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醉糊涂了,可偏偏工作却完成得很出色。她执笔时手很稳,虽然字迹不比平时流畅秀丽,但每一个字都写得清晰工整,每一条数据都准确明白,至少他和财务科科长西瑟都检查不出差错;
说她没有喝醉,她的行为举止又表现得这么…胡闹。
处理完善后工作,各人就该静悄悄原路返回。回航的大将要乘军舰回到马林梵多,西瑟的车在客船上,众目睽睽之下也是要开回去的,他们不一路走。
萨卡斯基拎着小姑娘走在后头,不时要垂头看看她又闹什么幺蛾子。她作息时间规律,现在快接近零点了,明艳妆容下是掩不住的疲惫,她松松攥着他海军大衣的一角,走着路也软绵绵的,萨卡斯基只好放慢脚步迁就她。
本来西瑟带的人当然西瑟自己照料。莉娅整个人歪在黑心上司身上,路没走几步,细高跟险些把他硬皮革的皮鞋踩穿,为赴宴搭配的银边眼镜,眼镜链都扯成两截。西瑟有充分理由和证据怀疑这姑娘公报私仇。
萨卡斯基看着不像样,握着莉娅的后颈将她拎到跟前,下巴一指:“你们走前面。”
西瑟如蒙大赦,整理着仪容跑了。莉娅轻哼一声,尖尖的鞋头不客气地踢他一脚:“要你做好人。”
萨卡斯基不觉得疼,还是摩挲一下她颈后细软的碎发,低声训斥:“这么多人,闹什么。”
她眯着眼,又给他两脚。
这个小岛上零零散散分布着海军的六个闲置仓库,为了能将确保大量的海楼石被安全隐蔽地安放好,收到属下完成任务的消息后,萨卡斯基还是坚持每个仓库检查了一遍。
未此他们几乎环岛跑了一圈。
萨卡斯基知道,要是她清醒着,就不会靠他这么近,也不会让他扶。恐怕工作之外连话都说不上几句——她对他这样的态度实在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连萨卡斯基自己也觉得她是不是心里多少有些生气了。
可在明面上,她又没有表现出来分毫不满,只是一味地避嫌。让他有心想问一问也无从开口。
其实按他原本的打算,现下就是很好的局面,撕开双方的关系,互相不牵连,不怕被拖累。她和小胖子安全,他也能放开手不用顾虑太多。
但萨卡斯基大将还是感到了别扭的不习惯和一点莫名其妙的心虚。
他在情感方面向来投入极少,雄才大略和高远志向占据了他生命中绝大部分的时间精力和情绪,所以从很年轻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难以被儿女情长所牵绊。
剩下的那么一点私人的上心和关注,全给她和小胖子了。
摸着良心说话,主要还是给了她。
莉娅突然幽幽叹了口气,似乎清醒了一点要说什么。
萨卡斯基松开了她的肩膀。
夜里海风凉,她身上精巧华丽的斗篷看起来不很厚实,隔着布料,他高温的手心能感受到她的肌肤温凉。只是想给她挡挡风,现在又怕她回过神来不高兴他靠得太近。
莉娅压根没注意大将先生的举动,她两手提起裙摆,垂眸看着自己的脚。
她穿了一双粉色的细高跟,连着带子在她纤白细巧的脚踝处打了精美繁复的结。粉色丝带衬着少女洁白优美的线条,像一只可以拿在手中把玩的瓷白的艺术品,赏心悦目。
莉娅甩了甩,鞋子还是牢牢套在脚上。她缓缓凝眉,低声叹息:“脚疼。”
她少穿高跟鞋,很不适应重心转移的走路方式,穿久了就感觉腿脚酸胀。新鞋又打脚,她提前准备了创可贴垫脚后跟,还是磨得疼。
这类女生不起眼的不便,萨卡斯基当然不清楚,只当她娇气,喝醉了走不动路。
被迫踩着高跟鞋环岛一圈的莉娅:但凡还有一点力气,就要请你吃好吃的大嘴巴子。
“不想走就跟军舰回马林梵多。”萨卡斯基左右看看,夜黑风高的,他的几个属下并西瑟站得不远不近,自觉停下脚步等着。他只好垂头低声催她:“走吧。”
莉娅神色淡淡的,半敛的双眸水光潋滟。她斜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他说话时靠近的胸膛,萨卡斯基纹丝不动。当然,以她的力道确实是绝不可能推得动的。
男人沉默两息,配合地往后让了一步。
