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床组的那个郭水和,枫桥人,他好心地问她:
“木子李,你麻糍要不要吃?”这几天他回家了,又拿来些,没地方好烧的。
“好呀,那你也来吃好了。”他显得挺和气的,也许这种人值得交往。毕家定也是很好相处的,他的儿子,木子李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以后有吃的东西,送给他,她喜欢有一个弟弟。因为她人不在,郭水和把麻糍放在她的抽屉里。等她找东西拉开抽屉时,看到这东西,心中有点感动。
下班后,木子李便上去烤麻糍了,香喷喷,味道不错,和杨易平吃过后,木子李便穿一件黑色的线衣,一条喇叭裤,有点不修边副的去了外婆家,她总是穿得很随便,只要干净就好。一起到了外婆家,外婆说;
“你妈妈给你带来了衣服。”木子李打开一看,妈给她带来了棉衣和热水袋,很是高兴。最害怕那个漫长的夜,冷冷的双脚,怎么也是睡不着的。想过去想沈国涛,想得很累。二舅妈穿一件马海毛的外套,很长很长的毛,木子李觉得一点也不好看,便打消了想在正月里织毛线的念头,算了还是去买件穿好了。二舅在切肉,二舅妈很是热情的邀请打红星,本不想去打牌,盛情难却便坐下来打牌了。杨易平和二舅妈,木子李和二舅,木子李总是高谈阔论,一个劲地讲着她怕冷,睡在床上,双脚就是暖不过来。他们说她是老太婆,血脉不流动。她总是得意忘形地乱喊乱叫,根本不注意修饰,以后去外面该小心点了,打上几局便回厂子里了。好几天起床后便把账子放下,被子也不折,她太懒散了。以后要早起了,省得手忙脚乱。
月底到了,要发工资了,明主任让木子李去关门,她于是去关了门。外面有人敲门,明主任说:
“不用去开门的。”敲门声不断,木子李便去开了门,只见厂长气冲冲地说:
“关门干什么?这么多人等着你们。”她走到明主任身边,心中有点怕,关天才想起说:
“离下班时间还早呢。”明主任也接口说:
“是的,离下班时间还早,发工资呢。”厂长没有说什么事,停了一下说:
“给你个车间。”
“现在发工资没有空。”
“我知道的,先给你看看。”
“星期一以后吧。”他便走了出去,大家开始领工资了。天有点冷,而木子李的手也僵得厉害,明主任先点一遍,她再点一遍,然后再发给职工,人多,心慌慌,木子李感到热极了,脸色绯红,他们有零件拉进来,她也不去顾及了,发工资要紧。明主任有点信任她似的说:
“木子李,你到里边来,其余的人全都到外面去。”大家脸上都有喜气,领工资了呀了。待点到杨华那儿,木子李数了一遍,多10元,再数一遍还是多,便要师傅去数,结果真得多了十元出来,后来就没有再错了。发到最后,没有几个人了。有压机车间主任过来了,他们已经发完了,便来说:
“陈双仕又发错了四元的。”明主任说:
“我们从没有发错过,就要看这一次了,会不会少下去。”后来一切发好了,没有错。木子李吁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下班了,上楼去,杨易平已洗过澡了,约好明天一起去蔡芳梅家的。木子李便去食堂打来开水,然后洗头洗澡,又整理好床铺。于是两个人一起去小乐园吃那个百宝饭了,冷掉的,扫兴,于是又叫了一只蛋糕和二杯牛奶,算是过木子李的生日。而后便去逛街了,替王琴挑选东西,是人情。她要结婚了。逛了环城商场,大桥商场,东湖商场,只见雪白的灯光,五彩的衣服,木子李很想拥有一件线衣,可又舍不得买,因为想要一只耳机,得把钱存起来。后来又去百货商场,杨易平买了一对枕套,她买了一条床单,也买了一支甘蔗吃。
回到外婆家,外婆外公已睡了,小姨他们还在装车说:
