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衡,你调查的那个私家侦探我确实用过,但偷商业决策的事情太过低端,我更不会把筝宝扯进来。
还有,筝宝对你怎样,你心里该有数,为了别人的一句话就怀疑自己的妻子,甚至监听她的电话,配不起筝宝对你的感情。”
“舅舅,不是你想的那样……”
傅思衡打断了秦筝,对楚竹道:“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她是我的太太,以后,不会轻信他人指控,更不会将她卷入男人的斗争。”
男人的斗争?
秦筝不禁看向傅思衡,眼眸深邃不见底,是她看不懂的。
楚竹道:“那就好。咱们想到一起了,商场竞争在所难免,咱们各凭本事,没必要累及家人。”
傅思衡面露嘲讽,语气听上去还是如常:“好,希望您说到做到。”
“你也是。”
然后楚竹的语气柔和了很多,还带着几分玩笑的口吻:“筝宝,生意上的事情和你无关,你别……”
秦筝立刻道:“怎么无关,别以为我不知道,舅舅把楚越集团最大的股权给了我。”
她想当着傅思衡的面,说清所有的事情。
见傅思衡面色如常,她知道傅思衡早已经知道。
楚竹沉默片刻突然笑起来:“那是给你进娱乐圈做后盾的。如此,你更不用担心了,我俩即使商场有竞争,进行资源重置,那最后都是你的,筝宝。权当我俩打场游戏。”
“舅舅……”秦筝觉得哪里不对,可又不知如何反驳。
然后她也听到傅思衡道:“舅舅说得不错。”
楚竹也对秦筝道:“听到了,筝宝?闲着就容易胡思乱想,让你老公多给你找戏拍。”
“舅舅放心,已经安排上了。”傅思衡道。
“这样最好。你如果欺负筝宝,我会直接将她带走,让你再也找不到她。”
“舅舅放心,您不会有这个机会。”
“那样最好。筝宝,有事记得找舅舅,我这边有事先挂了。”
“好。”
秦筝挂了电话,若有所思。
貌似这俩人达成了什么协议在套路她,但又一时说不出来。
“啊!”
一阵天旋地转,傅思衡直接将她抱起来:“又在胡思乱想了?看来你是真的该去拍戏了。”
“五天后,我去春盎马场试戏。”秦筝见傅思衡转移话题,她也只好顺水推舟。
傅思衡把她放回病床上,抬腕看了眼时间。
“你也没睡多久,再睡会儿。”
“有事你去忙吧,我现在没事了。”
傅思衡轻抚着她的头吻了一下:“外面有保镖,你安心休息。”
秦筝主动躺回去:“好,你去吧。”
傅思衡起身向外走去,关上了门。
秦筝视线收回,不禁叹了口气。
想来簪子的事情,他也不会让她继续介入了。
傅思衡从病房出来,立刻有人递上了南樱的簪子和钱染染的蓝宝石戒指。
他拿着直接回到了自己车上。
傅思衡拿着簪子研究了好一会儿,看不出什么特别。
他将簪子放下,看到了钱染染的戒指,又重新将两者拿起来。
正思考着,电话响了,是秦筝的。
他立刻将东西放下,接通了电话:“怎么了,又害怕了?”
秦筝笑了,听起来还挺开心的:“没有,我没那么脆弱。”
“那是有事和我说?”
“嗯,我刚才查过了,也找一些懂得首饰的人问了,那个蓝宝石切割风格是咱们华国的,应该是后来流传到m国的,虽然在m国常见,但是流行的时间并不长,大概就是从南樱去世后不久的时期,风靡一时尔后流行至今。”
傅思衡视线重新落在簪子和蓝宝石上,突然有了方向。
“你在听吗?”
“嗯。”傅思衡重新拿起了旁边的簪子。
“希望这些对你有用。”
“当然有用。”傅思衡答得很快。
秦筝以为他在哄自己,开心得笑起来。
傅思衡眉心微动,随后道:“筝宝,不让你再介入,是想让你好好做傅太太,别被其他事情干扰。”
秦筝静默片刻道:“好,既然这是你和舅舅的意思,我努力做到……”
“还有事?”虽然隔着电话,但他感觉她还有话没说完。
“那个死去的蒙面人你好好调查他,看有没有线索,他很可能和林家破产有关系。”
“好。不会放过。”
“嗯,那你忙吧,我先睡会儿,一会儿去看文艺。”
“好……”
“你也有话要说?”
“筝宝,我明天想找专家帮你看看身体,你痛经太严重,总是有些问题的。”
“不会,茜姐也这样。”
“那就把茜姐接来一起看。”
秦筝:“……”
傅思衡语气带着哄慰:“听话?”
