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抽一个人鱼的血还是都要抽？”
斯密斯：“随便抽一个。”
“那能不能别抽那个人鱼幼崽的？”
“为什么？”妙书斋
“他太小。”
斯密斯神色古怪的打量江免，略加思索后叹气道：“江，那个幼崽躲不过的。”
江免抿了抿唇，“能躲一天是一天。”
斯密斯继续叹气，“江，人鱼都是狡猾凶残的，哪怕只是一个幼崽，你也不该对他心软。”
江免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斯密斯看在他求情的份上，没去抽幼崽的血。
幼崽浑然不知自己逃过一劫，见到江免来了之后特别高兴，漂亮的尾巴在水下晃来晃去。
像一只小型犬在摇尾巴，十分软萌可爱。
江免忍不住伸手想摸他的头，但又有所顾虑。
幼崽看出他的想法后，主动把头送到他的掌心蹭了蹭。
湿淋淋的触感说实话不太好摸，不过挺新奇的，江免摸了好一会儿。
“你有名字吗？”江免问他。
幼崽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懵懂又茫然。
江免：“没名字？”
幼崽静默半响才开口，“阿辞。”
阿辞？
江免点头，“我叫江免。”
阿辞默念江免的名字，随后甜甜一笑，“好听。”
幼崽的声音更好听，糯叽叽的，光是听了就想咬一口。
望着他那有着婴儿肥的脸颊，江免很想上手捏，但毕竟还不熟，不好过分亲近。
最后揉了揉幼崽的头，江免起身离开。
望着青年的背影渐行渐远，阿辞眼里的懵懂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浸着赤红血光的诡谲异色。
幽暗的环境里，这双骇人的瞳孔似乎还散发着幽幽冷光，透着嗜血与狠戾的暗芒，让人不寒而栗。
*
刘博士找到了“叱”的踪影，特别兴奋的把斯密斯叫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斯密斯回来了。
江免有点好奇这个叫做“叱”的物种，便问了斯密斯。
斯密斯沉声道：“叱很厉害，不过最厉害的是叱的统领者。”
斯密斯把叱的背景资料递给江免，等他看了后又慢悠悠道：“他们的统领者叫做塞茨，是个特别厉害的家伙，听说他稍微动动手指，就能把一艘巨轮撕碎。”
“塞茨？”江免抬头看着他。
斯密斯点头，“对，这个名字是不是很好听？”
江免挑了挑眉，“还好。”
斯密斯却陷入回忆里，眼里充满了对塞茨的向往，“刘博士最期盼的就是能找到他，并能研究他，不过他很难找。”
“听说他非常漂亮，光是看一眼就能被他诱惑到。”
“不过，他也是叱中最凶残暴虐的，他最是厌恶人类，但凡是见到他的人类，无一生还。”
这不就是行走的大杀器？
江免提出自己的疑问：“既然塞茨厌恶人类，那刘博士还敢找他？”
斯密斯笑了笑，“刘博士研究出能让叱不能行动的药剂，所以不怕叱。”
问题是刘博士能快得过塞茨？
江免深表怀疑。
想到些什么，他问：“那抓来的那几个人鱼也是因为中了药剂？”
斯密斯点头。
江免：“药效多久？”
“半个月。”
这么久？
江免眉头拧紧，“那应该有解药吧？”
斯密斯以为他是好奇，没多想回道：“有，不过在刘博士那里。”
闻言，江免垂眸掩饰眸里的情绪。
*
千防万防，阿辞还是被带走取血。
望着被折腾得精神不振的幼崽，江免目露不忍。
阿辞被束缚在手术台上，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蔫巴的一直喘着气，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过在看到江免过来看自己，阿辞还是强撑着露出笑容，用虚弱无力的语气喊他。
“阿免。”
触及他那虚弱的笑容，江免心尖微疼，解开束缚他的东西，无比温柔的把他抱了起来。
“别怕，我带你回去。”
阿辞很乖，对于自己的遭遇没有厌恨也没有发怒，面对江免时也没有迁怒，反而还努力挤出一抹笑来安慰他。
江免看得心里微酸，抱着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
“对不起。”
莫名听到这么一句话，阿辞不解的看着江免。
迎上他那清澈懵懂的双眼，江免竟有些不敢与他对视，只得狼狈的移开眼望向别处。
到了水池边，江免把他小心翼翼的放下去，难得的没再和他说话，而是略显匆忙的转身离开。
阿辞望着他的背影，淡蓝色的瞳孔逐渐被猩红色所替代。
“您没事吧？”
隔壁的三个人鱼小心翼翼的问道。
阿辞没理他们，目光阴郁了片刻，他忽然又笑了起来。
“那个人类居然在心疼我。”
比其他该死的人类好多了，不过，还不够。
听到阿辞的话，隔壁的人鱼们一头雾水。
这位大人又在说什么胡话？
晚间。
送饭的人不是江免，这让阿辞非常不满。
不止晚上，第二天也不是江免送的。
不是江免不想送，而是他另外有事要做。
刘博士的实验室不容易进，能进的就只有他的助理斯密斯先生。
为了得到解药，江免只能从斯密斯身上下手。
很快机会就来了。
这天，斯密斯吃坏了肚子，就让江免帮着送东西给刘博士。
拿着斯密斯给的进门钥匙，江免把东西送去给刘博士。
他没能进到实验室里，不过他也仔细记下了门锁密码以及药剂放置的位置。
刘博士专注于实验，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视线。
