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南宁唐
帮忙搬运完行李,白安安提前十分钟到了音乐厅。
厅内主要由复古的砖红色和温馨的原木色铺建而成,四周墙壁做了回声和隔音处理,空间广阔。演出台为贝壳形状,是当年陈鸿儒来校以后专门整修一番而得的成果。
女孩藕粉色衣裙仿若一道道流动的浅秋水波纹,淌入身后的红色座椅,就连被赤阳烤得滚烫的眸光落在这里,也会化作一捧凉意的清泉。
顾楠不知为何有几分避让,临近十点时才带着小提琴推门进来。
正在大门后向弟弟灌输乐团某些不成文的规矩的李黎见状连忙出来,转而向顾楠四处介绍。
“姐——”李帆不服气地撇撇嘴,“你不是刚刚才告诉我中西乐两派永远势不两立吗,怎么转头就巴结上了?”
“李帆!”李黎压低声音,“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拉小提琴了?肯定是帮忙给别人带的。”她之前听到弟弟的玩笑话,误以为能“被当副团长”的人肯定是学琵琶的。
“姐!他是我初中同桌,他拉啥的我还不知道吗。”李帆继续嘟嘟囔囔,“你瞧你这色迷心窍的样儿,见到帅哥便如饿了十八年的母……”
“母什么?!”李黎的愤怒值一瞬间压过了知道顾楠是拉小提琴的惋惜值,双目横瞪起来。
“母老虎!母老虎!”李帆知道校长还有几分钟就到了,于是决定“殊死拼搏”一番,“母老虎!母老虎!略略略略略……”
两人打闹的声音逐渐远去,替代的是在音乐厅中央拉响的一段悠扬的《天鹅之声》小提琴曲。
每一个音符缓缓流淌在略显厚重的空气中,大家不约而同地噤了声,让心灵与耳朵共同沉醉。
突然,门口传来一高傲的女声打断了柔美的小夜曲:“哼,小提琴而已,你们……”
“哎,楚恬!”她身旁的中年男人轻呵了她一句,打断了她的嘲讽。
女生虽被父亲训斥了一嘴,却仍旧昂着头,抹了淡口红的粉唇不满地嘟起。
白安安自小和妈妈习惯在正式练琴前拉一曲小夜曲以平缓心态,远离外界纷扰。此时被人打断,却只是敛去眼底的不满,准备收起琴弓。
这时中年男人走到她的面前,面容详和地轻声询问:“你刚刚演奏的小夜曲《天鹅之声》,我应该是听到了你将第三乐章的#F省略,虽然失去了它原本的抑扬之意,但是整首乐曲所表达的故事情节似乎更为圆满。你是怎么想到要将其去掉的呢?”
白安安有些惊愕地抬起眼,细细打量这个男人。没有想到他会对这一处理表示赞同,同时也对他敏锐的乐觉感知钦佩不已。
“嗯,我这样处理是因为我一厢情愿地相信舒伯特并非单恋,而是已经得到了窗台上那个美丽女孩肯定的答复。”
男人听罢,暗暗吃了一惊。因为曾经也有一个女孩向他如此解释……
“爸爸!”刚刚那个高傲的女生走来,不满地叫道——怎么能冷落她和其他同学这样久,只和一个演奏西乐的女孩聊天呢?
在场的人一部分其实已经认出了这个男人便是菁苑乐团的团长——陈鸿儒校长。不认识的也已猜到是老师来了,大都来到自己的位置安静坐下。
陈校长于是踱步到演出台上,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便开始和副团长李黎一起组织训练了。
“那个男生,诶,对,拉小提琴的那个!”
“陈老师,他叫顾楠。”李黎小声提醒道。
“嗯,顾楠是吧,刚刚听你拉得不错,来,你的位置在这。”
顾楠颔首,带着小提琴过去了。白安安也被安排到他身边坐下。
“唔,白安安……姓白?!”白安安一时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告诉了陈老师自己的名字,他何以如此一惊一乍。
“嗯……”陈鸿儒暗自琢磨着,突然猛地一拍脑瓜,“白安安,白庭,白安安……我早该想到,你的琴盒上绣着宝相花啊。我早该想到……”
“老师,您认识我妈妈?”
