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只觉得眼前一亮,似是有强光照在自己身上,随即跟着一黑,意识不知不觉间陷入昏沉。
也不知过了多久,意识逐渐复苏,王重睁开眼,腰身稍一用力便坐起身来,映入眼帘的是一间老式的土房,当先的是一张方桌,桌旁有两条长凳,自己坐在一张大炕上,右手边是窗户,左手边放着两个大木箱子,再往左是土墙,炕边有个枣红色的柜子,材质普通,但有些年头了。
四周的墙上挂着不少东西。
一阵脚步声从屋外传来,王重循声望去,一个倩影走进屋里,是个女子,瞧着十八九岁模样,一米六出头的身高,头上包着一块碎花头巾,体态婀娜,前凸后翘,略显丰腴,身上穿着打着好几个补丁的衣服,脸上带着尘土,瞧着有些脏。
“你醒了?”
陕甘地区的方言。
姑娘手里头还端着碗药!见王重坐在炕上,脸上立时就露出笑容,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若隐若现,那双略带着几分碧色的眼睛里头,瞬间便有光芒绽放。
皓齿明眸!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尤其是这身段,分明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却让王重有些舍不得挪开眼睛。
一见钟情和见色起意之间,在王重看来,自己肯定是前者。
姑娘快步走到王重身边,有些激动的道:“你总算是醒了!”
“我怎么会在这儿?”王重看着面前的姑娘问道。
姑娘似是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我在山上打草,看到你晕倒在山边,找人把你抬了回来。”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系统的杰作:“我叫王重,谢谢你救了我!请问你叫什么名字,这是哪儿?”
“我叫李水花,这儿是涌泉村,我们村主任喊水叔家里。”似是怕王重没听明白,水花笑着对王重解释道:“喊水叔不仅是村主任,还会医术,他说你是缺水中暑才晕倒的。”
说着实话已经把手里的汤碗递到王重面前:“来,这是刚熬好的绿豆汤,可以清热解暑,你赶紧喝了。”
熟悉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回响,王重没有理会,而是看着李水花手中的碗。
绿豆汤里只有寥寥十几个被煮的炸开的绿豆,说是汤不如说是绿豆水。
….王重伸手接过水花递过来的绿豆汤,嘴角上扬,露出微笑,诚恳的说道:“水花姑娘,谢谢你!”说完就把碗里的绿豆汤咕噜咕噜给喝了个干净。
“真好喝!”
“谢谢你水花姑娘,谢谢你救了我!”王重再一次真挚的道谢。
“不用谢不用谢!”水花略有几分慌乱,赶紧摆手道:“救你的是喊水叔,不是我!你不用谢我!”
“要不是你发现了我,还找人把我救了回来,我这会儿只怕还在山上躺着呢!这可是救命之恩,我王重一定铭记在心。”
“你先休息,我出去找喊水叔。”水花有些不大好意思,扔下几句话,匆匆就跑了出去。
王重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穿着的衣服也变了,手上腿上的肤色也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
王重下床穿鞋,走到桌边,把碗放到桌上,走到屋外,小院倒是宽敞的紧,日头已经不在正中,出门左手边是一个木棚子,棚子底下放着驾木板车,一张破梯子,旁边还有一件矮小的土胚房,应该是厨房之类的,
四周是一圈半人高的土胚围墙,篱笆做的院门。
篱笆院门外的土路上,一个略有几分驼背,须发鬓角皆有几分银色的中年汉子,肩上还扛着个锄头,风风火火的朝着院子走来,水花就跟在后头。
“后生!你醒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涌泉村的代理村主任马喊水。
“身体咋样?有没有觉得乏力?头晕?”马喊水先仔细看了看王重的脸色,然后目光又上下左右的把王重整个打量了一遍,点了点头。
“刚醒过来的时候还有点,现在好多了!”王重笑着道。
马喊水看着王重摇了摇头,一脸不解的道:“你这后生,身子骨壮的跟头牛似的,怎么会晕倒在路边呢?”
王重揉了揉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也记不清了!”
马喊水点了点头,也没追问:“你是哪儿人,来咱们这个穷山沟沟干啥?”
之所以会这么问,是王重的手全无老茧,肤色虽是小麦色,但和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百姓可不一样,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我叫王重,我爷叫王永福!”这自然是系统安排的身份。
“王永福?”马喊水愣了一些,“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王重道:“我爷当初跟着我太爷爷逃难来的涌泉村,后来跟着红军走了!”
