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跟她扯上关系了?”纪礼没好气拉下徐初延,徐初延怎么经常惹一些祸害,纪礼可不喜欢纪飞,一家都不喜欢。
徐初延连忙撇清关系,“我跟她不熟,跟她一家也不熟,谁知道她老是凑过来干嘛,可能是嫁不出去了,找我来搭伙?”
“那你的意思是,你也是娶不到老婆的?”纪礼顿时失笑。
徐初延今天心情好,也没计较她的调侃,笑盈盈道:“礼礼这话说的不心亏?我要是娶不到老婆,明天怎么做已婚人士?”
纪礼偏头,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说到做到,说结婚就不会闹着玩,回家拿上户口本就去民政局,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人排的很长,纪礼和徐初延站在末尾。
徐初延有些着急,望了两眼队伍,“什么时候轮到我们?”
“你急着去干嘛吗?”纪礼以为他有急事,徐初延叹了口气,“不急着干嘛,就是急着结婚。”
纪礼看眼周围,还好周围都是一对的,比他们还腻得慌,自然不会在意他们说的话。
“你不结婚,你来爬屁。”纪礼突然说了句方言,跟徐奶奶一样骂他,徐初延居然笑了,“是啊,我不结婚我上这来干嘛?”
纪礼其实有点紧张,“你确定不后悔?”
徐初延看着她,纪礼回头,被他看穿情绪了,徐初延嗤笑,一脸淡定,“我也有什么好后悔的?我怕你后悔。”
纪礼笑了,想了想,还是说:“那我要是后悔了呢?”
“你要是后悔了?那没办法,你就算离婚我也跟着你,你再婚我也跟着你,我被所有人唾弃我都跟着你,谁让你招惹我,让我上钩的。”
“你是愿者上钩,我要是只是广撒网呢?”
“你那个网装我一个不就够了?”徐初延有些不高兴了,结婚的日子,她怎么说这些话,听着就不好。
纪礼没说话了,后面几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吵了起来,好像是男方家里不同意,家里人打电话说不通,直接过来了,吵得很,周围人有劝的,也有觉得晦气的,让他们去一边吵。
纪礼和徐初延注意到的时候,那群人已经离开队伍了。
看来他们今天的婚是结不成了。
纪礼觉得好笑,“我其实挺反感父母插手成年孩子的事情的。”
“恩……”徐初延应和一句,他觉得纪礼是这么说,但肯定是会认真听自己父母话的孩子,有的时候旁观清楚,自己陷入其中并不会十全十美。
排队的队伍长,纪礼中途接了个电话,犹豫了下,还是去一边说了,徐初延一个人排队,有些冷清。
纪礼说的是工作的事情,站在树下,神色不是很好,似乎是遇到什么麻烦事情了。
她看他几眼,眼神犹豫含糊。
等回到队伍后,纪礼什么都没说,徐初延也没有多问,领证的时候,纪礼倒是挺积极的,跟他跑前跑后,折腾了很久才拿到新鲜的本子。
一人一本,徐初延出来的时候,还挺恍惚的,他其实是准备好结婚了,现在结了反而紧张了,不像纪礼,结婚之前紧张,现在反而松了口气。
“婚礼那些……还有你以后住在哪?”徐初延脑子有点乱。
纪礼笑道:“等我回来再说吧,我先买票……”
“你回来?你去哪?”徐初延察觉出不对,难以置信看她,刚结婚第一天,纪礼就要离开?
两个人都沉默了,街边的樱花树开的娇嫩,带着春意,还裹着夏日的影子来。
纪礼也觉得不妥,可是没有办法,她舔了下唇,局促道:“工作室出了点事情,项目的投资方似乎被我之前的老东家拉走了,就是上次一起吃饭的那个谭总,他就是我前公司的,我得去趟上海,看下怎么处理。”
“你要跟那个人见面?”徐初延不太懂,不高兴的情绪更盛了。
纪礼连忙摇头,“不是,我跟他没有关系,只是怀疑是他做的手脚,就算是他我也不会找他,我们这个行业就是这样,没有谁跟谁求饶,只有永远的利益,以后说不定还得一起合作呢。”
“我师父要去谈新的投资方,工作室没人,我要回去接管几天,可能会比较忙,我大概下下周就回来了。”
纪礼说到最后,实在是心虚的不行,看徐初延的神色不好,他不是生气,更多的是懵。
新婚,结婚证还没焐热,老婆就要走了?
别人家结婚,也这样吗?
