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陆岳池伸手摸了摸头盔,上面的带子勒得自己下巴疼。
很快,陆岳池就坐上了那匹白色的小马,这次小马的耳朵不会发光,陆岳池也比之前紧张了不止一倍两倍,听着人说话,夹紧了腿,背挺直,再就是双手紧紧捉住了缰绳。
陆岳池坐在马上让教练牵着走,挺大一个马场里面却没有什么人,但是有言野之前的那个解释陆岳池就没觉得有什么错误,可能人家网红打卡地就是为了追求高质量体验。
陆岳池小声问道:“我感觉有点感觉了,什么时候能自己骑?”
“再适应适应,别急。”
“噢。”
“没事,感觉你适应比一般人快一点儿,已经挺厉害了。”
“嗯啊,谢谢。”陆岳池没忍住,用手轻轻摸了一下马的毛毛,觉得这匹小白马还挺可爱的,偏头一看,言野牵了一匹棕色的马朝自己走过来。
言野问道:“还适应吗?”
“还行。”陆岳池看着言野也换了一套和自己一样的衣服,不知道为什么他一问自己这个自己还有点害羞,心痒痒,小声说道:“教练说我比别人都适应得快。”
“毕竟是小王子。”言野摸了摸白马的脖子,抬头看着陆岳池笑。
陆岳池觉得现在自己都说不出来话,不知道言野他到底发了什么病,就算是这样说话不怎么让人厌恶,可是现在在外面,旁边还有人。
“你才是王子,你全家都是王子。”陆岳池想要伸腿蹬一下言野,关键是第一次上马还有点虚,在加上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有些软绵绵的,于是光瞪眼睛。
言野没理陆岳池的耀武扬威,视作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转身对着教练说道:“确实挺乖的。”
“它在这儿呆了挺久了,昨天您说想要温顺一点的,我们第一下就想到了她。”
“有名字吗?”
“还没起。”
言野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抬头问道:“喜欢这个吗?”
陆岳池听他们说话听得云里雾里的,谁知道自己会被突然cue到,茫然地点了点头。
“那给她起个名字?”
陆岳池用手抠了抠缰绳,说道:“我不会起名字啊……”
“之前宝宝的名字不就是你想的么?”
“话是这么说……”陆岳池撇了撇嘴,说道:“那以后我都不养她跟她起名字干什么啊?”
言野又没说话。
特意来接待两人的教练听他们这么一聊天似乎也懂了其中的关节,那小孩似乎不知道带他来的人是谁,那个人似乎也没有捅破的想法,他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也就跟在旁边沉默。
陆岳池看着言野似乎有点不高兴的样子,说道:“就……你硬要让我起名字那也不是不行。”
“以后再说吧,先学。”言野拍了拍教练的肩然后离开。
言野踩了马镫翻身上马,引导着马匹走近了陆岳池。
陆岳池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好生生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跟生气了似的,不过他又凑了过来,还跟很熟练的样子,陆岳池主动搭话,“叔,你什么时候学的?”
“挺小的时候。”
“那还挺好,见识挺大。”陆岳池抿嘴笑了笑,扯了缰绳,说道:“你会骑那就去骑呗,我学会儿就能学会了,到时候去找你。”
“加油。”
说完,言野就调转了马头去了赛马的场地,心里窝了一团无名火,明明目的是为了能让陆岳池高兴一点,结果自己不怎么开心,似乎也让他有些惶恐,结论是,他并不怎么高兴。
赛马对他来说最多算一种娱乐活动,后来生活工作忙碌了很多之后也很久没来,算是沾了陆岳池的光来了这儿,一开始不太熟悉,只让马慢点走,等到完全适应之后,言野加快了速度。
陆岳池才刚刚让人松了牵住缰绳的手能够自己学着操纵马匹走路,一抬头就看见沙尘飞扬的赛车,马蹄声很响,言野就跟在电视剧里骑马的人似的。
陆岳池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忘了继续让马继续前行,又在心里冒出一种叫做恐慌的情绪,这个情绪让陆岳池觉得自己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进行的一切活动失去了兴趣。
并不想和他分开,并不想去做一些……实力差距悬殊的事让自己这样清楚明白的了解到自己和他的差距。
想要同时的起步,一直的陪伴。
陆岳池用教练教的姿势下了马,站在了原地去摸马脖子上的毛,不是很软,扎得手心有点儿疼。
很快,言野回来了,他的眉毛似乎又皱得很深,脸上都是汗,下马之后的第一件事是问自己为什么不学了。
陆岳池觉得现在自己的心跳得很快,生怕他会骂自己一顿,说道:“不想学了,觉得没意思。”
“那就去洗澡换衣服吧,去市区走走。”
这是出乎陆岳池意料的回答,眼看着言野直接走远了,陆岳池对着教练道谢之后就跟上了言野的步伐。
察觉到陆岳池跟上来之后,言野问道:“怎么不开心了?”
