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心也真狠。”兰香一壁小心地扶着楚旻往外走,一壁咂着嘴道,“您已经说了,若是选了假死脱身,往后余生就再也不能重回贾家,也不能与父母亲人相识,她却分毫没有犹豫。我真是奇了,旁人一个不问,反倒放心不下身边的丫头。”
楚旻笑了笑,“也不奇怪,她亲娘是什么样子你能看不见?嫡母又是什么样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一个巴望着不知要从她身上讨些什么好处来给她兄弟,一个佛口蛇心,嘴上说着疼爱,实则全不放在心上,又有什么好留恋的。”
“侍书翠墨几个,却是自小儿跟着长大的,亲厚情谊自然比不得旁人。不过她们也好说,侍书是家生子,翠墨两人却是买来的,都有身契,都是要发卖的。只管安顿着三丫头假死脱身,侍书她们等发卖的时候,找一个人牙子倒手买回来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倒送她们主仆团圆了。”妙书斋
藿香笑道:“也是您给了三姑娘出路,不然纵使假死脱了身,她们主仆几个,清一色的大姑娘,能去哪儿呢。”
“别的不说,我护住三丫头还是绰绰有余的。不单感念她冒着风险过来报信儿,我也爱她这个洒脱的性子。恰巧大姐姐要在海州开办女学,三丫头过去做个先生岂不正好?一时半刻,也找不到她这样博学的姑娘,肯出门教贫苦人家的女孩儿。”
藿香点了点头,却又叹道:“只方才问这里的二姑娘和四姑娘,她们却该着另有出路了。二姑娘自不必说,天塌下来不压在身上,是不会挪动一步儿的。只可惜了四姑娘,仿佛看穿了似的,身边什么亲人骨肉,什么姊妹丫鬟,都忘了,都不要了,一心一意地要出家去。”
楚旻早知有此一出,也不奇怪,只心中叹息,到底惜春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面上却道:“也并非难事。贾敬谋反,贾珍贾蓉俱获罪赐死,她肯出家,反而不会有人为难了,说不得倒比家道中落了跟着不知什么人强些。再怎么不要脸面的,也不肯去为难一个姑子。”
“城郊原本贾家的家庙,里头原本的姑子已被查出来了许多不堪,都在牢里枷号,日后也不许再污佛门净地。庙里倒是空了,那处虽在郊外,少有人烟,却也是京城地界儿,天子脚下,没什么作奸犯科的强人。既然她执意如此,等事情了了,我送她去那里出家。”
“迎春虽然没有主意,却也是耐得住寂寞的,索性姊妹两个都去庙里,也能做个伴。再配上几个力壮的寡妇,要贾家这里下等的奴婢,买了她们省了日后被卖的苦楚,不怕她们不出力,身边大丫头们一样买了送过去,耕读日子也就过起来了。倘或她们愿意,青灯古佛却也是一辈子,若忍不得了,想得开了,我留一份信物给她们,到时候拿着来海州找我,家中却也不是不能再添两个先生。”
说话间,楚旻已将两人安置妥当,少走几步便出了园子,往贾母院中过来,远远便听见许多哭声,楚旻示意藿香过去通禀。
还不等人过去,便在柱子后看见了缩头缩脑的琥珀和珍珠,两人都被连日来的差役们吓得怕了,尤其今日王夫人被人蛮横拖走,更是心惊,这会子听见有人过来,又害怕,又不能不过来探看,两人都缩着身子,挤成一团,战战兢兢地露出一双眼睛来看。
楚旻走近了,琥珀先认了出来,先是一惊,过后便喜得流下泪来,匆匆出来福身行礼,哽咽道:“公主,奴婢见过公主。”藿香先道:“你且通禀一声,我们公主代林姑娘来看你们家老太太。”
珍珠嘴快,哭着道:“这会子还说什么通禀不通禀,就这一间屋子还可住得下人,哪里还有别处可去。一大家子只好挤在这里,公主只管进去,只怕是里头您没见过这样的地方。”
