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吃不饱,纪礼就没吃饱,虽然徐初延一直在投喂她,中途还去要了一碗米饭。
纪礼吃的香,有些人就吃不下去了。
比如此刻高度紧张的纪飞,她是真没想到会碰到纪礼,她前几年就来港城了,也没熟人认识她,只要避开徐初延就好了,就算碰到徐初延,她也不怕,说不能还能勾搭上他。
最起码不能是现在这种情况。
三面夹击,周子琛她认识,昨天还陪他队友一块吃饭,见过面,徐初延碰到也就算了,纪礼居然也在,还有面前什么都不知道的几个人。
眼睁睁看着纪飞演戏,还有纪礼的配合出演。
“我以前没见过安妮小姐。”阿南笑了起来,看向带她过来的姐妹,问道:“你跟安妮小姐怎么认识的?”
“认识很多年了,那时候安妮刚从国外回来,我们经常一块喝茶,不过她喜欢安静,不爱出去凑热闹的,我也是今天正好和她逛街呢。”小姐妹笑盈盈说着,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纪礼用小龙虾汤汁拌饭吃,就是有点辣,纪礼脸都红了,徐初延偏头道:“上一份甜汤。”
纪礼被纪飞那边的话吸引过去了,听到有人这么说,似笑非笑看着纪飞,纪飞还在牵强笑着。
上了汤,徐初延给纪礼打汤,桌上的手机响了,纪礼看过去,是周恺的电话。
纪礼一愣,蹙眉看向纪飞,怎么这么巧,周恺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徐初延没看,不知道谁打的,随口道:“老婆,你帮我接一下。”
纪飞看向徐初延,对他刚才的称呼,惊讶了一下。
“姐夫,你们是不是在吃小龙虾啊?”周恺不等纪礼说话,直接开口,纪礼立马看了下四周,替纪飞心虚,“你怎么知道?”
“这有什么的,延哥……姐夫不是在跟枫哥吃饭吗?枫哥给我发消息了,我在路上,你发个定位给我。”
周恺没想到手机是纪礼接的,短暂的不适应后,也就放松下来。
纪礼张了张嘴,一言难尽看着纪飞,纪飞喝了好几杯茶了,如坐针毡。
“你来干嘛?”纪礼笑着说,周恺没好气道:“姐,你说什么呢?有什么我不能去的,我都到巷子口了,堵住了,你快点发点位给我。”
纪礼无奈,挂了电话,点开徐初延的微信,准备找周恺的联系方式,忽的看向置顶的微信聊天是她,备注是:老婆。
纪礼眨了眨眼,她还没给徐初延备注老公呢,就备注了一个:延。
发了定位,纪礼放下手机,徐初延问:“谁啊?”
“周恺,他马上到了,不知道哪家店。”纪礼轻飘飘说着,纪飞正在半起身拿着汤匙盛汤,听到这一句,手下一松,汤匙砸在白瓷碗里了。
有些突兀,周围人都看向她。
纪飞笑了下,“不好意思啊。”
那个笑比哭还难看。
她现在不想回家了,就想找个地缝把自己塞进去。
纪飞稳住心思坐下,使劲想借口离开,那头林枫说:“周恺来了?我去接他。”
林枫压根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劲,阿南瞥了纪飞一眼,问道:“周恺是谁?”
“俱乐部新来的训练生,就是之前说跑赛道学延哥的粉丝,巧的是他是延哥的小舅子。”
林枫笑着解释,阿南一看就搞不清这个关系,一时间也没理清,纪礼开口解释:“他是我表弟。”
“哦,这样啊。”阿南终于明白了,只是狐疑看着纪飞,她紧张个什么?
林枫还没起身去接,纪飞也没想到措辞,周恺已经跑过来了。
“姐,姐夫……”周恺从对面冲了过来,林枫连忙开口:“你来的正好,我给你加个位……”
“你怎么在这?”周恺看清桌上的人,盯着纪飞,一脸不高兴,还有些烦躁。
按理说,纪礼和纪飞都是周恺的表姐,可是纪飞这人不是个善茬,在学校里混得很,当这个女扛把子,周恺也是混子,可是瞧不上纪飞这种。
读书时候,纪飞就仗着几个好哥哥在学校里欺负女的,男的不敢欺负,周恺虽然混,但是崇拜徐初延啊,自以为自己不是无赖,而是惩恶扬善,从来不做欺软怕硬的事情。
格外瞧不上没有道德的纪飞,纪礼初中没靠山,就是这些人眼里的软柿子,周恺自然大男子一点,保护纪礼。
再加上长辈之间的关系不好,纪家三兄妹,关系差得很,也影响了孩子们。
工作后,纪礼对周恺又诸多帮助,对他很好,他自然亲近纪礼了。
这会看到纪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本就在家大闹一场才过来,在他眼里纪飞一家就是现在看他笑话的坏人。
纪飞被他认出来,吓得心跳到嗓子眼。
纪礼温和扬起笑,“周恺,坐吧,认错人了。”
她喝了口汤,笑的意味不明,语气也古怪,“这位是从新加坡服装设计专业留学回来的,安妮小姐。”
“啥玩意?”周恺以为她吃错药了,怎么说话稀里糊涂的,纪飞还新加坡?怎么不说是太平洋游回来的?