陆岳池踢了踢地上的石子,说道:“感觉我挺笨,学不太会,对自己无能的狂怒,懂吧,无能狂怒!”
说完,陆岳池绕了个圈圈面向着言野做了个猛虎发怒的表情。
言野先是愣了往后退了一步,过了一会儿脸上又浮了笑容,走近了陆岳池,帮他把头盔上的带子给解开了,不出所料,勒得太紧,陆岳池下巴那一块出现了一道很粗的红痕,甚至是想都没想,言野用手蹭了蹭红痕的边缘,问道:“疼吗?”
头盔一拿下来,被压的久了的头发就被汗水黏在了脑袋上,显得有点乱。
“还行吧。”陆岳池搓了搓下巴,说道:“刚开始挺疼,后来就习惯了,我刚刚还给放松了一点,不过生怕从马上摔下来没敢放太松。”
红痕上似乎还有一些红色的小点点,就跟痧一样,看样子也是磨了挺久。
言野又把陆岳池的手掌心给摊开检查。
紧握着缰绳的手心全是红的,似乎还有两个初现雏形的小水泡。
陆岳池赶紧说道:“这不是第一次骑马呢吗,磕磕碰碰正常。”说完,又觉得语气不太对,赶紧说道:“不是谁都跟你似的皮糙肉厚,骑着马跑那么久还能面不改色,身上一点儿伤都没有的。”
“那不学了,等你皮糙肉厚的时候再来学。”
“你!”陆岳池笑着踢了言野一脚,说道:“你真会说话啊。”
言野不可置否,牵着陆岳池往外走,算是放弃了骑马这项突然加上去的活动,按照原定的去了市区里逛街。
说是逛街也就是去城市里的风景区拍拍照打打卡,可就是这么一趟下来回酒店的时候也已经天黑,陆岳池也累得只想趴在床上再也不要起来。
关键是这么累了,陆岳池还一边捣鼓着相机一边去逗着言野说话,嚷嚷着要吃冰西瓜。
现在将近凌晨一点,陆岳池就说着玩玩,没想到的是言野离开了将近半小时后真的带了个大西瓜回来,还没切开的那种,自然也不是冰的。
陆岳池看着言野去把西瓜切成了俩,直接把电视给打开,这么晚了也没指望能看点儿什么,先一个人坐在了地毯上背靠着床尾,看着言野带着西瓜走了过来陆岳池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非常正经地说道:“坐地板上吃西瓜才有感觉。”
自从离开了马场之后陆岳池高兴了不少,正是因为这样,言野更不愿意去扫他的兴,也曲着腿坐在了陆岳池身边,将一半的西瓜递给了陆岳池。
陆岳池一张嘴都张成了o型,笑眯眯接过了西瓜,拿起勺子就在正中心挖了一块,正准备往嘴里送,突然发现言野就只是坐了下来,没打算去拿另一半西瓜过来,问道:“你不吃啊?”
