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多多的眸子微微一暗,低骂道:“原来他才是真正的惹祸精!”只是一想起他被那些官差押走的情景,她又不惊有些神伤,不禁暗暗替他担心。
“他比你成熟太多。”夏寻梅叹了口气道:“你爹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大发雷霆,将他大骂了一顿之后便和我商议计策。那时凌州城无论什么东西出城都要检查,根本就没有办法将金子送出城,所以我和你爹便用早些年做好的假金子将真金子从米仓里换了出来。否则这一次只怕是真的要被浩轩给害死了,米家就算不被诛九族也会家破人亡。”
米多多轻哼一声后有些好奇道:“娘,你们哪里来那么多的假金子?”
“那是以前的事情了,就算对你说了你也不懂。”夏寻梅凶巴巴的道。那些假金子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的,而且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还不如不对米多多说,免得她的笨女儿又要闹出一堆的事情来,又要想七想八了。
米多多扁了扁嘴后又问道:“娘,那些真的金子现在在哪里?”
夏寻梅喝了一口茶后道:“那些金子的藏身地以后再告诉你,现在还不能说。”
米多多的眼里有些失望,却又眨着眼睛道:“娘,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武功,我们家里全是武林高手!你们都隐藏的好好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对米多多而言,实在是有些意外。她娘给了她太多的惊喜,她才知道以前的她实在是没少让她的爹娘操心。
夏寻梅赏了她一记白眼道:“不是我们想隐藏,而是说了你也不信。以前对你说你爹曾经是武林盟主,你总觉得我们是开玩笑,不过你以前不知道这些事情还好,否则的话,依你的性子,不知道还要闹出多大的事情来!”
米多多伸了伸舌头,夏寻梅又道:“只是多多,你也真的不小了,现在浩轩又出了事情,我和你爹年纪也大了,不可能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你也该长大了,不能总是再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了。这一次的事情就是血的教训,你应该从中得到启示。”
米多多的眼神微微一暗,却抱着夏寻梅的大腿道:“娘,我不要长大,我以后都要跟在你们的身边。”以历了这一次的事情,她终是知道人性不再如她所想的那么美好。
夏寻梅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和你爹不可能一辈子陪在你的身边的,凌州的事情已经成了这般,我们也该另寻出路了。”
米多多的眼里满是不解的道:“娘,为什么要另寻出路,今天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难道我们不能再在凌州呆下去了吗?”
夏寻梅的眼里满是幽深道:“这一次的事情并没有过去,依秦怀研的性子,吃了这样一记暗亏,必会反扑。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等你爹回来之后我们再另做打算。”
“娘,爹到底去哪里呢?”米多多问道。
夏寻梅没有回答她的话却看着她道:“多多,如果哪一天米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就去找楼少凡,就算那小子根本就不爱你,但是楼家欠米家一个大人情,要他护你周全并非难事!”她的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担忧,为了她这个女儿,她实在是没少操心。只是天下为人父母者,哪一个不是为自己的子女劳心劳力。
一提起楼少凡,米多多便莫名的觉得有些生气,她咬着牙道:“我才不去找他,我只要呆在娘的身边。”
“傻孩子!”夏寻梅轻骂了一声,眼里却充满了怜爱。
沈浩轩坐在囚车里,凤眸微微眯着,头轻轻的靠在囚车上,神情看起来有些狼狈,那张原本俊雅而又风流的脸上,也沾上了点点污渍,看起来有些狼狈。天极热,烈日当空,囚车里又闷又热,如同烤炉。汗水将他的墨发浸湿,汗水此时正一滴一滴的往下直滴。
车子极快的走了四五天,沈浩轩的身上还穿着那日的喜服,只是那件喜服上再也没有那一日的鲜艳的红色,已经又变得又脏又臭。这几天他都在囚车里渡过的,沈默不让人给他洗澡,他的身上早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一遍又一遍。到现在,汗水已经将他的喜袍浸的微微有些发硬,这样的衣服穿在谁的身上都不会舒服。
而他却似毫无感觉一般,每日呆在囚车里一直都闭目养神,也不知道他是在假寐还是沉睡。
这么热的天,像这样的正午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赶路的,可是沈默却觉得如果不早日将他押回阳城,他的心便不会安定。沈默原本可以一剑杀了沈浩轩,而他却又终是下不了手。
君王需要狠厉的心肠,沈默的心终是不够狠。每次想要下定决心的时候,却总是会想起儿时的那些事情,想起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景。他的眸子微微眯着,眼里光华四射,似在想什么事情。
沈默不杀他除了私的情感之外还有其它的原因,那就是要将沈浩轩的余党引诱出来,那一日虽然派了重兵围剿辽南王府,辽南王府里的一众姬妾和奴仆都无一幸免于难。位于西山的兵器作坊也被他破坏的干干净净,所有涉案的人员也尽数诛杀。
只是沈默知道沈浩轩的实力绝不仅仅只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些,只怕还有更多隐藏的实力。既然已经将沈浩轩抓获,那么就要将辽南王所有的势力全部连根拔除!