鸳鸯已然闻声出来,看着楚旻满是胆怯,她经了那日,再不敢像琥珀珍珠两人一般认为楚旻是来搭救的,只勉强扯了个笑出来,福身道:“老太太很不好了,晕了又醒,醒了又晕过去,经不得什么了,只求、只求您……”
她没说完,里头凤姐跌跌撞撞地扶着平儿的手出来了,两人在楚旻面前齐齐跪下,凤姐磕头哭道:“至今日我才明白您的苦心,若不是公主当日好心赐教,今儿叫人抓走了的,可就不止太太,还该着有我了……”她呜呜地哽咽两声,泪珠儿冲得脸上出了几道沟壑,“我自己也还罢了,只是我这大姐儿,没了娘,她小人儿家可又怎么活。”
凤姐不敢说的太明白,其实楚旻也并没有真切提醒过,不过还是当初在园子里住着的时候,似是而非地敲打过几句。当时凤姐还在逞强想要揽为元春省亲建园子的事儿,又兼生□□钱,也为了填补贾家的亏空,为此跟着王夫人放起了印子钱。
楚旻侧面敲打几句,凤姐虽不舍得,仔细思量过后,却也还是收了手,尽早要回了本钱,索性利钱也不要了,便与王夫人掰了。但凤姐打了退堂鼓,王夫人承揽筹建大观园一事,却少不得大把的银子往里填,放的利钱虽九牛一毛,却也舍不得就此撩开,这才一直持续到了今日,直到事发之后,被人抓着把柄,活生生拖了进去,怕是要跟贾政做一对患难鸳鸯,齐齐流放了。
凤姐看着还茫然不知所措的大姐儿,狠了狠心,便给楚旻磕了一个头,哀声求道:“公主,我死不足惜,唯有我这一个女孩儿,她才多大,话也说不得几句,什么也不懂,我还不知明日在哪里,岂不葬送了她这一辈子了……求公主,伸一伸手……”
她还想要再说,楚旻却微微抬手止住了,轻声道:“话不必说的太早,未必你就不能养大了她。旁人再怎么好,比不上亲娘。”
凤姐听得心头一震,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楚旻,“您、您是说……”
楚旻摆了摆手,“我什么也没说,只嘱咐你沉住气罢了。”凤姐大喜过望,捂住了嘴只不敢哭出声儿来叫人知道,跟平儿两个不住地磕头道谢。
里头传来颤巍巍的声气:“可是公主来了?”趁凤姐在门口时候进去的鸳鸯等人,一边一个半扶半架着贾母往门口迎来。
凤姐忙拭了泪,不敢叫旁人知道,便跟平儿默不作声地退到一边。
贾母一步一挪的,十几步路也走了足有一炷香时候方真到了,见楚旻在这里,勉力撑着跪了下去,“见过公主。”楚旻笑了笑,“起来罢,老人家,今日我替玉儿过来看看。”
贾母扎挣着起来,一双浑浊的眼睛这才在楚旻身后逡巡了片刻,像是才发现黛玉不在,悲声道:“我的外孙女儿呢?林丫头她、她不曾过来么?”
楚旻心里只是冷笑,好像方才鸳鸯没有过去禀报过只有自己来了似的,却装作这会子才知道。
贾母就像是一个悲痛且怀旧又有些糊涂了的老人,握着鸳鸯的手,同她絮絮叨叨的,“我这些儿女里头,打小儿最疼的就是她母亲,谁知却嫁去了这么远的地儿,我们母女多少年不曾相见。好容易这一二年有一个林丫头来了,陪着我常坐一坐,倒好似叫我想起来当年的日子了。”
“林丫头在我身边,我原有一个好女婿要说给她,只是她父亲不在,我也不便做主。原想等日后她父亲进了京,我再说的,不料就出了这等子大事,纵是我的心整个都挂在林丫头身上,也是有心无力。如今我一个糟老婆子,哪里还够得上她呢,只是想着,到底是我亲亲的外孙女儿,别的不说,叫我见一见她,也是好的了……”
贾母的段数就远比鸳鸯要高得多,鸳鸯还只会苦苦哀求,贾母却知道从黛玉下手,倘或真如她设想的,一个遭逢大难的孤苦外祖母,外孙女能不管不顾么?
贾母示弱,黛玉只要还在京城一日,就一日不能放下照管她,林如海只要一日还做官,就一日不能不要名声,只要黛玉肯来,楚旻难道还能不帮衬么?