马喊水今年四十多岁,他出生的时候,抗日战争已经结束了,红军长征还在他出生之前。
马喊水点了点头:“我听村里老人们说起过,以前我们村里是来过一户姓王的人家,不过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老两口好像就已经去了。”
“我这次来,就是想落叶归根,回来拜祭祖先的!”王重如是说道。
“他爸,老支书不是也参加过红军吗,老支书肯定晓得这个事。”马喊水的老婆眼睛一亮,突然出声搭腔。
….马喊水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后生,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你特意跑回来祭拜祖先,这么大的事情,可千万不能弄错了,我们村里的老支书,以前年轻的时候也参加过红军,他应该清楚,我们先去问问老支书。”
“那就麻烦您了!”王重感激的道。
旁边刚把马喊水两口子喊回来的水花说道:“喊水叔,既然人醒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家里还一大堆活要做呢!”
“水花姑娘,救命之恩,王重铭记在心,眼下俗事缠身,来日必有厚报!”
“不用不用!我也是碰巧了!你赶紧先去找老支书问清楚吧!”水花颇有几分惶恐,和马喊水两口子说了声,匆匆忙忙走了。
“你叫王重?”马喊水颇为惊讶的打量着王重。
王重笑着道:“是的叔!”
“听你讲话出口成章的,读过不少书吧?”马喊水眼中闪烁着几缕异色。
王重笑着道:“以前读过几年书,后头家里没人了,就去当了兵,刚刚才退伍回来。”
“多大年纪了?”
“二十二岁!”
马喊水点了点头:“比我家德福大一岁。”
“行,我先带你去找老支书!”马喊水又对着德福妈道:“快到饭点了,你先做饭!”
德福妈道:“我晓得,你们去吧!”
马喊水领着王重出了门,路上王重留意着四周的情况,家家户户都是一样的土坯房,半人高的围墙,柴火枝条编成的篱笆门,家家户户的院里都堆着不少干玉米杆子。
脚下踩的全是黄土,稍微用点力一瞪,就能激起无数灰尘。
空气干燥,没啥水分。
偶尔能见几棵枣树,四周是起伏的山峦土丘,可极目望去,却瞧不见几颗树木,漫山遍野草长莺飞,却无绿水青山。
难怪要搞吊庄移民了,连一条露天的河都没有,就算有地可种,也没有多少水浇。
没有水就种不出庄稼,事实也确实如此,王重特意查过资料,这个时期的西海固,随着人口的增多,大量的滥砍滥伐,森林覆盖率降到了百分之一点多,水土流失尤为严重,地里的产量也再创新低。
走过黄土夯实的道路,绕过十来户人家,来到一处占地颇广的小院前。
院里一个老汉,手边放着根一瞧就有些年份老烟杆,旁边还有一堆茅草,正在搓草绳。
“叔!”
马喊水在院外就开始喊了起来,径直推开篱笆门,带着王重走了进去。
“喊水啊!”老支书闻声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看了一眼,随即便起身把手在大腿裤子上拍了拍,问道:“你咋来了!”
“有个事儿找你打听打听。”
“找我打听?啥事儿啊?”
“这个后生的事儿!”马喊水走到老支书身边:“外头天热,咱们进屋边喝水说!”
“进屋进屋!”老支书也邀请王重进屋。
….老支书家里的陈设和马喊水家差不多,三人走到堂屋,同样是一张方桌,几条长凳,桌上倒扣着几个白瓷碗,还有个陶壶。
屋子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东西。
马喊水摆上三个碗,倒上水,先端了碗给老支书,又端了碗给王重,叮嘱道:“你刚刚恢复,一下子别喝太多,慢慢来。”
“谢谢叔!”王重笑着道,虽然自己并无大碍,可王重能够感受的到马喊水的善意。
“这后生我咋没见过,不是我们村的吧!”老支书端着烟杆,点燃火柴抽了一口,目光也同时在王重身上打量了一圈。
“老爷子,我叫王重,按理说也是涌泉村的,民国的时候,外头天下大乱,我太爷爷王顺清,带着我太奶奶还有我爷爷王永福,为了避祸来到涌泉村定居。”
“你是永福哥的孙子?”老支书激动的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脸惊愕的看着王重,满眼的不敢置信。
“老支书认识我爷爷?”王重点头问道。
“叔!你别激动,坐下来慢慢说!”马喊水赶紧拉着老支书坐下。
老支书叹了口气,眼神中透着回忆,语气唏嘘的道:“认识,怎么不认识!”
