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中,一道无形之力席卷而来,注入了琉璃僧的残破躯体。
琉璃僧的身躯急速愈合,短短呼吸间,他就已经恢复了原本形态……不仅如此,这股无形的力量更是侵入了他的身体,篡改了他体内的一些大道法则。
他身后十二条光辉万丈的光虹中,一些细细的,宛如天穹云痕的黑金色纹路悄然浮现。琉璃僧发出不安、痛苦的咆哮声,他体内有新的力量滋生,这股力量正在不断融入他原本的法力,他原本完美掌控的‘自我之力’。
他在极力的对抗这股力量。
他想要倾力驱散这股力量。
但是这股力量源自这个禁锢了他不知道多少年的园林,源自这个诡秘莫测的禁制。他本身在这里被禁锢了无数年而无能逃脱,他此刻也无力对抗这股借着帮他治疗肉身上的伤势而直接侵入的外力。
“都是你……的……错!”琉璃僧猛地转过头来,双眼喷吐着怒火,直勾勾的盯着卢仚。
他张开双臂,就要攻击卢仚。
美妇人‘噗嗤’一声清笑,琉璃僧脖颈上的锁链骤然喷出雷光、火焰,烧得他身躯‘啪啪’作响,痛得他浑身抽搐,一脑袋栽倒在了地上。
“要乖!”美妇人扭动着修长的腰身,走到了琉璃僧身边,一脚踩在了他的脑袋上:“我知道,你曾经是一方天界的主宰……但是熬了这么多年,就算是不坏金刚,也该熬成汁水了……还学不会怎么做一条合格的狗么?”
琉璃僧死死咬着牙,双眼凸出的盯着美妇人。
一个极度震怒的声音在他的胸膛内响起:“吾之门徒,终有一日……”
美妇人轻轻的挥动着长袖:“唉哟,不要说你的那些门徒了……他们真的有孝心的话,早就来救伱出去了……可是这么多年,这位小师傅,还是咱们家第一个上门的光头呢!”
‘嘻嘻’笑了几声,美妇人朝着卢仚抛了个媚眼:“贵客勿怪,你和这条恶犬不一样……虽然都是光头,但是同光头不同命……贵客你,是客人……”
身形一旋,卢仚也没看清美妇人的动作,她就到了卢仚身边,双手又搂住了卢仚的胳膊:“唉哟,不要被那群凶巴巴的人惊扰了贵客……请坐,请坐,且听听小曲儿,吃点咱家秘制的点心,喝点刚采摘的香茶罢?”
“那些恶人啊,有这条看门犬盯着,他们进不来!”
美妇人双臂上涌出了一股怪力,死死拖拽着卢仚的胳膊,将他按在了一张戏台前的大椅上。她双手按住了卢仚的肩膀,嬉笑道:“再说了,这条看门犬不够看的话,咱家养的看门犬,也不是这么一条两条,多得是呢。”
九莲宝舟上,大眼珠子一阵蠕动,表面一条条深深的裂口一点点的愈合。
他的身躯收缩膨胀着,渐渐地重新化为青衫中年人的形态。他喘着气,站在船头,死死的盯着戏台前已经坐定的卢仚。
看了许久,青衫中年‘咯咯’的笑了起来:“好,好,好……星殇河上,我们来来往往这么多年,居然打眼了。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这么一处凶险之地!”
青衫中年喘着气,脸上唯一的眼眸中喷射出森森红光。
“一方天界之主,居然被你们强行禁锢,作为看家犬?”
“厉害啊,厉害啊,你这儿,又藏了多了不起的物件?”
青衫中年嘶声道:“不要藏藏掖掖的了,将这些年,积攒的家底都拿出来吧……攻破这里,定有大收获!”
血光喷涌,血浆凝成了王座,红裙美妇端坐在王座上。
她看了一眼狂怒状态下的青衫中年,红唇微动,轻轻的嘀咕了几声。青衫中年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的摇了摇头:“说笑么?这点小事,就要惊动老大?呵呵,不怕他被惊动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你我直接撕了?”
