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沁愣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小九九!
此时,她才注意到崔远气息很乱,脸色发红。说完话后,直接瘫坐在靠椅上直喘气,许久,方缓过来。
“你一直在找我?”
刘沁终于反应过来了。作为中书舍人,知制诰,他此刻应当陪伴在皇帝身边,在延喜楼观战才是。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极其危险的昭化坊外围。
崔远没有吱声,刘沁难过地低下了头,讷讷道:“你……你是不是……觉得我……挺烦?”
闻声,崔远抬头,嗤然一笑,点头赞同:“嗯。”
他正对着窗坐,淡淡的冷光撒在他脸上,热出的细汗晶莹泛着微光,神情慵懒,慵懒里又带着几分狡黠。
很明显,崔远是在开玩笑。但,向来从不开玩笑的他此刻开玩笑,是不是有别的意思呢?
她的手指有点僵,想握拳,又怕他看出痕迹。便只微微的,苍白地伸了伸。想露出个笑来,挤了半天,却僵得动弹不得。想撒个娇,将这尴尬圆过去,但喉咙哽得太厉害,根本就张不开口。
今日天子下令动手后,崔远便总惶惶不安。有对战局的担心,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慌。刘沁自劫了信,离开长安后就一直没有现身。按理说,最聪明的做法是怂恿李茂贞,借用他的兵力,围剿杨复恭。
阿沁很聪明,这一点,她一定想得到。
但,不知道怎的,他就是觉得,她此刻,正在长安。
长安舆图就刻在他脑子里,他一处一处,将所有可以埋伏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均没有发现刘沁的身影,他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忧心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见着杨复恭就要突破重围,他突然闪过一个意念:不要命的她,可能根本就没准备全身而退!
稍稍一试探,刘沁果然绷不住了,虽然她竭力克制,不让自己表现得异常。可,铁青的脸色,僵硬的肢体,无不昭示,她根本就不能以平常心对待这一句小小的玩笑。
霎时,他就后悔了。不由自主的,他站起身,走了过去,将她揽在怀里。
“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不过一个玩笑你就受不住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要做的,我受得了吗?”
崔远声音低沉,似燕子呢喃,三分无奈,四分伤感。刘沁只觉身子猛得一震,微微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仍然发不出声来。
这些日子,她思量了许久,各种想法的利弊反反复复萦绕在她脑海中,可最终,她却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只身一人埋伏在昭化坊外围。
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她就没准备活着回来。
甚至是,这个法子出现在她脑海时,她就异常兴奋、激动,为着这个法子,她已经连续失眠好几天了。可,真要去想,为什么在面对死亡时,她竟然会那般迷恋,不肯撒手,却又无从着手,或者说,从一开始,她就直接回避了这个问题。
但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
自四年前,她堕入死亡困境,崔远背负巨大风险伸手捞她,他,就成了她整个世界的唯一曙光和牵挂。
可是,四年后,她兴冲冲从雁门关再回长安,以为她与崔远的关系可以进一步时,却没想到,命运无情,直接将他们的联系给斩断了。
她得远离他,再不能靠近。
她不断安慰自己,兄长能够幸福,她就是幸福的。无论如何,她都要祝福他,祝他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可是,她呢?
在报了父仇后,何去何从?
不,她所有的至亲都离开了人世,就是杀光所有阉宦,难道他们就能活过来了?
她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我,怕。”她努力动了动喉咙,挤出了两个字。
崔远的心猛得一痛,他想将她抱得更紧些,让她明白他是可靠的。但他做不到,他的手反而松开了,又坐回了作为,笑容温和,语气亲切:“连死都不怕,这世上又还有什么过不去?”
这句话,不是他想说的,也不是她想听的。
沉默。
无声的沉默滋生尴尬,尴尬时间一长,就会让人烦闷暴躁,甚至喘不过气来。
“六郎,六郎……”
院子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崔远没有吭声,屋檐下候着的婢女如石墩一样,一动不动,对于敲门和呼告声,充耳不闻。
“我要沐浴,让郑娘子且回。”
崔远起身吩咐了句,便转向卧室,准备宽衣解带。但才走几步,猛的回头,神色严肃地告诫刘沁:“不要跑,就在这儿等我。”
婢女出去后,门外再没有响动。看来,郑媛是死心直接走了。ωWW.miaoshuzhai.net
不应该的,她竟觉得高兴。刚才还寒若冰霜的脸,笑得如春花绽放。
她死死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告诫道:做小姑,要有点脸!
屋子里烧着碳,点着香,又暖又甜。隔壁屋里隐隐传来水声,她不由将眼睛瞥向窗外,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窗外的世界,不知何时,已是一片漆黑。
算着时间,此刻,杨复恭应该已经出了长安城。这一次,他带着大批人马叛出长安,各节度使若是敢收留、相助,必定会受抨击和非议,如果没有巨大的利益,没人会轻易冒险。
仓皇出逃,只怕只有兴州节度使杨守亮才会冒天下之大不讳收留他。可,一旦杨守亮收留杨复恭,一直对兴州虎视眈眈的李茂贞就绝不会错失机会。
所以,皇帝是想让他们且斗一斗?
想通其中关窍,刘沁顿时释然了。她杀不杀杨复恭,杨复恭都活不成了,注定会身败名裂,众叛亲离地死去。
崔远穿着素青广袖斓衫,未干的头发披散开来,急急从卧室过来,看见刘沁还在这,暗暗松了口气,放缓了脚步。
“你说让我在这等,我不会不在这等的。”
刘沁汗颜,没想到崔远洗个澡竟然也不能安生,还得时刻担心她又跑得无影无踪。
侍女拿着帕子追在后面,见崔远坐下,便忙上前,躬身为他绞头发。崔远挥手将她们遣开,自己拿过帕子,吩咐道:“摆饭吧。”
刘沁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竟然径直走过去,将帕子夺了过来,自个儿为崔远绞发。但,真触碰到他的头发时,手却不由颤了。
崔远的发质很好,乌黑秀丽,一看可知是自小精心打理养护的。长发垂披下来,衬得他肤色更加光洁无暇,面部线条柔和美好,美得不似真人。
“我自己来吧。”
崔远按住她的手,将帕子拿了回去。刘沁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脸顿时涨红了,但幸而此刻她站在崔远身后,他一时看不见。
她缓缓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讪讪解释道:“天寒,湿发易着风寒。”
崔远手里拿着帕子,却没有绞头发,反而盯着地面沉思。刘沁不仅忐忑,不知自己这句话哪里不对。沉默里,无声的尴尬,再一次爬满整个书房。
“阿沁,”半晌,崔远开口,声音低低的,带着男性特有的低沉与醇厚,“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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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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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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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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