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们家的谁,我大哥有必要理会你?!”
叶夏背着背篓走进院门,对着林诗雨就来了句。
好好一个妙龄少女,成日不想着帮家里做事,就知道偷奸耍滑,在人前摆出一副天真活泼样儿,实际上满脑子都是算计,
且一看到她大哥,两句话没说,就眼圈发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儿,看着就让人心生不喜。不是叶夏对林诗雨一个小姑娘有成见,
是原主留下的记忆中,这林家姑娘便极其不讨秦家人喜欢,甚至有些厌烦林诗雨动不动光顾秦家,
但两家同住一个村,又相距不远,直接把人从家里赶走,秦家人做不出来,于是,每每林诗雨来秦家,
秦家五口人从不主动搭话,该忙什么依旧忙什么,无视对方的存在,等林诗雨自个感到无趣,不用秦家人出声,会无比尴尬地回自个家去。
按说一次又一次兴匆匆光顾秦家,却一次又一次尴尬无比地回自个家,稍微有点自尊的女孩子,都不会再去找不自在。
然,林诗雨偏偏是个奇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坚持我行我素,要说她有多喜欢秦时瑾,多爱慕秦时瑾,
还真没有,她只是觉得秦时瑾长得好,觉得秦时瑾是除过她小哥林世文外,桃溪村唯二的秀才公,觉得这样的男子,就该是她林诗雨的男人。
奈何林诗雨却自幼和秦时夏不对盘,什么都要和秦时夏比,言语上没少挤兑秦时夏,直至七八岁后,
知道女孩子要想嫁个好夫婿,需有好名声,基于这点,林诗雨不再像幼时那般喜欢掐尖,动辄就
拿话刺秦时夏,变得懂隐藏真实情绪,朝白莲花绿茶妹这俩方向长成。
“夏夏……”
林诗雨眼里泪光闪烁,直直地看着叶夏,嘴唇轻颤,面上表情又委屈又伤心:“为什么……夏夏,你为什么……”
林诗雨将欲言又止表露得如同教科书般标准。
“什么为什么?”
叶夏是想对着林诗雨翻个白眼,不过,她到底忍住了,由着秦时瑜帮忙取下背篓,视线锁向林诗雨:
“近来家家户户忙着耕地种地,想着快点把粮种撒到地里面,好秋收时家里能多收点粮食过冬,大家都在忙,
只嫌家里人手不够多,你家倒好,七口人,就有三口人在家吃闲饭,林诗雨,是你和你娘还有你小哥不吃家里的粮食,
还是你们不是林家的人,成日坐在家里,靠着你爹和你长兄长嫂还有你二哥在地里给你们刨粮食,我就想问问,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林诗雨心里气得要死,在她家,地里的活儿她娘和她,及她小哥向来不沾手,她自家人都没说什么,
哪怕是嫁进她家近两年的大嫂,也不敢在家里瞎掰掰,几时轮到一个外人对她家的事发表意见。可是心里再恼再恨,
林诗雨都谨记着维持自己的形象,不与叶夏硬碰硬,她眼里泪珠子滚落,甚是委屈说:“夏夏你……
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我娘和我是因为身体常年不好,才不能帮着我爹他们一起下地,我小哥……
我小哥他有要下地的,是我爹和我大哥二哥不让,说我小哥是家里的希望,一心把书读好就好,怎么到了你嘴里,好像我娘和我还有我小哥全是故意不下地,坐在家里等着吃似的。
还有,我和我娘虽没跟着我爹他们下地,但家里的活计都是我们在做,你不可以无缘无故乱冤枉人的,这样你是想毁了我娘的名声,毁了我和我小哥的名声吗?
我不相信你会如此恶毒,我和我娘的名声毁了没什么,可我小哥的名声一旦有损,等于是在断他的科考之路,夏夏……
算我求求你了,你不喜欢我,看我不顺眼,怎么对我都成,但你行行好,不要再空口无凭,指责我娘和我小哥的不是。”
叶夏很有耐心地听着林诗雨泣声说完,她神色淡然,弯起唇角:“指责?林诗雨你怕是用错词了吧?!
