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头既简单又安全,他要是有精神力这种异能,为保证媳妇儿安全,势必选择精神力攻击,致使野猪群爆头。
“安啦,没有把握的事我是不会去做的。”
叶夏知道好歹,她朝陆向北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还记得我当初拳爆野猪头妈?那会才叫危险呢!就是现在想想,我都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怕。”
听到媳妇儿提起往事,陆向北眸中柔光涌动:“你是后怕,我当时差点吓得心跳停止。”
“咱们那会似乎、好像并不怎么要好呢!”
叶夏语带俏皮,闻言,陆向北神色微怔须臾,回应:“我只知道不能没有你。”
认识时间不长,他于她来说只是名义上的丈夫,是没多少感情,不过,在他努力下,他们还不是相互交心,携手相守近百年?!
往事一幕幕宛若电影般在眼前放映,陆向北线条完美的唇角微弯,面部表情一瞬间变得极为柔和。
“在想什么?”
叶夏留意到其神色变化,不由好奇地问了句。
“想我们以前共度的时光。”
叶夏心头一软,嘴上却傲娇说:“不要总想过去,我们得向前看。”
“好。”
媳妇儿是一家之主,说什么都是对的。
陆向北笑得温柔而宠溺,看得叶夏一时间有些不自在:
“眼神别太露骨。”
陆向北的目光愈发宠溺:“好。”
瞪眼对方,叶夏跑向自己房间:“言行不一,真是够了!”
嘴里挤出这么一句,心里不要太甜!
在她身后,陆向北喉间发出好听的低笑。听到这笑声,叶夏只觉双颊阵阵发烫。
……
洗完澡一身清爽,叶夏在厨房准备午饭,陆向北抢了江学慎的活儿,帮忙烧火,最近几日都是叶夏负责中饭和晚饭,烧火这差事,自然非陆向北莫属,任凭江学慎如何说,都无法从陆向北手中把烧火这活儿抢回来。
“姐,大队那边商量好了,说把给你的工分记在咱家,有七千多个工分呢,说到年跟前,用那些工分换粮食换钱都行。”江小五在院门口玩儿,听到村里人议论,兴匆匆地跑进院里,到厨房告诉叶夏这个好消息,并说:
“十七头野猪,大队上决定给公社上交三头,留下十四头全部杀了给大家伙分肉。”
“知道啦,等大队上把野猪杀好,咱们就端着盆子去领肉,回头姐给你包饺子,做红烧肉、卤肉吃。”
叶夏边擀面边笑回小家伙:“饭马上就做好,你去喊咱爸他们一会回来用饭。”
江小五笑呵呵地应声:“好嘞!”
转眼跑得没影儿。
十多头野猪半下午就被大队上组织社员杀好,一下工,大姑娘小媳妇和婶子大妈们,个个眉开眼笑,端着大盆到大队部院里集合,准备领野猪肉。
说起来,这大梨树有八个生产队,每队约莫一百来户,年年分杀猪肉都是按家家户户的人头,给各家分配的。这次十来头野猪,
听起来数目不少,杀出的肉也的确不少,但整个大队八百多户分下来,其实分不了多少,却比起每年杀几头家猪分的年猪肉要多。
一个是十来头,一个是几头,杀出的肉不要太明显。
什么都没做,沾了大队长家福娃娃的光,分到野猪肉吃,村里社员无不在嘴上说着江安一家的好话。“大队长好啊,给咱们大队生了个福娃娃,让咱们吃了不少益处啊!”
“瞧你这话说得,大队长是男人,能生娃娃吗?是大队长家的嫂子好,生了个福娃娃,给咱们大家伙带来不少好处。”
“错了错了,是大队长两口子好,这才给咱大队生了个福娃娃出来!”
“小夏是福娃娃,长得漂亮,读书又好,咱们可别再把自家闺女当赔钱货了,要我说,得向大队长两口子看齐,把家里的闺女孙女送学校上学,没准咱家的女娃娃日后也能有出息呢!”
“王婶子,你的消息不灵通啊,咱村打去年起,就有不少户送闺女孙女上学了呢,我家闺女正好今年满七岁,等一开学我就带去咱村小报到。”
“你们可还记得大队长家的闺女早前帮建民媳妇接生,当着建民他娘说过的话?”
此刻出声的妇人年月四十三四,身上穿的衣裤没少打补丁,整个人也显得颇为消瘦,但其一双眼睛尤为清明,给人的感觉打眼看就是个明理之人,她这刚一开口,就有人接话:
“何寡妇,咱们自然记着呢!大队长家的闺女说,男娃女娃都一样,把女娃养好了不比男娃有出息。”
被称呼何寡妇的这个妇人,抿了抿唇笑说:”没错,就是这话,你们现在再想想,大队长家的闺女说得可有道理?”
