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他睡觉……是薄雪想的那个意思吗?
许景延抱着他,亲了亲薄雪发红的耳朵,没有急着拉他出去:“等几分钟,我们打证吧。”
薄雪低低嗯了一声,任许景延抱着自己,宽阔的胸膛很暖,与他的衣服同色的白衬衫被许景延解开了两粒扣子,露出白色的肌肤。
薄雪咽了咽口水。
许景延身上很香,不同于那种闻久了会有些腻味儿的花香,而是一种很特殊的草木的香气,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夏末秋初的树叶,在秋风中纷纷摇落。
是一种萧疏的气味。
薄雪被他闷在怀里,声音有些不清楚:“许景延,你身上的香味,是什么啊?”
他真的好奇很久了。
许景延低笑一声,回答:“它叫烟草冷杉。你是不是闻不惯这个味道?”
薄雪摇头,又怕许景延抱着他看不见,开口说:“我喜欢它。”
淡淡的香气,不会过分喧宾夺主,反而带来一种令人安静、心安的感觉。
许景延嗯了一声。
他们俩谁也没有再说话,就这样相互抱着,用同一件风衣取暖。
*
薄雪和许景延领完了证,顺利地坐上车。
刘叔喜气洋洋的,比自己儿子结婚还要开心,兴冲冲问:“少爷,咱们今天中午回家吃吗?”
许景延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解开系好了的安全带:“我带薄雪出去玩会儿,你先回去吧刘叔。”
刘叔略带遗憾的啊了一声,挥了挥手:“好吧好吧。你们这些小年轻啊,玩得花样多,我这个老头子跟不上你们喽,我正好回家和你姨过二人世界去。你们晚上回来吃不?”
许景延点头:“晚上应该会回来。”
刘叔一拍手,笑逐颜开:“那就好,那你们好好玩哦,记得早点回家,我和你姨等你们吃饭。”
薄雪点头,和许景延一起目送着刘叔的车开走。
薄雪这才仰起头来,看许景延:“我们去哪儿啊?”
他衬衫上的几粒纽扣被许景延扣上了最顶层,把那些漂亮的花边和蕾丝都给团到一起,看起来很凄惨。
薄雪整个人就像被包围在了那一坨蕾丝里,抬眼看人的时候,目光专注,像个精致漂亮的瓷娃娃。
许景延没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他本来想亲,但是这是在外面。
薄雪应该会不好意思,许景延也不想被别人看见。
许景延叹了口气。
都结婚了,还不能想亲就亲。
烦死了。
“许景延。”薄雪看他很久没说话,又开口提醒道,“我们去哪儿啊?”
许景延清了清嗓子,企图驱散那一点点异样的情绪,回答道:“游乐场,去吗?”
薄雪愣了一秒,他从来都没去过游乐场。
许景延想带自己去吗?
薄雪眼睛一亮,让许景延以为他差点就要蹦起来——
“我想去!”薄雪像个小孩一样举起手,生怕许景延这个不称职的“老师”看不见。
许景延眸中含着清浅的笑意,说:“好。”
*
许景延真的带着薄雪去了游乐场。
今天是工作日,游乐场里人并不多。
许景延带着薄雪从小小的儿童设施玩起。
碰碰车,旋转木马,飞椅。
薄雪玩得不亦乐乎,招呼总是现在外面不肯进来的许景延:“真的很好玩!快陪我吧!”
许景延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摇头,道:“小孩子玩的,我不要。”
薄雪抿唇笑:“那好吧,我只能一个人玩了。”
下一场,低矮的碰碰车场内出现了一个身高188的高大青年。
他的长手长脚都缩在短短的碰碰车里,看起来颇为滑稽搞笑。
薄雪想笑,又不好笑出声来,只好憋着。
许景延看他笑,装作冷淡:“笑什么,不和你玩了。”
薄雪越过碰碰车门去抱着他的手臂,无意识撒娇:“不要。帮我去碰那个车。”
薄雪一指对面一直在玩的一个很厉害的小朋友,控诉道:“他老撞我,我腰疼。”
许景延眯了眯眼。
五分钟后,许景延把那个小朋友的碰碰车堵在了窄口处,让他动弹不得。
小朋友不懂为什么这个高个儿老针对他,皱眉道:“你要干什么!”
许景延慢条斯理地操控着方向盘:“没有啊,我们聊聊天吧,碰碰车多不好玩。”
许景延开始说金融。
被迫灌输了一整场金融链条信息的小朋友晕晕乎乎下了场。
薄雪朝他远远比了个耶。
许景延指了指自己的唇,对他做口型——
“要奖励。”
薄雪眨了眨眼,装作没读懂。
许景延只好下车,把人拉出场地,按在没人在附近的游乐场地的墙壁上,把薄雪亲得晕晕乎乎。
他自己讨到了“奖励”。
*
薄雪和许景延中午在游乐场的一间小餐厅吃的饭。
饭菜不精致,并且很贵。
但是两个人都不太在意。
吃完了午餐,许景延和薄雪逛的时候,在路边摊买了个棉花糖,又买了冰淇淋和白色小狗气球。
薄雪忙着吃快化了的冰淇淋,却没有顾及到也快被氧化、缩成一团的白色棉花糖。
他喊:“许景延!我的糖快化了。”
许景延嗯了一声,大衣遮住外来的目光,毫无顾忌地吻上染着冰淇淋液的唇:“我的糖还没化。”
薄雪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棉花糖和冰淇淋惨遭敌手,全部化掉了。
薄雪没要求许景延再给他买一个,因为他有了新的想法——
“许景延,我想去坐过山车,可以吗?”