纪礼拉住他的手,讨好的笑,“对不起啊,老公。”
她是真的心虚,自知自己做的确实太过分了,结婚哪有她这样的,拉着人就去领证,家长都没见过,领了证也不第一时间见家长,反而还要出差工作。
纪礼换位思考,都觉得自己太欺负人了。
徐初延听她说了那么多,最后就记得最后一句,她……改口了。
他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你刚才叫我什么?”
纪礼拉了拉刘海,“我跟你道歉来着呢。”
“你明明叫我了,老婆!”他一把薅过她,抓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在她头上揉了揉,“我本来还想带你回家吃饭的,我妈今天还说我结婚,打死她都不信呢。”
纪礼笑了,“我知道,是我不好。”
“而且你嫁人呢,我家还没有跟你谈礼金这些事情……”徐初延叹气,心里还是挣扎了一下,希望能留下她。
纪礼却固执看着他,两个人僵持一会。
徐初延放弃了,他自己以前就是个固执的人,为了自己的工作也能拼尽全力,纪礼也有工作,她也会拼尽全力。
她先是人,再是一个女人。
“好吧……”徐初延低着头妥协,“真的半个月啊?”
“真的。”纪礼松了口气,拉着他上车,“我们走了,先陪我去吃饭,然后回家收拾东西。”
上了车,徐初延帮她系上安全带,看着她的脸,抵着她,亲了一大口,纪礼能感觉到他的怨气。
他低声道:“纪礼,你不会玩我吧?”
纪礼没好气拍他,“我玩你什么?玩的证都跟你领了?你觉得我一直不正经,结婚不正经?”
徐初延先退怯了,“我就是觉得,跟做梦一样,太好了,容易碎。”
“我没觉得,我觉得不好,我觉得的好,是我爸妈跟你爸妈见面,谈下我们的事情,而不是我跟你谈……”纪礼抿唇,被他亲的红润充血。
徐初延伸手摸了下她的头,一时间心口堵塞了下,这样就很满足了,纪礼还想要更多,自己却总是患得患失。
“我带你去吃饭吧,去我家店?”徐初延问,纪礼立马道:“你妈在,怎么说啊?”
“我早上就说了。”徐初延根本不想去想这事,烦得很,没什么比纪礼今天要走,还烦。
“她当你开玩笑呢。”
纪礼说了话,徐初延没接,绷着侧脸,双目盯着路段,有点堵车,他烦躁拍了下喇叭,身子往下拉,脸上何止郁闷。
纪礼决定讨好他,毕竟是亲老公。
她笑盈盈开口:“我正好去上海,买喜糖和戒指吧,你也在家准备准备?”
“戒指我买。”
“你买我的,我买你的。”纪礼又讨价还价,徐初延蹙眉,“我买就好了。”
“徐初延!”纪礼见他油盐不进,生气了,刚结婚呢,他干嘛呢?
想上天?
徐初延愣了下,扭头看她,纪礼盯着他,眼神赤/裸裸写着:我哄你呢,你还不赶紧拉个台阶下来。
还挺霸道的,徐初延叹气,他停好车,“我知道了,你买我的,我买你的,好吧?”
纪礼这才放下脸色,“我知道我不对,可是这样没办法,我也不想走的。”
徐初延没说什么,拉着她的手,捏着她的手指,在测量手指的大小。
纪礼也摸了下他的手,徐初延抬头看她,终是释然笑了,嘀咕道:“我迟早被你玩死。”
下车后,纪礼亲切拉着他的手,大大方方摆出新上任老婆的样子,徐初延这才神色缓和不少。
回家收拾行李,到了车上,纪礼把自己的钥匙给了他,徐初延看一眼,拒绝了,“等你回来,我们再商量。”
“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夫妻,你帮我看下家啊。”
“结婚就是为了让我给你看家?”徐初延气结。
纪礼咳嗽一下,身子向前倾,凑在他耳边说:“一部分,大部分是你技术不错。”
徐初延克制不住唇角,疯狂往上扬,他眯眼得意,眼里都是张扬,捏了捏她的脸,“那是,你老公我是天底下最厉害的。”
“哦,是吗,我也没试过别的。”纪礼继续说,徐初延看她这样,突然伸手挠她手掌心,“你马上就去机场了,我们要不回去……”
“等我回来吧。”纪礼抽回手,徐初延吸了下鼻子,心情变成了另一种郁闷。
徐初延开了十几公里送她到了市区的机场,她过安检的时候,抬手让他凑近,徐初延立马噘着嘴闭上眼。
纪礼:……
她就想跟他说个话的。
可是看他这样,纪礼有些心生不忍,来不及看周围,快速踮脚抬头亲了他一口,徐初延立马睁开眼,抿着唇,似乎在回味,眼神却是:就这?