言野揉了揉陆岳池的脑袋,说道:“现在晚了,你能把这一大半都吃了么?你先吃,吃不完的我吃吧。”
“我还寻思着跟你比赛看谁吃的快呢啊。”陆岳池仔细一想,言野说得好像也没错,伸手把勺上的那一大块最红的瓜瓤往言野嘴边送,说道:“叔,给你开光。”【妙】 【书】 【斋】 【妙书斋】
“你吃,吃不完的给我就行。”
“别啊,你都要吃我的剩瓜了那我还能亏待你?那显得我多不近人情啊?”陆岳池拿着勺往言野嘴唇缝那儿戳戳,终于看到了言野微微张了嘴,陆岳池赶紧抓了机会撬开了言野的嘴往里送。
“甜吗?”陆岳池眨巴着眼睛问道。
“太甜了,我不太喜欢太甜的东西,你吃吧。”言野突然起身,“我先回去洗澡,洗完了你应该就吃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正好你洗澡,洗完了早点休息。”
陆岳池没有出声挽留,目送了言野离开自己的房间,再低头去看,铁勺子上残留的红色果汁顺着倾斜的勺面滴落在了西瓜最中心陷下去的那个坑洼里,不明白他突然怎么了,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他这样的情绪而感到心里发酸。
不仅是陆岳池不知道,就连回到房间里的言野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突然那么想要逃离开他的身边。
这当然值得喜悦,养不熟的小狼崽子现在知道要报答,那么娇贵、喜欢吃甜的小孩能把西瓜最中心的一块挖出来给自己吃。
多好。
口腔中犹有回甘,恍惚间,言野似乎又看到了他下巴处被头盔帽子勒出来的红痕,至今没有消退,想通了,自己带他去骑马干什么,是不是忘了自己以前怎么摔过,怎么疼过,带他去受这个罪干什么,是,他是小男孩,但是是一个以前没人疼的小男孩,他怕疼。
想通了这一点,言野急急忙忙去找给他买的药膏要送过去,敲响了门结果没有人回应,言野给陆岳池打了一通电话,等了一会儿才对方才接听,声音带着一些慵懒,湿漉漉的。
“怎么了?”陆岳池问道。
事到临头,言野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站在门口看着手上的药膏包装捏了捏,半天才说道:“我给你送药。”
“在洗澡,待会洗好了再说吧,算了,我现在跟你开门。”
“别,你洗,别被风吹凉了,我过会儿再来。”
说完,言野往回走,陆岳池也重新回到了浴室里清洗身体,瓜吃不下去,电视也看不下去,就连洗澡的时候也觉得身体沉沉的想要睡觉,洗完之后更是忘记了言野的叮嘱直接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
心里压抑且难受,就连呼吸也有点儿不顺畅,眼皮子沉得慌,一天的疲乏终于在此时漫上了心头。
言野回到房间之后坐在床上等了许久没能等到陆岳池的电话,拉开窗户往他房间的方向看了看,灯还是开的,再去看手机,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言野推开了浴室的门,想了想又走了出来,继续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上一次看手机才过去了一分半。
眼皮开始跳个不停,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给他打电话,可能他还在洗澡,只是这次太累了,所以洗的时间稍微长一点,而已。
简直是坐立难安,手指无数次点进置顶的聊天又不知道为什么会退出,就这样来来回回了十多次,言野终于没能选择再去找陆岳池,草草洗漱之后关灯上床睡觉。
夜让屋子完全黑色,言野却能在床头看到一点幽微的荧光,那是之前陆岳池送来的塑料玫瑰,没有开关,只能让它一直亮着,现在电源好像即将被耗尽,生机不复存在。
现在是凌晨一点五十四。
言野敲响了陆岳池的房门。
良久,无人回应。
拨打电话,也是同样的结果。
先是在原地愣了半天,言野立马下楼找到了柜台要求打开陆岳池房间的房门。
电视里头还在播放着他点播的电影,甚至是那一半西瓜还好好的放在地上,勺子插在果肉里面,可是床上躺着的人似乎睡得极不安生,言野靠近了去看才发现他全身通红,都是汗,伸手去摸陆岳池的额头才发现上面烫得吓人。
陆岳池只觉得头脑昏沉,微微睁开了眼睛,只能看到眼前有个人影,却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只能茫然地眨眼睛。
跟过来的店主还在往身上套外套,赶紧问道:“怎么了?”