“那自然是有道理啦,不说旁的,就小夏那娃儿自个都给咱们证明那话一点不假,不然,咱村这两年咋有越来越多的人送家里的女娃娃去上学。”
何寡妇接住话:“我当时便极其认同大队长家闺女说的。”
“听你这话中的意思,该不会打算把你你家七个孙女全送去上学吧?”
和何寡妇的搭话的是位面黑矮瘦妇人,她这一出声,周围的妇女齐把目光聚焦过来,准确些说,是聚焦在何寡妇身上。缘由?
很简单,这何寡妇早年丧夫,独自拉拔四个光头小子长大,又先后给老大老二老三娶上媳妇,现今,除过老四尚未成家外前面三个儿子婚后,
一溜儿生闺女,以今年来算,何家老大仨闺女,大的快八岁,小的约莫四岁,下面老二家俩闺女,一个六岁,一个三岁,再就是老三,大前年结婚,前年生下一对孪生女。
日子本就过得艰难,岂料家里添丁,一添一个女娃娃,即便何寡妇四个儿子现已长成壮劳力,即便一家子里算上何寡妇和三个儿媳,
有八个人挣工分,日子依旧过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这样的家境,还想着把七个丫头送到村小读书,反正在场听出何寡妇话中意思的妇女,没几个相信。
“是要全送到学校念书,只要她们脑子够用能读下去,我们一家子哪怕是少吃口饭,也要把孩子供出来。”
何寡妇说得很是肯定,她以前在大户人家做过丫鬟,知道读书的好书,哪怕世道再乱,读过书的总比没读过书的好,不拿远的说,
单集体劳动开始,村里读过书的做的活儿轻松,工分却不少拿,那没读过书,追不能说的,只能苦巴巴地出工挣工分过活。
她家到目前为止没添一个孙子,要说她心里不急,那绝对是假的,可再急能有什么法子?
于是,她在两年多前听到大队长家的闺女在刘槐花面前说得那番话,决定与其成日盯着儿媳妇的肚子,不如把孙女们一个个抬举起来,她还就不信,目前她家七个孙女里面,出不来一个有出息的。
等从中找到真正有出息的,日后招赘,老何家的香火断不了。更何况他还有老四,谁又能断言她家老四成家后,生不出一个儿子?
且,她家老大老二老三身体没毛病,保不准三个媳妇再怀上,大孙子一个接一个到她家来。
退一万步讲,她这辈子注定没孙子命,那么就按她前面所想,各房争取各供个有出息的闺女,到时凭着好条件,招个精神点的男人进门,
并非难事。重男轻女是封建思想,何寡妇有进过扫盲班,有听过上面派下来的教员上课,说一些新思想。她接受能力强,加之丈夫早逝,独自撑起一个家,深以为主席说得对——妇女能顶半边天!
心思通透,前有自身为例,后有叶夏这个伪萝莉为例,何寡妇自然不会像有的人家不把女娃娃当人看,觉得女娃娃是赔钱货。站在何寡妇周围的妇女一听何寡妇所言,十个里面起码有七个觉得何寡妇在吹牛。
毕竟吹牛不要钱,随便吹两句,无伤大雅。
“那你只怕是咱村女娃娃心里最好的奶奶了,等你家那些子孙女日后有了出息,肯定会好好孝敬你这个奶奶和她们老子娘的。”
酸话飘入耳,何寡妇面上并无异样,她挎着一会要装肉的竹篮状似随意地从周围妇女中走出,来到江奶奶身边打笑赞:“婶子,你家夏夏真是好样的!”
江奶奶听得出何寡妇这话是发自心底而出,也知道何寡妇这话说的是什么,但她并不觉得有多高兴,轻叹口气说:“那孩子总这么不顾自个安危,我和她爷倒是硬愿吃不到这野猪肉,也不想我们家夏夏去应对一群野猪。”
整个大队的社员凭白有野猪肉分,自然个个高兴,可其中又有多少人知道今日要分的野猪肉,是她家宝贝送女用自个的安危得来的?又有多少人记住她家宝贝孙女的好?
人心啊,最是难以揣摩,但她还是希望整个大队的社员对她家宝贝孙女心生感恩。试想想,要是没有她家宝贝孙女发现那处藏有不少粮食、
米面的洞穴,要是没有她家宝贝孙女发现峡谷中那大片野红薯,这大梨树,乃至红渠镇,甚至更远地方闹饥荒的人,会饿死多少呢。
而今日,要是没有她家宝贝孙女勇斗野猪群,把十多头野猪全放血倒地,这聚集过来等着分肉的大队社员,又哪来的好运分到野猪肉?