许景延曾经坐过过山车,在他的印象里,就是一群人坐在那个窄窄的座位上,被一条轨道拉着满场跑,鬼哭狼嚎着,好不体面。
但是薄雪想玩,他就没拒绝:“去看看吧。”
薄雪欢呼:“好耶!”
他们走近了标着“云霄飞车”的过山车。
检票员正站在闸机口,打着呵欠。
薄雪让许景延买了票,有些迫不及待的走过去:“给你!”
检票员瞟他一眼,例行公事地问:“你没有怀孕吧?”
薄雪有点尴尬,捏了捏衣角:“……没有。”
“心脏病呢?冠心病高血压这些有吗?”检票员态度算不上太好,随口问道,“这些都是会死人的病,你们应该没有吧。”
许景延皱眉,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就被薄雪拦住:“许景延……我不想玩了。咱们走吧。”
许景延想了想,今天是薄雪的生日,又是他们结婚大喜的日子,不宜和别人吵架,于是又偃旗息鼓,牵着薄雪走了。
他习以为常得偏过头去看薄雪,却发现薄雪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脸色透着不健康的白,像是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几缕长发被汗打湿,湿哒哒地黏在了脸上。
“薄雪。”许景延握着他肩膀,有些着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薄雪摇摇头,唇色煞白:“……我没有不舒服,没事。可能是刚从旋转木马下来有点晕,休息下就好。”
许景延想了想,一手托住薄雪腿弯,在薄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把把人抱起,一只手拨过薄雪的脑袋,小心的护在怀中:“去车上休息吧,是不是被冷风吹感冒了。”
薄雪很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很虚弱道:“应该是吧。休息休息就好了,你别急啊,许景延。”
许景延没理他。
他抱着薄雪三步并两步地走到车旁边,自己和薄雪都进了车后座。
“没事的。”薄雪强调,“要不我睡一会儿?咱们直接回家吧。”
许景延点头,帮薄雪安置好被子枕头,把人横着放倒在车后座,团吧成了一个小寿司。
薄雪在车后座睡了一会儿,在许景延没看见的地方,手指紧握成拳,指尖攥得发白。
他的心脏有点没来由的抽痛。
一下下地,心跳声鸣奏成微弱的鼓点,心律不齐。
薄雪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弓成了一尾小虾米,面色煞白,唇边带着一点不健康的青紫色。
薄雪默默地熬过这如同潮水般袭来的痛苦,尽量折腾出很小的动静,不让坐在前面开车的许景延发现。
许景延在红绿灯口停住,转头看他,问:“薄雪,你还好吗?要去医院吗?”
薄雪虚弱地笑了,尽量稳住自己发抖的声线:“没事,我感觉好多了,应该没事。”
许景延点头,看向他的目光认真而专注:“那你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
薄雪嗯了一声。
这样的痛苦,是不是上天降下来的、给他骗了许景延的喜欢、许景延的在意、许景延的婚姻的代价?Μ.miaoshuzhai.net
薄雪淡淡想,在痛苦的空隙中,目光飘远。
如果是的话,纵使千刀万剐,痛不欲生,薄雪依然甘之如饴。
*
许景延把车停在别墅门口的时候,薄雪正在沉沉睡着。
许景延喊了他两声,薄雪还迷迷蒙蒙的。许景延笑了笑,索性在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前把他拦腰抱了出去。
薄雪还是有点睡意朦胧,挣扎得很小声:“在外面……许景延,放我下来。”
许景延不管,亲他放在自己肩膀的手指,纤长而骨感分明,带着一点瘦瘦的骨筋:“到家了。”
薄雪不说话,扭过头不看他,被许景延亲过的手指却变红了。
坏蛋。薄雪想。
“你先睡会儿。”许景延说,语气淡淡的,却让人感到很安心,“我看你需要多休息一下。”
薄雪嗯了一声,把脑袋埋在许景延怀里,安心做鸵鸟。
薄雪听见许景延一边应和着刘叔,一边抱着他抬脚往上走的脚步声。
许景延的怀抱很温暖,但是肌肉含量也很高,如果是夏天的话,衣服少,可能被他抱着,还会硌得微微有点生疼。
冬天就不一样了,他穿着厚厚的大衣,里面触感柔软的白衬衫已经被换下来,换上了厚厚的米白色毛衣。
薄雪蹭的时候,感觉到许景延身上毛绒绒的,很舒服。
蹭到某个点的时候,薄雪就听见许景延在他头顶上方的位置,微微闷哼了一下。
“别乱蹭啊。”许景延的目光清清冷冷的,却在深层里透着一点幽深的欲,“不然我会让你难受的。”
薄雪缩了缩,目光像泠泠的清波,小声嘟囔着:“不要。”
“你还想吃饭吗?”许景延把人放下,压在卧室里面的门上,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薄雪中午吃得很饱,下午又吃了很多小吃,摇摇头:“不想吃了,你要吃的话,不用等我……”
许景延笑,细细啄吻着薄雪的耳朵:“那就好,我也不想吃。薄雪,我们今天开始就是合法夫夫了。”
薄雪嗯了一声,眨了眨眼,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许景延揽过他腰背,在薄雪耳边低语道,“给我草草,老婆,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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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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