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比他想象的要难对付的多。
前世的时候,文臣内部在这个问题上,同样发生了激烈的争论。
甚至就连很多部院的官员,也主张为了营救天子,可以向瓦剌让步。
过分些的,甚至提出可以让出互市权,放开很多紧要物资给瓦剌。
虽然开放物资的提议,被于谦和陈镒等人强力否决掉了,但是让步的声音一直都存在。
朝廷也只是委婉的下令,说圣驾一应器物都已丢失,不要被贼虏所骗,擅自开城。
至于其他的要求,则是一律应下,更是规避了最关键的问题,如果皇帝亲口命令开关,应该怎么做。
这样一来,朝廷的态度暧昧不清,就直接导致了边境守将和京城上下,一直都动荡不安。
直到后来,不断有守将假托天子口谕,行弃城而逃之事,而也先又贪欲不足,一边索要越来越多的财帛,一边挥师南下,直逼京师。
朝臣们才意识到,也先根本没有诚意送还天子,朝野上下让步的声音才彻底消退。
但是那个时候,距离土木之役,已经过了小半个月了。
朝廷犹豫的这些日子,让边境的防线迅速崩溃,直接导致了北京防卫战打的无比艰难。
时至今日,朱祁钰回忆起前世的北京保卫战,都犹自感到心惊肉跳。
那是一场真真正正的,决定国运的战役!
面对也先的数万大军,没有人知道,这场仗能不能打赢。
他们只知道,必须要赢。
一旦输了,大明百年国祚,便在他们的手中,毁于一旦。
那个时候,朝廷也真正团结起来。
无论文臣武将,勋戚宗室,能战者无一例外,全部登上城楼,誓死守卫京师。
甚至于如今朱祁钰想来,都感到无比的庆幸。
但凡打仗,很大程度上都是要赌运气的。
他现在回想起来,有太多次的可能,他们会在那场守卫战当中失败。
哪怕是重活一次,他依旧没有万全的把握,敢说必定能够守住京师。
所以现在,他必须要抓紧一切时间,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去争取每一分的可能。
他当然知道重文轻武的危害,也当然知道,这个时候锋芒太露,会引起很多人的忌惮。
但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若是这场仗打输了的话,一切皆休!
更何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大明要面对的是什么。
俘虏了大明天子,让也先的野心空前膨胀,他从来都没有一丝要和谈的想法。
从抓到皇帝的那一刻起,他想的就是,如何攻破大明京师,重现大元帝国的雄威!
所以哪怕朱祁钰知道,他哪怕什么都不做,过些日子,在现实的面前,陈循等人也同样会不得不低头。
但是他还是要在今天,打消所有人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等危急时刻,早一天统一所有人的想法,便能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多一分胜利的把握。
但是显然,陈循和高谷所代表的侍从之臣,翰林清流,并不好对付。
哪怕朱祁钰已经用了各种手段,争取到了兵部,户部,刑部,大理寺等等一干衙门掌事官的表态,在这殿中营造了一种大势所趋的迹象,他们二人依旧不动如山。
迹象终究只是迹象!
高谷等人不是那些容易糊弄的郎官,在宦海沉浮多年,他们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朝堂之上,最重要的是顺应大势。
这不错!
但是更重要的是,要能够区分真正的大势,和虚假的大势。
身在局中之人,最难辨别的就是这一点,但这恰恰是考验一个官员政治能力的时候。
有明一代,这样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
最典型的就是嘉靖朝的大礼议和万历朝的国本之争,到底坚持礼法是大势,还是顺从皇帝是大势。
对于嘉靖朝的官员来说,顺从皇帝是真正的大势,但是对于万历朝的官员来说,坚持礼法才是真正的大势。
通常来说,这种事情,除非尘埃落定,谁也没有办法言之凿凿的说,自己就是对的。
就如于谦现在的主张。
朱祁钰自然清楚,他会赢,所以他主战就是大势。
但是身在局中之人,却并不知道他最终会不会赢,若是输了,那么于谦不仅不是功臣,更是千古罪人。www.miaoshuzhai.net
放到崇祯年间,主战的人难道就真的错了吗?