所以这几天来马车虽然行驶的很快,可是所有看守的人员全是大内的高手,而这些大内高手都是从江湖上网逻的绝顶高手,每个人的武功都极高,均是以一敌百的高手。只是这些高手的装扮都极其普通,看起来和寻常的侍卫没有任何差别。
沈浩轩自从被抓之后,沈默便没有再看他一眼,只是坐着龙撵在队伍的中间,虽然龙撵很大很凉爽,大大的华盖留下了一大片的阴凉,却依旧敌不过烈日的毒烤,他身上的汗水也一直往下滴。
而这几日来,路上也一直风平浪静。
沈默突然觉得有些累,正午的太阳烤的他也精神委顿,他往后看了一眼,却见沈浩轩依旧躺在囚车里,这几天,沈浩轩除了吃饭喝水之外,眼睛一直是眯着的。
沈默看着这样的沈浩轩,心里升起了点点烦闷。正在此时,马车停了下来,张公公走过来道:“皇上,时值正午,前面树荫正浓,请移驾休息用膳。”
沈默点了点头,便由张公公扶着从龙撵里走了下来,树头知了正叫的欢,让原本就有几分烦闷的心情愈加的烦闷。他回头看了一眼,却见沈浩轩依旧闭着眼睛躺在囚车之中,烈阳高高的照在他的身上,他却浑似未有所觉。
沈默心里多了几分闷气,抬脚走到了沈浩轩的身侧,高大的身躯将太阳挡住了些许,沈浩轩似有所觉,眼睛陡然睁开,许是许久没有睁开眼睛,他这般将凤眸睁开,清亮亮的一片,让他那张原本有些狼狈的脸增添了无数的风彩,那脏兮兮的衣物也难以掩盖其俊雅的风姿。
沈浩轩朝他淡淡一笑道:“皇上,你终于愿意来看我一眼了!”平淡的语气却说出了这个世上最大的委屈,有些吊儿郎当的脸上只有暖暖的温和,不见一丝一毫的怨气和怒气。
沈默心神一暗,眉目微敛道:“你是不是可以向朕解释一下你的动机?”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沈浩轩淡淡的道:“你这么急着赶路不就是不放心我吗?在你的你心里,我一直都是扎进你身上的刺,总觉得我在打你的皇位的主意。你早就这样认定了,我就算解释也没有用。倒不如留着这么淡定,慢慢的回忆以前的时光。”
沈默的脸色微变道:“难道你还想来迷惑朕?”
“皇上,迷惑两个字是用来形容女子对男子的手段,我们之间不适用。”沈浩轩的脸上满是痞痞的笑容道:“再说了,从你下定决定抓我的那一刻起,纵然我是风华绝代的女子你也不会留我。”
“你说错了,在你意图谋反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份便已经葬送了。”沈默看着他这般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怒气陡增,原本清朗朗的语气里不自觉得多了一分怨恨之气。
沈浩轩将头靠在囚车的栏杆之上,对着烈日吹了一记口哨道:“在你的眼里,你就是天上的太阳,容不得任何人遮住你的光茫。所以有时候总会想当然,想当然的认为事情就是那样,却不会用脑袋去思考问题。”他的眼睛的光华微微转动道:“这一次的事情是不是又秦怀玉在旁煽风点火的?”
“不关左相的事。”沈默冷声道:“你自己不做没有人能抓得住你的把柄。”
沈浩轩打了个呵欠道:“皇上说的有理。”没有结果的讨论不如不讨论,免得浪费唇舌。
“为什么要这样做?”沈默寒着声问。
沈浩轩水汪汪的桃花眼对着沈默眨了一下道:“我说是为了救我父王皇上八成不信。”
沈默定定的看着他道:“是的,朕的确不信,就算信也不会因为你放了皇叔。”
“不管你愿不愿意放我父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已经被人救出来了。”沈浩轩浅浅一笑不着痕迹的道,淡淡的话语里还有几分慵懒。
沈默却心头大震道:“你说什么?”