“婶子说得倒也是。”
何寡妇略显尴尬地笑笑:“不过你家夏夏那孩子福泽深厚,这辈子肯定会平平安安的。”
从那么长那么陡的山坡上滚下去,全身上下除过点外伤,其他一切都安好,这福运可不是谁都能有的,紧跟着遇到李卫东和姜宝福那二流子引下山的野猪群,不仅救下多条人命,并将一大家子十来头野猪放倒在地,这想想真的很令人咋舌。
野猪自个撞树、撞大石,晕倒被放血,说起来简简单单,不费多少力气,不存在多大的危险,可这事儿若是放到其他人身上,会出现同样的结果吗?不会,会的话,李卫东和姜宝福至于吓得屁滚尿流,一路喊着救命跑下山?
何寡妇默然想着,觉得“福娃娃”不只是个名头,是叶夏实打实福运加身!
……
大队分野猪肉,阮秀梅自然不会落后,特别是一想到这要分的十来头野猪肉,是老江家的娃儿,她男人的亲侄女打来的,心中的喜悦就一个劲地往上涌,表现在外面的就是兴奋得面颊有些发红,挺胸抬头,下巴抬得高高的。
“秀梅,瞧把你乐呵的。”
正在七嘴八舌议论野猪肉是包饺子好吃,还是红烧、煮着好吃的妇女们,一看到阮秋梅像只高傲的公鸡似的从身旁经过,其中一人不由笑着打招呼。
“我乐呵有啥不对的?今个大家伙能分到野猪肉可都是我们家夏夏的功劳,作为大伯母,我为我们家夏夏感到既高兴又自豪。”
阮秀梅今儿是真高兴,丝毫不见谦虚的样儿,就好像叶夏是她亲闺女似的,这满大队的人不管谁领到肉,理所应当向她说声谢谢,与此同时,她很是可惜,那么多野猪肉不能全归她自个家。
“你不说咱们还以为夏夏是你亲闺女呢!”听到这酸话,阮秀梅翻个白眼儿:“亲侄女和闺女有区别吗?自打他二婶生下夏夏,我和我当家的就一直拿夏夏当亲闺女,你们眼红直接说,别张嘴就泛酸味儿!”
唉!老二家的闺女要真是她和当家的所出该有多好?
这样,有福娃娃在身边,她大房的日子势必过得不比二房差,她的儿女们势必和二房几个小子一样,读书上大有长进,还有今日这些野猪,无疑都是她大房的,以及大队上给二房记的好几千工分,也是她大房的。
想到这,阮秀梅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她心口疼,越想越心口疼,毕竟想的和现实相差太大,除非时间倒流,老二家的闺女重新投胎,从她肚子里爬出来,那她所思所想才有可能成为现实。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江安组织大队干部有条不紊地给社员们分肉,可就在这热热闹闹的气氛中,忽然响起女人的谩骂声和拳打脚踢声。
“李卫东,你这杀千刀的王八羔子,撺掇我家福子和你进山,害得他右腿摔伤,差点被野猪给吃了,今个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家老大便打折一条腿还我家福子遭的罪!”
姜宝福从昏迷中醒过来,一看到他老娘张嘴便哭嚎,听完儿子右腿摔伤,被野猪追下山的始末,姜家人气得二话不说,冲出家门,寻找李卫东的身影。
在姜家人看来,李卫东撺掇姜宝福进山捉野物,遇到野猪,只顾着自个逃命,丢下姜宝福险些命丧野猪嘴里,这简直不地道,甚至称得上恶毒,若不找李卫东好好算算账,李家岂不是觉得他姜家没人!
怀揣满心愤怒,姜家人在大队部院里找到李卫东,不等姜凤这个做娘的发号施令,像头蛮牛似的姜宝根,冲向李卫东就是拳打脚踢。【妙】 【书】 【斋】 【妙书斋】
对此,姜凤自是异常欣慰,伴着长子姜宝根招呼在李卫东身上的拳头,张嘴噼里啪啦开骂。
“没这么冤枉人的!”
