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要是老秦不说，齐磊还真没当回事儿，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停下来自己吓自己。
即便有数，也仅仅是个有数而已。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可是老秦这么一念叨……
“老北叔，让你这么一说，我也没底了。”
身旁老秦一听就乐了，“你老北叔可不是来动摇军心的哈！”
“而是……”渐渐严肃起来，“你得给我一句话，或者说给大伙儿一个话。”
“什么话？”
老秦，“投入这么大，到底是因为值得，还是一步一步赶到这份儿上了，你停不下来了？”
齐磊，“……”
沉吟半晌，“这么说吧，确实是停不下来了。”
老秦，“……”心都凉了。
“但是！”齐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不是主要原因。”
老秦，“……”
想把他踹下黄埔江，倒霉孩子，又开始说话大喘气！
而齐磊这边不像老秦表情那么精彩，“老北叔，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但是请你转告上面那些关心这件事的叔叔伯伯，抛开附带的产业红利、长远发展不谈，单就三石的经济效益，只要成功，这个钱我肯定能赚回来！”
老秦皱眉，他是相信齐磊的，没话说。
可是，这话没有说服力啊！
“数据呢？能给我一些数据吗？”
齐磊，“你要什么数据？”
老秦再次沉吟，“你的手机毛利润能到多少？”
齐磊想都没想，“按发售价来看，毛利润能到56%左右，也就是每台手机平均450米元。”
这都张口就来的，鲍尔森算过无数遍了，要不是有这么高的利润率，老鲍还琢磨着降价通吃呢！
正因为利润率高的有点吓人，老鲍发现，就算不称霸，好像也不亏。
至于为什么这么高？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这么说吧，前世苹果手机的售价还没到949米元的高点，海外苹果的售价也就是500到600多的区间。即便比三石低了这么多，知道苹果的利润率是多少吗？
44%！
就齐磊定的这个价格，这还是前期投入太大，供应链优化还不到位的情况下。解决了这两点，利润率还能往上走。
“多少？”老秦调儿都变了，“56%，450米元？你没逗我？”
齐磊淡笑，“逗您干什么？”
只见老秦怔在那儿，张大着嘴吧，心说，这也太吓人了点！
按现在的汇率，也就是说，他一台手机的毛利润就有3600多。
急问一声，“你预计上市之后销量能好吗？”
这一回齐磊没敢托大，“说不好。”
毕竟价格风波闹出来了，虽然有准备，可是最后有多大的影响，不到最后出结果，谁也说不好。
“我无法预计这次价格危机会有多大的影响，所以不好说。”
老秦一听，“那最坏的结果呢？”
齐磊一摊手，“最坏，那就是谁也不买账，发售失败呗！那就…血本无归。”
“停停停停！”老秦这颗老心脏啊，他相信齐磊不会让那样的局面出现。
“你给我说一个差不多的情况，我好回去交差。”
齐磊，“差不多？德盛倒是做过市场调查，鲍尔森认为，做为一个新兴品牌，在市场认可缺失的情况下，再加上舆论影响，最坏的结果，能占到06年手机出货量的2%。”
老秦心里飞快的算计了起来，现在已知的04年全球手机出货量是6.7亿部。
就算06年没怎么增长，8亿部应该是没问题的。2%，就是…1600万部？
一台手机450，那就是72亿米元，600多亿RMB。
暴利啊！难怪这小子削尖了脑袋往这个行业里钻。
多了句嘴，”那要是最好的结果呢？”
齐磊，“最好的情况下，5%的出货占比应该没问题。”
老秦，“……”
愣了半天，腾的站起来，“行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下个星期，让你的副总去中行做贷款吧！”