沈浩轩淡笑道:“我们父子两人如果都被你抓了,只怕就都活不成了,所以无论如何也会让其中一个处于安全的地位。所以在你来到凌州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去阳城救他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他已经离开了阳城,去了墨城。”
沈默大惊道:“不可能,皇叔若是去了墨城的话朕不可能没有一点消息,再则关皇叔的地方有是龙潭虎穴,他根本就逃不掉!”
“皇上圣明!”沈浩轩淡笑道:“这一路天气炎热,又无趣的紧,如果不和皇上开个玩笑,这日子也太难过了些。只是我好像吓到皇上了,还请皇上见谅。”淡淡的浅笑和着吊儿郎当的语气,实在是有把人气疯的潜力。
沈默的脸色微微一变,一时分不清真假,当下咬了咬牙负气的扭过头去不理沈浩轩。
幽幽的清香自四周缓缓传来,在这个燥热难挡的中午让觉得心旷神怡,仿佛燥热的暑气也淡了不少。
一闻到这股香味,沈浩轩的嘴角染了一抹笑意,见沈默正在吃饭,极好心的提醒道:“皇上,别再吃饭了,还是赶快让你的侍卫把刀拿起来吧,否则一会连拿刀的机会都没有了。”
沈默不理他,以为沈浩轩又在捉弄他,只是他很快就发现沈浩轩这一次说的是真的了,他的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白玉碗也掉在了地上,没有摔碎,却沾上了厚厚的灰尘。
而他身边的那些大内高手们倾刻间都倒在了地上,一条黑影轻轻的飘了过来,凌厉的刀风一刀将囚车砍成两半,沈浩轩将手一抬,那黑衣人手起刀落,他手上的铁链和脚上的脚链尽数斩断。
沈浩轩赞道:“好刀法!”
黑衣人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拉起他就要走。
沈浩轩不动,转过身对沈默道:“我知道你想杀我,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都没有想过要杀你,今天我放你一条生路,你好自为之!”
黑衣人看了沈浩轩一眼,拎着他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密林深处。沈默听得沈浩轩的话,不禁微微一怔,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离开。
黑衣人的武功极高,带着沈浩轩七拐八拐的就到了一条小河边,面巾除下,居然是米满仓。
沈浩轩一见是他,眼里没有一丝惊异,却调笑道:“米叔叔,你号称武林第一高手,没料到救人的时候却用千里香,传出去只怕会有毁你的威名。”
米满仓轻哼一声道:“堂堂的辽南王世子明明有杀皇帝自己当皇帝的机会,却没有动手,实在是对不起那个造反之名!”
沈浩轩轻叹一口气道:“你不用这样挖苦我吧!”
“没有挖苦你。”米满仓满脸不屑的道:“我用千里香原本也不想杀人,所以算起来我们也是同道中人。”
沈浩轩的眼里一片暗然道:“米叔叔,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对不起多多。”米满仓冷声道:“说要娶她,给她幸福,你现在看看你自己,连自身都难保,又哪里能给得了她幸福!”
沈浩轩的眼神里一片暗淡道:“我现在已经算是乱臣贼子了,多多若是跟在我的身边,只怕也不会幸福,米叔叔,这是休书,你拿回去给多多,告诉她,如果她愿意等我的话,最多三年,我必再回去娶她。如果她不愿意等我的话,这封休书便还她自由,如果楼少凡愿意娶她,那她便嫁给他好了。”
米满仓将那封休书接了过来,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这个小子还算是有情有义之人,不枉我这么辛苦赶来救你。休书我收下了,该怎么决定,由多多去选择,你如果还是个男子汉的话,就别让她等你太久。再过三年,她都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
沈浩轩的凤眸深沉的如同浓墨,点点光华在里面荡起,他哑声道:“我不会让多多等太久的。”
米满仓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从怀里拿出一把钥匙塞到他的手里道:“你放在米府仓库里的那些金子就放在辽南王府东院的米仓里,只是以前我在替你做米仓的时候做了一个地道,这个钥匙就是通向地道的钥匙。那些金子你以后肯定能用得上,等以后风浪平息之后再去取吧,只是我们不能再出面了。”
沈浩轩不由得大为震惊,一年前辽南王府的米仓漏雨,刚好米满仓派人来送米,当时便让米满仓派人帮他修米仓,没料到米满仓居然在米仓里修了暗道!他睁大眼睛看着米满仓道:“米叔叔,是什么时候把金子放到辽南王府去的?”
“那天送米的时候。”米满仓回答道。
沈浩轩顿时想起来皇帝住在辽南王府之后,由于王府里的米所剩无几,所以曾让米满仓送过一次米,没料到他们居然把金子又送回了辽南王府!而那个时候辽南王府已经是最危险的地方了,米满仓居然在将那个时候不动声色的将金子再送回了辽南王府,还真的是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就连他都没有想过那般将银子送回来!