“想当初我参加红军,还是永福哥带着去的。”老支书确实参加过红军,不过只走出二十里地,屁股上就挨了马家军的枪子,没法跟着队伍走下去了,就只能回到涌泉村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继续刨食儿吃。
“只是没想到,永福哥这一去,就再也没有消息,你太爷爷太奶奶就他一个儿子,多年没有音信,大家都以为他在战场上牺牲了,你太奶奶没多久就病了,建国以后,没过几年就走了,你太奶奶走了以后,你太爷爷没两年也跟着去了,还是村里给办的后事。”
说着老支书忽然目光一转,看向王重,问道:“对了,你爷爷呢?”
“他既然活着,怎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看?”
“唉!”
王重叹了口气,同样一脸唏嘘的道:“不是我爷爷不想回来,而是他受了伤,失忆了!”
“受伤失忆了?”老支书疑惑的问。
王重道:“我爷爷参加红军以后,一路辗转,建国以后才和我奶奶结了婚,刚结婚一个多星期,就参加了志愿军,我奶奶就是那时候怀的我爸,最后爷爷在打漂亮国鬼子的时候受了重伤,两条腿炸断了,只能截肢,脑子里头还多了块弹片,昏迷了一年多才醒,醒来以后,好多事都记不清了。
后头临终前才想起来,老家是西海固甘沟乡涌泉村的,留下遗言,让我爸把他和我奶奶的骨灰带回涌泉村来,葬在太爷爷和太奶奶旁边,说他生前不能在太爷爷太奶奶跟前尽孝,死后就在地底下陪着他们。”
“可还没等我爸带他们回来,就又上了战场,在滇南边境牺牲了,我妈一个人把我带大,临终前把这事儿交代给我了。”
….听完王重的故事,就连马喊水也不住动容。
“哎!”老支书叹了口气,感慨一句:“世事无常啊!”
“自古忠孝难两全,永福哥·······哎!”
“小重啊,你爷爷和你爹,他们都是烈士,是英雄啊!”
二人一番感怀。
“……”
随即,三人先回了马喊水家,把王重带回来的那罐子骨灰带上,老支书带路,领着王重和马喊水背上锄头铁锹去后山,找到了王重在这个世界里的太爷爷和太奶奶的坟。
说是坟,其实就两个小土包,连块碑也没有。
王重没让马喊水帮忙,自己花了半个多小时,在坟旁边挖了一个大坑,把骨灰埋了进去,迅速填好,垒成个小坟包。
三人下山的时候,太阳已经消失在天边,天开始有些昏暗了。
马喊水拉上老支书还有王重,一块儿去他家吃饭。
王重也见到了还是半大小子的马得宝以及小妮子马得花。
饭桌上,马喊水拿出了珍藏的半瓶高粱酒,用茶缸把半瓶酒给分了,主食是土豆,还有棒子面熬的粥,配菜是一碟子干辣椒炒咸菜。
不见荤腥,可土豆管够,还有咸菜和酒,已经是马喊水能够拿出来最丰盛的吃额。
“王重啊!接下来你有啥打算呢?”
老支书心情颇为沉重,在他心里,王重已经成了自家子侄后辈了。
“老爷子,我户口已经迁回来了,当初涌泉村收留了我太爷爷一家,又帮他们收敛了尸骨,办了后事,如此恩德,我也没什么本事,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大家·······”
“诶!”王重话没说完,就被马喊水给打断了:“你这个娃,说什么报答吗!都是一个村子的,再说了,你爷爷那是去战场上打仗搏命的,要是没有他们,哪有我们今天的安生日子。”
“你喊水叔说得对!报答这话以后不准再提了啊!”老支书深以为然的道,还责怪的看了王重一眼。
“行!”王重脸上露出笑容:“不说了,不说了!”
“对嘞,你刚才说,你把户口签回来了?”马喊水伸出去的快子定在咸菜盘子上空,愣了一下,惊讶的看着王重问道。
王重点头:“我回来之前,兰州那边我已经把手续办好了,现在就差村里开个接受证明,我再上县里跑一趟,这事儿就成了!”