中午，江免又去送饭。
阿辞看到他后小嘴一瘪十分委屈。
江免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尖，“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你。”
“我怎么欺负你了？”
“你不来看我。”阿辞眼眶湿润，语气也格外软糯。
真像个小孩子。
哦不对，他本来就是小孩子。
江免拿出一颗太妃糖，拆开包装纸后塞他嘴里，“甜吗？”
第一次品尝到甜味，阿辞的瞳孔瞬间变成竖瞳，嘴巴动都不敢动，只敢用舌.头滑动着糖。
看着他这小心翼翼的样子，江免好笑的又拿出两颗糖塞到他手里。
“不生气了，嗯？”
阿辞开心的收下他的糖，晃动着尾巴欢快道：“我没有生气。”
“嗯，那不委屈了好不好？”
“好。”
“真乖。”江免揉了揉他的头。
阿辞眷念的拿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像一个撒娇的小奶猫。
软乎乎的，贼挤罢可爱。
江免差点被萌出一脸血，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
一如想象中的那般Q弹。
江免爱不释手，好半天才意犹未尽的收手。
“我得出去了，晚上再来看你。”
阿辞眼巴巴的看着他，“一定要来。”
草。
这个小眼神……
太他妈可爱了。
好想将他搂进怀里狠狠rua一下。
江免生怕自己失去理智，赶紧起身飞快离开。
青年刚转身，阿辞就迫不及待的深吸一口气。
他想将江免身上的气息留下来，但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空气中，属于青年的气息越来越淡，最后完全消失。
阿辞眉宇间布满了暴戾，利爪伸出想要将这里破坏掉，可刚一动就感受到异样。
他低头一瞧，掌心静静地躺着两颗糖。
暴动的气息瞬间平息下来，阿辞捧着糖开心的在水池里旋转。
感受到隔壁没了危险的气息，三个人鱼终于从恐惧中缓过神来。
有那一瞬间，他们以为阿辞会将这里毁灭掉，那种濒死的寒意令他们发自内心的害怕，高大的身躯止不住的抖。
抖得水池里的水都在晃动。
*
“终于轮到我看守了。”
“哎，之前不是斯密斯先生来给人鱼送饭吗，为什么变成了江免？”
“啧，你还不知道呢，江免攀上斯密斯先生，做了他的助理还被派来给人鱼送饭。”
“他真好命。”
同为打工仔，晚来的江免却率先一步登天的做了斯密斯先生的助理，并且干的活都是特别轻松的，这换谁心里都不会平衡。
于是，认识江免的都忍不住说了几句酸话。
要是只是酸话还好，偏偏他们还恶意的揣测江免是不是靠卖上位的。
两人越说越大声，谁都没有注意到死神即将降临。
最先说江免坏话的人，率先看到一抹虚化的蓝色鬼影，没来得及开口，一只无形的手就从他的胸口穿过，随后，他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心脏被取了出来。
另外一个人看到如此血腥又惊悚的一幕，直接吓得腿软失声。
等他好不容易找回力气，并且屁滚尿流的爬起来要逃时，他的头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弯。
骨头断裂，头无力的垂下，随着“嘭”的一声，脖子与身体分家的尸体倒在了地上。
事故发生的时间很短，两人至死都没有发出声音，所以外边的人根本就没发现两人出事了。
还是第二天早上来检查的人发现的。
两个看守的人死得极其惨不忍睹，立马惊动了刘博士。
刘博士和斯密斯先生前来查看，他们一致认为是人鱼干的，但笼子根本就没动过，人鱼也不可能出来。
所以，不是人鱼干的？
可从两人的伤口来看，也不像是人为。
因岛屿离陆地太远无法通电，所以这里是没有监控器的。
查了半天查不出死因，刘博士很是暴躁。
而工作人员们则是惶恐不安，生怕下一个会轮到自己。
趁此机会，江免偷偷潜进刘博士的实验室把解药拿到手。
等再次送饭时，江免趁机把解药注射进水果里给阿辞吃了。
阿辞尝出今天的水果味道与往日的不同，不过他没问，而是笑吟吟的把水果吃完，甚至连果核都没放过。
身体突然有点不对劲，阿辞双眸微眯，轻柔的喊江免。
“阿免。”
江免看他，“嗯？”
阿辞猛地靠过去，离他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你会伤害我吗？”
他这是尝出来味道不对劲了？
小东西还挺警觉的。
江免笑道：“不会，你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伤害你。”
闻言，阿辞也勾唇一笑。
江免不知道的是，他背后此时正立着一个虚影。
但凡江免说错一个字，那虚影就会径直从他的身体穿过。
届时，他将在瞬息之间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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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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