米满仓有些得意的看着沈浩轩道:“小子,姜还是老的辣,你现在可信呢?”
沈浩轩浅笑道:“我信!”
米满仓伸手拍了拍沈浩轩的肩头道:“这条船上有十天的干粮,里面有个包袱里放了易容的东西,你从这里逃出去后就能到达墨城。”
“米叔叔怎么知道我要去墨城?”沈浩轩睁大眼睛问。
“猜的。”米满仓回答道:“我只知道辽南王在那里经营了很多年,再则你除了那里,好像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就算要东山再起,也是需要一点资本的,我说的可对?”
沈浩轩的凤眸里荡起了层层笑意,他缓缓的道:“米叔叔说的对极了!”
…………………………………………………………
米多多静静的坐在米府的庭院里,在这几天,她再次见识到了米府家丁的威力,这些天来,几乎每天都有人上门来打米府的主意,时常会有一些黑衣人潜进米府,但是没有一个人给安然的出去。通常情况下,那些人不是折断腿就是折断胳膊,却没有一个人能走到米府的内院。
所以断了腿断了胳膊的黑衣人全部被扔米府的家丁从院子里扔了出去,扔的时候也不知轻重,院墙就算不高,也把那些家伙摔的七晖八素。
到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她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也知道她以前是真的闯了不少的祸,只是一直有沈浩轩罩着,还有米家罩着,所以她才安然无事。只是像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真的让她过的极难受。
而这些天来,她一直在心里担心沈浩轩的安危,不知道沈默会把他怎么样。而米府里也早就乱成了一团,似乎所有的麻烦事情都找上了米家,她也没有太多的心情去为他担忧。
纵然这些天夏寻梅刻意将真实的情况瞒着她,可是南雪在她的威逼利诱下还是告诉了她大概的事情。
一夜之间,米府的米仓多处失火,原本存着的大米经过这一场场大火几乎全部烧坏。由于是半夜起的火,所以那些守米仓的伙计死的死伤的伤,米府的大门口哭声不断。由于米铺里死了人,所有米铺的生意一落千丈,对手庆丰铺马上降价售米,米府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连续十天,没有卖出一粒米!
夏寻梅将所有的事情上报请腾世良还她一个公道,腾世良答应了,却连着过了十几天一点动静都没有。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中间的环节已经被人处理过了,腾世良爱银子的事情在凌州是公开的秘密。而秦家什么都不多,就是银子多,再加上秦府还有左相的撑腰,谁输谁赢就再清楚不过了。
而米铺里时常会有一些流氓过去骚扰,勒索各种各样的款项,不给钱就砸铺子,米铺的伙计也因些不少人受了伤。一时间,整个米铺乱成了一团,人人自危。那些新来的伙计怕连累自己,都辞职不做。而那些跟了米府很长时候的老伙计,也由于身处危机,也有不少辞职不做,再叫上庆丰号的恶意挖角,米铺里除了几个元老级的伙计之外,几乎无人可用。
米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而米满仓自那一日外出后,米多多便一直没有见到他,她心里不禁有些担心,隐隐猜到他只怕是去做什么大事去了。只是那一日她见识到夏寻梅的真正手段之后,她便觉得米满仓那个武林盟主的身份只怕也不是白来的,只怕是真的有两把刷子。
眼前的情况复杂至极,夏寻梅见腾世良对她虚以委蛇,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有人在暗中捣鬼,现在情况极为严峻,她干脆命人将所有的米铺全部关门歇业。
米多多曾不服气的想要去找腾世良和秦府算帐,都被夏寻梅拦了下来,她告诉米多多她安全了就是米家最大的福气,而钱财银两也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就算是米家要被秦家弄的破产,也没有她的安全重要。
米多多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助,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也会碰上这样的事情,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会只能躲在她娘的羽翼下什么都不能做的一天。她心里的怨气又重了些,想起曾经的过往,只能天天独自发呆叹气。
而这些天来的寂静,倒让她想通了很多的事情,有些情有些爱反而在危机下显得淡然了起来。不管她的心里为谁担心,又是在怨谁恨谁,却终是让她的心一刻都不得安宁。思虑一多,她也便显得有些地措和无助了。
