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见又能怎么着,同学还不能拉着手聊天啊?”张钊可算搞清楚自己到底烦在哪儿,就因为喜欢上的人和自己性别一样,“你……你真不喜欢我啊?”
苏晓原不说话了,其实就算自己说不喜欢,张钊也肯定不信。他们都不傻,虽然没谈过恋爱,可平日里相互惦记的那股腻乎劲儿,谁也认不错。
“我……我不太喜欢你。”苏晓原狠着心骗他,“可能之前做了什么,叫你误会了。”
“不太喜欢我?”张钊才不相信,怕攥疼他的小手于是改成握腕子,“不太喜欢我,你招我?”
“我怎么招你了?”苏晓原知道自己完了,手可以甩开,可一门心思喜欢自己的人,他躲不开。
他是长跑健将,他是个小瘸子,可情窦初开才不管这套,横冲直撞就过来了。不管是5000米跑进16分钟的男生,还是连50米都坚持不下来的男生,不管速度快、还是慢,迟早都会被爱情追上。
张钊气笑了,自嘲一样:“苏晓原,我他妈不是大傻逼。你说你不敢承认,我信,你说你没动心,我真不信。”
苏晓原耷拉着脑袋,一咬牙,声音就有些颤颤的:“我……我真没动心,咱俩还是做普通同学吧。”
“你没动心?你没动心给我带大虾酥?”张钊急切地说,像求证,运动会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呢,“你给我带那么多大虾酥,给我买红牛,借我抄作业,帮我考试作弊。你帮我收拾包,收拾桌斗,坐自行车搂我腰,还让我接你送你。陪我买跑鞋,咱俩一起看小火车,怕祝杰抢风头替我抱不平……你现在跟我说你不太喜欢我?”
“我对谁都这样啊!”苏晓原怕洗手间里有别人,“你别说了,叫别人听见,你这辈子就完了!”
“我完了?我怎么了我这辈子就完了?”张钊数不尽他们之间的腻股,恨不得落字生根,“你怕我5000米跑死了,横穿跑道来给我加油,你还给我写情书……”
苏晓原扭开脸:“那不是情书,我给所有跑5000米的运动员写的……”
“狗屁,你也就骗别人,骗我,没门儿!”张钊把人往胸口拽,非要去搂他,“我运动包前头的花生米儿是不是你放的?”
“你……”
“你就说是不是,别磨叽。”张钊不准备松开,胡乱地捧他的脸,“你招我,然后说不太喜欢我,骗我特好玩儿啊?”
“我没骗你。”苏晓原急出好些汗,刘海儿全贴在额头上。关心则乱,他说错话了,应该说我一点都不喜欢你。可张钊就这么傻傻地往上扑,扑得他都发怵了。
“咱俩……不对。”
张钊朝他靠过去,心里的烦躁变成难受。苏晓原不敢承认他不怕,就怕搬出这个理由来说。“可喜欢一个人……有什么不对?”
苏晓原知道自己的能耐,狠心说狠话他做不出来,更不舍得伤害张钊。“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咱俩……不对。你懂吗,做普通同学可以,做……做那个就不对。”
“有什么不对啊?”张钊胆怯了一瞬,却还想再试一把,“我不怕。”
“可咱俩不对。”苏晓原单薄一片儿的肩膀躲着张钊的胸膛,“这不正常,你懂吗?咱俩……不正常。”
张钊被爱情甩了个大嘴巴,心脏疼得什么感觉都没了。“喜欢一个人,怎么就不正常了。”
苏晓原继续往后缩,从喜欢上季重阳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没路了,可他不想叫张钊变成自己这种人,只喜欢男人的人。“就是不正常……男生应该和女生在一起,大学之后成家立业,结婚生子,才对。我是……我是招你了,我错了,往后我不跟你说话了行吗,咱俩还是……”
“可我喜欢你啊。”张钊只用这一句话就把自己的后路全堵死了,“往纯情来说,我真的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昌子说他老琢磨他女朋友,我发现我也是,闲下来就琢磨你。”
“你……琢磨我干嘛?”苏晓原恨自己坏、懦弱,让他长痛不如短痛就行了,可自己偏偏不舍得,“说出来怪吓人的。”
“我琢磨你在干嘛,和谁说话,吃没吃饭。”张钊真的喜欢他,想使劲儿搂,又怕他说不正常。眼神里不全是祈求,还有些不懂,不明白俩人为什么不行。
“我拆了家里好些家具,安上又拆,拆了就安。我他妈烦死了,受不了,我真的……”张钊恨自己语文不够好,话堵在喉咙里,结果自己说出来就成了傻里傻气的胡搅蛮缠,“我怕你嫌我有汗味儿,怕你被你弟弟欺负了,怕你鼻炎又复发……唉,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就每天……瞎琢磨,天黑就盼着天亮,盼着跑完步上教室找你抄作业。”
苏晓原的眼睛快速眨动着,如果仔细看,能看出下眼睫毛湿了。
“我知道自己错了,我是欺负你,可别人欺负你一下我都受不了。”张钊近乎野蛮的表白来得汹涌异常,“我他妈的……没救了,我有病是吧?我看黄片儿都看不下去,撸吐露皮儿了都不行,就得想你。我也不想……我他妈的没救了,怎么就喜欢你了?”
“你不该喜欢我,咱俩不对。”苏晓原无措地被搂着,想走,又不想走,感觉自己像个渣男。
张钊由意气风发变成垂头丧气,这个年龄的男孩儿真是接不了感情一丁点打击。“我懂,我不就是同性恋嘛……”
“你胡说!”苏晓原怕他承认,“你不是,你万一还能改呢。那么多好女生总有比我好的。张钊你真的不懂,只要你走上这条路了,就完了!”