李卫东回过神,奋起反抗,奈何他到底年轻,又没有姜宝根块头大,更不像姜宝根常下地,手上腿上尽是力气,这使得他反抗无果,不多会被揍得鼻青脸肿,心中委屈,这位打小被娘老子宠大的小年轻扯开嗓子边哭边喊冤枉:
“明明是你家福子提议,和我一起商量好的,咋就全赖在我头上?娘!爹!大哥……你们快救救我,我快要被姜宝根打死啦……”
儿子的哭嚎声传到李母和李家兄弟耳里,几乎是瞬间,李卫东的三个哥哥和老娘冲进围观的人群,与姜凤娘俩打到一起。
“不要脸的东西,有你们这么欺负一个小孩子的吗?这是以为我李家没人吗?”
李母和姜母扭打到底,相互谩骂,相互抓挠,围观社员看热闹不嫌事大,没少瞎起哄。而李家兄弟这会子则实力碾压姜宝根,三对一,打得姜宝根抱头蜷缩在地,一个劲求饶。
“不想领肉,各回各家,一人扣二十个工分!”
江安不知何时走进人群,对着姜李两家人冷声说了句。随着他音落,姜父和李父一个两个拉着老脸,朝各自婆娘瞪了眼。
说起来,在李卫东单方面承受姜宝根磨檫时,姜父就在人群后面站着,看他家婆娘和大儿子宝根为小儿子出气,但这位老父亲怕是没想到,
李母和李家兄弟为李卫东找场子那刻,对家李父和他一眼,站在一边由着自家婆娘和年长的三个儿子实力碾压姜母娘俩。
婆娘和长子出于劣势,姜父想过立马走进人群帮把手,可面子上不允许他一个大老爷们掺和到娘们间、小辈间的纠葛中,于是,
没奈何地看着婆娘和长在在对家手上吃亏。值得庆幸的是,江安这个大队长及时出现,否则,姜父真担心姜凤娘俩有个好歹。
“大队长,你也是看到的,我家福子右腿受伤,他在被野猪追着往山下跑,不止一次喊李卫东帮帮他,可李卫东是怎么做的?他只顾着自个逃命,不管我家福子的死活,大队长,李家小子这种行为简直没人性,我和宝根找他算账有啥不对?”
姜母理直气壮地说着她家的委屈,在她音落的瞬间,李母朝地上呸了口,冷笑:“你儿子的腿是我家卫东弄伤的吗?他跑不动要被野猪吃掉,
难不成还得拖着我家卫东一起搭上命?再说你嘴里的撺掇,在咱们大队,谁不知你家宝福和我家卫东关系好,他们俩凑在一块干啥事,存在谁撮掇谁吗?”
俩臭小子一丘之貉,做坏事从来都是齐上阵,想在这把脏水一股脑泼到她家卫东身上,没门!
两个年近半百,已做奶奶的人,发丝紊乱,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地上,互瞪对方一眼,在江安面前各说各有理。
“非常时刻,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照顾好自己。”
女孩儿稚嫩清越的嗓音骤然间在人群里响起,紧跟着人群主动散开一条过道,姜李两家人就看见有福娃娃之称的大队长家的小丫头向他们走过来。
叶夏眼神清亮澄澈,她淡淡地看着两家人,在两家人三步开外站定,续说:“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不成为别人的负担,也才能有时间和心情去救助他人。而没有自救的技能,连自己都无法解救,何谈救人?何谈人性?”
偌大的大队部院内一瞬间静寂得落针可闻。
“那是一群野猪,有十七头,咱们在场任何一个人,如果被这样的野猪群在身后追着,我个人完全可以理解在如此生死之际,选择个人安危要紧,毕竟这是人在生的面前做出的本能反应,我们有权利去指责他人吗?“
叶夏吐字清晰,发出灵魂一问,接着她说起李卫东和姜宝福被野猪追赶逃下山的事儿:“我是看着卫东叔和宝福哥一前一后被野猪追着跑下山的,
也是我让他们躲到大石后的,后来给宝福哥清创包扎,我有问过卫东叔他们在山上的具体情况,听到野猪的声响,卫东叔和宝福哥转身就跑,
期间宝福哥跑不动,被卫东叔拽着跑出一段距离,可随着野猪越来越近,随着宝福哥不小心摔倒,导致右腿受伤,在这样的情况下,
卫东叔依旧没有放弃扶着宝福哥往山下跑,这是卫东叔说的,我选择相信,毕竟卫东叔和宝福哥是从小长大的朋友,他不可能冷血到有意抛下自己的兄弟不管,
但形势变得危及,宝福哥拖着一条伤腿总是摔倒,眼看着野猪群要追上来,极致惊恐和害怕充斥着卫东叔的大脑,这使得他在宝福哥不知多少次摔倒后,
顾不得再管自己的兄弟,下意识自个逃命,或许也正因为这一点,激发出宝福哥的潜力,让他拖着一条伤腿,也平安跑到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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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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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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