莉娅缓缓蹲下,困倦地眨着眼睛:“不要。”
地上沁凉,她干脆就坐下了,斜坐着折起膝盖,脚踝够到身侧,伸手去拨弄系得结实的粉色缎带。
萨卡斯基顿了一下。
她在闹小脾气。
她以前从没跟他这么任性耍赖过。
“胡闹什么。”他抓着她的双臂要拎她起来,感觉自己透支了毕生耐心:“乖一点。”
莉娅很努力地想要挣脱他,可惜她这一点力气在他手里不过是蚍蜉撼树,不值一提。
硬生生给提起来站稳,短暂放松过后两条腿酸痛加剧,后脚踝的疼痛锐利突然变得不可忍受。
莉娅嗓音微凉,语气严厉地睁开眼睛瞪他:“别碰我。”
萨卡斯基缓缓放开她。
气氛一时间变得冷淡。
今天晚上打一开始气氛就不太对,大将先生的几个下属都能察觉到莉娅小姐对自家长官的不待见。但是知道最多的小副官都三缄其口,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油盐不进的样子,其他人就更不敢探究了。
西瑟原本站在一边装哑巴。眼见场面僵持,他犹豫再三,还是把整理完毕的档案袋揣进怀里,快步走上前,在萨卡斯基大将黑沉沉的注视中蹲下,单膝着地,手脚麻利地替她把脚上的系带松开。
蹬掉鞋子,莉娅马上感觉双脚被解放,见她脸色稍霁,西瑟才小声道:“别再生气了,现在不是耽误时间的时候。”
莉娅拧眉看了他一会儿,脑袋里缓缓浮起加班费和批假等字眼,便又乖乖爬起来,不太高兴地揪着他的衣角:“走吧。”
西瑟见她还听得进去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要不是萨卡斯基大将在旁边盯着,他早就扛着人回马林梵多了。反正笛吉尔随时能照顾安置她。
换个人的衣服拽,对莉娅来说没有丝毫差别。萨卡斯基看着她纤长的指节好一会儿,挪开目光。
拎起高跟鞋,西瑟绅士地问:“我背你吧,光着脚走路当心受伤。”离他们乘坐客船的港口还好长一段距离,万一踩到玻璃渣石头什么的。
其实对别的下属他没这么体贴,办公就办公,受伤了申请工伤补贴他给批假,哪那么多屁事。www.miaoshuzhai.net
但诺比欧·莉娅不行,本来就不算他直系下属,回头真伤到哪里,下次再想使唤…找她帮忙,恐怕就难了。
小姑娘看起来好脾气,平时有事也好商量,一旦惹恼了那就是个硬茬子,给多少补贴都不好使,说不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阴他一把——这孩子在档案科如鱼得水,想在工作上让他义务加班个十天半个月可太简单了。
上回从蓝头发那里回去,她就给他吃了好一顿排头,档案科集体带薪摸鱼,财务科的报表资料,各项收支通通不给精简整理。本部公账不敢不明细,他和手下们为此加班了一个月,就这样,科长诺贝茵还对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不行,”硬茬子断然拒绝他浅薄的好心肠:“会疼。”
西瑟摸不着头脑:“疼?除了脚疼还有哪里疼?”
莉娅皱眉,另一只手在斗篷下按着胸,正要说什么,萨卡斯基黝黑的脸色一抽,一把拽下她还扯着人家衣服的手,把她打横抱起来,淡声吩咐:“她跟我的船走,你先回去吧。”
萨卡斯基升任大将之后,配备的主舰规格非常高。莉娅坐过的次数不多,但也还算熟悉,毕竟平均下来每次在舰上待的时间长。
除了上回住小舱室,每回她上船都是萨卡斯基腾地方给她住。
也不是说多么绅士贴心,主要是一来萨卡斯基本性使然,守着她像守着自家肉骨头,总要把她放到眼皮子底下才放心。何况他本身在海上工作时,对吃住要求都不高,睡主舱和睡驾驶舱对他来说没区别。
二则莉娅体能一般,体质战五渣。总共那么点战斗天赋技能点都点在直觉和预判上面,典型身体跟不上脑袋,毫无疑问是萨卡斯基大将军舰上最柔弱的一个。莉娅从一开始就不掩饰自己对物质条件有要求,没有就算,有就要给到。
