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几日,便是先太子忌日,兴许是太上皇果真年纪大了,愈发想起当年先太子的好来,连带的李成平便愈发受了宠爱重视,接连几日,贾府角门上都默默停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头秦丘满脸堆笑地迎着李成平出入宫禁,畅通无阻。
各色珍稀赏赐流水价从宫内源源不断地送往贾府,李成平乐的半夜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这些随便拿出去一件变卖就能让普通人家过一辈子的珍品。
福祥福意更得了意,原本他们不过是太上皇身边使唤的小内侍,可太上皇跟前有头有脸的大太监多了,他们哪儿有出头之时。跟了李成平,太上皇面前都多露几回脸,偶然老人家垂询,也得了几回赏赐。那些内侍们最是见风使舵,墙头草一般的,见此情形,竟也有人上赶着来巴结了,就连秦丘都是满面和气,私底下没少示好送礼。
贾敬和水溶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禁膨胀几分,水溶这样年纪不曾经过当年太上皇励精图治之时的,更口出狂言,笑太上皇也不过如此,精明一世,倒叫家雀啄瞎了眼。贾敬隐忍几十年,更谨慎些,但见着太上皇对李成平的宠爱更胜几个皇子,也松懈了,便默默筹谋着初五大朝日。
越等着日子来,便越觉着焦急,贾敬和水溶几乎是掰着手指头数日子,一天天一刻刻的,方挨到了这一天。
“贾公。”水溶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摆在厅中的西洋座钟,眼看着指针一格一格地摆动,明明没有伤寒,嗓子也嘶哑的厉害,“时辰到了。”
贾敬仍然穿着一身朴蓝的道袍,看着云淡风轻,但额头隐隐的汗珠表明他如今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镇定,他并没有回答水溶的话,只攥紧了拳头欻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目赤红,“进宫!”
“真、真要进宫……”出了声才叫人发现,原来屋子的角落还有一人,他蜷缩在椅子上,不住地抖动着,听见贾敬的话,更是慌得叫出了声,“这可是杀头的罪过,要不然,再想想罢?”
贾敬咬着牙瞪了他一眼,冷笑道:“现如今才想起来后悔?晚了!你以为我不进宫,你就能真成了先太子之后,安安稳稳做你的皇孙,希图个王爵富贵一生不成?我告诉你,没门儿!”
“且不说那些虎视眈眈的真皇孙们看着你这么一个横空出来的东西是什么感受,就是太上皇,你不会以为那些造假的证据瞒得过太上皇一时,还瞒得过他一世罢,一旦事情败露,你的下场不会好过今日!”
“到时候,太上皇一日想起今日的温情,就一日恼恨,如今越是宠爱你,到时候就越恨你——你还想尝尝凌迟是什么滋味?”
李成平不知想起了什么,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连忙道:“我只是说说、说说罢了!都已经按照你说的给太上皇下了药,今日一待发作他就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我还有什么好后悔的。”
贾敬冷哼一声,“如此最好。”他本并不想跟李成平废话,但李成平作为“皇孙”,作为他想要推上去的傀儡,是整个计划至关重要的一环,是断然不能有一丝犹豫的。不然被那些朝中的老狐狸盯上,不动声色旁敲侧击从这里寻了来突破的口子,那才真正麻烦。
水溶微微有些不耐烦,他接连看了几次座钟,终于忍不住催促道:“贾公,再不动手,等到了上朝的时候皇帝还不出现,朝臣们就要发现端倪了。”
贾敬缓慢地点了点头,深深地出了一口气,仅仅握住了手中的长剑,昂首阔步迈出房门,头也不回地道:“那就劳烦王爷好好看住他。”
水溶暗骂一句这个老东西倨傲,嘴上却道:“我知道,贾公只管先行,我们随后就到。”
贾敬没再理他,只是迈步出了房门,立在廊下,“诸位!”
院内轰然一应,此时方叫人发觉,原来这个小小的院内,满满当当站的都是身着甲胄的兵士,各个目光灼灼,兵器寒光闪闪,适才竟然一声未发,安静得落针可闻,此时听贾敬一声令下,俱吼声应是,刷啦一声举起火把来,橙红色的火光映满了这些人贪婪凶恶的面庞。
“只消今日一搏,便是封妻荫子,光耀万世的功劳!我贾某人在此谢过诸位,待功成之时,咱们把酒论功!”