也是这些天来的她所见到的一切让她知道,她米多多离开辽南王府和米家,她什么都不是。
这天夜里,米多多正在坐在院子里乘凉,与其说是乘凉倒不如说是发呆,寂静的夜里知了也不再呼天扯地的乱叫了,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在唱着不知名的歌。
忙了一天的米府早已恢复的了平静,所有的事情在夏寻梅的处理下都井然有序,那些受伤的伙计也早已安顿好,米家为了医治和安顿那些伙计,已经花了不少的银子。米多多知道米家虽然是凌州的首富,可是上一次米家送了一百万两的银子给沈浩轩做为她的嫁妆,仓库里的米已全部毁掉,再加上这一次的灾祸,那些米商们也趁机落井下石,米家只怕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
她昨天将她存下来的几十万两银票全部拿给了夏寻梅,告诉夏寻梅她也想为米家做一些事情。夏寻梅微微一笑,毫不客气的就把她手中的银两全部收下来,并夸她是个乘孩子。只是米多多在听到夏寻梅的夸奖的时候,却觉得有些怪怪的,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也有一种肉疼的感觉,她辛苦积攒了十几年的银子就这样全没了。
米多多用手支着头,独自在院子里胡思乱想,却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什么忙都帮不上。米家的灾难全因她而起,而她却只能躲在米府里什么都不能做。她心里越想越气,决定去找秦怀研算帐。
想到就做是她的风格,她偷偷的避开了米府所有人的视线,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朝城西走去,只是她才一出米府的门就发现有人跟踪她,她轻哼了一声,将身体极快的隐入夜色之中,伸手一摸,却摸到了一根木棍,她咬紧了牙关,见那人走近之后操起木棍就朝那人的后脑勺打去,只听得一声闷哼声传来,那人便倒在了地上。
米多多还觉得不解气,又狠狠的踢了那人几脚,透过月色,她认得那人是秦府的家丁,她在寻梅宴上曾经见过。她心里怒气冲天,看来秦怀研是想置她于死地了!
身后又听到几声脚步声,她极快的就躲进了阴暗的地方,她知道自己的武功,偷袭或许还能成功,可是如果要和一群大汉打架,那她就是自找苦吃。看来今夜的凌州城是一点都不太平,她突然有些怀念沈浩轩在凌州的日子了,那个时候的凌州不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至少不会有这么多人身着黑衣在城里跑来跑去。
这才过去几天,凌州就成了这副样子!那个该死的府尹腾世良就是一个十足十的庸材!该死的汪会生除了贪杯好色之外就一无是处!
想起这几天来在秦府受的气,又想起秦怀研那一天嚣张的样子,她顿时改变了主意,让他那么嚣张,敢烧她米家的米铺,她也要让他们没有好日子过!
她趁着夜色,躲过秦府的眼线,偷偷的跑到了城西的秦府,米家在城南,米多多跑到城西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秦府里只有屋角的几盏风灯还有幽幽的亮着,其余的地方一片安静。
米多多偷偷的潜入了秦府,她以前曾打过秦霜霜的主意,打算将秦霜霜绑走,后来发现秦霜霜的房间在秦府的最中央,依她的本事要悄无声息的将秦霜霜劫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后来她改变了作战的方针,将劫秦霜霜的事情改在路上进行。
正因为如此,她对秦府极为熟悉。
她凭着记忆摸进了秦府的柴房,那里柴火众多,她又从隔壁的厨房里弄了几桶猪油将油淋在柴堆上,一番搅拌好之后便抱着柴火走到了秦霜霜的阁楼下,再寻了一堆柴火堆在秦怀研的厢房门,两间房子挨的本不远,她将这些事情做完居然没有被人发现。她记得秦府以前的守卫比今天晚上森严的多,以前她想劫秦霜霜的时候还险些被抓,今天为何这里没有几个家丁?
只是奇怪归奇怪,她也没有多想,那种报复的快感在她的心里升了起来。
她咬着牙在心里道:“秦霜霜,你不要怪我心狠,你们一心想置我于死地,我也不过是为了能让自己活下来。你如果这一次真的被火烧死的话,要报复的话就去找你爹,我是被他逼的!”
她在心里念叨完之后,便从怀里取出火石,再寻过柴火将木柴点燃,木柴早被猪油浸泡过,一点就着。凌州又连着大晴了十几天,天气干燥异常,窗棂阁楼均是木材,火一被点着便剧烈的烧了起来。她悄悄的躲了出去,心里既觉得很痛快又觉得有些内疚,她平日里虽然无法无天,但是像这般放火烧别人的房子的事情却是第一次做,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忍。
秦府里传来了救火的声音,她还隐隐听到了秦霜霜的哭声,还有秦夫人的尖叫声,却独独没有听到秦怀研的声音。她不禁觉得有些奇怪,难道秦怀研不在家?
