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再追问过往的承诺,因为再多问一句,得到的答案便是她心口上多出的伤痕,鲜血淋漓。
她以为,他们之间是有默契的,不用承诺,彼此坦诚。只是时候未到,水到渠成而已。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主动开口,得到的却是拒绝,可仔细想来,终归是她孟浪。
杜且起身走出雅室,没有半分的犹豫与迟疑。
上了马车,她吩咐杜平,明日便把结清账目的单据誊抄一份,送到沈家。
春桃不解,问她:“三娘为何是誊抄的,这债他沈郎君接了,便与咱们没有干系了,何苦还要留存字据。”
杜且还是留了个心眼,“话虽如此,但我始终与沈严不熟,而他能传这样的话给弃之,这个人必定还会有后手,不会如此善了。他说,他想重新迎我回沈家,无非是因为船坞在我手上,那是沈家最重要的家产。”
接着,杜且又嘱咐杜平,“告诉沈家,回风号是我一手经办出海,回航时的物货我自会处理,请他不要插手。否则,公堂上见。”
杜且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能说一句绝不会说两句,对沈严也是如此,想要胡搅蛮缠,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既已离开,就该彻底了断,就像罗氏对她那般,光明磊落地撇清干系。
翌日,杜平遵照杜且的吩咐,把誊抄的留存字据和她当日签的债务契约亲手送到沈严的手中,也把她的话一字不差地带到。
“三娘还说,她会亲自登门向八大商户讨回订立的契约,以沈郎君四年前的借据为准,同时她也会向知府衙门报备此事。从此以后,还请沈郎君不要再打扰三娘,三娘已不再是沈家的人,这是老太爷的意思。”
杜且用了一日的时间,挨家上门讨回契约,因为沈严的死而复生是泉州城的大事,商户掌柜早已闻风而动,他们想要的也是沈严当年的借据,因此杜且没有费什么唇舌,很快便讨回了她的借据。
源记是她最后才登门的商户,文染当家,但契约是刘能立的,杜且已经还了大半,现下又要取回,按原先的借据归还债务,她不该阻止。
“可我家夫君说了,让沈郎君按你后面订的契约还钱也是可以的,并不一定拘泥于与家翁的借据。”文染对此并不赞同,“夫君与沈郎君是旧识,自幼一起长大,在沈郎君出海之前,他们颇有交情。”
莫怪刘能不把源记交给刘南生,而是让文染打理。兄弟归兄弟,钱银要分清。同情是一回事,但白纸黑字立下的借据,还是要履行。否则,源记早晚会被败光。
“源记是你做主,你自己看着办。”杜且没有多言,这是他们夫妻的事情,她一个外人不想干涉。
文染摇头,“近期买卖愈发不好做了,市舶司博买以度牒支付,便有人拿着度牒上门要订瓷器。不是我不想收,而是度牒一日一个价钱,每日都有新度牒在市面上流通,价钱一低再低。可若是不要订单,源记压着的货又该如何是好?”
杜且也听闻此事,回风号的货还在市舶司压着,弃之正在想办法以最少的数量博买,把损失降到最低。
“源记先前不是与南外宗造办司有过契约,市舶司的博买可以直接拿瓷器与香料交易。”
“自从那个李副使和国用司的吕司判来了之后,市舶司给的货款也是一少再少,也说要拿度牒来换,若是我拒绝,便要给我江南的会子。长此以往,总不能拿度牒支付伙计的工钱,拿度牒上街买菜吧。这些京城来的,不知民间疾苦,只为自己政绩的光鲜,委实可恨。”
杜且安抚道:“再观望些时日,兴许会有转机。民怨一生,他们想要推行新政,难度也会增大,想要的政绩也没有,就会有转机。”
话虽如此,但杜且还是去了一趟蕃长府。伊本蕃长对此也是感慨颇深,“当日章以行以会子交易,幸亏有娘子出头,才使得蕃商不致于遭受损失。可如今,度牒和会子一起交易,老朽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蕃长府里人来人往,都是来求伊本蕃长帮忙的。为此,伊本蕃长亲自前往市舶司,与刘慎有了一次长谈。但刘慎这次也是无计可施,他乃是朝廷命官,遵照旨意行事,他也是爱莫能助。但他会尽量把博买的数量减到最低,一旦达到李争香药钞的数量,他便不会再一味地强行博买。
刘慎如此承诺,可李争却还要再开竞拍会。
眼下,大宋各地的香料商人都闻风而动,千里迢迢赶到泉州城,只为能抢到第一手的香料,而非被炒到最高价的香药钞。【妙】 【书】 【斋】 【妙书斋】
李争对此十分得意。
杜且也是无计可施,让蕃商们再闹一次抗议市舶司的博买,可这次并非个人行为,而是朝堂法令,根本无济于世,僵持下去,只会折损蕃商的利益。
“老朽已接获还未入港蕃舶的飞鸽传书,他们听闻此事后,暂时转往广州贸易,以避免损失。”伊本蕃长也觉得很遗憾,“以后若是蕃舶不再来泉州,也不会再有与民争利之策了。”
李争的博买仅限于泉州城,若是泉州城获利巨大,也会在大宋的各舶司推开。
“如此下去,已经不是不来泉州城贸易,而是远离宋土。而我大宋的海商只能去三佛齐与蕃舶贸易,香料的价钱也会继续上涨,市舶司也好,国用司也罢,更不用说榷务局,他们想要的财赋都会锐减。”杜且摇头,“也罢,我便再做一次恶人吧!”
伊本蕃长不解,“娘子的意思是……要闹?”
“要让李争明白,这里不是天子脚下,他可以只手遮天,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榷务局副使,泉州城还有知府,还有市舶司。”
可是有人已经先杜且一步,在市舶司衙门前带头抵制不正当的博买,并且表示若是不以舶货和铜钱支付博买物货,他将无限期拒绝阅货。
这个人就是弃之。
他代表的是蕃商的利益,他不能坐以待毙。
这与杜且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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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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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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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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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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