“那我进去了,你在家好好工作,我半个月后就回来了。”纪礼转身就走,徐初延只好站在围栏边看着她挥手进去,一脸不高兴,旁边送丈夫的妇人都没有他的幽怨深。
“小没良心的。”徐初延嘀咕,看不到她人了,这才转身走。
他一个新婚丈夫,居然没有她的工作重要?
来的时候开车快,回去的时候,徐初延心不在焉,开的也慢,直接去饭店了。
他的车位上放着牌子,上面写着:老版车位。
他直接开车撞上去,撞翻牌子,停好纪礼的车。
徐妈妈在玻璃窗里,一脸不想认识他的表情,好好的牌子招他惹他了?
徐初延推门进去,擦了把鼻子,鼻子红彤彤,眼睛红彤彤,徐妈妈问:“你哭了?谁欺负你了?”
“我哪哭了?我就是……感冒,不太舒服。”徐初延哼了声,回到前台坐下。
徐妈妈觉得也是,徐初延哪有自己哭的份,再说还能有谁欺负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你买新车了?”徐妈妈看着外面的新车,“不像你的风格啊。”
“纪礼的。”徐初延恹恹靠着椅子,徐妈妈连忙回头看他,“你开她车干嘛?”
徐初延目光撇向她,气呼呼道:“我就开,我名正言顺!怎么了?”
徐妈妈吓一跳,被他一惊一乍的,越发觉得徐初延不正常了,“你感冒就吃药,在这发什么疯,我以后叫纪礼离你远点,烦得很。”
徐妈妈整理着菜单,准备晚上的生意。
周围的服务员也在打扫卫生,天气越来越热了,昨日一场雨下过之后,老天爷就便成了夏天的残酷了,今天的温度差点三十。
店里开着风扇,空调还太冷,火锅也慢慢撤下去了。
安静的只能听到说话声和吊扇的风声。
“你叫她离远点没用,她现在是我老婆。”徐初延腿都放上来了,徐妈妈撇开眼,“是吗?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走啊?”
“我为什么搬走?”
“去住院吧你,一天比一天疯。”徐妈妈放好菜单,拿过一边的抹布准备擦桌子,徐初延掏着口袋,掏出两本红艳艳的证书。
往桌上一放,徐初延气得说不出话,胸口起伏。
徐妈妈擦桌子动作一顿,舔了下嘴上的口红,“你少拿假的框我。”
徐初延翻了个白眼,气笑了,“你翻开看看,两本,她的都在我这。”
徐妈妈觉得徐初延从早上开始就不太正常,平时也见多了,就没搭理,只是现在都晚上了,还在开玩笑,就没意思了,一个玩笑至于做到这个程度?
她突然有点不想面对这个事情了,万一是真的,想想还挺可怕的。
三分钟后,徐妈妈关上店门,给徐初延他爸打电话,徐初延他爸刚出公司,就听到老婆在那头咋咋呼呼。
“你儿子要完了,他不知道怎么糊弄纪丫头的,人家跟他证都领了,老公!咱们要不要报警啊?”
徐妈妈夸张说着,故意开玩笑,徐初延收好结婚证,一脸得意,才不搭理她在那刺激自己。
徐爸爸还不信,直到看到徐妈妈发来的照片,先是沉默,然后道:“报警吧。”
徐初延:……
野蛮部落今天晚上特别忙,可是老板和老板他妈都不在,风风火火走了,回徐家开会。
徐褚徐初延和徐妈妈,三个人坐在一桌,手机放一边,徐爸爸在手机里开视频。
一家四口的会。
徐褚仔细翻着结婚证,试图寻找一丝破绽,徐初延啧了声,“你们快点,我还要给我老婆打电话呢。”
“什么你老婆?徐初延徐初延,你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跟我提前说,我都没准备,谁家结婚,女方过来空着手的,你们说结婚就结婚了?”
徐妈妈气得嘴上起泡,喝了口水,徐爸爸也在那头认真道:“结婚哪有这么简单,我们连结婚的事情都没准备,这说出去纪礼还做不做人了?”