“木子,去城里干什么?真会纤的。”木子李心中很不开心,别人好意来看你们,却还要说她,以后尽量避免出去碰到他们。回厂后,便大洗特洗衣服,打游戏打出了迷,打到十一点,眯着个眼,好吃力。睡下后,有热水袋也有点不管用,一直抖个不停,又痒得很,不能克制,用手去抓,结果肚子痛了,望着蚊帐,不能入睡,心中苦恼。真得害怕黑夜,总是睡不着,很迟了才沉沉睡去的。
一醒来,想到要去蔡芳梅家,便一骨碌爬起来,叫醒杨易平,洗梳好后便兴冲冲地出发了。到了外婆家,把自行车停放好,说是下午回来。杨易平说要吃那个干菜饼。她讨厌那个干菜的味道,便买了一只。到了汽车站,得知要到九点钟的车到泄头,便也买票。又去买了些水果,木子李买了油饼子,可惜是冷的,以后别去买冷东西吃了。杨易平玩游戏机,她看报纸,在候车室里,等了半个小时,时间到了,她觉得她的心跳得很厉害,终于上车了。
一上车,她便和邻座聊天了,得知对方是旦旦厂的,今天停电,便回家去枫桥。对方大谈厂子里的事。杨易平打了一会游戏机,胃难受,木子李便一直讲笑话给她听,虽然嘻嘻哈哈,可是胃还是难受的。木子李讲了许多话,讲到厂子里的趣事,反正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后来累了便也不说了,伏在车窗上,看天上的云朵,是盘山公路上去的,只觉得云在旋转。咦,也蛮有新奇感的。Μ.miaoshuzhai.net
路好长好长,终于到了泄头,问了一个中年妇女:
“大姐,去上步溪村如何走?”她说:
“是自己村里,跟我走好了。”在路上试着和她讲话:
“蔡芳梅也不常在家的吧?我们是她的同学,今天去看看她。”那个中年妇女才明白是另个一个人,便说:
“是男的,还是女的?”木子李想也没想随口就说:
“男的。”杨易平笑着说:
“女的。”乐得大家哈哈大笑。后来中年妇女问起蔡芳梅爸的名字,便也说了。她才说:
“噢,对了,他们是另外一幢房子,在村外。”此时来了一个挑箩筐的人,长得瘦瘦的,不高,不是很友好的样子。那个中年妇女说:“这个是蔡芳梅的叔叔。这两个小姑娘要去芳梅家,到你侄女家去,你带她们去好了。”那个男的半天没有吭声,许久才说:
“我兄弟,侄子,侄女全都没有了。”木子李和杨易平好半天没有吭声,只顾自己走路,那个女的和男的在交谈着:
“她们是你侄女的同学,比如问到你身上,你总要指点她们去的呀。”他们说着一些心中的感受,男的超到她们前面去了。那些路变成了下坡小路,全是用小石头铺上去的。球鞋打滑,她们走得很是狼狈,脚底也生疼。实在是走不动了,还是坚持着走。后来那个女的村子到了说声:
“谢谢。”便分手了。那个男的没有声音,木了李搭讪着话说:
“叔叔,你把米挑到外面去买?你好力气。”
“是的。”他口气柔和多了,到了他的家门口,还好客地留她们吃饭,当然是客套话,也好心的指出她们的去路:
“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那儿只有一幢房子就是了。”
“谢谢,叔叔,那我们走过去了。”便也分手了。两个人便走上了。交谈着蔡芳梅以前求学实在是太艰苦的。真得,那么不方便的交通,也真亏她居然一声不响。越走越不象路了,走在田埂上了。
前面是有一幛房子,外面拴着一头牛,肚子大大的,房子很是破烂。外面也是一些柴草,木子李在自言自语问:
“有人住吗?”听见里面一个极其象蔡芳梅的声音在说:
“人客来了。”走出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来,估计因为在烧菜,两颊红红的,穿着打过补丁的裤子,看样子是一个吃苦耐劳的典型农村妇女,听见声音木子李很高兴,连忙叫杨易平,可走出来的人却让她傻眼了,小心翼翼地说:
“这儿是不是蔡芳梅的家?”