众人齐齐应是,只等着贾敬一声出发,便转身列队,气势汹汹地直奔皇宫。
贾敬在最后,正叫人拉了马来,忽见斜刺里冲出一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了腿,贾敬吃了一吓,正要叫人斩了,就听那人哭号道:“老爷,您这是要了全家的命啊!”妙书斋
贾敬这才听出底下跪着的竟是贾珍,他忍不住狠狠皱眉,一脚踹开了怒道:“你过来做什么!还不快滚回去呆着。”
贾珍如何肯放手,只哭道:“老爷这是要作甚么去,您不说儿子也猜得到,这样大逆不道的行径,您让儿子怎么有颜面对列祖列宗。”
贾敬素知自己这个儿子的,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是假,怕没了家财富贵是真。他不让贾珍知道,一则是知道这个儿子不能成事,二则也是留了一条后路。他这么多年有意避讳,从未回过家,看在当年老祖宗的功劳面子上,家人总是能保得住的。
可万万不曾料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贾珍自己闯过来了。
贾敬四下里看着无人,低声斥道:“这会子我没功夫跟你这个孽障说话,还不快滚回去,只当你今日什么都没看见罢了!”
贾珍更不肯依,又说不出什么来,只是抱着腿一味地哭。
贾敬正要叫人打晕了带回去,就听身后一人笑道:“贾公何必这样急躁,咱们的大事,令郎不知道这才担忧,不如贾公自去,那边耽误不得。令郎这里我一一地与他说明白了,自然懂得咱们的道理,也就不阻拦了。”
原是水溶笑吟吟地从屋内出来了。
贾敬登时心中明镜一般,他就说怎么有意隐瞒,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还是知道了,原来是背后有人捣鬼!但此时木已成舟,既然是水溶有意设计,那瞒着贾珍好让他保命的计划已经没了用,时机急迫,贾敬已经没了功夫再言,只得一拱手,“多谢郡王。”
被人算计了还不得不忍下来道谢,饶是贾敬也不得不一口老血含在口内差些喷出,强自忍着登马去了。
水溶笑着看贾敬飞马疾驰而去,唇边渐渐就成了冷笑,他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来成大事,贾敬还想让宁府贾珍等人置身事外?倒不如断了他这条退路,把事情原委全都告诉贾珍,把宁府也拉下水,破釜沉舟,更能成事。他有意在这个时候让贾珍出来,就是为了不给贾敬反应时间,只能认了。
“好了,贾将军,你随我来,我细细地告诉你。”水溶脸上重新挂上笑容,亲自拉起贾珍来,“你听了,自然明白。到时候就不是这些富贵了,你想什么还不都有了?”
一壁说着,一壁便使眼色给自己的随从,一群人半拉半拽着把贾珍夹在中间弄了进去,贾珍稀里糊涂的就被水溶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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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到了起身的时辰了。”几个小黄门在殿外试着叫了几声,可内殿半分回声也没有,急得几人六神无主,团团乱转,正咬紧了牙要冒着风险闯进去,肩上就被人拍了一把。
“起开,却在这里鬼吼鬼叫的做什么。”小内侍吓得一跳,忙回头看时,却见是戴权来了,他们几人一壁奇怪今日不该是戴总管当值,一壁便放下了半颗心,总算是来了个能拿主意的。
“公公,里头皇上并元妃娘娘也没个回音儿,刘总管又不在这里,奴婢们正记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一个机灵的忙跪下谄笑道,“公共来了就好,总算是有个能做主的人来了。”
戴权耷拉着眼,拖着嗓子道:“皇上又不是头一回起晚了,你急什么急,有你的好事儿不成。”
小内侍赔笑道:“这不是大朝日,前头阁老朝臣们都等着呢,回头皇上不起,又要叫御史们叫嚣几日了。”
戴权不耐烦地点了点头,“叫嚣也叫不到你头上,让他们等着去——皇上昨日吩咐过了,今儿且要晚一会子,就是要谅一谅这些大人们,一个比一个拿腔拿调起来了。”
小内侍这才恍然,忙点头道:“怪道说公公是圣上心腹,您连这个都知道了,奴婢们见识短了。”
戴权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既然知道了,就好生守着门,不该叫人进就不许进去。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仔细你们的皮。”
小内侍们点头哈腰,忙都答应下来。
却说贾敬那里,果然拿着太上皇的令牌,借口宫中内乱,奉太上皇之命勤王护驾成功进了内宫。守城的禁军当然有所怀疑,但贾敬所持令牌是真,他们也不敢阻拦,只得面上叫人进去,私底下就想往上通报,奈何贾敬的人早早准备了,派出去报信的禁军半路上就被截了下来,他们倒是还不敢动杀手,只叫人打晕了看守起来。
太上皇所居承乾宫内一片寂静,贾敬带人闯进内宫都毫无阻拦,不禁叫那些死士们起疑,正要问,却见内宫匆忙走出一人来,这些死士正提高了警惕握紧了兵器,就见来人冲着贾敬一躬身,“贾公!您可算是来了!”