被人知道女孩子和一个男的莫名其妙结了婚,爸妈都不知道,传出去都会说女生随便的,并不是能轻易解决的事情。
“我早上就跟你们说了,是你们不信,我送纪礼一个百来万的东西了,也差不多跟结婚的……”
徐初延还在说,徐妈妈一把打断,她用力拍桌,手机都倒下了。
“谁知道?你知道,纪礼知道,我们知道吗??外面人知道吗?人家只知道纪礼一分钱没要跑我们家结婚了,她出去不得被人戳脊梁骨?我们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徐妈妈咳嗽一下,喉咙突然嘶哑了,完全就是被气的。
徐褚放下证,看徐初延的表情,很不友善,“哥,你要是是入赘的,那就没关系,你不入赘,你就这么随便娶人家?真不是个男人。”
“你说什么??徐褚,你他妈要欠揍是吧?”徐初延一把站起来,他都要疯了,那么大的老婆不在,在家被三个人骂。
徐妈妈继续喝水,缓了口气,“还好纪礼暂时不在家,我们最近也要准备准备,暂时先不出去说,回来我们就去纪家一趟。”
“就是这纪家,不管是二叔还是姑姑,好像都不太好相处,而且他们也没资格给纪礼管这事。”
徐妈妈长叹一口气,犹豫道:“要是早一年就好了,你奶奶还在,她比我们懂得多。”
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习俗,徐妈妈是知道周围人的长舌本事的,没见识话又多的样子,口水都能把人淹死。
徐初延点头,“说完了?我去给纪礼打个电话。”
徐妈妈看着他出去,想到什么,倏地又笑了,“纪礼怎么就看上他了?怎么看都不像会喜欢他的样子啊?”
徐爸爸在那头道:“你也别老说徐初延,徐初延也不差,对纪礼好就行,指不定人家就喜欢这种的。”
“那也是心气大,我也是不知道徐初延怎么养的,还能骗到小姑娘?”徐妈妈笑着说:“散会散会。”
徐初延直接出家门了,拿着钥匙去纪礼家,看了下四周,没有人看到,很好。
电话接通,徐初延笑眯眯道:“喂,是我的小宝贝吗?”
纪礼那头沉默一瞬,冷声:“不好意思,打错了。”
徐初延立马道:“没打错,你是老婆。”
纪礼鸡皮疙瘩都起来,徐初延说话有点油了,她刚到酒店,环境还可以,准备去洗澡的,徐初延电话就进来了。
她也无聊,躺在床上,听徐初延说话。
“我刚才被我爸妈骂惨了,说我过分,娶你一分钱不出,压根就是欺诈。”
纪礼忍不住笑了,听到他的声音,幽怨的很。
“你也算欺诈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徐初延那边打开门了,听到了声音。
纪礼想了想,他确实没有骗过她,但是……一直都是他先闯进她心里的,明明不是一个善茬,对她却那么善良。
纪礼才会喜欢他,可是他又只喜欢他的赛车。
她不是很想让徐初延知道自己暗恋的事情,说起来多尴尬啊,而且太丢人了。
她暗恋他那么久,竟然从来没有表白或者示好过,天天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蹭他吃蹭他喝,悄悄打听他,太没面了。Μ.miaoshuzhai.net
纪礼岔开话题,“徐初延,我除了让你买戒指,还有一件事,想让你帮我做。”
“徐初延是谁?”徐初延在那头装傻,“这里没有人叫徐初延,倒是有个人,是你老公哦。”
纪礼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拿他没办法,“好的,老公,请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吧。”
“好的,宝贝,你说吧,做什么?”他拉过椅子坐下,抬头从庭院看天上夜空。
“我想买一只宠物,你看看买什么?”
“买宠物?鳄鱼?”徐初延下意识说。
纪礼沉默一瞬,然后道:“你家的宠物是鳄鱼啊?”
“没,我朋友家,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你想要什么宠物?”
“随你。”纪礼说,徐初延蹙眉,这算什么帮忙?
“你这点事都不会做吗?觉得很麻烦吗?”纪礼在那头说,故意的,成功激怒了徐初延,他哼笑道:“就没你老公办不到的事情,宠物是吧,简单,我明天就去帮你找。”
“那谢谢你啦,老公。”纪礼在那头甜甜叫着,徐初延呼了口气,有点开心。
过了会,纪礼看眼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去工作室,便跟他说要挂了。
“我去洗澡了。
徐初延很快挂了,纪礼起身,准备拿衣服,手机又响了。
徐初延打了个视频通话。
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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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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