这些自然都是系统的杰作。
“你真要回来?”这下子,马喊水和老支书都惊讶的看着王重。
“就咱这地方,要吃没吃,要喝没喝的,一年到头靠着政府发的救济粮过日子,条件艰苦的很,你在兰外头呆的好好地,回来干啥子!”
老支书恨铁不成钢的道。
王重笑着道:“外头再好,也没有家好!”
“再说了,这日子是人过出来的,我年轻,有力气,不愁养不活自己,现在咱们国家的经济越来越好了,以后的日子肯定也会越来越好!”
….“有些话,我说了,您二位别笑话我!”
“有啥话你说就是!”老支书赶紧道。
王重道:“我虽然年轻,又没啥大本事,但我们老王家,也算是涌泉村的一份子,受了乡亲们的恩情,我想呢,要是能够为咱们涌泉村做点事儿,尽一份力,将来就算到了九泉之下,见到我爷我爹他们,也能挺直腰杆跟他们说,我没有丢他们的脸。”
老支书看着王重,叹了口气,脸上却露出笑容,欣慰的看着王重:“不愧是永福哥的孙儿,这就脾性,像他!”
“老爷子,喊水叔,那你们看,这接收证明的事儿?”
“放心吧,你喊水叔现在是我们涌泉村的代理村主任,一个接收证明,他动动手的事儿。”老支书老怀大慰,苍老的脸上布满了欣慰的笑容,开心的说道。
“待会儿吃过饭,我就去村委会给你开证明,等你把户口的事儿办好了,到时候我和老支书再给父老乡亲们介绍你,你看可中?”
“中!怎么不中!这样最好了!”
“不过有件事儿,我得先告诉你,当初你太爷跟太奶走了之后,屋子就空了下来,那时候村里人都以为你家没人了,后头就给收归公家了,你屋的地也是一样的,都被收归集体了,后头包产到户的时候,又被重新分割了,你想拿回来,估计是不可能了,只能从集体的土地里头,再给你划分一片。”
“这事儿我明白,理解,我也能接受!”王重欣然笑道。
“那些可都是没人开垦过的荒地!”老支书提醒道。
“娃啊,你才刚回来可能不清楚。”马喊水怕王重不明白荒地的一丝赶紧解释:“咱们涌泉村包产到户也有好些年了,那些稍微好点的地,老早就被开垦完了,划归各家,村里的集体土地虽然多,可基本上全都是贫瘠的沙土地,想种庄稼,没有几年的功夫伺候,根本不可能。”
“叔,老爷子,您二位放心,我王重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也有几门手艺,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真的?”老支书看着王重的脸,有点不大相信。
“要是没这本事,我也不敢跑回来呀!您二位就瞧好了吧!”
“宅基地倒是好说!”马喊水道:“不过现在村里也没啥空着的房子。”
“这有啥,让小重先住我家里,正好我家里就我一个人,小重来了,我还能有个伴!”
“老爷子,那我就先叨扰您一阵子。”王重笑着道。
“什么叨扰不叨扰的!”老爷子故意板着脸道。
几人脸上都露出笑容。
马喊水笑着招呼两人道:“行了行了,赶紧吃饭,都忙了一天了,肯定都饿了。”
次日,王重一大清早就拿着马喊水开的接收证明在马喊水的带领下跑到县里,把户口的事情办定了。
出了派出所大门,王重在县里的饭店,请马喊水吃了一顿饭。
….看着桌上满满一大盘炖羊肉,还有烙饼,面条,油泼辣子,马喊水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重,你这也太奢侈了吧?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王重道:“叔!这两天为了我这的事儿,您忙前忙后的,操了不少心,这顿饭呢,就当是我这个做晚辈的一番心意。”
羊肉的香味扑鼻而来,马喊水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王重见状,也没觉得好笑,在一天三顿都是吃洋芋的马喊水眼中,这么一大盘羊肉,就是过年都不一定吃得上,可马喊水第一反应,确实责怪自己奢侈浪费。
“叔!您就别光看着了,赶紧吃,吃完了我还有事儿要麻烦您呢!”
