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妈原平常不跟着出门见人,故此并未见过凤姐等人,见着藿香兰香神色不好,一壁跟着走,一壁还回头张望,听见这话,忙赔笑道:“姑娘也认得不成?”又假嗔道:“她也不告诉了我名姓,一早回姑娘知道了,有这层关系,什么屋子园子进不得呢!”
兰香嗤笑一声,“告诉了名姓,怕不能吓着了你!到时候还敢通传呢。”
周妈妈不解其意,还笑道:“难道还真是什么太太奶奶不成?那太太奶奶也没有这副模样儿打扮的……”
兰香还要再说,却被藿香一把拉住了,回头与周妈妈笑道:“不是什么太太奶奶,倒是个亲戚,从前跟着主子见过几面,因此我们认得。妈妈也不必打听,听得多了回头说起来,倒叫人觉着妈妈收了银子,专放那等打秋风的进来见公主了,妈妈也落不着好儿。”
周妈妈被点中了心事,吓得心内暗道藿香是个明白人,便不敢多说什么,点头哈腰地满口应承下来,“知道知道,我都知道,再不能跟旁人说的。”
藿香笑道:“这就是了。因这人我们认得,也知道怎么打发,这才不多麻烦你了。回去该吃茶吃茶,该用饭用饭,里头自有我们担着,到时候问起来,妈妈也不必多说,今日这遭儿只当是我看在妈妈素日勤谨的份儿上替你圆了,若再有一回,我可没这样大的面子兜这些事情,仔细公主听了,连我也挨罚。”
周妈妈听了,更连连答应下来,知道这事儿是过去了,她自收了些许好处,得了实惠,却见着藿香等人都不是好糊弄的,这回原是那人认得这才糊弄过去,反被她点拨一回,日后再不敢揽承这个差事,便就千恩万谢地出去了。
藿香这才扯着兰香,两人脚步匆匆地直奔正房中来。
楚旻方用了茶水,正见了几个管事媳妇是个空闲,藿香觑着左右无人,进内便道:“公主。”
“才说了你,你就来了。”楚旻放下手中的一个剔透的单色釉扒花铃铛杯,回身笑道,“怎么见个人这么久才回来?”妙书斋
藿香忙近前几步,低声禀道:“公主,是琏二奶奶。”
楚旻一愣,“她?她来做什么?”
藿香道:“说是特来谢公主的,我听着意思倒像是来说一声去向安置,因您早先说过一回要知道贾家人的动向,我这才没回绝了她,只是也没把话说死了,看您的意思,是见是不见呢?”
楚旻这才想起来,她曾暗示过凤姐,安顿好了过来一回的,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哂道:“瞧我,倒是忘了!既这样,叫过来也就是了。到后座房中罢,那里没什么人——想来她们也不愿见人。”
“正吃着饭呢。”兰香忙回道,“只怕还得一会子。”
“吃饭?”楚旻讶异地看了两人一眼。她还从没听说过上门来了先吃一顿饭的,又不是哪里来的打秋风的穷亲戚!
藿香叹道:“来了琏二奶奶和身边的平姑娘,我瞧着穿着打扮不似往日,各色首饰配件一应全无,就是衣裳颜色老气不说,瞧着也不怎么合身,竟像是不知打哪儿淘换来的似的。方才进咱们府,也不曾说了实话,想是不敢叫人知道身份,唯恐通传不进。那个传话的妈妈,还以为是林姑娘家哪里的穷亲戚上门来讨些银子使用呢。”
楚旻哑然,听这形容,可不就是打秋风的穷亲戚了么?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贾家是如何形容,如今又是什么模样。”楚旻摇了摇头,“果真是‘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当初凤丫头见刘姥姥,如今她又如何?”
“不过算我没看走了眼,果真留下凤丫头这一步做的不错。”楚旻冷笑道,“看看如今情形,亏得这是个能放得下架子,也看得清处境的,换一个能如何?还不整天自怨自艾,更有甚者,推着贾家老太太拖着老骨头上门来,求仨瓜俩枣的,那时候我才是摊上了麻烦。”
藿香点头称是,主仆三人又说些闲话,见时候差不多,藿香方告罪出去,过一会子,引着凤姐平儿两人至后座房内,笑道:“只管坐下稍待,我们公主还见外客呢,过会子就来会二位了。”
凤姐忙欠身赔笑:“无碍无碍,我们都是闲人,没什么事情,不着忙。”
不过一炷□□夫,便听外头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先是两个小丫头掀开了帘子,兰香进内笑道:“公主来了。”
凤姐和平儿忙站起来相迎,楚旻方从正房过来,凤姐和平儿便跪下磕头不止,口称见过公主,楚旻叫人扶起,又令坐了,方笑道:“我因忙着回海州去,一时竟不得闲,才致久候——家里可都安顿下了?”