“是的,芳梅没有和你们一块来吗?”
“她还没有来?”木子李和杨易平面面相觑,
“我们从城关来,和她约好今天来的。”
“那么等一下好了,他们马上来了,先坐。”便一块走进屋里去,里面的陈设极其简单朴素,灶间用一堵墙隔开,一张桌子,旧的,凳子也是极旧的。地面凹凸不平,她妈一开口就说:
“我家穷。”木子李说:
“一样的,一个家庭有一个家庭的乐趣。”说上几句,门前是山,便走出来了,和杨易平悄悄地说:
“路上还抱怨芳梅不来接我们,她还没有回家呢。她妈招呼着她们坐下来,泡了糖开水,他爸在另一个房间里织着簸箕,他说:
“是女儿厂要做的,大的8元一双,小的4元一双,一年也将有千元的收入。”他们总是说芳梅在这样的家中,是那么倒霉。她们连忙说:
“没有关系的,是靠自己创造生活的。”交谈着家常,杨易平不怎么说话,她却是叽叽喳喳的讲个不息的。听见有人在老远的路上叫:
“妈,妈。”芳梅妈说:
“芳梅来了。”木子李便连忙拉着杨易平的手去迎接她们,只见远远的大路上有一行人,牵自行车的前面走,她的舅舅也和她们一起来的。老远便各自叫着名字,真得太高兴了。路上所有的一切,包括失望疲劳都不在乎了。一共来了四个人,加上蔡芳梅,还有她舅舅和一只狗,她和杨易平,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又回到了蔡芳梅家,一个女的,三个男的,一个上了年纪,有胡子养着,一个穿着军衣军帽,不高,但方脸,眼睛很有神,大约是去当兵的,还一个嘴巴边有一颗痣的。那个女的,梳着长长的辫子,高挑的身材,也蛮不错的。大家年纪相仿,都是年轻人,很快热络起来打成一片。还带来了菜,于是接着烧菜了。蔡芳梅脸红红的,热得要命,忙着泡茶,忙着拿出瓜子品尝。大家坐定后,便开始上菜了,木子李和杨易平坐一块,那个当兵叫鲍叶军,女的叫赵露珠,有痣的叫杨汉城,养小胡子的叫方世高,还有她爸和舅舅,还有她的姑夫,刚刚也来的。蔡芳梅便一个个的介绍着名字,又快又响,大家哈哈大笑,抗议着说得太快了,记不住。大家商量着喝什么酒,她爸:
“有自家的白酒,有点浑的。”那个鲍叶军轻声说:
“那么舀出来。”大家笑得更乐了。白酒拿出来了,大家吃着,各自谈论着趣事,木子李总感觉气氛不对,坐着三个上了年纪的人,他们不说话,年轻人不时说着话,不时有冷场。便试着找话题。那个鲍叶军总爱说大话:
“今天不用担心去枫桥,反正有天目山,枫桥到城里如果没有车子,会用摩托车送你的。”饭桌上大家大笑。杨易平是义乌李村,和枫桥是很近。所以她要回家。木子李心中暗笑,谁稀罕。菜有鱼,笋烧肉,鸭肉,芳梅爸很是客气,一个人一块鸭肉,木子李觉得那个鸭肉有一种腥味,一点也不好吃,但盛情难却,硬着头皮吃了。中途蔡芳梅说:
“我去洗个菜,烧个菜给你们尝尝,你们慢慢吃。”那个鲍叶军说:
“正等着你的菜。”大伙都乐出了声来。在饭桌上那个方世高讲话很风趣,也很有头脑,不过他总是在说高中毕业有十三年了,那个鲍叶军也在说他们当兵的全要高中毕业。木子李心中想买弄什么文凭,有什么好炫耀,文凭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力,听听,这就是年少无知的表现。饭后,蔡芳梅的爸和他的亲戚去村子里了。杨易平在看报纸,其余的在聊天,木子李便一个人去山上玩了,看着天上的云,想着蔡芳梅的家,交通堵塞,家境如此艰苦。她拿起一根枯枝,拍打着树叶,前面是竹林,旁边是松针,只有那么一块地是平的,恰巧有几块石头。木子李脱了外套,便坐下来。那个鲍叶军也上来了,问:
“你在干什么?”她说:
“看看云,很是写意的。”他说:
“蔡芳梅家风景太好了。”木子李笑着说:
“是的。你和芳梅关系比较好,你们有时打牌打到很迟,有没有这么一回事的?”