“嗯。”秦筝弱弱地应了一声又道:“傅思衡,你是不是还想要孩子?”
“没有,你好好拍戏吧,孩子的事情以后再说。”
“嗯,我很喜欢《和平》这个戏,你不许再砍了!”几分警告几分撒娇,软硬兼施。
“这次只会捧你,筝宝。”
秦筝笑起来:“好了,我要睡了,你退下吧。”
傅思衡看着熄掉的手机屏幕中映照出的自己,唇角上扬。
只希望,他和楚竹之间的战争真的不会波及到她。
不知从何时起。
他,甚至不想离婚了。
傅思衡重新拿起簪子和戒指,认真比对了一下。
戒指的风格有些细微的变化,但确实是基于簪子的风格衍变而来,也同属华国风格。
他拨通了【森森】珠宝店店长的电话:“先生您好,簪子可以拆卸吗?”
【森森】是他回来后聘请当初为林家服务多年的老人成立的珠宝店,店长随着林家破产已没有名气,但专业水准是极高的。
店长道:“傅先生客气了。可以拆卸,但是这簪子制作手艺来自夏城南调艺人,濒临失传,拆了,很难原样复原。”
“您能拆吗?”
“能。”
“您在哪?”
“在店里,傅先生。您有需要我可以随时过去。”
“还是我过去找您,需要借用一些店里的专业工具。”
傅思衡看了眼路况道:“半个小时。”
店长立刻道:“我等着您,傅先生。”
半个小时后。
傅思衡到了【森森】珠宝店。
店长带傅思衡去了最大的工作间。
应傅思衡的要求,小心翼翼地拆掉了南樱的簪子。
然后道:“傅先生,不会让人进来打扰。”
傅思衡点头,对方安静退出去,关上了门。
他拿起珠宝放大镜放在工作室中特有的灯光下观看。
一颗,两颗……
所有宝石看完,他看不出任何异样。
难道想错了?
他抬手拿烟,碰掉了簪子的骨架。
然后,迅速将烟摁灭,拿起了骨架仔细放在灯下看。
傅思衡瞳孔骤然猛缩,在骨架上原先的珠宝聚合处,看到了几个字母:lsjz。
ls,傅思衡自然联想到林氏集团。
jz代表什么,他赞时猜不出来。
但可以确信的是,南樱确实是想刻意留下线索,而且又极为隐蔽小心。
而且这簪子肯定当初就被拆过,能做到重新复原的人,除了老艺人本身……就是林母了。
当初林家珠宝生意做得如火如荼,离不开林母对珠宝首饰设计的天赋。
如此看来,南樱和林父的关系应该也不像阿茵想得那样,很可能是感念林父的帮助,愿意以身犯险帮林家传递某些信息出来。
至于簪子会落在秦筝手中,应该是一个巧合。
南樱当初是偷偷调换也好,还是利用老艺人的宠爱征得同意调换也好,她的目的就是将自己的簪子留下来。
细细想来,夏城南调也是这里面的一个线索,只是因为秦筝在他身边,被“快进”掉了。
原来,没有之前彼此的刻意接近,他和秦筝还是会相逢。
如此深刻的联系,该是命中注定吧。
这一刻他祈祷,所有的磨难他都甘愿承受,别再把秦筝再从他身边带走了。
生父生母,养父养母都离他而去,阿茵又惨遭病痛折磨。
即使现在名利地位,权钱富贵都有了又如何?
这些从来不能填补生命的空虚。
这段日子来所有的光都是秦筝带给他的。
而偏偏,楚竹却和林家的破产有关系!
傅思衡内心有些忐忑。
不自觉地点燃了手边的烟,但是没有抽,又掐灭了。
不能怕,也不能输。
之前所有的经验告诉他,你强,敌则弱。
不论是人,还是内心的恐惧,一贯欺软怕硬。
他起身,小心翼翼收好簪子的所有物件,抬步离开了屋子。
走出珠宝店,见对面是一家大型超市,给秦筝发了消息:【晚饭,我帮你做点清淡的。】
秦筝回得很快:【等着老公的爱心晚餐,么么哒!】
傅思衡:【没休息?】
秦筝:【醒了,和文艺在聊“互相干药”的缘分。】
傅思衡盯着手机一会儿,编辑了一条信息出去:【咱们的缘分更加深厚。】
秦筝过了一会儿回复:【晚上想吃饺子。】
傅思衡:【那我去给你买,来不及包。】
秦筝:【……】
【开玩笑的,我吃什么都行。】
傅思衡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内涵他太醋了。
他不禁轻笑了一声,抬步走向超市。
买好食材,在速冻水饺那里停留了片刻,拿起又放下。
然后拨通了陈特助的电话:“陈特助,在哪?”