只是四周传来了喧哗声,还有家丁们打水救火的声音,她知道此地不能久呆了,忙偷偷的往米府跑。
而她才走到城中,便见城南也火光四起,她不禁吓了一大跳,一种不好的预感升上了她的心头,她的心突突的剧烈的跳了起来。这一次她再没有听到脚步声,就算是有她也听不到了,她没命的朝米府的方向狂奔。
她平日里好动,体力不错,这般一折腾居然还能跑的极快,只是她越跑就越是心慌,原本早就熟睡的凌州百姓因为米府和秦府同时着火的事情都将门窗大开,伸长了脖子来看个究竟。
米多多跑到米府外的时候,米府已经成了一片火海,漫天的火焰烧的半个天都是红的,炽烈的热浪能将所有的一切全部烧化。浓烟四起,火舌如巨浪一般袭卷了整个米府。
南雪和米家的总管米酒还有一众家丁都站在米府的大门前哭泣,个个脸上写满了担忧,却独独不见夏寻梅。
米多多只觉得心胆俱裂,一把拉过南雪道:“南雪,我娘呢?”
“小姐,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南雪一边抹泪一边道:“刚才把我们担心坏了,都以为你还在火场里,夫人不放心你,又到火里去寻你去了!”
米多多见那火烧的极旺,夏寻梅就算是个铁人只怕也被烧化了,她的心里升起了无边无际的恐慌,她大声道:“我要去找我娘!”
“不要啊!小姐!”南雪一把将米多多拉住道:“这火太大了,你这样进去,危险的很。夫人就是为了救你才进去的,你若是再身陷险境,那岂不是辜负了夫人的良苦用心啊!”
“我不管!”米多多大吼道:“我要我娘!”说罢,米多多一把将南雪甩开,转身就欲往火场里冲,只是一只强有力的手将她一把拉住道:“米多多,冷静一点!”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娘!”米多多用力挣扎,那双手却极其有力,她没有挣扎动半分。她怒极,扭头一看,却是楼少凡。
他的脸上再没有往日的平静,那双沉静至极的眸子里此刻满是担心。只是那俊雅的脸,超然脱俗的气质犹在,高大的身影被火光一照,高大而又挺拔。
若是没有近日发生的这一切的事情,米多多一定会极为享受他此刻的关心,可是此时他的举动却激起了她涛天的怒火,她咬着牙道:“楼少凡,你放开我!”
“米多多,你听我说,你冷静一点,你现在这样进去只会要了你的命!”楼少凡的声音沉稳而坚定,那双握着米多多的手不但没松,反而更紧了几分。
米多多大怒道:“你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现在是我娘在里面!如果是你娘,你会不管她吗?”
楼少凡微微一愣,那双握着米多多的手却不自觉得松了几分,为人子女最重要的是孝道,米多多的心情他完全能体会的到。
米多多趁机从他的手中溜了出来,抬脚就往火堆里冲,楼少凡回过神来,一把将她拉住道:“我们已经成亲,你的娘也就是我的娘,你给我好好的呆在这里,我去救她!”
他的话一说完,便拎起旁边的一桶凉水将自己从头淋到脚,再寻了一条被水浸透的破棉被便钻进了火场。
米多多见到他的举动不禁呆了呆,心里还是不放心,还欲往火场里扑。管家米酒死死的拉住她道:“小姐,楼少进去救夫人,夫人就一定不会有事,你进去了只怕一点忙都帮不上!”
这些道理米多多都懂,可是里面是她至亲的人啊!她又如何能平静的下来,只是她也知道米酒的话有道理,她只能心急如焚的站在门口等着。
而在等待的过程中,她只觉得怒火快要将她全身都烧化了,到得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在秦府里弄出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人发现,为什么在放火烧秦家的时候独独没有见到秦怀研,为什么她一出米府就被人盯着,这一场火成是秦怀研领着一众家丁做的!
她的心里原本满是愧疚,可是到了这一切却完全被火烧的一片刺痛,只是再痛所有的事情她还得面对,她现在心里满是后悔,后悔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男人而与秦府结怨。如果她不去参加赏梅宴,如果她不绑架秦霜霜,今天的事情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如果她听她娘的话,好好的呆在米府,不跑到秦府去放火,她一定和她娘一起逃了出来,她娘也一定不会有事!
只是所有的如果都已经发生了,再后悔已经迟了。现在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在心里祈祷她娘平平安安,一定不要有事!