陈鸿儒这时却沉默下来,无声地盯着宝相花出神了几秒。
一旁的顾楠也反应过来:原来真的是母女!
但是,白阿姨不是多年忙于工作,一直没结婚吗?思及此,他也不方便去打听同桌的私事,只能回家问问自己的母亲了。
两人的一番谈话让身旁一众学习小提琴的同学躁动起来。
“白安安,你刚刚说,你的妈妈是白庭?”一个女生没忍住,大声问了出来。
白安安本意并不想引起同学们的关注,只好尽量低调回答:“是,不过……”
“哇!难怪你拉小提琴拉得这么好听!”
“是啊是啊!”几位不满于没有听完被陈楚恬打断的小夜曲的男生附和道。
“白安安,你能不能带一张白老师的签名照给我?我一直特别崇拜她!”【妙】 【书】 【斋】 【妙书斋】
“我父母从小就教育我要成为像白庭那样世界扬名的中国小提琴演奏家呢!”
一时间白安安身边叽叽喳喳,热闹非凡。她从未被这样真诚的暖意包围,一时梨涡盈盈,笑意不停。
赤阳斜下。
绿树围绕的音乐厅里,一段抑扬顿挫的乐器合奏悠扬传出……
“白安安,这是白老师给你下的面吗?看起来真好吃。”中午食堂里,学习西乐的同学都围坐在白安安身边。一个女生看到白安安自带饭盒,于是惊讶地问了一句。
白安安笑笑回应:“她现在在美国。而且,为了保护手,她从不下厨的。”
“就是说嘛,白老师拉琴的手怎么能下厨呢。”
“白老师现在在美国,是在做茱莉亚大赛的评委吗?”对于这个问题,白安安微笑着默认。
“那一定是你爸爸下的了,他的手艺真好!”刚刚发问的女生赞叹道。
白安安一愣。
按照往常,她应该跳过这个有关家庭的话题避而不谈。但是这次她回应说:“这是我自己下的,我以为食堂只会提供军训新生的饭菜。”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身边的玻璃窗不无怜悯地往下望去,只见一众似乎一个上午便黝黑了一圈的学生们正在“饿虎扑食”。
刚刚她经过操场,只见一千多名身着迷彩服的学生在大太阳下曝晒,让她想到了小时实在太饿时用一片碎玻璃折射出火以烤绿油油的蟋蟀来吃的场景,不禁一阵战栗。
白安安那时便在心里默念:曾经天真到期待军训的我和现在的我,不是同一个我。
他们现在正在二楼的老师食堂用餐。陈校长和乐团同学们的关系融洽,偶尔会带学生来这吃饭,这次也是开了特例。
老师的套餐比学生多一份荤菜,看到了一楼的清汤寡水的学生自然愿意上来吃了。
想到烤蟋蟀,白安安顿失胃口。于是拿出饭盒底端一玻璃瓶,“这是我自制的牛肉酱,可以分给大家一起吃。胡珥,你想尝尝吗?”
她首先问了坐在面前的女生。
“好啊!”女生小心翼翼地用公筷挑了一点到饭上。马上她就后悔没有狠挖一大勺了
——因为实在太好吃了!
女生在心中呐喊,可惜牛肉酱的香味甚至已经吸引了邻桌中乐的同学。
李帆还死皮赖脸地说:“民以食为天嘛!食物面前,大家何必因区区乐器产生罅隙呢?”