言野只能确定陆岳池现在发烧,说道:“发热,能打急救电话吗?”
“这附近就有个附属医院,送过去更快,一出门就能看到牌子。”
“好,谢谢。”经过老板娘提醒,言野想起了遗漏的东西,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言野拿了被子把陆岳池整个裹住打横抱起就往外走,陆岳池现在意识并不完整,却知道难受,不断地哼哼。言野加快了步子往外走,勉强可以听到陆岳池说了什么。
他说,“我要死了。”
言野没有看过陆岳池生病,就算是在大冬天里穿那么少也没有生病过,唯一能了解到的就是他小时候身体确实不好,是抢过命的人。
“说什么傻话呢啊?就发烧。”
“我难受……”
“我知道你难受,我知道,现在就去医院,就去医院……”
谁知道说到这儿陆岳池却突然哭了起来,就跟眼泪珠子不要钱似的,一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脖子,说道:“别去医院啊……我没生病,真的,别把我丢了,我没生病……”
陆岳池哭得很小声,一张被烧红的脸憋得更红,脖子上的红点点变得更多。
言野不能知道陆岳池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可是又有什么猜不出来的,陆昭明和游梦媛是什么人?这不是偏见,这他妈的算什么偏见,他们想过遗弃陆岳池,他们想过。后来呢?后来进监狱,才进去就自杀,陆岳池在他们心中算什么?
言野心中一阵抽痛,面对着陆岳池的哭泣却毫无办法,只能安慰,“不会,不会丢,去看医生,身体不舒服了要看医生的。”
“我不想看,我一点儿也不想看……”陆岳池蓄力打了言野一拳,却是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道可言。
陆岳池不断挣扎,言野也不能确定他是否知道自己是谁,自责,却还是要冷静,只能用手扣住陆岳池的后脑勺让他往自己的胸口靠,顺道压制住他不断动着的手。
很快就到了医院,甚至还来不及挂号就只能往急诊室那儿冲,现在是旅游旺季,似乎医院也忙碌,急诊的床位已经满了,言野只能先扶住陆岳池勉强让他站着,躲过走廊上喝得烂醉的男人。
陆岳池似乎清醒了一点儿,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言野的脸,鼻尖是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陆岳池小声问道:“叔,我在哪儿?”
“在医院,你有一点发烧。”言野言简意赅。
话音刚落,陆岳池又闭上了眼睛,有昏迷的趋势。
言野没有办法,只能去催促,很快,有一个急诊的检查室空了出来,医生赶紧安排着要检查,言野赶紧把陆岳池放在了病床上,却走不开,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角被人紧紧地捉住了,还是那句话,“你是不是要把我丢了?”
“不会,不会丢,就一会儿,马上就回来,行不行?”言野去拉陆岳池的手,这个时候的力气尤其之大,正准备考虑脱下外衣,护士拉紧了帘子,冷静说道:“家属可以陪同。”
帘子被拉起,遮挡住了一部分刺眼的光,陆岳池被戴上了呼吸器,上衣被撸起去检查各项身体指标。
“轻微过敏引起的发热,应该不用担心。”
“好,谢谢您。”
“还请先生谅解,现在急诊这边人手和床位都有点不够,会留给更有需要的病人,您可以扶着病人先去外面的椅子上坐一会儿,待会有人过来给病人配药和安排输液,可以吗?”
“好,谢谢。”
言野又是直接将陆岳池抱起来往外走,夏天,外面的椅子上也没有铺软垫,言野先坐在了椅子上,等到椅子稍微温热之后才把陆岳池放在椅子上,脱了外套垫在椅子上又给陆岳池移了一个位置。
护士来得很快,即使昏睡,陆岳池还是十分抗拒,言野又把人揽进了怀里,知道他喜欢被人揉脑袋给人顺了半天毛,等到把针刺进皮肤之后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变。
陆岳池似乎又睡着了。
言野稍微动作了一下,就又听到了人的哼唧声,又醒了。
言野有些自责,问道:“感觉怎么样?”