时间过的极慢,每一刻对她而言都是无止境的煎熬,她的泪水早已流满了整张清秀的脸,楼少凡终于从火堆里冲了出来,他的身上已经有点点火星,满头墨发被大火烧坏了不少,俊雅的脸已被熏的一片漆黑,再无往日的冷静淡寞。
众人一见他出来,慌忙迎上去将他身上的火扑灭。
米多多冲到楼少凡的面前道:“我娘呢?我娘在哪里?”
“对不起,多多!”楼少凡低低的道:“我进去将满个米府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你娘,可能是因为火势太大,你娘已经……”
“放屁!”米多多大怒道:“你娘才有事,你全家都有事,我娘她那么厉害,她一定不会有事!”说罢,她不顾一切的就要往火堆里冲。
一根房橼从屋顶掉了下来,发出巨大的声响,因为那一根房橼掉下来,火场的火势变得愈加大了些,漫天的火焰烧到了天际。
楼少凡将她紧紧抱住道:“多多,现在火势极大,根本就进不去!你现在这般冲进去,无疑于送死!”
“我就算是死也不要你管!”米多多暴跳如雷,声嘶力竭道:“我只要我娘,其它的我什么都不要!”当她看着楼少凡从火场里独自一人走出来的时候,她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夏寻梅极为疼她宠她,以前的她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可是这一次出事之后她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份温暖的亲情。
只是人一直都是矛盾的,总是要在失去之后才会懂得珍惜。
米多多几近疯狂的模样,刺痛了楼少凡的心,在他的心里,她是嚣张而又乐观的,纵然她有哭过,却也是装模做样的多,像这样发自内心的伤心和绝望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楼少凡又如何会将她放开,又如何会让她去送死,见她情绪如此激动,当下想也不想便点了米多多的昏睡穴。
米多多软软的倒在了他的怀里,有些脏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娇憨的脸上纵然是睡了还带着伤痛。
楼少凡只觉得心里难过至极,他从来没有想到米多多也会有如此的一面,那个大大咧咧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的女子,此刻却是如此的无助的伤心。那点点伤悲透过她绵绵软软的身体漫上了他的心头,那一场滔天大火也同样在他的心里燃烧。
这种家破人亡的痛,他曾经以为会在他的身上发生,所以曾经想像过,所以一直努力的保护着他的家和亲人。可是此时这一幕却发生在米多多身上,他却又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绝望和无助。
南雪见米多多晕在楼少凡的怀里,她护主心切,凶巴巴的问道:“你把我家小家怎么呢?”
“她情绪太激动,我只是让她睡一会。”楼少凡淡淡的解释。
南雪一把将米多多从他的怀里抢过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米家又怎么可能会这样!我家小姐又怎么可能会受到这样的伤害!”她只是一个小丫环,并不清楚所有的事情,可是这些天来她从夏寻梅的话里理清了真正的罪魁祸首。
楼少凡不语,他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和他脱不了干系,对于南雪的指责他无言以对,再加上他心里对米多多的愧疚,他那双清亮亮的眼睛里顿时盛满了无奈。
他低低的道:“米府现在没了,你要带你家小姐去哪里?”
南雪的脑袋一片空白,她只是一个小丫环,平日里除了跟在米多多的身边胡闹之外再没有其它的本事,现在米府里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一堆灰烬,身上没有一两银子,又能去哪里?
楼少凡轻叹一口气道:“楼府虽然不大,但是虽是一个安生之所,诸位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到楼府去住吧。”
他以为所有的家丁还有丫环都会同意,没料到米酒站出来道:“多谢楼公子的好意,但是我们不能去楼家,米府之所以有今天,都是拜楼府所赐。纵然小姐和楼少凡拜过堂,可是在我们的心里,姑爷只是世子。所以多谢楼少的好意了,我们米府的人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是还能照顾得了小姐。”
楼少凡微微一呆,刚要说话,南雪在旁边道:“就是,你以前对小姐百般羞辱,这一次让我们住到楼府去八成是不怀好意!我们不去!”说完,她从楼少凡的怀里将米多多抢了过来。www.miaoshuzhai.net
楼少凡的脸上有了一抹尴尬,他没有料到米府的人对他如此排斥,更没有料到米府的仆人如此护主。火光映在他的脸上,他那双清亮的眸子一片暗淡。
米多多再次醒来的时候,已近中午,她睁开眼睛一看,却见四周一片陌生,原来昨晚南雪和米酒带着她没有地方去,就到了附近的一个客栈里住了下来。他们身上没有一两银子,客栈老板承经受过米府的恩惠,所以才让他们住了进去。
米多多一醒来便从床上爬起来,猛然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跳起来就往外冲动,却在开门的时候和南雪撞在了一起。
南雪欣喜的道:“小姐,你醒了就好,可把我吓坏了!”
