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饿醒的,但见风轻尘靠在床边熟睡,她没有立即起来找食物吃,而是就着一支即将烧尽的蜡烛,忍不住细细端详风轻尘的脸。
和每次见到的一样,好看的脸怎么打量也不会腻,清俊的轮廓却不柔和,一抹薄削的唇色似乎永远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尽管她再怎么揣摩端详,也看不清风轻尘的心底究竟藏着什么,但这唇边挂着的情绪,喜怒哀乐都如此分明。
总会让她想起三月融融春光下的深泉,纵使不可测底,也能一眼看得透彻,干净得不掺杂任何恶。
她曾无数次好奇风轻尘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可如今明明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但她却并没有那么在意了。
这个人把最真挚的善意一次次展现给她,用深/入生活中的每一分细节告诉她,这是值得信任的人,也是应当互相扶持的伙伴。
身份什么的,真的那么重要吗?
望见火盆的木炭几近熄灭,再也发不出任何暖意,偏生黎明前夕又弥漫着冰冷彻骨的寒意。
她往靠在床边的风轻尘近一些,将捂得暖暖的被子递过去,盖在他紧紧环胸的手臂上。
这个动作,不参杂任何奇怪的情绪。
最是正常不过,就像两个肝胆相照的人,能同甘也能共苦,如今只不过在分享这屋里唯一能御寒的东西。
在白明微收回目光的时候,风轻尘的唇角轻轻挑起,纵使他浑身酸痛,双腿发麻,他也没有轻易动弹,只是享受着同一床被窝给予的温暖。
他在心里道:“小姑娘,一起活到盛世呀,我先擅自和你约定了。”
终于在白明微肚子不停叫唤时,风轻尘再不舍打破这一份和谐,也还是动了起来。
他轻笑:“我们也算同/床了。既共过生死,又同过床,这天下,便是他十个卫骁百个江辞,也不比我们之间的羁绊更紧密。”
白明微伸了个懒腰:“大早上的发什么疯,我还经常和传义睡一个被窝呢,与他之间的关系,可不比你更亲密?”
风轻尘动了动酸麻的双脚:“那小屁孩儿,还不能和我争。”
白明微正想说什么,他出声打断:“还没天亮,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灶上给你拿饭,好好躺在,地上凉你就别起来了,仔细又冻出病。”
白明微把被子一裹,没有起身的打算:“也好,阿六诓我来这里的账,就由你这主人还了吧,小尘子,我等着你伺候。”
风轻尘难得见她开玩笑,一时也跟着心情大好,他假模假样地行了个礼,捏着嗓子道:“必定叫姑娘满意,要是姑娘不满意,尽可惩罚小的。”
白明微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腔调,忍不住笑出声:“那就快去吧,小尘子。”
她也是个活泼开朗的少女,曾几何时,还会带着心爱的小狗漫山遍野跑。
这份端庄与持重,也是从承天观回到白府后,才在锦衣玉食的生活中慢慢沉淀起来的。
其实骨子里,到底带了几分山上长大的自由与不羁,如今难得显露,也是因为身份使然。
为了以身作则,做白家军的支柱,她必须是冷静从容的,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
为了让人信服,她必须是聪慧睿智的,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能分析时事权衡利弊,迅速做出定夺并有精准的计划。
为了担负起这份已经无人担负的责任,她必须是坚强勇敢的,这样才能为家人遮风挡雨。
父叔兄长离开后,她一直扮演着这样的角色,连她自己都习惯了,觉得自己就是个无知无觉的木偶。
也渐渐迷失了,那颗能山上打野,下水摸鱼的玩心。
她很努力地为别人撑起一片天,却唯独渐渐忘却了如何做自己。
与世隔绝的山村,让她如同回到了承天观的时光。
放肆的笑,偶尔会撒娇,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正在回忆中畅游,门知啦一声被推开,又知啦一声被阖上。
动作很快,生怕冷风灌进来一样。
风轻尘把煨得软软的粥放在床边,先递了杯热水过去:“一半漱口,一半喝下,你刚退烧,需要多喝水。”
白明微半坐起身,笑着接过水杯:“你很会伺候人嘛!”
风轻尘神色一黯,却很快恢复如常:“姑娘要是觉得好,那就夸一句,比如说我最体贴,我最温柔,我最好之类的。”
白明微含了一口水在口中,随即吐到风轻尘递来的空杯里,又把剩下的水喝下,才将两个杯子一起递过去。
她笑吟吟地道:“我最体贴,我最温柔,我最好了!”
风轻尘无奈,放好杯子后,又将粥碗递向她:“是不是要我亲自喂你,你才肯说我一句好。”
“多谢了,好哥们。”白明微说了一句,便要伸手去接粥碗。
风轻尘连忙拿开,却不是责怪她没有认真夸自己:“烫,这么着急小心烫伤了。”
“是!苦口婆心的老父亲。”白明微迫不及待地去接粥碗,可见是饿坏了。ωWW.miaoshuzhai.net
风轻尘一边用勺子搅拌,一边轻轻吹着,等到碗不是那么烫手,他才递到嗷嗷待哺的白明微手中:“慢点吃,别噎着。”
白明微才不管,端着粥碗便大快朵颐,又想起风轻尘说不许浪费粮食的话,她差点没伸舌/头去把碗给舔干净。
等到一碗粥吃完,她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酸痛无力的身子有了力气,沉重恍惚的脑袋也十分清晰。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恢复了。
放下碗,她很认真地向风轻尘道谢:“我从小经常发烧,这是第二次给你添麻烦了,不管怎样,多谢你。”
风轻尘默默收好碗,随即端着碗起身:“你饿了许久,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下一顿就等早饭吧!”
顿了顿,他又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以后都不能这般不计后果地来找我,比起你能为我而来这份喜悦,我更希望你平安无事。”
走了几步,风轻尘再度回头:“不管你在多远,只要你一声呼唤,我都会毫不犹豫来到你身边,你只管等着我奔向你就好。”
说完,也不等白明微回应,他快步离开房间。
或许是生怕那千篇一律的回应,又或许担心会让白明微为难。
他终究,没有等回复。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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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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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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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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