“些许小事,我们自己处置得来。”
“不过,这里的确不是这么容易攻破的……所以……”
青衫中年‘咯咯’笑了起来:“那些小虫豸的谋算,这些年,我们都看在眼里……嘿嘿,给他们传个信,就说,他们要猎杀的人,逃到了这里……让他们,去填这个坑!”
卢仚回头,想要看一看,这青衫中年所谓的‘虫豸’是什么。
美妇人则是笑盈盈的,双手抱着他的脑袋,不让他回头:“贵客不要惊慌,只管欣赏咱家的曲儿就是……有什么麻烦,奴家自然能料理了。”
“那些小虫豸,是怎么回事?”卢仚只觉脖颈好似被一台巨型老虎钳给死死钳制了,任凭他如何用力,脖颈都动弹不得丝毫。更有一股可怖的寒气直透脖颈,冻得他颈椎骨都差点化为一块寒冰。
他强忍着美妇人双手上传来的恐怖寒意,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美妇人笑得很灿烂。
“唉哟,这件事情,奴家倒也知晓几分。奴家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是消息也算灵通呢。这事情啊,都要从当年说起……这当年……这是多少年前,有点模糊了。”
美妇人站在卢仚身后,胸前的高耸直接压在了卢仚的脑袋上。就好似两座冰山,恐怖的寒意袭来,冻得卢仚脑壳清净清冷,起不了半点儿遐思。如果不是卢仚的身子骨足够结实,更全力调动佛光护体,他的脑浆都已经被冻成了实心的冰疙瘩。
美妇人嬉笑着。
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消息。
伴随着戏台上乐师的吹拉弹唱,看着那花旦和四个武生有模有样的打斗,伴随着琉璃僧痛苦的哀鸣、震怒的咆哮,她不紧不慢的向卢仚说出了所谓的‘小虫豸’是何等来历。
说起来,也简单。
不仅是两仪天,还有这一方混沌虚空中,大大小小好几处天界,那些佛主、圣贤级别的大能存在,总之就是这一个维度的至高大能们,他们或者三五成群,或者单独出行,屁颠屁颠的跑来楼兰古城寻幽探密。
绝大多数时间,他们相安无事。
毕竟,楼兰古城神异莫测,一沙一土都能衍化一方天地,真幻莫测,虚实难卜。就算是佛主、圣贤,进入这楼兰古城,也好似一粒沙子丢进了无边巨洋,想要在这里面碰到其他的‘沙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来的人多了,探索的次数多了,总有遇到鬼的时候。
一些大能,或许是因为在自家天界‘战败出逃’,或者是因为想要在楼兰古城‘设置一处金窝藏娇’,又或者是出自其他的一些原因,他们在这里各种布置,营造了一些自以为安全的‘洞府’、‘小界天’。
这些‘洞府’、‘小界天’,布置的多了,布置的时间久了,就难免被人发现。一些布置,就被往来的大能当做是‘太古遗址’,直接暴力开采、勘探。
于是,就爆发了争斗。
于是,就产生了仇怨。
有那斗败的人,各种怨怒、愤怒之下,就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们结合楼兰古城怪异的时间流速,以及奇异的天地环境,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些虫豸,或者其他的一些大大小小的生灵,随意的撒布在了楼兰古城——重点,是撒布在了自己,或者别人曾经的‘洞府’、‘小界天’周边。
一窝两窝没出事。
百窝千窝没大事。
但是架不住偌大的楼兰古城人来人往,一批一批的大能有意无意、有心无心的将一窝窝虫豸或者其他大小生灵、各色有智慧无智慧的生灵丢在了楼兰古城。
有些虫豸、生灵,刚刚被丢下,就灰飞烟灭。
但是总有幸运儿,适应了这里的天地环境,更得到了一些逆天的造化,外界刚过去了三五年间,他们在楼兰古城中就得到了数千万年、数亿年,甚至更长远时间的进化和造化!
