人,笑眯眯的道:“二姨娘,看上我的嫁妆了吗?想留给明艳妹妹吗?”
二夫人痛的脸都变了形,一时不明白刚才坐在那里好好的明夏为何又开始发疯,她大声骂道:“说白了,你也不过是个傻子罢了,而且还是个不贞不洁的傻子,有美貌又如何,也只有贤王那样的笨蛋才会要你这只破鞋!”
明夏的脸色微微一暗,踩在二夫人手上的脚力道又大了几分,脚尖再有用力,便听到了骨头折断的声音,她冷笑道:“我是破鞋,你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今年的五月初三的夜里,你又在谁的床上?”
二夫人心里又惊又怒又痛又怕,睁大一双眼睛满脸惊恐的看着明夏,大夫人一见明夏欺负二夫人,心里一急,拿起放在房角的喜棒就朝明夏背上打去,明夏的眸光微转,手里捏了个引字决,大夫人的身体登时便飞了起来,手中的棒子也朝二夫人的身上打了下去,大夫人也重重的摔倒在地,发鬓四散,鼻血四流,看起来狼狈不堪。
这一下劲道极大,真打的二夫人喊爹叫娘,大夫人从地上爬起来大怒道:“明夏,你反了不成,居然连我们都敢打!”
明夏冷笑,扬起巴掌就往她的脸上招呼过去,只听得“啪啪啪”几声响,便将大夫人的脸打成了猪头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被你们欺负,原本想忍气吞声就这么算了,可是你们两个人也太不长眼睛了,居然连我的嫁妆也敢换,真把我当傻子吗?”
大夫人和二夫人愣了半天后才醒悟过来:“你不是傻子!”这句话只是揣测。
“你他妈的才是傻子!”明夏甚少骂脏话,最近心里积郁甚重,这一下骂出来只觉得神清气爽,看着眼前两个傻乎乎的女人,她只觉得心里的烦郁之气淡了不少。
“这些年来你都是在装傻?”大夫人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明夏懒得回答她,手抬起来又打了大夫人一记耳光道:“这一下是为你这么多年来欺负我的,这一下是为碧珠打的,这一下是为我娘打的,这一下是为相府里那些被你欺负的婢女侍从打的……”
只见她的手上下翻飞,片刻间便将大夫人打的不辨东南西北,等她的手停下来的时候,大夫人也晕倒在地。二夫人手骨已折,痛的厉害,却见到大夫人被明夏打成这副模样,心里又惊又怕,抬眼看着明夏,只见她的明眸皓齿,美艳绝伦,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里又哪里还有一丝傻气。她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这些年来她的眼睛只怕是有问题,这样的一个女子又怎么可能会是傻子!一时猜不到明夏到底要做什么。
明夏见她眼里满是惧意,当下抬起一脚把她踢翻在地道:“把这箱子给我装好了!里面少一样东西我就拔了你们的皮。还有把碧珠给我找来,你们给的那两个陪嫁丫环就留着给十三妹吧,我只要碧珠!还有,刚才我打你们的事情敢说出去半句,我现在就杀了她!”
二夫人见她满脸凶悍之气,又见她下手狠厉,大夫人本是她的亲姐姐,又哪里敢动其它的心思,当下忍着痛走了出去,乖乖的把碧珠从柴房叫了过来。
碧珠一见到明夏便忍不住大哭道:“小姐,我就知道你不会把我丢下不管的!”
明夏轻轻抚了抚她的头道:“傻子,我怎么可能会丢下你不管。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就不要再哭了,王爷迎亲的队伍只怕快到了,你快些帮我梳头吧!”
碧珠忙道:“就是,小姐嫁给贤王之后就再也不用受这些苦了,也不用再怕这些恶婆娘了!我也不用再被恶婆娘和恶奴欺负了,所以我不哭,我应该开心才是!”说罢,她抹掉泪水,拿起梳子便替明夏梳头,只是那捏着梳子的手却微微有些发抖。她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劈柴,已经劈了一个晚上了,手上已满是血泡。
明夏微微一笑,碧珠含着笑道:“一梳梳到底,举案齐眉幸福长!”
“一梳梳到尾,夫妻恩爱子孙美!”
“一梳梳到头,恩恩爱爱无尽头!”
“……”
“小姐,你说夫人会不会赶回来参加你的大婚?”碧珠问。
明夏的眸光微微一暗道:“她应该是赶不回来了,她只怕不在清风庵里,派出去通知她的人应该找不到她,我大婚的消息她应该不知道。”
碧珠轻叹一口气道:“夫人要是在的话,一这会替小姐开心的,像贤王那样好的夫婿真的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不计较小姐的傻,也不计较那些流言扉语……”
她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明夏的眸光却有些飘渺,她出嫁了,她真的出嫁了,她和沈笑儒马上就要成亲了,他那样温雅如玉的男子无论是谁嫁给他都会幸福吧!
如果那天晚上没有发生事情,她纵然有些不甘却也不会像今天这般心绪不宁。她这样嫁他,是不是对他而言太不公平呢?他对她百般包容,百般隐忍,甚至连那天的晚上的事情也替她顶了下来。这个既聪又傻的男子,让她该怎么办?
门外响起了鞭炮声,她知道沈笑儒过来迎亲了,她的心里莫名的升起了悲凉,她大婚的日子就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在身边。这一嫁也不知是喜欢还是忧,明日沈笑儒就要带兵北征默克族,而这一切都不过是西陵聪的阴谋……
碧珠在旁喜滋滋的道:“小姐,王爷来迎亲了!我们出去吧!”说罢,便替她将大红盖头盖了上去。
明夏由着碧珠去摆弄,什么话也没有说,随着她缓缓的走出了喜房,大红的地毯一直铺到路的另一头,乔相就站在门外,见明夏走出来,眸光微微暗了些,便低低的道:“明夏,你这一嫁爹心中的石头也算放下来了,日后再不可生事。等贤王带兵出征之后,爹会派人把你送到寒州,以解贤王的后顾之忧。”
明夏的心里升起一抹暖意,不管乔相往日待她如何,在她的婚事上,他还算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父亲。她听她娘的话装疯卖傻这么多年,从未尽过孝道,心中有愧,便跪倒在地,朝乔相扣了三个响头才随着碧珠走出了相府。
只是才一走出相府,却听得碧珠道:“王爷呢?王爷怎么没亲自来迎亲?”
第四卷枭凤展翅飞天下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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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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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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