我可没资格指责你和你娘你小哥的不是,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不要错过耕种时间,等大家谷满仓时,你家收成惨淡。
好了,既然你听不进去好话,就回自个家去吧,往后没什么事别再往我家跑,我家可没闲人陪你扯东扯西消磨时间。”
“秦叔,你就看着你家时夏欺负我吗?”
说不过叶夏,又被叶夏赶人,林诗雨不由满目委屈地看向秦父。
“诗雨,我们家确实挺忙的,你想找人陪你玩儿,不妨去别家看看。”
秦父回没什么表情地回应林诗雨一句,提步走进堂屋。
而秦时瑾秦时瑜这会儿在后院,叶夏洗过手,去往厨房帮秦母做饭,一时间前院除过林诗雨外再无旁人。
紧咬唇瓣,林诗雨朝秦家厨房看了眼,继而又朝堂屋方向看了眼,跺着脚,很是不甘心地转身离去。
“你和那丫头说那么多做什么?”
有灵泉是和修复液作用,秦母的腿现今已恢复自如,时隔近二十年,重新能正常走路那一刻,秦母激动得喜极而泣,
心情久久难以平复,翌日,整个人宛若新生一般,做什么都嘴角噙笑,忙前忙后,闲不下来。
“多吗?我就随便说了两句。”
叶夏一脸无辜:“她不好好待在自个家,成日往咱家跑,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家有什么勾着人一小姑娘,保不住,不知什么时候会传出闲话来。”
“就你鬼机灵!”
秦母笑容宠溺,轻点下叶夏的额头:“你大哥的年龄是该相看亲事,但林家那丫头和咱家不是一路人,你大哥本人对那丫头也无意,是不能让那丫头时常往咱家跑。”
林家丫头常来他们家的目的,他们家五口人,无不知晓,也正因为心里清楚,才不主动和对方搭话,免得被丫头缠上说个没完,久了,难保村里不会传出闲话来。
“我大哥还没过整十七岁的生日呢,用不着早早给相看对象。再说,这两三年我大哥正在考科举,
这订了婚,就算不急着把人娶进门,谁又能保证我大哥不会分心?另外,以我大哥的年龄和才学,考中进士正是风华正茂时,相看对象,也能多些选择。”
为免秦母误会,叶夏解释:“这么说不是你女儿我势利眼,瞧不上咱们农家姑娘,是我觉得吧,我大哥一旦成了进士,找个识文断字的女子,婚后两夫妻间不至于没共同话题。”
“你说说你那小脑袋瓜里整日都想些什么?还共同话题,照你这么说,那不识字的女子不能找那进学的儿郎?”
秦母好笑地摇摇头。
“我不是说绝对。”
叶夏继续为自己所言做解释;“娘您想想,这识字和不识字是不是本身就存在着区别?识字多与识字少,看过的书多和看过的书少,是不是也存在区别?”
没有等秦母做声,叶夏续说:“人的见识要么是走的路多看到的世情多,从中悟出这样那样的道理,
要么是识字读书,从书本上了解世情,感悟做人的道理,而一个人大字不识,成日在一个地方打转儿,
他的见识无疑被框住,又怎么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儿,若有朝一日走出去,被人蒙骗只怕在所难免,甚至被人卖了不自知,还在旁人数钱呢!”
秦母在擀面,闻言,面带笑容,满目柔色地看眼叶夏,语带宠溺:“就你理多。”
“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读书使人明理、使人明智,娘不妨想象一下,若是咱们大景有一半人都识字,
大景将会是什么样儿,若是全大景的百姓全识字,小孩自记事起就接受启蒙教育,大景又将是什么样儿?
再直白点,娘可以想想那些世家为何会长久延绵,不就是他们注重族中后辈培养,三四岁,男孩进族学接受启蒙,
女孩则由懂琴棋书画,能识文断字的女夫子教学,同时请绣活精湛的绣娘教女红,又有家中女性长辈教如何打理府中内务,
如此培养方式,只要不中途长歪,这样的家族不昌盛,不绵延百年,或是更久,说不过去吧?”