眼下陈特助正参加家庭聚会,抬手示意大家默声,然后开口道:“傅总,在家呢,您有什么吩咐?”
“一个小时内,如果可以,送到夏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一碗家常饺子,不是硬性要求。”
陈特助跟着傅思衡日子不短,多少了解自家老板饮食上是比较随意的,不会为了一碗饺子给他打电话。
多半是想让太太吃上现成的。
陈特助扫了一眼面前的这一大家子人道:“我们正要吃饺子呢,包好我就送过去。”
“不用煮。”
“明白,给夫人现煮最好。”
话一出口,陈特助不禁拍了下嘴巴,然后立刻道:“傅总,您想要什么馅?”
傅思衡知道陈特助是特意要包,直接道:“茴香鸡蛋,少油,少盐。”
“是,傅总,我一个小时送到。”
“好。”收了电话,傅思衡抬手给陈特助转账了一个大红包:【感谢一下家里人】。
陈特助家里孩子们一听说火锅变饺子,纷纷表示不满。m.miaoshuzhai.net
陈特助低眸见自己老板砸过来的钱,拿了十分之一往家族群里一炸:“现在可以包饺子了吗?”
“得嘞!马上!”一屋子人立刻攒动起来,一派喜气洋洋。
陈特助突然觉得,夫人要是一年多吃几次饺子就好了。
就这氛围,比过年还要喜庆。
更加坚定了要努力工作,抱紧老板大腿的想法。
一个小时后。
傅思衡做的清粥小菜和陈特助送来的饺子一起端到了秦筝面前。
秦筝刚开始以为是速冻水饺,尝了一个显然不是,惊讶地看向傅思衡:“老公,你太厉害了!这么短时间做了好几样,还亲手包了饺子!”
“味道可口吗?”
“好吃。”
傅思衡拿起纸巾帮她擦拭唇角的细微油渍:“那傅太太以后我有没有资格吃醋,嗯?”
秦筝没忍住笑,差点呛到,傅思衡帮她拍背,温水递到了她手边:“喝点水。”
秦筝喝水顺了顺,笑道:“傅总你这是为了你的醋,专门包了两碗饺子吗?”
“嗯,可以这么理解。”
秦筝比了个佩服的手势:“不愧是傅总。”
“知道就好,什么醋我都吃得起。”
秦筝:“……”
晚餐过后,两个人一起看了个秦筝的电影,是一个关于校园霸凌的。
傅思衡却看得很认真,突然开口道:“你这个掉在冰湖里藏起来的戏,是真拍吗?”
傅思衡多少懂些电影,其实他基本可以判断出来,但想起她平常手凉又痛经,突然心疼得厉害,希望她否定自己的猜想。
秦筝困乏,没注意到傅思衡的情绪变化,靠在他怀里打哈欠:“真的,我的电影凡是关键情节点都是真拍。”
傅思衡心里紧了几分,语气认真了些:“明天看医生的事情还记得吧?”
“嗯。”秦筝点了点头。
“别紧张,我陪你。”傅思衡抬手握住了她的手。
“谢谢老公。”
“不客气,老婆。”
秦筝猛然抬头看向傅思衡,困乏的精神都散去了不少:“你喊我什么?”
“老婆,难道不是吗?”
“当然是。”秦筝勾住他的脖颈,强势地给了他一吻。
然后他被傅思衡翻身压在了身上,吻了她一会儿意识到是特殊时期不能要她,翻身抱住了她:“老婆,晚安。”
“晚安,老公。”
虽然在医院,但一夜两个人睡得都挺好。
第二天早餐,睡得有些过头了。
两个人还没吃早饭,傅思衡找的专家就到了。
为了让秦筝好好吃饭,他吩咐人带着专家先去医院对面茶馆喝茶。
待秦筝安安稳稳把早餐吃完了,专家们也刚好回来。
然后,傅思衡全程陪着秦筝做检查。
她不好意思的时候,他或开玩笑,或暖声安慰。
总之,很轻松地就把检查做完了。
秦筝月经期本来就爱睡觉,这一通折腾下来,又被傅思衡抱着,还没回到病房就睡着了。
傅思衡见她在自己怀里睡得呼呼的,像个孩子一样,满脸都是宠溺。
他轻轻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悄悄地出了病房。
走到专家们所在的病房,见专家们一脸严肃,心微微发紧。
作为病人及家属,最怕的就是医生一脸严肃。
果然最权威的专家开口了:“傅先生,据我们目前的判断,傅太太曾经子宫受寒严重,很难受孕。”
傅思衡突然想起了昨天的那部电影,脸色更沉了些。
医生见此继续道:“但因为太太还在经期有些检查不方便做,这个诊断不是百分百的……”
秦筝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医生:“傅思衡,你相信我,我不知道自己不能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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