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了他神色一眼,燕恒就开口打断了陈岳的话:“说起来,易长安帮你连破了几案,对你助益良多,也抵得过你送他的那场富贵了。
如今到了这个时候,你若是还抓着易长安不放,岂不是将他拖进危险之中?”
再有危险,他也一定会护好她,绝不能把长安拱手让到燕恒身边!陈岳垂下了眼帘:“还请殿下见谅,臣虽不才,但自忖要在那两人手下保住长安,还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妙】 【书】 【斋】 【妙书斋】
这就是不答应了?燕恒眉头极快地皱了皱:“你就不担心——”
“就如殿下刚才说的比喻一样,长安于臣,亦是一把好用的利刃,有这样的利刃在手,臣之所为事半功倍,臣也绝对不会让她轻易毁损。”
陈岳这样明确地拒绝,让燕恒颇有几分下不来颜面,不过只沉默片刻后就突然醒悟了,轻笑了一声:“原来钰山所图,并不只是一个副指挥使的位置,你这是奔着圣心、奔着以后周良保的位置去的吧。
只要易长安跟着你,多少疑难之案都解得开,多少功劳都到得了手。钰山啊钰山,你布局一向大气,识易长安于微末之中,授以恩惠,许以大利,也不虞他今后生出反叛之心,这走一步看三步的本事,孤也是自叹不如啊。”
易长安还在书房内间,陈岳既然当面拒绝了他让他下不来颜面,那就别怪他给易长安心里头先撒上一把刺。
陈岳不是说易长安是他手中的利刃吗?易长安这样的人,士子出身,怎么可能没有读书人的清高风骨?被人明明白白地点出来是人手中的刀,心中又怎么会好受?
罅隙既生,等以后有机会,他还可以再招揽易长安一回,也免得易长安有背义的负罪!
燕恒故意设了绊子,表情却是没有半丝破绽。陈岳并不知道此时易长安与自己只是一道门帘子相隔,听到燕恒这么说,一口就应了下来:
“殿下久居上位,自然比臣更明白其中道理。殿下是起步时即可期终点,臣这点微末道行,谈何布局大气?不过因时适会罢了。”
书房内间,易长安呆呆坐在圈椅上,手中拿的书久久未翻一页。
燕恒和陈岳说话并没有特意压低声音,不过隔着一道门帘子而且,两人的谈话从头到尾都清楚地传了进来。
陈岳刚进来时,易长安心中还荡起一阵欣喜,可是随着燕恒和陈岳谈话的展开,她的心却慢慢冷了下来。
识于微末,授以恩惠,许以大利!就是为了让她成为他手中锋利的刀么?想到陈岳当初刻意地靠近和示好,易长安咬了咬唇,却不得不承认燕恒的话是对的。
只是,若做锋利的刀,陈岳为什么又要与她谈情?
易长安茫然回忆着她与陈岳的相交,突然想到了几次她跟燕恒说话时,陈岳有意无意地错开脚步,或是挡在她前面,或是将她拉开。
就连那次他突然表白,也是在她看了沧州银库现场,跟燕恒说了话之后发生的……
易长安一下子心凉如水:陈岳,这是担心身为太子的燕恒把她招揽走吧?如果她真的跟着燕恒成了东宫属官,为了避嫌,陈岳以后办案必然不能再提请她了。
她会办案,上次还把膛线后装枪的制作图形画给了陈岳,或许陈岳想着她这里可能还会有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要快速积累功劳往上爬,又怎么能轻易松手放开她呢?为了双保险,这是连美男计都使出来了……
易长安低下头慢慢合拢了书页,嘴角微弯地苦涩一笑,果然跟一个锦衣卫千户谈情说爱,真是一件不靠谱的事,情爱是否深浓,怕是取决于她有多少利用价值吧?
外间,陈岳已经告退。燕恒坐了半刻,才慢慢走进了内间来:“长安,孤本想将你招揽过来,又担心你背上背义之名,这才跟钰山那里商量,只可惜钰山那里不肯放人……”
易长安垂目站了起来:“殿下既然说到这事,请允臣斗胆陈情。”
觑见易长安脸色有些不好,燕恒语气更温和了几分:“长安有什么只管直说。”
“蒙殿下厚爱惜才,臣心中感激不尽。只是臣只精破案刑侦一途,于其他之事并不精通,做东宫属官,于殿下并无裨益,臣不敢做那等有位无为之人,还请殿下见谅。”
易长安有条有理地侃侃说完,抬眼看向燕恒,拱手弯腰深深一揖。燕恒连忙扶了她起来:“长安这是说什么话,你既会办案,又怎么算是有位无为呢?”
易长安勉强笑了笑:“殿下,东宫并非刑部。臣之才,也惟有推官一职能胜任而已。再说了,殿下这边今后要是有什么疑难案子,大可以如这一次一样明谕提调,倒也不必白占一个东宫属官的位置。”
刚刚才给陈岳暗中设了绊子,这会儿要是自己强求,意图未免太过明显……燕恒沉吟了片刻,就无奈地点头应了下来:
“说什么白占不白占的,除了案子,孤跟长安谈吐亦是投缘……罢了,长安既然无意,孤也不强求。这一回孤回京之后,定然会让长安得到该得功赏。”
“多谢殿下关爱。”易长安连忙谢过,看了眼桌上的漏壶,开口告辞,“时辰也不早了,殿下明天就要启程,臣就不耽搁殿下休息了,臣,告退。”
“孤送送长安。”燕恒返身亲手打了门帘子,送了易长安出了书房,这才在她再三的恳求中止了脚步,见她转身走了两步,却突然开口唤了一声,“长安!”
易长安转回身立定,看向燕恒:“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长安,东宫的门永远为你敞开!”
燕恒的语气诚挚而郑重,房间内的烛火从背后照来,像是给他周身洒了一层柔和的金光,少了几分贵气,多了几分尘俗中的平和。
易长安眼中微酸,拱手一揖:“多谢殿下,祝殿下明日一路顺风,臣告辞!”
庆吉已经把安排在值事房喝茶吃点心的墨竹领了过来,易长安客气告辞后,脚步微急地领着墨竹走出了别院,直到转过了一条街才停了下来:
“墨竹,今天晚上的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不管是谁问你,我们去了哪里,你都说我们在沧州逛街!”
墨竹见易长安神色慎重,只以为太子殿下召见之事是要绝对保密的,忙不迭地点了头:“爷放心,小人省得!”停了片刻又请示了一句,“如今爷还住在陈大人那里,我们这么回去……爷看着要不要买点什么东西在手上?”
想到回去后就会看到陈岳,易长安心里突地一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从心脏中漫漫抽出丝来,细细绵绵,就像有人拿着针穿过,针尾上还带着线……
用力闭了闭眼,易长安面无表情地应道:“不错,我们买些东西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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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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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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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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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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