徐初延一把拉着他坐下,林枫一脸茫然,又加了几个菜,看向阿南,阿南总算是明白了。
合着这个安妮小姐就是纪礼和周恺的亲戚了,阿南不歧视纪礼家是小城市来的,毕竟现在城市发展快,以后说不定也是新一线,但是那种撒谎钓金龟婿的,还真是让人难以忍受呢。
同样都是女人,活着还是要有点骨气的。
阿南看着纪飞,眼神开始有了变化,纪飞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在场的几个女孩子都是人精,自然猜出什么了。
之前说话的小姐妹一脸尴尬,跟自己的朋友们换了几个眼神。
周恺坐下还迷惑呢,“什么情况?”
“吃你的。”纪礼挑眉,周恺听她的话,便没再说了,只是似有似无看着纪飞,总是那么不自在。
女生们都懂了,除了周子琛和徐初延以为的男人都没懂。
冬瓜心里还有些不自在,纪礼刚才刻意那么说,好像是讽刺,男人中以貌取人的占大多数,纪飞虽然不是那种好看的,胜在面容清秀,像她爸,就是面色神韵太想她妈,总有些刻薄心机在里面。
冬瓜对纪飞是有意思的,看她不说话,听着刚才人说她安静,他还挺对胃口的。
“安妮,你住在哪?我晚上送你回去?”冬瓜面相老实,心宽体胖的一类,阿南用眼神瞪着他,他都没看到。
“我住在C区。”纪飞笑着说,小姐妹笑道:“对呀,安妮小姐,在C区买了套公寓。”
要是没有周恺这一出,小姐妹还真是说些自己觉得的实话,现在只剩下阴阳怪气了。妙书斋
“哦,那很厉害啊。”冬瓜又开心了,努力挣钱工作的女人都会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徐初延呼了口气,抬起手指揉了揉额头,真是让人头疼的事情。
周子琛也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起身道:“我队友C区公寓也多,还有大别墅呢,是吧,安妮小姐?”
他一下子戳穿了很多事情,阿南立马道:“安妮小姐跟你队友在谈吗?”
“没有没有,就是普通朋友关系……”纪飞汗都下来了,脸上妆挂不住,流了满脸汗。
周子琛讽刺哼笑,起身拍了下徐初延的肩膀,“看了一出好戏,有些反胃,我先走了,以后再聚。”
周子琛出了名的脾气横,不像徐初延,徐初延靠本事牛气,周子琛是从小就这样,家世好身边人都捧着,自然不会留什么情面。
他一走,整桌人都静下来了。
周恺索性不管了,反正不懂什么情况,埋头吃菜。
“什么啊?”冬瓜来了一句,打破了沉默。
阿南翻了个白眼,对他道:“你不是说晚上还要去接你妈?还有空在这泡妞?滚吧。”
冬瓜立马看向纪飞,准备说什么,林枫看不下去了,将他拉走,“行了,没听到人家说?有男朋友。”
“安妮小姐说了,是普通朋友……”冬瓜还在低声辩解。
林枫真想打他,都这么明显了,真不知道说他蠢,还是蠢呢。
小姐妹也翻了个白眼,“南姐,我吃饱了,下次我请客,我走了。”
说着拉上另一个女孩子走了,阿南叹了口气,看向纪飞,笑道:“安妮小姐,我们这个圈子,蠢的人确实多,但是我希望以后……离我的圈子远一点,我们这边都是正经人。”
纪飞腾地起身,瞪着纪礼,“纪礼,都怪你,你……”
“怪我?”纪礼笑了,恍然道:“对,怪我,不是我,你今天又找到一个好的男朋友了,你这么忙,怎么还有时间在白马街说我男人品行败坏?”
“怎么?你污蔑了他,你就配得上了?”纪礼讽刺笑了。
她喜欢了十二年的人,凭什么给纪飞做备胎?
纪飞找这么多男人养自己,自然不指望结婚了,毕竟这些男人花钱买的是个谎,纪飞处处找徐初延麻烦,不就是打定了主意,让徐初延跟她在一起?