从小把她的生活习惯看在眼里,(前)监护人萨卡斯基大将从来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三来,他不把重要文件机密放在休息的房间,她也从来不动他的书桌柜子,他谨慎,她懂事,所以彼此都放心。
入冬快一个月,萨卡斯基的主舱还半敞着窗户,军部统一发放的床品用具一水儿灰白蓝,板板正正跟没用过似的。靠墙小桌上除了纸笔什么都没有,主人留下的痕迹少得可怜,整个舱室冷冷清清。
萨卡斯基面无表情地将人放到床边,从门后拎出捆作一团的厚绒毛地毯,四处铺了一圈——这还是上回去北海接她时添置的。那时候她一身伤,还发烧,虚弱得只能坐轮椅,一个人推着轮椅在航行的船上活动很容易磕磕碰碰。萨卡斯基正好在某个口岸看到的这几张厚实绵软的皮毛,就顺势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他那时披着海军大将的外衣,脸色凶恶,整个人从内到外看起来都很不友善。对方报价后还小心翼翼解释说这是北海有名的熊皮,因物种稀缺质量又确实很好才卖的贵。萨卡斯基倒没在意价格,听说北海的贵族都拿这种熊皮制成围脖披风,也没觉得给她当地毯使有什么不对。
后来她离开,一地的毯子他用不上。让人收拾了本来要塞杂物间,突然想起莉娅头次用时私下问了副官地毯价格,再见他时满脸写着败家玩意儿的表情,到底还是没把毯子丢到潮湿阴暗的杂物间。
铺完毯子,静静坐在床边看他忙活的莉娅踢了他一脚:“关窗。”
赤脚在地上走过的那几步没粘上多少灰尘,柔软的脚心踢过来,萨卡斯基根本没感觉。
他看了莉娅一眼。
雪白挺翘的鼻尖晕着红,雾蒙蒙的眼泛着迷茫的水光,又透出不耐烦的神气。
一定是醉了,她从不这样使唤人。平时有求于他时会用上扬的欢快语调,口吻亲昵地礼貌地使用敬语——
“大将先生,莉娅要打扫,麻烦你帮忙把沙发抬一下~”
“大将先生,下班的时候去一趟米店,莉娅和老板预定了新米,拜托你了呀~”
“大将先生,你可以去泽法老师那里接一下力利吗?锅里还焖着鸡肉,莉娅走不开呀~啊,如果老师晚上没事,就请他也来吃饭哦~”
萨卡斯基两步走到窗边,拉上窗户,上栓。
莉娅脑袋钝钝地疼,像是有一层看不见的什么东西蒙住她的脑袋,让她五感迟钝,思考的速度也无限延迟。
她看见男人轻松地拉上厚重的推拉圆形窗户,包裹在西服袖子下的小臂肌肉鼓出流畅健壮的弧度。
萨卡斯基的军舰经过上一次从北海横穿无风带后,据说是几乎烂成了一堆废铁,和卡普中将从颠倒山上摔下去的军舰刚好一前一后送进修理厂。战国元帅气得破口大骂,扣了萨卡斯基一年工资,卡普中将前科累累已经扣无可扣,遂二人大干一架。
报修费批下来备份到档案科,莉娅特别打开瞄了一眼,元帅的签字栏走势锋利,力透纸背,最后一划直接飞出纸张,可见元帅之愤怒。
看看报修项目,军舰坏成那样,战国也不肯多出一个贝里换新军舰,愣是在原舰基础上缝缝补补修复。莉娅现在看着,被萨卡斯基砸妮娜小姐脑袋撞碎的那面墙倒是光滑平整,没留下半点痕迹。
不过不用想也知道,这位堂堂海军大将的军舰崭新的一层漆面下大概打满了从各色退役军舰上拆下来的补丁材料。
怎么说呢?
莉娅心想,虽然不给换装备有他自己一定的责任和财务问题,但赤犬大将,真是很不讨人喜欢啊。
这么想着,她也说出口了。
萨卡斯基愣了一下。
赤犬是他作为海军大将的诨号,基本上是给外界的人用以称呼的。可以说,对于绝大部分对海军有了解的民众而言,“赤犬”的使用度和知名度远高于“萨卡斯基”。
当然,海军内部正经官兵当着他的面不敢这么叫。这种并不多好听的外号,波鲁萨利诺和库赞也都有。一个黄猿,一个青雉,又是猴子又是鸡,比起上一代将领的“黑腕泽法”“智将战国”“铁拳卡普”等威风凛凛的绰号,他们几个现任大将的绰号简直就像是在搞笑。不过谁也不比谁的好听,几位当事人也就都没特别当回事。
她乐意这么叫,萨卡斯基…也没意见。
回头时,小姑娘已经仰躺在床上,半阖着眼似睡非睡。
犹豫良久,他在对方睡着前走近,居高临下望进她湛蓝的眼眸:“还在生气?”
莉娅撩起眼皮懒懒地看他:“生什么气?”