“南雪,我娘呢?”米多多大声问。
南雪的脸一片暗淡,眸子里似有泪光隐出,米多多一见这种情况就知道是真的出事,她咬了咬牙一把将米多多推开就朝米府跑去,南雪连忙追了过去。
米府经过一场大火已经成了一片废墟,那片黑黑的可怕,也黑的深沉,仿佛人间的地狱。一夜之间,米府从凌州的一家富户变成了一无所有,不但一无所有,还家破人亡。曾经富庶一方的富户,也成了凌州的一个传说。
米多多望着眼前的焦黑,只觉得整颗心都在滴血,昨天的这个时候,这里还是一片繁华,她亲爱的娘亲还会亲呢的抚着她的脸,教她做人的道理;她至亲至爱的娘还会用疲惫的脸对她微笑;她娘还在给她做她最爱吃的桂花糕!
现在想来,她何其残忍,她娘累成那样了,还要照顾她的心情,替她做她想吃的美食!
泪无声的滴落,和着黑漆漆的尘土浸入了大地,她只觉得心痛的如同用刀在割她一般。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情在这一场撕心挖肺的巨大的伤痛面前,也已经失了颜色!
南雪走到她的身边道:“我早上已经来找过了,在小姐的闺房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看起来有些……有些像是夫人的!”
“放屁!”米多多怒道:“我娘怎么可能会死!”说罢,她发疯的朝摆放尸体的地方奔去。
昨天的那一场大火,烧死了米府二十一个人,所有的尸体都摆放在米府右侧的大道之上。
米多多揭开那层雪白的布,看到的是一张张面目全非的尸体,几乎每具尸体都烧焦了,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更看不到人本来的面目。
南雪低低的在旁道:“最右边的那一具就是从小姐的闺房里发现的。”
米多多缓缓的走到那具尸体的旁边,剧烈的伤痛从她的心里升起,她咬着牙将那块白布揭开,入目的依旧是一片漆黑,男女莫辩!
米多多咬着牙道:“这个人一定不是我娘,我娘她那么聪明,那么漂亮,怎么可能会是这副样子!”她的话是这样说,却连她自己都信了几分,她的屋子里平时只的她和南雪,现在南雪安然无恙,那就只有去她屋子里找她的夏寻梅了。
泪没有再滴下,心却痛到了极致!
她最亲最爱的娘,怎么可能会死!她一直认为夏寻梅会像天神一般守她一辈子,没料到就这么去了!不,那个死的人一定不会是她娘!绝不会是,她娘就算是死了也会是高贵的,又怎么可能会是这般模样。
米多多低低的道:“这个人一定不是我娘!”
南雪早已泪流满面,在旁低低的道:“小姐,你别太难过了!”
身后传来一阵喧哗声,米多多的眼里只有那一句尸体,沉浸在巨大的伤痛和后悔之中,对身边其它的事情不予理会,南雪回过头一看却见一群官兵涌了过来,汪会生和腾世良缓缓的走了过来,两人的身后还跟着秦怀研。
汪会生看了腾世良一眼,腾世良立马会意道:“来人啦,将纵火犯米多多给我关起来!”
南雪挡在米多多的面前道:“腾大人,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家小姐怎么可能会是纵火犯!”
“有人亲眼见到米多多去秦府放火,还能错得了,来人啦,把米多多关起来!”腾世良的话说的中气十足,再没有往日的畏惧之色。
“秦府也着火呢?”南雪的眼里有一抹惊奇,她记起昨天米多多回来的情景,心里不禁信了几分,只是她依旧挡在米多多的面前道:“我家小姐昨天一直呆在米府里,哪都没有去,又怎么可能会去秦府里放火!”
秦怀研恶狠狠的道:“昨天有很多人亲眼见到米多多放火,这还能错得了!你一个小丫环,也敢怀疑腾大人的话?我秦府的家丁全部都看到米多多放火后逃跑了!”斩草除根是所有行凶者的常见行为,今日里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米多多,他一定要置米多多于死地!
“反正那把火肯定不会是我家小姐放的!”南雪毕竟只是一个丫环,论到见识终是差了一点,说来说去也只有这一句话。她却又拼命的护在米多多的面前,不让那些官差来抓米多多。
腾世良冷着声道:“这个小丫环敢妨碍公务,来人啦,给我带走!”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为您提供大神夜初的米多多沈浩轩最快更新
第69章 郎心如花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