手段和心都是脏的。
“不过你眼光不错,白马街那么多公的,拉出去确实没一个比得上我老公。”纪礼抱着手,歪歪坐着,气势压迫住了纪飞。
“不过,白马街那多女人,还没一个人能比得上我的,你拿什么跟我比?”
“你那个新加坡留学?”纪礼忍不住笑了,“还是你那个莫须有的公寓?”
周恺自己心里都觉得痛快了,吵架,打架,纪礼还真是一样都没输过。
纪飞被她说的哑口无言,纪礼翻了个白眼,“纪飞,但凡你只是想谈恋爱不负责,我们都不会说你,可在你眼里,谈恋爱就是找银行,结婚在找一个长期银行,那我们可都是瞧不上的。”
“我又没有谈恋爱,就是单纯的认识下朋友啊。”纪飞咬牙切齿,“你少在那骂人,嘴那么臭,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徐初延找了个破鞋……”
哗啦一声,纪礼还没反应过来,身边人直接站了起来,拿起手边的碗,往纪飞头上一泼。
阿南也诧异站了起来。
纪礼看着手边消失的碗,再看向徐初延。
碗里有汤,黏糊着,落在纪飞的脸上,都要结成块了。
她刚擦干净眼睛上的,睁开眼就看到徐初延沉着眸子,里面是汹涌的火焰,“你当我是死的吗?我警告你,你骂我可以,带一句纪礼,我掰你一根手指,你从现在开始,可以试试。”
徐初延抬手,猛地将碗扔了出去,跟凶悍的子弹一般,擦过纪飞的身体,在另一桌砸碎一桌的碗筷。
纪礼吓得叫了声,腿都软了。
周恺一看架势,只好起身道:“你赶紧走吧,姐夫说到做到,你要是在这出了什么事,我就打电话给你爸妈,你不希望你爸妈知道你在这……吧。”
周恺忍住那些话没说,他实在是没想到纪飞会堕落到这个程度,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怪不得,纪飞这几年都没工作过,依旧有钱买车买奢侈品,二婶还炫耀纪飞挣钱多,说纪礼穷困潦倒。
现在看来,纪礼过的真的比某些人好多了。
有些可悲,纪飞如果没有那样的父母,应该不会这样吧,准确说是二婶,二叔人太老实,软弱,但不是什么坏人。
纪飞不敢看徐初延,拿上东西就走了。
怕是这事之后,她在港城也混不下去了。
纪礼心跳很快,面上还装的镇定,徐初延发起脾气来,她也招架不住的,万一真把纪飞打了,怕是要出事。
徐初延抽过纸巾,神色还没有缓和下来,沉着脸,“你吓到了?”
纪礼点头,“有点,你跟她计较什么?”
“别说这些话,我知道你心里在意这些话。”
没有哪个女孩子会不在意别人在自己喜欢人面前的诋毁,即使徐初延相信她,后面也会觉得羞耻的。
为了别人的话,而觉得羞耻,是没必要的,可这就是人性。
徐初延擦着手指,纪礼拿过纸巾,拉着他的手指,帮他擦,他这才笑了下,纪礼眼神闪躲着,“谢谢你。”
“我应该的。”
阿南看林枫回来了,这才呼了口气,故意说:“冬瓜真是笨,被这种人骗得团团转,气死我了,说话粗鄙,我看嫂子也没说什么脏话,她倒是急了。”
林枫看着烂摊子,一旁的老板娘拉着他要结账,他很茫然啊,阿南笑道:“多少钱?赔,这钱就当跨火盆了。”
周恺在一边坐下继续吃,还能怎么办,他刚来还没吃上两口呢。
收拾之后,几个人这才安心坐下来吃饭。
徐初延都没怎么吃,纪礼总算是饱了,她靠着徐初延的肩膀玩手机。
阿南看着纪礼笑,她是个南方女子,但又不是江南那种,所以性格会豪爽很多,她以为纪礼一个江南女子,应该会是柔弱些,没想到完全不是。
别说菟丝花了,吵架都能字字扎心,不是无能狂怒。
周恺也就吃了一点,吃不下去,被纪飞那事烦的,虽然不待见纪飞,但也是自己的表姐,他都替她觉得羞耻。
“姐,纪飞那事……”
“你别告诉你妈。”纪礼抬起头,没好气道:“跟你妈说,你妈不得跟她妈打起来?”