“感觉?”陆岳池就像是脑子已经不灵光了一样,想了半天才说了下一句,“感觉……不太好。”
“哪儿难受?”
陆岳池仰头看了看悬在自己脑袋上的药水还有输液的管子,自己的左手上贴了纱布,陆岳池垂着脑袋又思考了半天,用右手捉住了言野的手凑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小声说道:“心口难受,想吐,就像晕车一样。”
说完,又把那只手按到了脑袋上,说道:“脑袋也疼,像是被人用刀子在里头戳……那个人就像被关在了气球里头一样,戳我的脑袋,他又戳不破。”
陆岳池觉得眼睛好酸,一眨眼睛就感觉脸上湿乎乎的,又说道:“我眼睛也疼,肚子也好疼,感觉有人在跟拧毛巾一样拧我的肚子,身上好疼,要散架了……”
陆岳池说一句,言野心里就跳一下,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他哪儿都难受,眼看着陆岳池又要掉眼泪,言野用手去给人擦,安慰道:“打针,打完针就不疼了。”
“可是我现在好疼。”陆岳池吸了吸鼻子,说道:“叔,我好想回家。”
“打完针了就回家,好不好?”言野勉强笑了笑。
“那……打完针之后我可以吃小蛋糕吗?”
“可以吃,待会儿就给你买。”
“那我就不疼了……那我现在就不疼了……”
话音刚落,言野的电话铃声响了,对方是老板娘,询问有没有事情,言野不想麻烦别人,只说可能不回去,让她帮忙关一下房门。
谁知道刚刚挂了电话就看到了陆岳池一双探究的眼睛,言野继续去揉人的脑袋,说道:“老板娘,问你怎么样了。”
“我很好。”陆岳池端正了脸,没一会儿就又垮了,笑着说道:“今天可以和叔叔一起睡觉。”
“怎么了?喜欢和我一起睡觉?”
“也不是……”陆岳池思索了半天,说道:“他烦死了,要管我有没有盖被子,一个人睡觉怎么可能老老实实不蹬被子的呢!”
言野失笑,又听见他说,“不过他会给我盖被子,是好叔叔。”
“那你……很喜欢他?”
“谁喜欢他啊。”陆岳池主动靠在言野怀里蹭蹭,“做饭好吃,人也好看,就是事好多……不过对我挺好的,比我爸妈都对我好,不过他好忙,没时间陪我,其实我挺想让他陪陪我的……不过他带我看海了,我不知道。”
“想睡一会儿吗?”
陆岳池没说话,反而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那就不睡了,说一会儿话。”言野给人背后顺了顺气,问道:“现在有没有好一些了?”
“好了一点儿了。”
“那能自己乖乖坐在这儿我去给你补一下挂号和费用吗?”
眼看着陆岳池对着自己眨眨眼睛,言野突然意识到了他可能听不懂这些,憋了半天才说道:“那能乖乖坐在这儿让我先离开一小会儿给你买棒棒糖回来吗?”
“可以。”陆岳池勉强让自己学着幼儿园小朋友的坐姿坐直了一点,撑不了多久就倒了,一下可慌张,用手去撑,没撑起来,嘴角往下一撅,似乎又要哭。
言野站起来之后揉了揉陆岳池的脑袋,说道:“没事,这样就很乖了,这样坐一会儿行不行?”
“要水蜜桃味儿的。”
言野在心里发笑,“知道了。”
说完,言野就走了。
陆岳池靠在椅背上,椅背上没有垫子,有点凉,刚刚靠上去的时候还被冻得缩了一下,很快适应,觉得冰冰凉凉的还有点儿舒服。
好像就是这样,意识也被抓回来了一些。
陆岳池用手去碰自己旁边的座位,还有余温,抬头去寻找,在一群人里看到了言野的背影,好难得的是医院里会有那么多人,言野这里跑那里跑,一会儿在自助挂号机旁边,一会儿又去人工窗口,然后又一脑袋扎进了蓝色的布帘子里,很快手上拽着单子又往别处跑。
最后他停在了自助售货机边上,又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现在还没有多的床位,待会儿我再去问问,没有找到水蜜桃味的棒棒糖,这儿有草莓的,哈密瓜的,牛奶的,西瓜的,你想吃哪个?”
