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完了,他后退了一步,忽然觉得自己闹着跟过来的是个错误。
他本能的预感到了那一年的灰色记忆会再次重演,一种强烈的恶心感袭来,他想要干呕,却只撞进了宋霆星泛着冷光镜片之下的狐狸眼中。
“阿音不是十二岁的阿音。”
“可她不能碰二选一!”花寒洲咬紧了牙根。
谢清予忽然想到了那年自己面临的抉择。
危墙犹在。
只是这一回,城下的抉择者换人了。
“你应该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游戏。”
南愿诚重新坐回沙发上,带着掌控一切的笑容,抬手示意宋泠音坐下。
宋泠音没有动,她看着谢清嗣被人带走,盯着地摊上那片血迹。
在南愿诚坐下的一瞬间,他的人全部拔枪,分别指向了谢清予、宋霆星还有花寒洲三人。
“表妹,下棋,废子会被带离棋盘的。”
到这里,南新知忽然就懂了一切。
南愿诚今天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戏弄,然后摧毁宋泠音。
以她为诱饵,让她最重要的人过来入局。
“南愿诚!你疯了?宋泠音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她根本不算南家人!”
“谁说她不是南家人?你这么费心护着她,她怎么不算南家人。”
南愿诚十分满意地看着面前的棋局,“她可是南枝的种!她是再完整不过的南家人。”
从宋泠音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成了。
南家人的血脉,就算流落在外,骨子里流淌的也是疯癫的血液。
“现在,表妹,快问快答二选一,开始了。”
谢清予看着近在咫尺的枪,忽然平静了下来,他看向宋泠音,笑了笑,目光之中带着松弛又无压力的爱意。
花寒洲手脚冰凉,那双一向散漫爱笑的桃花眼满是绝望。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宋泠音被逼疯是什么样子。
南愿诚见宋泠音迟迟不动,干脆站起身,走到了宋泠音背后,伸手用力扣住了她的下颚,左手握着的枪管抵住了她的后背,轻声细语道,“宋霆星,还是南新知。”
“我只给你三秒。”
南新知不可置信地看着南愿诚,“大哥!”
宋霆星一颤,目光落在宋泠音身上,那张被捏着被迫看向他的脸上,依旧冷静。
那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从宋泠音从宋家搬出去之后,他们见面次数就越来越少,那张乖巧的,平静的,会笑着叫哥哥的脸,此刻表情让他有些陌生。
平静、冷漠、近乎麻木的一张脸,没有笑,但嘴角天生上扬,让她天生带着平和的讥诮。
宋霆星想要说些什么,诸如没关系,诸如阿泠别受他影响。
其实那十六年永远抵不过那五年多的伤痛,可他迟疑了。
宋泠音和他常常被夸成不愧是亲兄妹,连他自己都觉得,要是宋泠音也是自己亲妹妹就好了。
捏着自己下颚的手冰凉无比,像是蛇一般,南愿诚的声音,也像是蛇吐信子。
满屋的保镖,真要动起来手来,总是两败俱伤的,而且南家的保镖,没有枪。
宋泠音只能入局。
“宋霆星。”
南新知闭上了眼睛,接着笑了笑。
他早就知道的。
这没什么可比性。
南愿诚不会动他,甚至不会动他们所有人,但可以让所有人心里都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疙瘩。
那个疙瘩,是被宋泠音放弃。
南愿诚要把被所有人宠爱的人,逼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
南新知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的暴怒怎么也止不住。
“你刚刚选择开枪的部位是肩膀,对吗?”
宋泠音瞳孔一缩,看向了南新知,她没料到南愿诚疯起来连自己亲弟弟都能下手。
南新知笑着冲她摇摇头,转头看向南愿诚,“南愿诚,我和你的新玩具,你选哪一个?”
他忽然出手,夺走了一旁人的枪支,将人一拳撂倒在地,紧接着笑着直起腰,将枪口指向了自己的太阳穴。
这个变故猝不及防,连南愿诚眼中都闪过一瞬间的意外,“新知……”
“真是胡闹,你就没有泠音乖。”南愿诚抬了抬左手。
一群人冲了上去,抢在南新知开枪的一瞬间击中了他的右肩,由于惯性,南新知的手向后让了让,紧接着就被人飞身抢去了手中的枪,两个人一左一右,将南新知死死按在了地上。
“南愿诚!”宋泠音瞪大了眼睛,声音头一回有些颤抖。
“别紧张,死不了,我们继续。”南愿诚自始至终没有松开捏着她下颚的手,强迫她看向了花寒洲。
“我的资料显示,他是你的青梅竹马,你们之前曾经一起被绑架,绑匪还给你们玩了一个,二选一的游戏,只有一个活,是不是。”
花寒洲紧张地几乎要干呕出声,“宋泠音,你听我说,不要跟着他走。”
“宋霆星和花寒洲,你选哪个?”
宋泠音身上一阵一阵的发寒,从后颈到头皮到四肢,几乎汗毛倒竖,为什么南愿诚连这个都知道。
她深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
“你不说那就只有两个都挨了。”
“花寒洲。”
南愿诚没有给她喘息的余地,“花寒洲和谢清予,你选哪个?”
他感觉到了掌下的颤抖,忽然起了兴味,强迫她看向谢清予,“花寒洲和谢清予,你选哪个?”
谢清予对上了宋泠音红透了的眼眶,笑了笑,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他活该的。
这一枪,他活该的。
宋泠音瞪大了眼睛,迟迟没有说话,一种紧迫的,近乎真空的窒息感掐着她的咽喉。
“我……”
谢清予忽然直接伸手将枪口按到了自己的肩膀之上。
“花寒洲,我选花寒洲。”
宋泠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南愿诚笑得无比满意,几乎要笑出声来,得意之情潺潺泄出来,“你听见了,谢清予,你选了她,她没选你。”妙书斋
谢清予只是冲宋泠音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唯有花寒洲呆在了当场,连眼珠都不会转了。
“小表妹,最后一个问题了。”
“南枝,还是花寒洲?”
南愿诚忽然收回扣住她下颚的手,有些百无聊赖。
这一句说出来,谢清予和南新知齐齐看向了南愿诚。
宋泠音身形一晃,“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生母,还是花寒洲。”
宋泠音回头,一双赤红的凤目看向了南愿诚,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
“你说什么?”
“南枝,你的生母。”南愿诚笑了起来,“还是花寒洲。”
“我选南新知。”
宋泠音忽然说道,紧接着,在南愿诚愣神的一瞬间,手瞬间从口袋里拿了出来,连同一起的,还有那只早就存在的手枪。
她指向南愿诚,两个人手中的枪口,终于互相指向对方。
“现在轮到我了。”
宋泠音含泪冲他露出一个笃定的笑,“现在,二哥,你来选。”
“我,还是你的亲哥哥。”
南新知还被人一左一右押着,听到这句话抬起头,发现周遭所有的枪口,都开始游移起来,但他的视线,却开始慢慢聚焦。
宋泠音和南愿诚对面站着,手中各自拿着一把枪,一人指着对方的额心,一人指向对方的心脏。
两张迥然不同的美丽的脸,在此刻都显出一些奇异的光彩,像是深海湾突然冒出的惑人心神的塞壬海妖,从晦暗之中,绽出了斑斓的贝光。
宋泠音笑着看向南新知,语调轻软,“二哥,你选,选谁,谁开枪。”
危墙轰然倒塌,棋盘之上的战斗从来都是双王之间的战争,最弱小最先被放弃的兵,也会在一瞬间成为决定棋局成败的关键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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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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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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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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