尤其是两仪天有几位佛主做的好事,他们用佛法洗炼、加持、开启了智慧的虫豸们,在楼兰古城是如鱼得水,在极短时间内,就衍生出了极其庞大的族群,积蓄出了极其恐怖的势力……
而这些虫豸,以及其他的小生灵,在某种莫测力量的影响下,他们对楼兰古城没有丝毫眷恋,他们最大的梦想,整个族群的最高追求,是——‘返回故土’!
这,甚至已经形成了血脉烙印,化为整个族群的‘宿命’,一代一代的传承了下来。
其中尤以两仪天那几位佛主丢下的一窝蚁、一窝蝎、一窝蚊、一窝蜂进化得最高端,族群最庞大,智慧更发达,执念最深厚。
那蚁、蝎、蚊、蜂四大族群,甚至在偌大的楼兰古城,都闯出了不小的声名——他们凭借着恐怖的族群数量,庞大的高手基数,在楼兰古城中横行霸道,颇有点肆无忌惮。
有好些楼兰古城的‘土著’,以及外来衍生的族群被他们狠狠教训,甚至是被屠戮一空,有大量的虫豸和其他生灵族群‘无奈附庸’,将其尊称为‘四大圣族’!
美妇人双手按住了卢仚的太阳穴,轻轻的揉捏着,一缕缕可怖的寒气顺着太阳穴,就朝着卢仚的脑海侵蚀了进去。
卢仚脑海中,太初混同珠放出淡淡幽光,遮住了整个脑海,隔绝了一切外界的窥探。而太瞐帝斧则是犹如风车一样舞动着,将外来的可怖寒气轻轻松松的斩成了虚无。
太阳穴附近的皮肉被冻得几乎碎裂开来。
除此之外,卢仚并无其他任何不良反应。
美妇人继续轻笑述说着。
前些日子……
当然,‘前些日子’这个时间量词,在楼兰古城是不准的。
在美妇人这里,或许就是三五天前的事情,但是在楼兰古城的某些所在,或许已经过去了数十万年,甚至有可能跳跃式的跨越了数亿年也不一定。
总之,就是‘前些日子’,美妇人从某个渠道听闻,四大圣族和几个来自两仪天的强者,缔结了血誓盟约。那几个强者,似乎想要借助四大圣族的力量,伏杀一些人等……
而那几个来自两仪天的强者,他们似乎和九莲宝舟也有点牵扯。
而后,也不知道是谁放出来的消息。
或许是四大圣族自家保密意识不强罢,他们和两仪天的某些强者勾结,准备伏杀两仪天佛门、道门的领袖,将其击杀后,由四大圣族统辖一众附庸族群,‘重返故土’的计划,基本上已经是‘人尽皆知’!
起码,在楼兰古城内有名有姓的一些存在,一些足够强大的族群,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美妇人轻声述说的时候,九莲宝舟已经退到了星殇河的中流位置。正中的桅杆上,一盏光焰迷离的灯笼升起,点点光焰闪烁,轻松穿透了河面上厚重的水雾。
极远处,有尖锐的翅膀摩擦声传来。
‘稀里哗啦’的节肢摩擦声中,数百支人身蝎尾的壮汉摇头晃脑,嘴里喷吐着热浪,踏着河面奔驰而来。他们腰部以上是人族壮汉之躯,而腰部之下,则是蝎子形态。
这些壮汉身高数丈,皮肤白皙如死人,皮肤上满是黑铁色、青铜色的花纹。在他们身后,长达十几丈的蝎子尾巴摇摆着,硕大的尾钩带着一点猩红,尖锐的尾钩芒刺上,一点点粘稠透明,带着刺鼻腥味的毒液犹如花瓣上的露珠一样悬挂,随时可能滴落。
数百蝎人壮汉狂奔而来,顷刻间就到了九莲宝舟船头前。
领队的壮汉左手天然凝成一柄大钳子,右手则是凝成了一柄寒光森森的三丈长利剑。他挥动着两只异化的手臂,朝着船头上的青衫中年咧嘴怪笑:“这不是二盟主么?怎么?一副被人打断了脊梁骨的模样?”ωWW.miaoshuzhai.net
这蝎人壮汉咧嘴,露出满口漆黑的獠牙,大声狂笑道:“错了,错了,是我弄错了,二盟主你的本体,就是一颗肉眼珠子,哪里来的脊梁骨?嘿嘿!”