“这些你都是从哪知道的?”
秦母随口问。
“书上看来的呗!”
叶夏回应。
“咱家有那么多书让你明白这么多道理?”
“娘,你别想着我只看家里那些医书,我其实有把我大哥考科举的那些书也有一本本翻阅过,通过看书,
我学会思考,这一思考吧,我就忍不住留意周围的人和事物,然后从中点点滴滴感悟这样那样的道理,积少成多,所以,我觉得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有条件的话,多识字没坏处。”
秦母轻叹口气,说:“可这世上别说让女孩子都有书读,就是男孩子,寻常人家又有多少户能把家中的男孩子都送去学堂?
书贵,笔墨纸砚贵,对于农家人来说,供一个读书人,全家人都得节衣缩食,就这还不一定能出成绩。”
“我知道。”
叶夏说着,静默好一会,娇软好听的嗓音方再度响起:“早前我曾做过一个梦,梦中,那个地方的人们不管男女都可以出门赚钱养家,
小孩儿不管男女都有书读,这是国家的利民政策,九年义务教育,也就是说,不管男孩女孩,都可进学九年……”
秦母眉头微蹙:“怎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不知道,梦醒的时候,我也感觉挺奇怪的,但在那个梦中,确实是男孩女孩皆能入学读书。”
水烧开了,叶夏起身揭开锅盖。秦母切好面条,在案板上抖动两下,将面条下锅,待锅开,往里面添了点凉水,随手又把喜好的青菜丢进去,而后说:
“等全大景的人都能吃饱穿暖,到那时,你梦中梦到的或许有可能实现。”
大景民风开放,并不限制女子待在内宅,但权贵富户家里,还是对府中女眷有那么点限制,如不可随便出入酒楼等公共场合,尤其是和男子搅合在一起。
这是她道听途说来的,不过,应该多半属实,毕竟所谓的空穴来风,是有那么个事,有那么个传言,才会四处传开。www.miaoshuzhai.net
林家。
“叶家那丫头管得未免太宽了,老娘不去下地,干她啥事,要她多嘴在雨儿面前充好人,指责咱们家人的不是,不行,我得找秦家好好说叨说叨,不能就这么窝囊地受闲气!”
林母嘴里唾沫星子飞溅,说着,一拍大腿,就欲起身朝堂屋外走。
“娘你能不能消停点?!”
林世文放下饭碗,不顾饭桌旁坐着家里其他人,冷眼看向林母:“就因为我考上秀才,你有事没事就在村里转,
见个人抬起下巴摆足架势和对方说话,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败坏我的名声,败坏这个家的名声?
不就是个秀才,有什么好炫耀的,你和小妹却像是我考中了进士,做了大官似的,看谁都低人一等,觉得咱家有多了不起,
娘,你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这书就不读了,从今往后跟着我爹和大哥二哥一起在村里种地!”
“这不是在说叶家那丫头目中无人,欺负咱家的事么,你咋就数落起娘的不是了?”
在这个家里,林母不怕林父,最怕的是小儿子给她冷脸,此刻,她眼神躲闪,不敢去看林世文这个小儿子。“
人时夏有说错什么吗?我和你还有小妹,的的确确没有下过地,我是因为要读书,爹和大哥二哥不许我下地,怕耽误我的时间,娘你和小妹一天都在家里做些什么,你们心里难道没底儿?
洗衣做饭收拾家里家外,全是大嫂在做,就这,大嫂忙完家里的活儿,还得去地里忙活,娘你吃过饭,
要么躺着不动,要么在村里转东转西,唯恐乡亲们不知道咱家出了个秀才,不知道你小儿子我是个读书人,
而小妹和娘你有得一比,吃完饭不说帮着大嫂刷锅洗碗,起身就回屋躺着,睡够了,把自个收拾齐整,
不顾女儿家的脸面,便往秦家跑,明知人家嫌弃你上门,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厚着脸皮去讨没趣,作为你小哥,我为你感到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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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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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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