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跑回他们住的院子,双腿一软险些坐在地上。
赵岐安还没回来,院子里静悄悄的,周妍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半天没听到脚步声,稍稍放下心来。
她不敢去自己的屋子待着,便推开赵岐安的屋子,径直走到里间。
房间简洁齐整,连一样多余的物件也无,并无可供她藏身的地方,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覆着墨绿色帐子的架子床上。
周妍缩在床的里侧,怀里抱着一只枕头,心里终于安定了些,谢明绍胆子再大,总不敢擅闯当朝亲王的屋子来拿人。
枕头上还残留着赵岐安的气息,原来是这样的味道,不难闻,倒也说不上多好闻,她将脸贴在枕头上,不知想到什么,自己倒先笑了。
屋子里光线昏暗,看不清外面天色,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赵岐安至掌灯时分方归,身后跟着黎遥等人。
黎遥见他推门却不进去,不由问道:“王爷,为何不进去,可是有什么不寻常?”
赵岐安只是皱眉看着地上某处,冷冷道:“有人进来过。”
闻言黎遥立时警觉起来,“铮”的一声,剑已出鞘。
侍卫打起火折子,屋内瞬间亮堂起来。
环视一周,赵岐安低头沉吟道:“东西没动过。”
不是来找东西的?
赵岐安绕过花梨木镂空屏风进到里间,黎遥忙跟了上去。
走了几步,前头的人突然停住脚,黎遥正要出言相问,赵岐安抬手示意他噤声。
黎遥一头雾水,正不明何意,忽听见一阵均匀的呼吸声从屋里某一处传来,这声音极浅,是以他适才一直不曾注意到。
屋里有人!
黎遥心中一惊,一句“有刺客!”正要出口,却见自家王爷面上平常,嘴角甚至还含了一丝浅淡的笑意,正无限温柔地看着床上纱帐。
原来如此!
黎遥猛一拍脑袋,竟是一场误会,幸而方才没有冒冒失失地嚷起来,否则岂不是叫王爷怪罪?
不敢朝床上细看,忙低头退了出去。
赵岐安走上前来,掀起帐子一角,借着昏黄的烛光,便见小小的人儿窝在里侧,抱着枕头缩成一团。
也不知是梦见了什么,睡得不甚安稳,眉头拧成一个结,面上尚有未干的泪痕,正要伸手替她拭泪,又怕惊了她,便又收回了手,轻轻将被子盖在她身上,放下帐子,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周妍在陌生的床上醒来,一时怔忪,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正要起身出去,却见外间亮着烛火,隐隐有人声传来,她心中大惊,不敢再动。
凝神听了一会,听出外面是赵岐安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坐了一会,她突然意识到这是赵岐安的床。
她竟在他的床上睡了一觉?
周妍面上一囧,立时爬了起来,正待要出去,却又犯了难,黎遥还在外面,若是就这样从赵岐安房里出去,岂不是叫人误会?
一时便在屏风后面静候。
只听黎遥压低声音问道:“王爷,宁王与玉珍公主的婚期已定下了,便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吗?”
周妍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此事竟真的成了,若宁王与大渝结盟,来日必定成为大患。
赵岐安冷冷道:“圣旨已下,已无转圜的余地,他们走了这一步棋,自然不容有失,你们莫要再过问此事,以免授人以柄,到时难以收场。”
“是。”黎遥沉声应道。
赵岐安又问:“青秀县那边可有消息?”