好吧，这才是老秦这趟来的真正目的，给齐磊的第三笔贷款。
前两笔，一笔两百七十亿，一笔三百亿，齐磊给他老北叔打个电话就行了。www.miaoshuzhai.net
可是这次不一样，齐磊的量产机已经定型，深圳的生产线已调试完毕，他要备货了。
而这次一张嘴就是一千一百亿，拿三石手握的所有剩余资产作抵押。
要不老秦怎么心慌呢？要是不成功，齐磊输的内裤都剩不下。
刚要走，可是一想，不对啊？老秦又站住了。
离上市还有十个月，提前十个月就开始备货了？
心中盘算，1100亿，再加上这小一年三石本身的盈利能力，他备下5000万台手机的库存都是可能的。
五千万台可能都说少了。
这已经超了他说的最好情况5%的出货占比，再加上市之后的产能……
“你是不是货备的有点多了？最好的结果不就5%吗？”
“嘿嘿。”齐磊贱贱一笑，“那还不准出现个超水平发挥啥的了？”
老秦，“……”
他严重怀疑，这小子没说实话。他的心理预期一定比5%要高。
不信任地看着齐磊，又坐了回去。
“来，和你老北叔说说，你心里那个脸都不要了的数据是多少？”
齐磊直往后躲，“说什么呢？没影儿的事儿，我都没想过！”
老秦怎么就那么不信呢？他会没想？
说实话，齐磊想过，不过没底，他也不敢吹这个牛。
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能创造奇迹的。
……
六月中旬，齐磊结束在魔都实验室的驻守，奔赴深圳。
实验室这边已经提前完成了mate.1的硬件研发工作，转由深圳工厂量产。
当然，南老、拜伦这些人也并没有因此而轻松，三石智能设备的下一个杀手锏正在酝酿当中。
本来齐磊一到深圳就应该直奔生产一线的，但却被任老叫到了HW。
“来了正好，给你看样东西。”
齐磊还奇怪呢，“咱们两家除了信号收发组件，还有wifi3之外，好像没有什么合作项目了吧？看啥？”
这次和HW的合作确实不多。
只见任老神秘一笑，颇为得意，说了一句，“wifi4！”
齐磊一滞，随之大喜，“真的假的！？”
任老，“帮不上你什么大忙，去年把wifi专利拿回来，我们就投入开发了，第四代算是刚刚出成果。”
虽然四代wifi光手机上有没用，需要无线路由厂家等等的配合，一时半会儿不会推广开。
但是，这东西就是这么回事儿，你有那就是卖点。
一说我的手机支持wifi4，而你的只能用wifi3，差距这不就出来了？
“太好了！”
还是那句话，一路走来，三石手机能到量产这一步，不是齐磊一个人的功劳，也不是三石一家的努力。多少人扶着他往前冲，少任何一环都绝对取得不了现在的成果。
“忙去吧！”任老知道齐磊忙，也不多留他，“等着你打一场漂亮仗！”
齐磊自信爆棚，“一定！”
时间总在忙碌中匆匆而过，走过夏天、秋天，又眼见冬天擦身而过。
05年的春节，齐磊依旧没有回老家。倒是徐小倩回国了，陪他呆了几天。
为此，徐文良还老大的不乐意，女儿好不容易回一趟国，却是陪男朋友不陪他这个爹。
心里记恨的多灌了齐国君不少酒，把齐爸喝趴下了，成就感满满。
转眼来到2006年的3月。
和齐磊在一线生产环节盯了大半年的王振东，看着天文数字一般的库存，暗暗心惊。
“石头，咱们能卖得了这么多吗？”
齐磊却是不太在意，“能卖多少卖多少呗！”
注意力全在网上，北美企鹅的视频直播，今天是诺基亚智能手机上市的日子。
虽然齐磊知道这个对手不太行，扑定了，但还是忍不住要关注一下。
毕竟酣战近两年，总要有个结果了。
而结果，不出所料。
画面中，被命名为诺基亚i.06的手机一亮相，守在电脑前的王振东、齐磊、小马哥等人就是猛一挥拳，“稳了！”
29毫米的机身厚度、电阻屏。
更重要的是，别看诺基亚吹嘘什么智能，什么参战，什么紧跟时代步伐的，可是他们做手机的理念依旧离不开原本的轨迹。
i06，说到底还是一部以打电话为主的，带有一定智能属性的传统手机。