青衫中年诡笑一声,朝着琉璃僧驻守的园林指了一指。
“大家都是邻居,看在过往有几分交情的份上,也知道你们四大圣族这些年在筹谋些什么……特意给你们知会一声,里面,有一个来自两仪天的厉害和尚!”
数百蝎人壮汉眼眸骤然亮起,他们的面颊上,更是裂开了宛如鱼鳃一般的结构,猩红的裂口中,细小的眼器闪烁着迷离的血光,死死的钉在了坐在戏台前目不斜视,直勾勾盯着戏台上花旦、武生的卢仚。
“和尚!”
“死秃子!”
“这和尚,叫做……”
领头的蝎人壮汉双臂挥动,两条异化的手臂变成了正常的人类手臂模样,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张淡黄色的画卷。看那画卷的材质,分明是用人皮炼制而成,光洁的画卷上,闪烁着一丝诡异的幽光。
一口气息吐在画卷上,蝎人壮汉皱起了眉头:“唔,只是一个不值钱的小和尚。法海,两仪天佛门镇狱一脉小徒孙,虽然是佛脉真传,但是修为孱弱……啧,根据两仪天传回来的消息,这小贼秃,连佛陀都不是。”
蝎人壮汉摇了摇头,将画卷往胸膛上一拍,画卷就和他胸口的皮肤融为一体。
他摇头叹了一口气:“还以为是多大的功劳,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嘿。不过,虽然实力弱了些,毕竟是镇狱一脉的佛脉真传……也值点功勋!”
蝎人壮汉一声怪啸,双臂一振,再次化为异化的钳子和长剑,下半身的蝎子身躯一动,节肢荡起大片残影,周身风沙凭空卷起,一道黑色龙卷呼啸着冲上天空。四周数百蝎人壮汉齐齐挥动手臂,双臂相互撞击,发出高亢的金铁撞击声,更溅起了大片的火星。
他们的节肢更是极有节奏的,好似擂鼓一样敲击着星殇河星光流离的河面。
‘咚、咚咚、咚咚咚’,蝎人壮汉们的跺脚声伴随着首领向前冲锋的步伐声,好似一首高亢的战歌,在河面上回荡。
青衫中年‘咯咯’笑着。
血色王座上的美妇人也笑得面皮都带上了一层红晕——这些可怜的虫豸,虽然开启了智慧,但是脑容量还是不够啊。
他们的资料,显然是有问题的。
卢仚,连佛陀都不是?这是多久之前的过时信息了?
而且,就算卢仚连佛陀都不是,这蝎人首领就这么头铁的撞了过去?啧啧,真是不知道死活啊……
琉璃僧趴在地上,刚刚被美妇人在脑袋上踩了两脚后,他就一直趴在地上没有爬起来。他嘴唇微微蠕动着,翻来覆去的念叨着怪异的经咒。
见到那蝎人首领近乎肆无忌惮的冲杀了过来,眉心一抹黑色火焰闪烁,琉璃僧神念放出,扫过了蝎人首领,发现对方只有五劫真佛级的修为!
“虫豸,就是虫豸!”琉璃僧‘咯咯’笑着,他低沉的咆哮声,头顶那塌缩到碗盆大小的棱形古镜微光一闪,一抹黑色光焰就笼罩在了蝎人首领身上。无声无息,半点儿动静都没有,这蝎人首领化为一片飞灰,河面上只留下了一颗拳头大小的血色舍利!
琉璃僧缓缓站起身来,张开嘴深深一吸气。
血色舍利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带起一道血光被琉璃僧吸入嘴里。琉璃僧很是酣畅的呼出了一口气,低声笑道:“涓滴而成海,积沙而成山……虽然渺小,不无小补。嘿,尔等,想要进来?”