凤姐忙站起来回道:“都安顿好了。蒙天恩还了些许祖产,手中竟也有些花销,在城边子上租了半进小院,鸳鸯琥珀珍珠三个,也蒙开恩叫给了身契,仍在老太、老人家身边伺候。”
说着便滴下泪来,呜咽道:“也亏得公主不吝力气,我家、男人,他、他前儿也回来了,倒倒还好的,只是人消瘦了不少,他来了,我们还有个主心骨,外头也有个人出力。”
“大太太、我婆婆原因病了,一直起不得床,见他回来了,精神方渐渐的好了,只还没大好全,这才不敢过来,唯恐过了病气给公主,倒是罪过了。就叫我替她谢公主的恩情。”
凤姐跪了下去,平儿早跟着也跪了,主仆两人齐齐磕头谢礼,两人哭道:“我们没什么好谢的,唯有给公主您磕头了。若不是您,旁人我不知道,我的大姐儿日后可怎么办呢……”
楚旻忙令扶她二人起来,凤姐作好作歹磕了五六个头才罢了,因道:“老人家年纪大了,又想着在牢里的家人,故此身子一直不大好,但如今我们家男人回来了,有他看顾,老人家也能养着了。”
楚旻一笑,“我知道你们家老人的心思,年纪大了,没有不顾念儿孙的,只是想不那么周全,也不替你们想想——虽然祖产是还下来了,可终究是个定数,且也不大,坐吃山空,又没有个进项,京里花销也大,能撑几年?”
“你们年轻人还罢了,一个老人身子不好受不得苦,一个孩子养得娇气也吃不得苦,花销更大,更撑不住了。你也要替大姐儿打算打算。”
“再则,祖产说起来还应当是你们父辈的。你们也该替长辈顾虑,精打细算才是。”
楚旻暗示贾政贾赦两人虽然被流放,但并未亡故,说起来如今祖产是在凤姐手上,真等到宝玉回来,又吃不了苦头,吃的穿的样样都要好的,还有贾母向着,家产又该着有他一份,到时候可就不好说了。
凤姐心内不是不明白,听了楚旻的话竟打了个冷颤,更不想让宝玉回来了,别的不说,她的大姐儿还没出嫁,这样的家世,再没有一二银钱傍身,日后还能有还日子么——想要从她手上拿出去半个铜子儿,都是要她的命!
思忖半晌,凤姐眼眶就红了,低着头道:“公主说的极是。老人家年纪大了,免不得这样情长,但身边到底也有我们这些儿孙陪伴,算不得膝下凄凉,只是一时半会儿还不适应罢了,等过上一年二载,便慢慢地好了。”
楚旻满意地笑了,知道经此一日,别说是她不想让宝玉出来,就是想,凤姐也要拼命拦着了。有这么个机灵聪慧,又脸酸心硬的人敷衍哄骗贾母,不怕撑不过两年。
贾母年纪大了,又是金玉堆里养的,从没吃过什么苦,等过两年,还不知是什么情形,那时候再放宝玉出来,贾母纵是有心,也无力了。
凤姐因道:“公主方才说的,我们也想着了,只是不好意思提起。既您这么体贴下意,我们少不得腆着脸说——有一间铺子,原是几十年前老祖宗置办下了的,也空了许多年,一直不曾用过,这才没被查封,如今又还下来,我们家男人思来想去,觉着这么过下去不是个法子,又见那铺子空着也是白空着,倒不如打扫打扫,就做些小买卖,虽不敢说发家致富,到底不至于一家老小等着吃完了饿死——是这么个理儿。”
楚旻点了点头,“你们能有这个心,倒是好的。”安定下来,有了产业,凤姐才不会想着弄些什么出来,尤其贾琏,是个不思变动的,到时候凤姐想什么主意,贾琏就先压住了。
如此凤姐压着贾母,贾琏压着凤姐,楚旻拿捏得着贾琏的把柄——他从牢里放出来,并不是没有罪过可言,真想整治随时都能进去。凤姐也跟贾琏说过他是怎么出来的,贾琏最胆小不过,自己也知道身上罪过不少,为了不再进去受苦,他知道该怎么做——三环相扣,才算安稳了。
“买卖我们看过,位置算不得极好,却也说得过去,就卖些零碎家用小东西,兼之家里女人们做的针线活计贴补,是有赚头的。”凤姐又道,“就是一件……”她微微抬头看向楚旻,旋即又低下头来,不敢说话似的。
楚旻笑道:“什么?你说出来,我看看。”
凤姐松了口气,忙挂着笑脸道:“您也知道我们的底细,这样在京里开办买卖,无碍罢?”
她的言外之意楚旻明白,无非一个是怕官府来找麻烦,一个是怕以前的仇家来找麻烦,如今可再经不起任何的风浪了。
楚旻一笑,“这有什么!自是无碍。你们只管开去,做些小买卖却也不算什么。”
凤姐大喜过望,有了楚旻这一句话,她才算是放心了,忙起身道谢,楚旻叫人扶着,凤姐仍是再三地谢了,也不敢多耽搁,方慢慢地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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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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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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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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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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