萨卡斯基抿抿唇,直言不讳:“生我的气。”
少女伸了个懒腰,斗篷哗啦一下展开,雪白柔软的毛披肩被挣开,需要仪态支撑的晚礼裙松散许多,少女白皙圆润的肩膀和精巧漂亮的锁骨之下属于女性独有的柔软春光半露。
虽然仅有一瞬间,她便翻身俯趴在床上,萨卡斯基却被那一小片光景晃晕了眼,瞬时涌起目眩感。
莉娅把脸埋进软和的被褥,雪白的脸颊肉砌成软绵绵的一团云,金色的睫毛蹭着被单勾出几根小卷儿。她闷声道:“我可不敢,怕着呢。”
她勾勾腿,踢到大将先生的膝盖,脚后跟的创可贴和红肿破皮露出来,被萨卡斯基捉在手里。
他体温高于常人,女孩子冬天又多是手脚冰凉,脚上感热度慢些,莉娅还是被烫得哆嗦了一下,回头瞪他:“你干嘛?”
萨卡斯基脸色沉郁,眼睛里似有暗红色的火浆涌动,在舱室冷白的灯光下平添几分压迫可怖。
莉娅脑子迷蒙,却仍然机警地察觉到男人气息不对,疑惑而又谨慎地收声,脚踝也乖巧地搁在男人宽厚粗糙的掌心,不再挣动。
上回没见着,过了这么久堂吉诃德留在她脚腕上的伤,竟还有一条极细的浅色痕迹。他看了两眼,目光下移,拇指扫过肉红色的新鲜细长伤口,心道原来是这里疼。
“怕什么。”
莉娅扭头趴回去,长睫轻颤,足趾微蜷:“怕大将先生再动杀心呀。”
萨卡斯基收拢手掌,箍得太紧,莉娅被握得骨头疼。
她不知何时恢复了惯常的神情,嘴角微微翘着,温柔可亲:“大将先生不想向世界政府低头,为什么要迁怒莉娅呢?”
斗篷贴合着少女的脊背,勾勒出美丽又脆弱的线条。
她弯着淡红色的唇,低垂着眼,安静乖巧,却让人感觉她…难过极了。
哼,不肯低头认输,又不肯承认自己不得不暂时低头,拿她作什么筏子。
萨卡斯基默然不语。
一开始,得知世界政府把她和力利当作牵制他的筹码时,萨卡斯基只觉得可笑。他想象不出自己为了莉娅和力利的安危妥协的场景,甚至将计就计,趁政府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时,在四海支部发展了更多的势力,为海军谋取了更多的资源。
因为姐弟俩的存在,他得以有更多的时间积攒丰厚的功劳和人望。从诺比欧准将所在部队的系统得到的支持和帮助也是外人无法想象的。萨卡斯基现在手里拥有的筹码在三大将里占据压倒性的优势,连掌握着海军科学部队的波鲁萨利诺都无法比拟。
利用莉娅和力利并不让他觉得惭愧,说到底他们是互惠互利的一体,他给予他们庇护,他们回馈他更平坦顺畅的仕途。
而他也会一直庇护他们在海军本部平安地生活,哪怕以他如今的位置,莉娅和力利能够给他带来的好处已经不值一提。
直到她离开马林梵多,萨卡斯基才发现,自己以为的所拥有的力量,在世界政府的能量之下,在毫无秩序的四海之中,是多么无能为力,鞭长莫及。
他竟真有投鼠忌器之感,做起事来无形之中仿佛被束缚了手脚,头上压着沉重的石头,不复以往杀伐果决,坚决从容。
于是他想,这是不行的。
莉娅等了很久,等到军舰靠岸,才听见他慢慢地说:“对不起。”
低哑的嗓音糅杂了某种复杂深切的情绪:“别生气。”
悠远的钟声从马林梵多西面传来,零点已至,奥克斯大钟为又一轮的新旧交替,敲响了十六点钟。
港口灯火通明,莉娅赤脚从接驳梯踩上地面,在钟声里回头微笑:“那么,我就先行告辞了。”
“新年快乐,大将先生。”
————
清晨五点,一道圆滚滚的身影跳上莉娅的床铺,把睡得正香的莉娅吓得险些心脏骤停。
“莉娅莉娅~”
长发散乱的少女捂着胸口,有气无力地揉搓弟弟乌黑的小卷毛:“力利——”
“莉娅~力利可~想你啦~(/≧▽≦)/~”
失联半个月,诺比欧·力利平安归家,并带回来一个力利意想不到的人。
“德雷克…君?”
莉娅差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风尘仆仆的高个子少年,拘谨地站在她家干净整洁的客厅里,笑容腼腆:“莉娅小姐,好久不见。”
他知道快要到马林梵多,昨天在船上修剪了头发,希望自己看起来可以体面一点。
只是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莉娅小姐。
比起第一次见时温柔端庄的淑女,刚睡醒的莉娅小姐看起来…更好看了。
她的嘴唇像花瓣一样柔软鲜嫩,她的眼睛像天空一样湛蓝明媚,她的脸雪白雪白,小小的一团…
德雷克默默地红了脸,不敢再看她。
离开父亲,离开北海,跟着泽法大将来到马林梵多参军,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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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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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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