琉璃僧侧过身体,做出了酒店小二迎宾的姿态,微微欠身,轻笑道:“诸位,请进!”
数百蝎人壮汉瞪大眼睛,他们的目光集中在了琉璃僧身上。
一名蝎人壮汉突然仰天长啸,尖锐的啸声撕裂了河面上的雾气,一波一波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于是,此起彼伏的长啸声,尖锐的翅膀摩擦声、节肢撞击声、凄厉的吼叫声、怨毒的诅咒声,各种奇异的声音一波一波的向着四周扩散开来,犹如接力一样传向了极远的地方。
站在九莲宝舟高高的船楼上向星殇河两岸眺望,更能看到,雾气升腾的河岸两侧,浓厚的雾气遮挡下,丛林中,原野上,一座座崩塌的园林楼阁废墟中,点点幽绿、猩红的眸光逐渐亮起。
那是无数被惊动的,四大圣族的族裔,或者他们的附庸族群所属。
各色稀奇古怪的生灵齐声长啸,随着蝎人壮汉的示警,这些族裔纷纷施展神通,朝着这边汇聚了过来。
青衫中年‘呵呵’笑着:“那么,祝你们能手刃仇敌……我九莲宝舟超脱世外,不掺合你们这些血雨腥风的争斗……呵呵,呵呵,呵呵!”
青衫中年极其虚伪的笑着。
王座上的血衣美妇人笑声极其的尖锐、刺耳。
偌大的九莲宝舟骤然向内一缩,从三维立体形态,骤然化为二维的游光剪影。伴随着轻微的笑声,船影也融入了河面上的雾气中,河面上凭空出现了一个漩涡,剪影连同一缕缕雾气钻进了漩涡中,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一瞬,在距离卢仚所在的园林极远的河面上,这里是九条支流汇聚之处,深不可测却又清澈见底,好似蛋清一样润泽的河水中,无数星光闪烁,好似镶嵌了无数颗星辰的河面上,雾气一缕缕的冒了出来,剪影悄然浮现。
这里,是楼兰古城一处时空极端混乱之地。
过去、现在、未来。
真实、虚妄、莫测。
光明、黑暗、晦涩。
生命、死亡、轮回……
诸多奇异的道和法在这里交汇,在这里融合,在这里酝酿、发酵成一种这个维度的生灵极难理解、几乎无法触碰、无法运用的大杂烩。
又是一个小小的漩涡出现,又是一缕雾气飞出,雾气中卷着一条九莲宝舟的剪影。
两条九莲宝舟的剪影相互缠绕了一番,然后骤然向内一合。
三维的九莲宝舟悄然浮现。
船头上,青衫中年和血衣美妇人的气机骤然强盛了一倍有余——每一条剪影,就是一具概念上的分身……之前,两条剪影在楼兰古城的不同所在、不同的时间维度进行着不同的事情。而这一刻,两条剪影同时返回了九莲宝舟在星殇河上的这处巢穴,两条剪影重新汇合,他们的力量也就回复了些许。
王座上,血衣美妇人轻声笑着:“怕是,还不够。”
青衫中年眯起了眼睛,他缓缓点头:“三日后,正在追猎金骨龙鲸佛的分尊也将返回……到时候,我们将有本尊三成的力量……加上那些虫豸的消耗,攻入那处园林,拿回三十三年蝉的蝉蜕,不是问题。”
血衣美妇人舔了舔嘴角,双眸闪烁着血光,朝着某一条支流的方向看了一眼。
“噫?倒是有个有趣的猎物……嘻,小妹的那条分尊,居然擒拿了法海的生父,而且,正在合体双修,掠夺他体内的先天阴阳元魔之气……嘻!”
“给他留一口气,稍后,带着他的残躯去见那法海小贼秃,倒也有趣!”
血衣美妇人笑得很灿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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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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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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