贾敬一见他出来,心头就松了一半,不由笑浮上嘴角,“秦公公。”
原来来人正是太上皇身边的内侍统领秦丘。秦丘三步并作两步急走至贾敬跟前,拿着一块帕子不住地擦着额头上的汗,“老奴一错不错地盯着那钟呐!眼瞧着比咱们定下来的时辰晚了几分,前头大人们都齐了,再等两刻,那巡逻的侍卫都要来了,这心头哇,就像是坠了块金子,沉得发慌啊。”
贾敬笑道:“迟了几分,好在还来得及。这一路顺遂,可见是个好兆头——里头都好了?”
秦丘点了点头,“万事俱备,只等着您来了。”
见此情形那些死士们才都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怪不得一路通畅,连个侍卫都不曾遇见,原来是这位公公在背后发了力。
眼看成功在望,贾敬心头的兴奋让他太阳穴都一突一突的,咽了口唾沫,贾敬迫不及待地急步走进内宫,秦丘紧随而入,跟着来的死士们互相看了几眼,紧紧跟上。
“太上皇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其余的事老奴就都看贾公的了。”秦丘在床帐前微微站定,伸手掀起来明黄的帐子来,垂目道,“贾公,请看。”
贾敬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蹿上前去,定睛一看,只见里头的太上皇圆睁双目,喉中喝喝作响,额头青筋暴起,双手不自然地垂在身侧,显然是暴怒至极,一见贾敬探头过来,他拼尽全力想要抬起手臂,却被秦丘轻轻地按住了,开口劝道:“陛下,您这是何苦呢。贾公也不会为难您,到时候还是您的孙子登基,您照旧是太上皇。”
太上皇目眦尽裂,几乎发了疯。
贾敬见到这样毫无形态的的太上皇,才算是真正放了心,不由长出一口气,缓缓笑道:“秦公公说的很是了。陛下只管放心,等李成平登基,您仍旧是太上皇,到时候臣会寻一处僻静的宫室,让您颐养天年。”
他说着从怀中抽出一份明黄绫子抖开,轻轻在太上皇眼前抻平,“这是您立先太子唯一后嗣为帝的诏书,臣亲手所拟,还请陛下过目。”
太上皇登时整张脸都红胀起来,晃动着唯一还能动弹的脑袋紧紧跟着这张“诏书”转动,喉中发出的声音仿佛风箱一般,虽然不能说话,但并不妨碍众人感受到他的震怒。
“贾公,还是快些罢?”秦丘听见外头沙漏扑簌簌地下落,心头不由焦急几分,催促道,“太上皇这里已经是这样了,您让他看不让他看又有什么意思。”
贾敬此时才真正相信了秦丘的诚意,脸上笑意扩大开来,点头应允道:“那就请公公取了玉玺来,盖上大印,便诸事齐备了。”
秦丘应声从怀中掏出一物,便道:“幸而李成平哄的太上皇开怀,动了要从明面上给他身份的心思,这才从司礼监取了大印,不然这颗印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手的呢。”
早有人急匆匆地从书案上取来了印泥递在贾敬手边,贾敬笑着接过大印,忍不住仔细地端详,心中暗叹,这颗小小的印玺,就代表了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力,他轻轻托在手心,心头是一片火热,眼中迸发出兴奋的光来——很快,这颗印玺就要掌控在他的手中了!
贾敬竭力稳住了因兴奋而微微颤抖的手,端端正正地在诏书下方盖了一个四方大印,深舒了一口气,略带着得意冲太上皇微微躬身,“臣领旨。”
言毕,他看也不看太上皇如何愤怒,扭头大步向殿外走去,太上皇如今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去叫北静郡王了没有?”
立时有人答道:“方才您成功进殿,就派了人已经去了。这会子想来已经快要到了。”
话音方落,北静郡王水溶便带着李成平大步踏阶而来,“贾公,小王到的可及时?”
贾敬脸上是满满的笑容,他看着天边蒙蒙的微光,一股豪迈之意充满了胸膛,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时候,不由朗声大笑道:“来的很好!是时候去前殿会会那些老东西们了——好教他们知道,我贾敬,又回来了!”
贾敬正是志得意满之际,水溶也不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左右贾敬已经没多长时日可活了,贾家更没有像贾敬一样能挑起大梁的人,权柄迟早要落在自己手里,又何必在这个时候惹他不痛快呢。
水溶笑着拱了拱手,“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看看他们的脸色了。往后还要在贾公手底下讨生活,多多仰仗了。”
贾敬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之色,“此一时彼一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卧薪尝胆几十载,终于等到了今天!”
“走——去乾清宫,会会那些老东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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