“怎么就完了?”张钊急躁地皱起眉。
苏晓原曾经暗恋过别人,一直自以为这方面懂得比张钊多。可他真对上感觉了才发现自己根本无计可施,除了一脸狼狈。“你就完了啊,没人看得起你。这条路走不通,没救,你别这样儿行吗?”
“可我真的喜欢你啊,我装不了啊。”张钊小心翼翼地凝视着他。可能是苏晓原不肯甩他的手,可能是苏晓原肯让他搂,张钊说什么都不撒手了。
就和竞技体育一样,他冲上跑道全力以赴,因为只有两种名次。第一名和第一名以外。
“你……不能和别人说,不能让外人看见,俩人只能偷偷摸摸地好。”苏晓原焦急地说,“这一条路走到黑,你没出路!”
张钊发狠地搂他,挡他逃跑的路。“我跟你一起还不行吗,你就当我是个火儿,给你点个亮。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条路走到黑我不怕啊,我真的不怕……我不管!你招我,是你先撩的我,往后我当个火儿,我亮着燎你还不成吗?行吗?”
苏晓原的喉结上下滑动着,他不是女生,男生该有的都有,除了一双能跑的腿。“你别这么冲动,小孩儿似的……真不行,咱俩不对。”
张钊还不肯撒手,只这么握着,力道不轻不重,不知道是跟苏晓原较量还是和自己较量。
“你真不喜欢我啊?”张钊没辙了,自己毫不留情地表白,硬要逼着人家和自己好似的。
“你别这样。”苏晓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扒拉他的胳膊。
“咱俩真不行啊?”张钊往前贴,“你给我个机会,行吗?”
苏晓原被他弄得没办法,小声抗拒着:“你怎么……这么小孩儿啊,往后你在大学里指定会遇上比我好的……女生,你别跟我一样。别人会说你,笑话你,看不起你!”
“那……行吧,我不逼你跟我好。”张钊的手终于松了,像被人抢走宝贝的孩子,“我……我刚才是急了,懵了,你别怕,我指定不逼你,你别怕我……奖牌你收着吧,头一回给喜欢的人送东西,我心里头高兴,为你……跑死也值。”
苏晓原咬了咬舌头,怕不咬疼自己就会说出来什么。将来张钊还会遇上更好的,完美的,能和他一起疯跑的人。
“我还能送你回家吗?”张钊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正巧有人进来洗手,苏晓原快速地闪到一边,点了点头。
到了家门口,苏晓原扔下一句明天见就进了楼洞,全然忘记明天是周六,期中考试之后休息。
回到家,妈妈还没回来,一定又是夜班了。小运不在客厅,睡房传出一阵阵英语阅读理解的朗读男声,看来是在做听力。妙书斋
一天的兴奋、紧张、激动和悲痛过后,留给苏晓原的,只剩下空荡荡的失焦般的难受。他再也不想装什么平衡,放开了走路,一瘸又一拐,瞥着外八字的右脚走进洗手间,然后,脱了裤子。
校裤脱掉,是两条干净的白腿。左腿明显要粗一圈,脚腕子也是,右腿的小腿肌肉明显萎缩过,细得好笑,脚踝的凹陷像个折了腿的鸭子,掰不正了才外八字。
往上是大臀肌,右臀比左边瘪进去一些,像个没吹饱气的篮球,怎么都弹不起来。
这就是自己的腿,真实的双腿。苏晓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运说的没有错,自己是个瘸子,怎么装,迟早都会被人知道吧。
伪装平衡很累人,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苏晓原摸着右大腿根儿,用尽全力地掐它一把,狠狠地掐出红印子来。
都赖它!直到掐到疼麻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回忆曾经站不起来的时候,自己是怎样咬着牙在矫正器械上走路的。
真是奇怪,每一天都有这么多人进行肌肉注射,为什么偏偏就是自己呢?这个大问题苏晓原从小就没想明白过,可他的卑怯不允许自己瞎想,而是穿好裤子,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次又一次体面地站起来。
熬过去就会好,苏晓原小时候对自己这么说。今天他同样这么劝自己。可他真的……真的是好喜欢张钊啊。
周六和周日两天,苏晓原守着手机,一条张钊的微信都没有收到。
他放弃了吧?苏晓原写卷子的时候总是走神。可走神之后又觉得,他放弃得对。
周一早上,苏运收拾好书包准备下楼,突然发现床头最显眼的地方挂了个金闪闪的摆设。“我靠……这什么啊,奖牌?”
“你别动!”苏晓原擤着发红的鼻子,两个夜里,就靠它陪着自己睡觉。
“这有什么不能动的,不就是块儿废铁吗?”苏运大咧咧地拿起来看,“呦,和区一中第35届运动会高三男……”
“我说了你别动。”苏晓原第一回从弟弟手里拿东西,从前都是因为亏欠给出去,“我的。”
“你的?”苏运盯着他。
苏晓原握着它,像那天被握住手腕子。“对,就是我的。”
“5000米,你走都走不了那么远吧?”苏运笑着说,“上回你说的那个能跑5000米的班长,借你玩儿几天的吧,赶紧给人还回去。”
还回去?苏晓原六神无主地下了电梯,奖牌就在裤兜里。要还回去吗?按理说是应该还回去的吧。张钊说喜欢自己才给自己的,他放弃了,自己再霸着奖牌就没道理了。
接连两夜没睡好,苏晓原的眼睛直发酸。他走出楼洞,那个他琢磨了俩晚上的男生就站在下坡老地方,旁边是小绿,荧光绿色的死飞,地上是小豹子运动包。
他在等自己。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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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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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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