未必,只是因为战败了,国祚不保,神器崩裂,所以迁都一说被后人认为是大势所趋。
高谷等人入仕多年,面对这样巨大的抉择,或许不敢说能够准确的跟对大势。
但是殿中的局面,还是诳不到他们的。
眼下看似群情汹涌,一面倒的支持于谦,但是实际上,局面远远没有看起来恶劣。
六部当中,只有兵部,刑部,户部表明了态度,而且说话的人,都只是侍郎级别。
其他的人只是沉默不言,未曾表明态度,所以看起来,好像是于谦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一样。
但是只要王直,胡濙,陈镒三人当中,有两个人持反对的看法。
那么局面立刻就会倒转过来。
两位尚书级别的大佬,加上翰林院的两位学士,足以掀翻整个局面。
这三位只要不表态,那么事情就未成定局。
这是殿中真正的局面!
远远没有到了,他们不得不妥协的地步。
所以高谷的态度,依旧十分坚定。
这些情况,朱祁钰自然都是清楚的。
饭要一口口吃,事要一步步做。
他找李永昌前来,本来就没打算能够一次性解决所有的问题,能够形成这种“虚假”的大势,其实已经够了。
至少争取到了大多数大臣的支持。
至于翰林院和还未表态的两位真正的大佬……
朱祁钰抬头看了看天色,忽然问了问身旁的兴安。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兴安微微一愣,他下意识的想起,王爷上次这么问他的时候,还是大病方愈,刚醒过来的时候。
当时他刚刚回答完,土木堡的军报就送进了宫中……
丢掉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兴安恭敬地回答道。
“大约是……亥时三刻。”
自他们进宫以来,已经足足有两个时辰了。
朱祁钰继续问身旁的金英:“东华门可落锁了?”
虽然奇怪,这个议事的紧要当口,郕王为什么要问这个,但是金英还是在群臣莫名其妙的目光下,开口答道。
“回郕王爷,照您的吩咐,刚刚歇息的时候,内臣遣人去禀了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已经诏命宫门将士,自今日起,东华门彻夜不封,有紧急政务军报,可直送入宫,不必迁延,并许各衙门掌事官,随时入集义殿禀事之权。”
朱祁钰听完点了点头,右手轻轻地叩击着桌案,也不说话,就这么坐着,一言不发,看的大臣们面面相觑。
不过朱祁钰是主持者,他不说话,别人不好催他,毕竟这等大事,肯定需要好好思量一番的。
何况议事到了如今,群臣各怀心思,心中纷纷揣测着如今的局势,倒也不算着急。
故而在高谷说完之后,大殿内一时之间便沉寂了下来,只剩下朱祁钰轻轻叩案的声音。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窗外的雨都渐渐的停了,群臣也都纷纷交头接耳,看样子有些坐不住了,朱祁钰才猛然停下了叩击桌案的手。
叩案的声音一停,群臣以为这位郕王终于做出了决断,于是纷纷将目光投向朱祁钰。
但是一抬头,却看见朱祁钰远远地望着殿门处。
深秋时节,晚上的天气已经是十分寒凉,加上阵阵秋雨不停,殿内又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大人,集义殿的殿门是关闭的。
此刻殿内灯火通明,殿外却只有几盏不算特别亮的宫灯,朝臣们循着朱祁钰的目光望去。
只见几个黑影,由小变大,直奔集义殿而来。
没过多久,殿外响起侍卫禀报的声音。
“兵部急报,紧急军情!”
群臣一片皱眉,朱祁钰的嘴角却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不,重活一回,还是有点用的……
他劝不了的人,便让皇上亲自来劝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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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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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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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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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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