“我们按照王爷的指示,找到一个李姓的乡下教书先生,据村里人说,这位教书先生是两年前来到村里,一直独来独往,鲜少与人交际,大家只知道他学问好,并不知晓他的来历,我们跟了他几日,此人十分警觉,很有可能便是叶贞。”
赵岐安只淡淡“嗯”了一声,并未觉得十分意外,只要有这么一个人,总不会毫无踪迹。
黎遥不时觑一眼自家王爷的神色,几番欲言又止。
“有话便说。”赵岐安瞥他一眼,见他行事如此拖泥带水,不禁皱了皱眉。
黎遥察觉主子不喜,不敢造次,忙道:“王爷交待我们切莫心急,以免打草惊蛇,属下谨记于心,只是......只是属下这几日瞧着宋姑娘似乎有些急躁,若不是许大人时长在旁劝着些,怕是早已被那教书先生察觉。”
闻言赵岐安提笔的手一顿,默了默才道:“这叶贞兴许是这世上唯一能还宋家清白之人,怀锦难免心中急切,你们一旦确定这教书先生便是叶贞,立时带他来见我。今日听临安王说起北郡来了些生面孔,这些人打着做生意的幌子四处明察暗访,暂且不知是否是冲着叶贞来的,你们多留心些。”
黎遥知晓其中利害,神色肃然道:“属下这便连夜赶回青秀县,也好叫宋姑娘和许大人知晓此事,以防万一。”
赵岐安折起书信,点头道:“如今我身上有许多双眼睛,暂不便离开此地,你将这封书信带给他们二人,他们自能明白。”
黎遥恭恭敬敬接过书信,转身出去,消失在夜色里。
周妍在屏风后将谈话听了个全乎,她对宁王娶亲一事大为震惊,赵闵此人果真是手段了得,竟使皇帝准了这门亲事。如此一来,一切都变了,原来的周妍变了,宁王变了,玉珍公主也变了,那赵岐安呢?他的人生也会不一样吗?
周妍只觉心中乱作一团,许多情绪攒在心头找不到出口,她是知道赵闵此人的,有极深的城府和极狠的心,从前只当他是反派工具人罢了,知道他机关算尽也是徒劳,并不觉得他会威胁到赵岐安,只是如今剧情走向完全改变,赵闵已然成为一个可怕的存在。
她恍惚地想,若是当日在大殿上,赵岐安没有救下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面这许多事?
赵岐安正待要处理公务,忽然想起周妍还在里间,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瞧瞧她,却见屏风后面影影绰绰的身影。妙书斋
这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正垂目伤神,连他走到身边也未发觉。
“阿妍。”赵岐安连唤两声,周妍方醒过神来,抬起头惊愕地看着他。
赵岐安这才注意到,她竟是满脸泪痕,不由大惊,“你这是怎么了?”
周妍神思恍惚,后知后觉地伸手摸上脸颊,却触手一片冰凉。
“可是睡梦里魇着了?”赵岐安用帕子轻柔地为她拭去眼泪。
周妍只是点头,并不说话,只觉鼻子一酸,眼泪掉得更凶。
面对这样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周妍,他却无半分不耐,脸上至始至终都挂着温柔的笑意,一遍一遍地为她拭泪。
“阿妍,我不在府里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赵岐安似有所感,面上笑意减了五分。
今日受了那样的惊吓,周妍原本有许多话要对他讲,一想到那谢明绍她便心中作呕,甚至不愿意再住在这临安王府。
可是她一看到赵岐安眼下乌青,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这接二连三的许多事情,哪一件都够他烦心的,何必再让他伤神呢?
按捺下心中的千头万绪,周妍扬起笑脸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说话间还带了鼻音:“我做了个噩梦,实在太可怕,方才以为自己仍在梦里,将自己吓着了。”
赵岐安不疑有他,见状也松了口气,笑道:“无事便好,你若还是害怕,今夜便歇在这里。”
周妍斜睥着他,道:“这,不大好吧?你这岂不是趁人之危么?”
见她笑得奇怪,赵岐安才知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瞬时涨红了脸,忙道:“阿妍,我岂是那个意思?我自是在外间守着你。”
本就是扯谎将此事糊弄过去,见他当了真,周妍便不再逗他,故作轻松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还需要人守着?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息,我这就回房了。”
赵岐安哪还敢再留她,只得送她回房,只是一想到她方才的笑意,心中便有些不自在,仿佛自己当真存了那样的心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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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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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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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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