“西瓜的。”陆岳池笑了笑。
说完,陆岳池就看到言野帮着把棒棒糖的包装给拆开了,自己张嘴要接,结果就听到人说,“刚刚医生说你不能多吃,要不就……舔一舔?”
“嗯。”
说完,言野就坐回了那个已经发凉的椅子上,让陆岳池靠在了他肩膀上,让他伸出舌头稍微舔一舔,然后又拿开了,因为发烧,陆岳池口腔里似乎分泌了很多唾液,在棒棒糖离开的时候牵起了一段细细的丝儿。
再去看,脸上的红色似乎已经消退了很多,身体也没有刚刚进入房间的时候那么烫。
可能是错觉,可是言野觉得自己受到了那么一些安慰,这次陆岳池病得不会像他小时候那么严重,也开始自责,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他的异常,亦或者说为什么没有在他难受的时候第一时间送他来医院。
言野沉默了半天,似乎也忘记将棒棒糖继续往陆岳池嘴里送,陆岳池只好自己伸舌头去找糖,又趁着言野不注意直接将糖含进了嘴里。
言野就要拦住,可是一看陆岳池皱了的眉头就又放弃了,干脆让他含着,看他样子快要睡着了,到时候再拿出来就好。
陆岳池找了个稍微舒服的姿势睡着了,还能做一个梦,梦里似乎有个人,那个人很高、很好看,还会给自己盖被子,平常那么冷冷淡淡的人自己说点什么耳朵就要红,还不会哄人,经常把自己气个半死。
夜极深,医院里很安静,似乎都已经睡着,陆岳池惊醒在了此刻,很快,这个动静似乎被人注意到,一双手将已经有些掉下去的毯子给往上拉了一点儿,头顶上传来人的问话,“醒了?想不想喝水?”
陆岳池摇了摇头,脑袋很疼,更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梦境,梦里的自己再和他相拥、与他接吻,继续缠绵。
“那有没有饿?”
陆岳池继续摇了摇头,抬眼看到了言野的一脸倦容,眼下的黑眼圈似乎有些明显,陆岳池问道:“你不睡吗?”
“刚刚睡了一小会儿,等一下床位。”
“噢。”
陆岳池觉得眼皮子又开始沉重,鼻子似乎通了一点气,靠在他怀里,他身上沾染了消毒水的气息,闻起来更让脑袋有一些疼痛。
陆岳池迷迷糊糊问道:“真的不丢了吗?”
答案似乎也是模模糊糊的,陆岳池抬眼看到言野不断张合的嘴唇却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能勉强听到“舍不得“这三个字。
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奇异的念头,这个念头似乎连结着那个荒唐的梦境。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无法脱离和他在一起的生活,把所有自己能目睹的欣喜和言野联系在了一起,不仅是天上的云,飞的鸟儿,刚刚长出芽的小树苗,还有路边的猫猫狗狗,都无一幸免。是想要分享喜悦的对象,是想要……占有的喜悦本身。
是嘴里还残留的西瓜味道,是卷着月光的浪花,是吹过自己脸颊的带着咸味的风,是夏天,是自己的盛夏,是他,是那个……会给自己做饭、会哄自己开心……会把自己放在心上的那个人。
即便在梦里他依旧温柔,用他的气息将自己全然包裹,感受不到疼痛,眼泪是被一一舔.舐吻尽。
这一切发生在那个铺满玫瑰花的床上,似乎触感都带着真实。
可是脑袋好痛,陆岳池不能分辨自己的感觉是否真实存在,意识缺位,无法辨认这个事情是否正确。
而在身体沉痛伴着有人细微的安抚中选择继续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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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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