只可惜……楚旻心中嗤笑,早料到了这一点,幸而叫黛玉回家去了,不然还真就让贾母拿捏住了。
“老人家且缓一缓。”楚旻也换了一副哀伤的神色来,“我正是领了玉儿的嘱托,这才过来的。”
贾母心中骤然一松,握着鸳鸯的手不由自主地一紧,鸳鸯却不敢往好处想,当日楚旻为了黛玉的句句责问还在耳畔,且已经从尤氏那里证实了,纵然不是贾母授意,贾母也毫不知情,但安定公主真的肯不计前嫌么?鸳鸯不敢这样想。
果然,就见楚旻唇边哀伤更加重几分,“并非玉儿不想亲自侍奉祖母在侧,奈何家中老父为国尽忠,身负重伤,急等着唯一的女儿回乡侍疾,照料老父。玉儿左思右想之下,总觉外祖母身边尚有舅母、嫂子并亲戚及家中大小丫鬟照顾,林家却无五服之内亲眷,唯有老父弱母身在异乡,无人照料,两相权衡,唯有以生父为重,外祖母这里却不得不稍稍靠后了。”
一边是为国尽忠,力拼倭寇身负重伤,只翘首期盼唯一女儿回家回家的父亲,一边是家里谋反事败才遭劫难,身边尚有儿媳、孙媳伺候的外祖母,谁轻谁重一眼便知,再苛刻的腐儒也不能挑黛玉不孝的不是。
楚旻一笑,“想来老人家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不会不让外孙女儿回家尽孝,照料身负重伤的父亲罢?”
贾母一滞,“玉儿她……”
“是,玉儿已经走了。”楚旻泰然点头,“家里催得急,玉儿更挂心父亲,不敢稍有耽搁——嗳,瞧我,却是忘了,说来信还是送到了这边,辗转经了多人方到了玉儿手上呢——鸳鸯,我记得曾问过你,你不会没跟这里说罢?”
楚旻仿佛不经意地提醒贾母,别忘了黛玉是被谁引诱来的贼人差点伤了性命的,拿黛玉出来做筹码,先想想自己对不对得起这个外孙女再说!
贾母心知楚旻怕是已经知道了详情,这才安排黛玉连夜走了,黛玉一走,贾家再没有别人可以勾起楚旻的留情,不由长叹一口气,真的萎靡下来,听见楚旻问起鸳鸯,心中猛地一跳,忙道:“我自家里大乱,常昏了醒,醒了又昏的,或者是鸳鸯说了什么,我这脑子里也记不得,玉儿竟是接着了家信么?我就说了,这孩子最是孝顺的,听闻父亲生病,没有不赶回去侍奉的。”
楚旻笑了笑,终于说出了来意,“这倒也不奇怪。家里人多了,做长辈的未必就知道小辈儿到底做了什么,小辈倘或不争气,辜负了祖上荣光,却也不必追究长辈的过错,便是太上皇,也肯让年迈老人颐养天年的。”
“老人家只管安心养着,日后自然还有孙儿来孝顺。”
贾母听了,心中又是惊又是喜,满心以为便是楚旻要出力救宝玉出来了,喜得落下泪来,连连点头道:“若果真如此,自然多谢公主、多承天恩了。”
楚旻也不耐在这里多说什么,稳住了贾母,只管让她不必给黛玉添麻烦也就罢了,少说几句便只管回了公主府。
倒是兰香,还不明白,回了府内,一壁伺候楚旻脱了外头大衣裳,一壁好奇道:“公主真要救那贾宝玉出来?”
“虽然贾宝玉一向不接触家中事务,一心只想着玩乐,什么也不知道,放了他并非什么难事,但我可不是要放他。”楚旻仰着脖子,让兰香解颈下盘扣,闻言嗤笑一声,“宝玉出来了,他不是受得了苦的,少不了娇气哀怨,到时候贾家老太太心疼不住,便又要来我这里想主意给他找个轻省的活路了。”
“今儿是求几个铜子,明儿是要一个活计,这一来一去的,岂有个安生日子了?”
“我要放的,是贾琏。别看他是个好色之徒,可心思活泛,给他几个钱,还能把日子过下去。胆子又小,王熙凤又有把柄在我手里,不敢闹腾什么,也禁管得住,给她养老送终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给一个甜饼吊着,说不日还要放宝玉出来,只叫她在京外农庄子里头等着,拖上三年二载,只怕锦绣堆里活了一辈子的老太太,禁不住这些。”
“到时候放宝玉出去见她最后一面。”楚旻冷笑,“贾敬贾珍险些害死了玉儿,我如今这样,已经算得上是对得起她们了。”
“若不是林如海还要做官,官声还是要的,我也不能用这样软绵绵的手段。”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爱阅小说app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为您提供大神落鹄九啭的我在红楼养黛玉最快更新
第 180 章 第 180 章免费阅读.https://www.doucehua.xyz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