“有啥事儿?”马喊水看着王重:“你先说,说完再吃。”
“那行!”王重道:“叔,我这次来呢呢,有点匆忙,东西也都没带全,还有不少家当还隔那边的,所以我得先回去一趟,把那边的事儿处理妥当了,再回来,我估摸着大概要一两个星期左右,具体时间呢我也说不好。”
马喊水虽然有些意外,但却很理解:“那我能帮你什么?”
王重道:“老支书是真心对我好,可我也不能一直住他家里,我想着,劳烦您先帮我把宅基地的事儿给办了,再到村里找些人,趁现在先挖些土出来,多晒些土砖出来,等我从燕京回来了,就立马着手建房子的事儿,至于工钱呢,每人每天两块钱,您看成不?”妙书斋
这回儿才89年,就算是城里的工人们人均工资都才八九十呢,距离剧情开始的91年还有两年左右的时间,王重总不能一直住在老支书家里。
而起说实话,水花这姑娘不管是相貌身段还是品性,都很合王重的心意,想娶李水花,房子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一天两块钱?”马喊水瞪大了眼睛:“这也太多了,折算到一个月,那不是六十块钱?”
“都是乡里乡亲的,反正现在又不是农忙时候,大家能帮忙就帮忙,要什么钱吗!”
王重却赶忙摇头:“这怎么行,乡亲们也都不容易,怎么能让他们白帮忙呢!不行不行!”
王重还不屑于占这点便宜。
马喊水看王重一脸坚决,想了想,道:“这样,你要是真有这心,一天供两顿饭就成!工钱就别提了。”
王重想了想,从兜里数出十张去年刚推出的崭新的百元大钞,递给马喊水。
“你这是干啥?”马喊水立马皱起眉头,瞪眼看着王重。
“喊水叔,您别误会,您是咱涌泉村的村主任,肯定是个能人,我这初来乍到的,人生地不熟,干啥都是两眼一抹黑,这些钱呢,劳您帮忙先找点好木头,每天给乡亲们安排上白面馒头,炖上羊肉,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那也用不上这么多钱!”马喊水不敢接王重手里的钱,“一天两顿,就算顿顿吃肉,吃干的,也花不了这么多,至于木头,你建个房子能用多少木头,用不上这么多。”
….“那您看大概多少合适?”王重摇摇头,这要是到了后世,谁不是恨不得立马把钱揣自己兜里。
似马喊水这样淳朴的人,不说没有,但已经不多了。
马喊水想了想,才道:“有个二百块钱怎么也够了!估计还能剩不少。”
王重抽出三张,剩下的揣回兜里:“这样,您呢,就先拿三百,到时候等我回来了,多退少补,您看成不?”
马喊水咬咬牙,总算是伸手把钱接了过去。
王重脸上露出笑容,拿起快子递给马喊水:“叔,这羊肉得趁热吃才香。”
马喊水看着王重,无奈的摇摇头。
吃过饭,二人分道扬镳,王重自己则上了火车,直奔燕京而去。
还是用老法子,跑到延津,燕京用空间里两对玉镯,换了十八万块钱,不是兰州和海吉不能换,而是现在不比以前了,只有在燕京,王重的两对玉镯才能换上合适的价钱,相比来说,这一来一回的车费和时间,反倒是不算什么了。
有了这十八万块钱,再加上系统安排的身份得的遗产和退伍金拢共三千多块钱,王重揣着巨款,再度坐上火车回到了海吉县。
这一来一回,再加上在燕京耽搁的时间,整整十天就这么过去了。
王重在县里买了辆永久牌的自行车,二八大杠,经久耐用,质量杠杠的,骑着自行车,买上新的床单被套,脸盆牙刷等等生活用品,车前杠跟后座上,绑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一路踩着自行车,出了县城,走在黄土路上,径直奔着涌泉村而去。
刚到村口,王重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带着头巾,背着背篓,背篓上还有一捆子细小的树杈子。
“水花姑娘?”
水花听到声音,转身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从自行车上下来,推着车子走上来的王重:“是你啊!”
“是我!”王重微笑着道:“捡柴火啊!”
水花也咧嘴笑着道:“嗯!原来你也是咱们涌泉村人啊!”
“是的!不过上回是第一次回涌泉村。”
“听喊水叔说你回兰州办事儿去了,事情办完了?”
“办完了!”王重道:“那边的事儿都处理好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在咱涌泉村扎下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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