陈鸿儒和女儿陈楚恬最后也尝了一点。虽然陈楚恬还是对牛肉酱主人所演奏的乐器颇有微词,但还是屈服于食物的魅力。
“那就稍稍原谅她些吧!”尽管不清楚该原谅些什么,陈楚恬还是暗暗在心里说。
白安安看着胡珥投到自己饭盒中绿幽幽的眼神,于是将没动几口的牛肉面一推,干脆全给了她。
“安安!你要是以后不拉小提琴了,做饭也不错的!”听到这话,胡珥的朋友赶紧在桌底轻踩了她一脚。
“哦,安安,我不是说你不能成功,我是说……”
“没事的,我知道你的意思。”白安安微笑回应。
顾楠自小便吃惯了家里阿姨做的饭菜,所以中午食堂的饭菜不过象征性地动了几口。但是闻到牛肉酱的香味,他却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思念此味良久,动作迅速地和米饭一起拌着吃了。
牛肉里似乎拌了香菇粒,颇有嚼劲。顾楠细细品味在味蕾绽开的大豆、青葱和牛肉等味,一时不知是在用牛肉酱就饭,还是伴着身边的热闹,才愿意多吃几口……
第一天的训练任务较轻,下午三四点乐团就散了。白安安几步路便回到了学校附近的别墅群,回家稍作休整。
偌大的三层别墅只余空荡的空气来回撞击她的眼眸。
忆起今日在食堂同学围坐的热闹,独自处理好几块冷冻的牛肉,白安安来到就近的超市,选些新鲜菜品将空落落的家祥装得满一些。
在福利院时,生活老师心里可怜年龄最小又营养不良的白安安,便隔三差五带她去后厨捡点剩余油水吃。
有时是些切下的菜帮,运气好时央求副厨煮点猪下水便是难得的荤菜。但这样的好运气并不是天天有,唯一令人欣慰的是白安安的身高并未因缺少营养而停滞不前,反倒抽条似的猛长。
于是她自小在后厨“偷师”,习得一手好厨艺。被白庭收养后,更是多了大显身手的机会。白庭倒是没想过将女儿往小提琴专业路上培养,只想她健康快乐成长便好,就没剥夺她这个费手的爱好。
白安安立在禽肉区前,胡珥玩笑的话语一时浮现,不禁莞尔一笑。构思好明日的菜品,她提步来到时蔬区。
只见一熟悉的藏蓝色背影立在白菜区前,细白的指关节有规律地轻敲着自己的下巴,似乎陷入沉思。
……
结束训练后,顾楠到家,一眼看见冰箱上徐胜男留下的便条,得知今晚保姆回家有事,晚餐需自行解决。
垂下黯淡的眸光,他用指腹揉揉太阳穴,“呲啦”一声拉开一罐冰可乐,拖着步子走至阳台吹风。
顾楠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没那么喜欢气泡在舌根上突然炸裂的快感,反倒是中午的那罐牛肉酱香仿佛循着夏风摸到了自己鼻尖。
等走到超市门口,顾楠才惊觉自己头一次对一种食物产生了如此依恋。
靠味蕾回忆着中午牛肉酱的配料,他慢慢踱步至新鲜时蔬区域,丝毫未注意到身后一身浅藕色连衣裙的女孩来到。
“顾楠,你好。”白安安犹豫许久,还是上前用手拍拍顾楠背后,轻声打了个招呼。
“啊,白安安,你好!你也来买菜。”顾楠转头回应,思及自己此行的目的,连忙用手匆匆遮掩购物篮中的内容。
看见顾楠遮掩的动作,白安安感到些许尴尬,于是埋头到一边的葱堆挑选。
顾楠懊恼地摸了摸后脑勺,想开口解释些什么,最终还是只抿了抿嘴唇,转头拿了一棵白菜。
匆匆结账后,他才发现超市外不仅天色渐晚,一场始料未及的阵雨也一颗颗如豆般砸落在地。
他身后的少女踌躇着,推测到他也应该住在附近,最终还是开了口:“顾楠,我带了伞。你帮我拿食材,我们一起走吧。”
点点头,顾楠接过白安安手里的布袋,低头和她一起挤在一把粉色小伞下。
尽管半个背暴露在伞外,他还是潜意识里放弃了进超市买一把新伞的决定。
顾楠缩短步伐,跟在白安安脚边。
她不说,他也选择不问到哪里去。
两人的运动鞋在雨里溅起水花,不知挂在了谁的小腿上。
默默间只余雨滴空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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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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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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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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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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