再加上那个厚度，那个反应迟钝的屏幕，以当下的眼光来看，还是挺惊艳的。
但是，齐磊估计，都不用等十几号的苹果，甚至见不到四月一号的三石，三天之后微软手机一出来，就能给他秒了。
“唉！”齐磊有些唏嘘，“诺基亚终究逃不脱没落。”
大伙儿却没那么多愁善感，好事儿啊，少了个对手！
小马哥一直关注着网络上的评论，看了半天，撇嘴揶揄，“都没啥见识！这也叫好？”
好吧，网友们确实认为不错，超越以往。“强大”的智慧属性，以及诸多“创新”功能，让人耳目一新。
“非常强大的智能手机，让我们看到了诺基亚的实力，我已经准备预订了。”
……
“看完发布会，不知道诺基亚的竞争对手们什么心情？我想，微软、苹果、黑莓和摩托罗拉的高管们要整夜失眠了。他们要考虑清楚，如何应对诺基亚带来的威胁。不要问为什么没有三石，我认为三石已经没有任何竞争力了，那块砖头真的不怎么样。”
比尔：“……”
黑莓总裁：“……”
摩托罗拉总裁，“……”
乔布斯，“……”
生出和小马哥一样的想法，多没见识啊！
就这？也值得你们这么兴奋？
……
但是不管怎么说，诺基亚的发布会是成功的。公布了正式上市时间，在四月中旬。
接下来三天，全世界的数码圈、手机圈也都是对诺基亚i06的热议，好评声不断。
有数码博主甚至把它评为诺基亚最伟大的作品之一，06年最杰出的手机作品。
也只有内行才知道，不出意外，这些热度也就维持三天。
三月六号，齐磊离开深圳，去往硅谷，比尔邀请齐磊出席马上举行的微软发布会。
可别误会，比尔可不是要向齐磊炫耀什么，没那么狭隘。
事实上，别看是竞争对手，可是比尔还是老可爱的，一直把齐磊当做忘年交的朋友。包括微软选择中国的手机商TCL合作，也是出于齐磊的建议。
就凭这，邀请齐磊参加发布会一点也不为过。
况且，即便是现在，在业内也公认齐磊是智能手机之父，这份荣耀没人质疑。
比尔认为，诺基亚那是什么玩意，微软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智能手机，就更得齐磊来见证了。
而且，比尔也给足了齐磊面子，用自己的车到机场接齐磊，也没让齐磊住酒店，而是直接接到了自己的私人庄园。
一见面，当然要嘲讽一下诺基亚，“嗨，齐！看诺基亚的发布会了吗？我和克劳格实在没忍住，笑的很开心。”
齐磊讪笑附和，“看了，我们也没忍住。”
比尔，“真的让你说中了，诺基亚被他的屏幕合约绊倒了。”
这是几年前齐磊告诉他的。
接下来，比尔有点不当人，“你的金属板砖能如约上市吗？哦，不行，我还要吐槽一下，诺基亚的那个东西几乎和你的板砖一样厚！”
齐磊点头，“没问题。”
比尔一听，坏笑出声，“看着吧，明天，我会打的你落花流水的。”
比尔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齐磊只能心中吐槽，那么大一排实体按键，你嘚瑟个屁？
第二天的发布会，齐磊还看到了克劳格和乔布斯。
再加上比尔，四个人还在记者的闪光灯下亲切地拍了照。
只能说，不管背后怎么竞争，手段百出，可是表面工夫做的还是很足的。
至于微软的发布会，只能说，诺基亚看了想撞墙。
完了，全完了！
这不欺负人吗？微软一个互联网公司来做手机，简直优势不要太大。
连诺基亚的老总都不想再看到自家的智能机，实在想不通，怎么会差距这么大呢？
可是，乔布斯和齐磊在第一排看到实体机的那一刻，却是相视而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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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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