姑姑要是知道这事,怕是要得意死了,姑姑不是针对纪礼家,她是针对自己的兄弟姐妹,就像二婶,知道周恺跑出来比赛,也是得意的很。
互相看不顺眼,谁家倒霉,就会开心。
纪礼其实挺讨厌白马街的,谣言八卦,三观不正,还有很多小城市包裹着的陋习,城市的发展,却没有带动这些人的心。
但等到拆迁下来的时候,她又会难过。
那是她的二十五年岁月,父母的存在,也有和善的老人,从她出生就喜欢她的人,还有喜欢那个人的证明。
“我不说,我就是觉得,你比她好,延哥肯定喜欢你不喜欢她。”
周恺笑嘻嘻,徐初延吃了口饭,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开心到。
“还是早点拆迁吧,拆了就不用跟他们面对面了,烦得很。”
周恺也想不通到底是哪家错了,为什么就这么互相不待见,又或者,谁家都没有错,就是人的本性在作祟。
纪礼没说话,徐初延却像是突然想起来,“对了,我妈今天问我,拆迁的事情明年就动工了。”
“这么快?”纪礼都不知道这事,也是,她家就她一个人,拆迁的事情,白马街的街道都要开会,她都没去,自然不知道。
“恩,拆迁当然快,上面是弄安置房和补偿,我妈的打算是安置房不要了,换补偿。”徐初延认真说。
纪礼点头,徐家确实不用这个,安置房就在白马街,等做好都是五年以上的事情了,太麻烦了。
徐家酒厂也要搬,不能靠井了。
徐初延是在问她,纪礼笑道:“我也没打算要安置房。”
“反正你去哪我去哪。”徐初延笑着说,纪礼刚打算说这一句,被他抢了,气笑了,“你当你是入赘的啊?”
“我可没有房子让你进门。”
徐初延笑道:“没事,我跟你睡大马路。”
纪礼瞪了他一眼,真会开玩笑呢。
周恺插话,“那姐你去哪?你去哪买房?”
“在看,店还是继续开着吧,我妈挺喜欢那个店的。”
纪礼也没想好,徐初延笑着,“那我们慢慢合计。”
“你先担心自己吧,白马街拆了,你家酒厂搬到哪里去?”
“找新的场地,最好靠山,泉水还是得要的,我之前看了几个地方。”徐初延想了想,纪礼突然道:“那我们去山上住吧。”
“怎么?当山上的野猴子啊?”徐初延笑了,纪礼哼了声,“那我天天把你挂树上。”
周恺在一边笑喷了。
吃完饭,林枫脸都喝红了,但没喝醉,招呼着徐初延和纪礼他们回去,阿南跟纪礼换了微信,也没再多留了。
没回俱乐部,徐初延和纪礼回了小公寓。
开了门,纪礼开了灯,弯腰准备换鞋,徐初延突然从后面抱住她,她好笑开口,还没说出话,就被他堵住了嘴。
他的唇瓣很软,但牙齿锋利,咬在她的唇瓣,总是有点痒,不疼。
她呜咽一声,他反而咬的更凶了,手下发紧。
“干嘛?”纪礼低喘,轻声问他,他只笑出一些气音,“你晚上说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谁都配不上,就你配得上?”
纪礼哼着声,手指纠缠着他的手指,嫌他动作太慢。
他突然用牙咬了下她的脸颊,她顿时捂住脸,没好气拍他,“你干嘛?属狗的?”
“那倒不是,也是四条腿的。”徐初延坏笑。
纪礼哽住了,第一次听说属马的还能碰瓷属狗的。
“你咬我干嘛?”
“你不知道小狗都喜欢在喜欢的狗上做标记吗?”他亲了下那块牙印,纪礼气结,“你才是狗,我又不是狗。”
“恩,你是我的小宝贝,徐夫人。”
他亲昵抱着她,下巴蹭着,真的像狗了,纪礼气笑了,“你到底要干嘛?”
“当然是给你汇报工作啊?”徐初延突然一把抱起她,纪礼立马勾住他的脖子。
情意浓时,纪礼蹭着他的脖子说:“我就是觉得她配不上你啊,喜欢一个人久了,自然会觉得他万般好,有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配不上。”
“我觉得你配得上,是我高攀。”
徐初延亲着她的眼睛,他开心的是,他在她心里是重要的,不是随便的人。
没有人觉得他很重要,就像父母,也不会把他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越是开放的家庭,长大的小孩,都会觉得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被别人当成重要的人时,那种滋味,很美好。
“反正,你现在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了。”
纪礼看着他,夜色透过窗帘,偷窥着房里的暧昧旖旎。
徐初延笑着,没说话。
等纪礼睡着了,徐初延看着她,突然烦躁蹙眉,又不是很想要小孩了,如果有了小孩,她就有其他的家人了,这种感觉很不好。
他想是她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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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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