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高高在上的主子一并跟来了河西,面对东缉事厂厂公时还一副振振有词态度的他,终于不可抑制的生出了股子做错事的愧疚和畏惧感。
离开鸿渝楼,欢喜刻意叫慢了车程,坐在素雅的轿厢中,听着帷幕窗外异地他乡瓦市传来的喧嚷声,他脑海里又猝不及防的浮现出了进河西城时映入余光的那抹身影。
是阿姐吧?
前日里找了那么久始终一无所获,除开洮松的人从中作梗这个原因之外,他也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毕竟只是后知后觉拼凑出来的一个轮廓,天底下轮廓相近的人那么多,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那就是阿姐。
不过现在,从身为白清酒的周九卿那儿得知阿姐确确实实在河西出现过,心底里的那一点怀疑也随之慢慢变成了笃定。
当日无心一瞥,瞥见的定然是阿姐。
低垂下长睫,目不转睛的盯着套在指根上的那枚红玉扳指,生杀予夺时连眼都不曾眨一下的东缉事厂厂公,此刻竟如一个讨不到糖果的孩子般,委屈的红了双眼。
原本的那枚红玉扳指被他用桌案上的砚台狠狠儿砸碎了,眼下这枚并非昔年在兰溪时替他和阿姐置换过一个家的那一枚,不过是灵透的番子瞧见他指根空荡,巴巴儿寻来的替代品。
色泽一样,水头差不了多少,就连纹理走向也几近相同,可纵使再像,也终究不是从前那一枚,不曾替他和阿姐换得过一个家。
伸手将食指根上的那枚替代品轻轻掩住,欢喜闭上睑,几不可闻的呢喃了一声,“阿姐……”
马车拖着他慢悠悠驶回河西洮氏特意为京都来史辟出的落脚处时,天光已暗沉,夜幕低垂,将这红尘俗世拢进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小史挑灯走在前面引路,欢喜踩着细碎烛光跟在后头,行了没多远,小史忽而侧身驻足,站在一旁恭恭敬敬欠下了身。
欢喜顺着侍者让开的道儿望过去,昏暗的光亮尽头,一人负手背身而立,那身影分明单薄的不像话,可那身形却又异常挺拔,像是风一吹就会倒,但更像天塌下来他亦能巍然不动。
接过小史手中的灯,欢喜独自走向那人,光亮下两个人的影子即将交叠在一处时,他停下脚步低唤,“陛下。”
闻声,那人没有回过头来,只望着顶上无尽夜空,没什么情绪的问,“厂臣去了哪儿?”
“奴才去会了白清酒,约他今夜子时来见您。”
声儿落地,背身而立的尊者没有接话,他就那样静静立着,好似在听这寂寥寒夜里擦鬓而过的风声,又好似在等着什么。
长久的缄默令一向厚脸皮惯了的欢喜忽而生出一种无所适从的局促感,他提灯的手不由自主紧了紧,但面上仍旧维持着一派从容与镇定。
好半天后,尊者缓缓回过头来,那双比他身后夜色还要漆黑的眸子分明什么也瞧不见,可当他抬眼凭感觉望向自己的那一刻,欢喜还是心虚的别开了眼。
就在他将视线岔向别处的须臾,尊者轻飘飘的声儿沉沉的砸进了他耳朵里,那声儿说:“厂臣的心,已经偏了吗?”
猛的听见这一句,欢喜右眼皮无端端跳了一下,他强稳住心神,“陛下的意思,奴才听不明白。”
“当真听不明白吗?”
“当真……不明白。”
“无妨,”尊者往前一步,鞋尖正正踩在对方映在地面的影子上,“厂臣只需要记住,你这一身的权利皆是为江江而存在,倘或你的心偏向了不该偏向的地方,那么,当初朕如何放权于你,往后就能如何收回。”
说着,他迈开脚循着回话声响起的方向继续走了三两步,在两人的身体仅剩半臂就要挨上时停下,微微倾身,压在欢喜肩头一字一句提醒,“你手上的权利,是用来护朕的江江的,而不是替血脉上的那点微薄情份做遮掩,明白了吗,小太监?”妙书斋
话罢,盲眼帝王恹恹的抬起一只臂膀,侍立在不远处的小史见状,忙小跑而来双手垫在尊者臂下,领着他向里屋走去。
提灯僵在原地的欢喜,听到那句“而不是替血脉上的那点微博情分做遮掩”时,胸腔里的心跳声徒然漏了一拍。
果然,那人纵是瞎了眼,一点都看不见了,他却依旧还是什么都瞒不住。
方才一刹,忽而被猪油蒙了心,他竟想为周九卿瞒下他在阿姐一事上所行的错处,竟忘了千年狐狸修成的人身,哪是他想瞒就能瞒的住的。
从怔忪中醒过神来,欢喜抬头瞧着尊者已走至廊檐下的背影,想了想,开口道,“奴才的心不是榴莲的尖,指不了四面八方,从前朝着哪儿,往后只会照旧,”
清泠泠的声儿自后传来,帝王在小史搀扶下试探着迈向前方的脚步停了停,片刻后继续往里间走去。
面圣的时辰定的子时,但还未到子时,白清酒已领着他的学生悄无声息恭候在京都来史的院里了。
无星无月的夜,全靠镂空石窟里那一点微光驱散黑暗。
站在坑坑洼洼的石子道上,抬眼仰望廊檐下那扇半开的支摘窗,白清酒拉下罩在颅顶的氅衣帽檐,头也不回的问跟在身后的少年,“怕吗?”
少年先是摇了摇脑袋,后意识到对方看不见,旋即也拉下遮住颅顶的黑色氅衣帽檐,应,“学生不怕。”
说完,垂眼瞟见侧前方宽大衣袖下那只反反复复握紧又松开的手,少年忍不住反问,“先生,您很害怕吗?”
将暴露情绪的那只手往衣袖深处缩了缩,白清酒哑着嗓子说:“先生做错了事,所以……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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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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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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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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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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