“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她肚中的蛔虫。”正说着,那个赵露珠和同伴把通向后院的门给关上了,鲍叶军往回走着。木子李不想给人看到找借口,便从房子边侧走过去了,看到芳梅爸还没有走,正在给牛喂食,她问:
“牛快生了?”
“是的。”其实木子李也是很少看到牛,去过牛棚里,那个味很大。看别人坐在牛背上,也很好奇去坐过一回,看到过那个牛身上虱子,一直对牛有一种抵触。后来蔡芳梅给她们介绍四周的果树,有枣树,桔子树,还有白果树,樱桃树,还有香榧树,核桃树,可惜是冬季,万物都冬眠着,树叶都落光了,一派萧条的景象。杨易平嚷着要去山上看看,木子李不想去,和蔡芳梅说说话就好了,可是被硬拉着,只好去了。看见那个鲍叶军和方世高坐在草地上,大家加入,一起吵闹着。那个姓鲍的冷不防把脚伸出来,木子李一个没注意便摔在地上了,屁股痛得要命。杨易平扶起她,赵露珠把一只鞋子藏起来了,便只好穿蔡芳梅的一只坡跟鞋,蔡芳梅穿了那方世高的一只球鞋,一副怪样子,大家都乐得哈哈大笑。木子李坐在石头上,杨易平坐在她的腿上,那个鲍叶军也来坐在杨易平的腿上,吓得木子李一声惊叫,把杨易平一推,她摔倒在地,于是三个人全摔倒了,压在她的腿上了,痛得很,大家笑骂着。后来安定坐下来,那个鲍叶军坐在木子李身边,说着自己的理想,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木子李说:
“我的一个同学是工兵连的,野战军,他诉说苦得要命,想早点回家。”他说:
“我不会的,既然去了,就会好好珍惜。”木子李觉得再坐下去,会有很多话,越说会越投机。这个家伙很调皮,把杨易平又摔了一跤。本来想着二点五十分的车了,他们挽留说:
“多呆一会儿,反正车子有的是。”蔡芳梅家的气氛很是融洽,多坐一会也是好,比较难得。便又呆上一会儿,反正只要今天回城里就可以了。蔡芳梅妈还炸了蕃薯片,芳梅做下手剪着,他们便打红星,后来木子李不想打,赵露珠接着打,她和芳梅讲着话,后来两个人一起去看楼上,实在是太朴素了,除了一张床,真得是没有什么,有的还用雨布盖着,根本没有隔开过。下去后一起走出屋子,来到一块石头上,木子李躺下,芳梅坐在她身边,望着兰兰的天空,听着芳梅讲厂子里的乐趣,说起送人情,说起为人处事,这个老同学总是那么强的个性,不会去做拉下脸皮的事,老同学说:
“找不到机会去外面闯,我太难看。木子李说:
“不,你真的好看。”她笑着说:
“我知道自己不好看。”好多年后,木子李才明白为什么她说自己难看,原来是她有了意中人,那个鲍叶军后来成了她的老公。又聊上一会,便进屋了,他们也打好了一局牌,她妈说要给他们烧鸡蛋滕梗吃,他们连忙声明不要吃了,包了蕃薯干便出发了。那个姓鲍的手一点也不安份,一有机会就会抓木子李的手,因为在朋友家,不好发作,陪着笑脸向蔡芳梅求救,蔡芳梅眼睛一瞪:
“你好好安稳些的。”倒是听话的。
出发了,起先是杨易平带着她,后来是姓鲍的带着她,芳梅的自行车没有气,便下车推着走。于是她们是先头部队,路很不平,抓着姓鲍的衣服,这点她倒是不在乎。他在讲读书时任班长和团支部书记,又说学过散打,又说杨易平的精骨很好,比她的好多了。他伸过手,她拿着袋子,她吓了一大跳,原来是来帮她拿。后来他们先到了,便等着芳梅他们。时间还早,便去溪滩边洗手,姓鲍的也上来,跳过小溪滩,她也能跳过去,不过还是他拉着她跳过去,她连忙调皮地说:
“谢谢你。”一溜烟地到路上。蔡芳梅来了,天目山也来了,便上车了,杨易平早坐上去了,木子李并没有想到什么,只因顾及到芳梅,那个杨汉城坐在杨易平身边,木子李也上去了,那个姓鲍的也上来了,挤着身子,好不舒服的。一上车,他就把帽子给了她,她只好拿着,杨易平顾自看着前面的景色,她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芳梅,鲍叶军说着话,拉响着喉咙说话,很是吃力。面对面太近,她不觉得什么,那个赵露珠笑得厉害,她才意识到,便把头扭过一边,姓鲍的把手放在她的腰上,她惊叫起来,大家又哈哈大笑。他趁开窗的机会扶她的腰,木子李很是恼火。后来他去关窗,她便坐正身子,不让他的手有机会,他仍就很放肆,她便压低声音,用手捂住嘴巴轻声说:
“你是芳梅的朋友,给你点面子,别太放肆了。”这下倒是起作用了,他的手放在膝上了,她的心中略有放心。后来车子停下来了。原来是拦住了去路,路边发生了车祸,木子李便下去看热闹,别的人都下来了,那个姓鲍的跟着她,他爱表现自己,和别人讲着话,她怕他会作出什么事,连忙溜到座位上坐好,车子开动了。到了枫桥,大家要分手了,杨易平去坐车了,她也要去回城里了,芳梅的那个姓杨的也要去城里,便一起上了车,蔡芳梅说:
“那我的同学你带去城里吧。”送他们上了车,姓鲍的也在说:
“慢走。”车子开动了。路边的树随着车轮的移动而往后退去,只看见那半支白白的树干了。外面已漆黑了,冷风吹进来,但她的头脑异常清新。杨汉城不时找话,她才发现他挺健谈。他在说:
“杨易平和蔡芳梅差不多,不要多说话。你最会说。蔡芳梅想得太多,思想负荷太重。鲍叶军年轻不懂事,乱说话。”她只是附合着,不会评价别人。到了城里,下了车,他替她付了车钱,她硬要自己拿出,他说:
“没事的,可以报账的。“便互相告辞,她走着去外婆家,吃了晚饭便回厂子了。感到很吃力的,早点睡了。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一种感觉了,被握过的手竟然会引起心悸,虽然都不当真,她不会为他而迷惑,他虽然长着一付好面孔,但对她来说好面孔不会在乎的,她从来都注定要有真挚的感情,他会有吗?她的一生从来都是自己走的一生。说还小还小真得是一个借口,说说笑笑,不再是她日常的全部,仅仅因为年轻,就应多学点知识,她是会找话题的,但常常是过后就忘掉,很少去用心。杨易平是有心人,她很佩服的细心,已过了19岁的年纪,那是做梦的年龄,21岁会开始新历程。
大家各自从家中回来,谈论着上次去蔡芳梅家的情景,杨易平也是兴高采烈的,她说那个方世高用自行车带着她,问来问去,后来是他们送她上车,蔡芳梅他们是包天目山的,他们五个人,二男三女,三辆自行车,即使没有车子也不用怕的。好羡慕蔡芳梅有这么多朋友,朋友总是自己去结识的。她能有蔡芳梅这样的朋友也够了。年轻人应多去外面跑几趟,看看外面的天和地,多去接触几个朋友,总是有帮助的。路是靠自己走下去的,只要自己不去后悔,管什么对错呢。
这天上班,木子李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她的心好乱,思想昏沉沉。明主任问她事情,她总是要理解错,想着她的心放在什么地方了。仅仅因为那一次的偶然邂逅,让她怦然心动,是不是有点傻了。明主任因活儿忙,叫来应小水来车间一起配头壳,木子李也一起做活,她就是不拘小节地放声大笑的。和他们一起谈论着青年人爱好照相,明主任也在说:
“二十二岁时拍的那一张照片真得很是好看。”于是他们两个人吵着说明天拿来看看。木子李心中在想自己为什么要表现如此粗俗。他们在谈话,不必加入进去,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她觉得两颊的肌肉笑得也有点酸痛。还发生很好笑的事情,明明数过的零件是500只差了6只,她把那个6只放进去了,可转眼就忘了,还夸着海口说本来就是500只的。唉,真得是太差劲了,不会慢慢地想一下呀。和明主任也聊起去同学家的事说:
“我们只是买了点水果,最低档,拎水果好重,那么远的路,脚也是走得痛,手也是拎得酸。别人烟一条,荔枝包。”其实最有回味的还是那杨易平和他们打红星,她和蔡芳梅一起谈天,她铺下一块手绢在石头上躺着,看着兰天,旁边是友人,呢呢喃喃的,她感到很是满足的。蔡芳梅说:
“我从不抱靠男朋友的心思。”她就是好敬佩她,真的,女孩有这种思想的很少很少,总想着吃得好穿得好,可又不想花精力去追求去拼搏。明主任也是很开心的说:
“做姑娘时去别人家游玩,那个时候没有见过山,也不知道地是什么颜色,成了家后,外面也不走出去。”木子李说:
“正月里来我家玩,你正月里反正没事,就来上江东游玩,多去外面走走,会更加青春焕发的。带着先生和儿子、女儿来,小孩胆子会大起来的。”明主任说:
“真的,经常呆在家中,人也闷死了,”后来她说:
“又要到过年才回家,三个月才回去,钱都在抽屉里的。”明主任说:
“你还是放在抽屉里安全,要么去存活期存折。”她说:
“给父母二百元,现在这点钱,自己也有点积蓄,真得可以存钱了。”因为接到同学的信,很是兴奋的,碰到杨沈伊,便吵着让他带去看他的小姑娘,他说:
“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你有空。”她说:
“我什么时候都有空,只要你愿意带。”两个人哈哈大笑。
下班后去外婆家,在去的路上,她想着去外婆家干什么去呢,其实在厂子里也是无事,想着去碰碰哥,和哥一起去逛街。外婆已上楼了,门也关了。便也不去打扰了。去大舅家,只有卢玉在,大舅家也睡了,便和卢玉谈天,看上一会儿书的。卢玉人长得灵气,口齿也是伶俐的,一个劲地絮絮叨叨地说着厂子里的趣事,说新近她们厂子里被汽车撞死了一个二十三岁的青年,这个人人缘很好,厂里开了追悼会,有很多的女孩去送他,现在你哥谈起还讲笑话,说有这么多女孩,这男孩死也值得了。又说起三楼有一个机修工和别人打赌,从三楼跳到一楼,真的挑下去了,则跳到一楼的一个池塘里,是给厂子里常来的日本客户钓鱼的那一个塘,赌注是50根冲光糖,还说值这50根糖的。听得木子李哈哈大笑的。
要回来了,她变得异常不安,讨厌那条回去的路,漆黑加阴冷,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骑回厂子,好冷。在车间门口,碰到杨凯仁和他的三个伙伴,便一起到女生宿舍去。她看上一会书,想想又是一天,觉得自己定力好差好差,人家一个无心的动作,却让她心乱极了,真得是一个傻瓜。睡在床上,总是胡思乱想,灵魂是如此的空虚和无聊,昏沉沉中她睡过去了。
一早醒来,总要懒上几分钟,才起床,早上睡懒觉得时间实在是太妙了。幸亏上班没有迟到,可也够手忙脚乱了。明主任把那个杨师傅带来的书《拍案惊奇》给木子李,恰巧厂长也在,他接过书,一看是本小说,便说:
“你不学习的?有工夫看这种书?”她愣了一下,这可是一本优秀的小说,他根本不懂,便说:
“学习的。”难道看古人传下来的小说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表现吗。他接着说:
“这么厚的,哪里还有时间学习,一千日后你会后悔的。”他还瞪着个脸,她看着厂长的脸色那么严肃,不敢讲什么笑话了,怕惹起更大的麻烦。他那么气冲冲的走了,她的心中很是可悲。厂长大人有自己的为人处事,她们小老百姓也同样有自己的生活情趣,虽然他比她年长,说的话有一定道理,但是一个人光凭说说是不够的,机会是要靠自己去找。想着有人给她创造好,那岂不是更好。况且对于她来说,他随口说话,比她要费许多口舌精力要好得多,这倒并不是一定要有一个什么机会,全厂二百五十多个人,都处于相同的处境,她并不抱着什么侥幸心理,能有一个比别人好的机会是挺好的。
木子李手里拿着洗衣粉去洗手间洗手,碰见那压机车间那个长得很魁梧结实的女孩,正和杨晓月在谈天,正听见最后的几句:
“以后有空来我家玩。”她忍不住问道:
“怎么,你不做啦?”
“嗯,不做了,二个月的工夫,我的手两次压去了,我怕得要死,另换工作,车间主任说那是不可能的,还是要做压机,那我就不做了。吃别人的饭是难,车间主任又是他们家的妈,还经常要说,不干也就不干了。”
“你是枫桥人吧?”木子李试着问她,老早之前就问过一次,那是在食堂洗衣服的时候,可是她忘了。
“不,是璜山人。”
“不干就不干,外面仍就是好好干,也是不错。”是啊,谁不知道吃别人的饭,当然得听别人,这种事用不着发什么牢骚。要生存,先得学会保护自己,先得把泪擦干。许久没有沈国涛的消息,是牵挂但是不生气,觉得过去是多么的幼稚,那个时候并不想交朋友,只想拥有他的关心,却又不敢放肆,及到他走后,才深深感觉那种相处的纯真,才知道有更放肆的握手和亲近,想到这儿,她不禁笑出了声来。别人扰乱了她的平静,那粗犷的动作和那夸夸其谈的个性,她有点心飘飘然,还是走自己的路,那是一条真实的路。
接到蔡芳梅的信,木子李不禁高兴地大声唱了几回歌,真的,有这样的朋友好高兴好高兴。她的朋友对她的影响也是不错。那天她是说得够多了,回来的路上好感吃力,她的伙伴问一句,她答一句,不愿再多说一些了。蔡芳梅能交到在一起开开心心地游玩,不带拘束,真是好运气。但愿同周围的人开开心心的让她少些忧愁。他们相处是五个人,一个当兵走了,那热闹就少了一点。本来她们在校也是五个人,而现在各奔东西,她和杨易平倒还相处着,但觉得也有隔膜了。4点半开会了,她和明主任走得很迟,到了铣齿组那儿拿了两张凳子。开会时厂长妙语连篇,大家乐得哈哈大笑的。他说:
“生产任务紧,望工人们努力干活。钱要用到正当路上,交友要交得正当。”散会后,也就下班了,明主任让木子李加班,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只能说:
“好的。”
匆匆忙忙地吃过了晚饭,便去干活了,肚子疼得要命,真是的。灯光昏暗,眼睛都生疼,九点到了,也不想做了,只觉得腰也痛,还是去洗澡好了。正碰到沈利芳两姐妹,那个姐姐总是快人快语,她在说:
“现在永康风气日渐欲下,去溜冰场他们会带你,正在兴头上,会被他们用力摔倒。在街上走会无缘无故被他们凑一顿,会用鞭炮放进你的领口。”木子李听了,不禁毛骨悚然,她还想着去看望沈国涛呢,不过,真得等到有那么一天,一定带上她的朋友去。洗了衣服便上去了,本想着去车间看书的,又怕眼睛吃不消的。便也不下去了,闭上眼睛用手轻揉着眼皮而后便也睡了。
1992年12月9号这天又要加班,因为一个零件不够,便让她加上两个小时。木子李便先去外婆家了,想着可以碰到哥哥,一起去城里买点吃,有时口子就是空闲的很,弄点东西吃吃就是一种满足。她的自行车轮胎破了,便向杨易平借了自行车去外婆家。外公正在吃饭,特爱吃那个鱼冻。而木子李最讨厌吃冷得东西。她替外婆捶上一会背。外婆说:
“正好你在,给你小舅写封信好了。”于是她便写了,钟雪丽在说:
“有外甥女在,侄女不用写信了。”木子李心中着实惊讶,小小年纪,竟然也学得这般油腔滑调,她心中一动就说:
“以后有信,我会写的。”马上觉得不对,便又接口说:
“和侄女一起写。”她就是怕钟雪丽生气,小孩子总是难侍候。哥哥并没有来,便也不去城里回厂子了,骑车路过十字岭的小店便下车买了二斤苹果,半斤饼干。去的时候向表弟借了耳机,一手拿耳机,一手把着自行车头,迎面开来一辆小汽车,弄得她好紧张的。在岭下碰见了那个杨晓月和金其土,还有杨能力和徐平平,木子李发着牢骚说:
“车骑不好,够紧张的,真是差劲的。”徐平平说:
“你坐到杨能力的车后来,我来骑。”她说:
“不好坐你的车后的。”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便坐了上去。口子还说着话:
“运气还有一点点的,坐了一半路,不过也是好的。“惹得别人哈哈大笑起来。
到了厂子,因为没有磁带,便去应小水那儿借,寝室里敲了半天门,没有人来开门,估计里面没有人,便想下楼了,碰到杨能力走了上来,便说:
“去你们寝室借磁带行不行?”他说:
“行的,那你到三楼来吧。”原来他们在三楼。一起上楼,走了进去,杨晓月正有吃晚饭,开水送鸭蛋,宣仲木正在看书,金其土正在听录音机。他们的寝室很是整洁的。走到金其土的床上坐下来,因为寝室里没有多余的凳子,他唱着卡啦OK,很好的歌喉。对面的床铺没有人,说是陈律枫的。都不挂账子,用墙纸糊好。里面都是图画,说是这小子自己画得,水平不错。她说:
“你们小伙子各有爱好,真得不错。”听着唱完一首歌,其实她的心中就是很悲哀,男孩子可以无所顾忌拥有这么多种兴趣。女孩子又要顾忌什么,拥有爱好,谁会干涉。本来她也爱好画画,唉,别提了,过去的已过去了,把握现在还是来得及。听着录音机,借了一盒磁带,便下去做活了,门外有人重重的敲门,便去开了门,一打开门,心中好惊奇:
“劳小群,是你。”他一身军装,戴着帽子,她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有没有叫错他的名字。他满脸是笑,说:
“十一号出发了,十号没有工夫了,便今天来说一声,等下再到杨迪燕那儿说一声。”
“是要去的,你们关系也不错。”便拿出来苹果分了。杨能力也进来,觉得他的样子变得好胆怯,她看他看着劳小群的神态很是好笑,有一种可怜相。聊上一会,他们都出去了,木子干完活便也上楼了,听上一会耳机便睡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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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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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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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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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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