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远不能相信,侍卫亲眼见她离开,这会子怎么可能在她书房!但对方的身形,声音,又无不告诉他,她就是刘沁。
黑影坐起,淡淡的月光撒在她脸上,可不是刘沁嘛!
“你怎么在这?”崔远惊呼,拿起火折子要去点火,被刘沁夺了过去。
“借你书房躺,莫惊动人!”
“书房清冷,你睡我房间吧,我睡这里。”
“你明天还要上朝呢!我就躺躺,天不亮就走了。”刘沁说着,重新窝了回去。
崔远坐上矮榻,隔着小几,问:“去哪?”
“我在金玉楼定了间房,不过,白天会到处逛逛。”
“钓鱼?”
刘沁笑了,这个形容好!她附和道:“嗯,钓鱼,先放两天网。”
“不怕吗?其实我可以帮你查的,不是更方便?”
刘沁侧身,面向崔远。崔远正襟危坐,她斜躺着,觉得这样太放肆,不庄重,连忙起身,端坐好。淡淡的月光里,崔远是朦胧的,亦真亦假,亦远亦近,很不真实。
“我可没觉得自己的脸有这么大!像现在这样,有个地方供我躺躺,我已心满意足了。”
“不是定了房间吗?金玉楼规格不低,比这书房的矮榻可舒服多了!”
刘沁语塞。
她现在很尴尬,身份尴尬,处境更加尴尬。她手里确实有点人,但这点人,在长安任何势力眼里都不够看,她不能将自己的势力完全暴露出来,不然她的处境就不是尴尬,而是危险了。如此,她自然不能安排人守着她,可没有守卫,多方势力盯着的情况下,很可能会被人打草赶蛇,试她深浅。
所以,她只能明修栈道,去客栈定个房。暗度陈仓,来崔远院子里凑合凑合。
蹭房,蹭安保,要她怎么说出口!
“兄长这是觉得我麻烦,要赶我走?”
找不到借口,她只得硬着头皮,违心胡搅蛮缠。
“不是。你睡吧。”
崔远突的起身,朝卧房走去。不一会,又折回来,丢了床被子给她。全程一言不发,朦胧里,脸色清冷。
第二日,崔远起身时,书房已毫无刘沁痕迹。就连那床被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放回了卧房。他定定凝视了矮榻许久,这才换衣去上朝。
刘沁仍然是茶楼酒馆换着坐,长安最富贵的皇城根,被她转了个遍。等到天光渐暗时,慌慌张张撑着油纸伞冲进雨里,却不知该去哪里。
踌躇犹豫了许久,她忍住了,没有去找崔远,而是重新找了家茶楼,一杯一杯,竟喝得眼泪直坠。
“哟,这是干什么?”
西门重遂披着厚重的袍子,深深的兜帽遮了大半容颜,只透出唇角一丝笑意。妙书斋
刘沁将眼泪抹干,喟然感伤:“人心不古,物是人非,能不让人伤心嗟叹吗?”
“哦?难道不是因为被人棒打鸳鸯?”
刘沁抹汗,这大冷天的,一个个不好好在家里烤火,非要八卦她!
“中尉这话我就不懂了,失巢之鹰,正好展翅,怎就成了池塘里的野鸭子了?如今长安的亲贵们,是不是都闲得慌,连我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野丫头的八卦都啃得香?”
“经传上记着的,可没您手里握着的钱多!”
“无稽之谈!我阿耶向来廉洁,是谁满嘴喷粪如此污蔑人!”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西门君遂冷笑一声,“如今想要掩瞒了?早干什么去了?这消息,可正是你无比信任的崔氏流传出来!”
刘沁淡淡瞥了他一眼,懵懵懂懂:“你说的什么?崔氏说什么了?我初到长安,还请中尉多多指教。”
西门重遂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不敢错过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但刘沁表现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像足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
可是,能够伏击杨复恭百余里的人,会是个懵懂无知,天真无邪的人?
此人,演技纯熟。
“小娘子见过舒太妃吧?”
刘沁点头:“当年有幸与卢娘子一起拜会过,淑太妃和蔼亲切,让人如沐春风。”
“和蔼?亲切?”
西门嗤笑。意识到自己情绪跑题,他敛了冷笑,继续与刘沁周旋:“小娘子难道连在下也不信了吗?说话遮遮掩掩,可不痛快。”
神色微沉,语气含怒,话说得不善。
刘沁暗自讶异,不知西门重遂又是怎么了。借着喝茶,默默打量四周。
茶馆二楼里,不知何时,除了他俩,已经没人了。虽说大冬天,客流不大,但还是有三五闲人在角落里把盏言欢。
因为心情不好,她不惧寒风,微开了临街的窗。此时瞥向街面,竟没有一个行人!
很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重周,若是我阿耶,知道有一天我们再见面,会是这样,他该做何想?”
西门重遂顿愕,眸光闪烁,内心崩乱不知所措。
刘沁乘此,伸手一推窗户,跃身而下。周围的神策军蜂拥扑将过来时,她折身穿进茶馆,奔向后院,策马从侧门强行突围。
此时城门已经落锁,想要出城,是不可能的。身后神策军噪声大动,踏踏的马蹄声急逼耳廓。
刘沁张皇四顾,皇城根下,竟无可逃之处。
一如,四年前,她家在长安形势。
不,怎么能够!四年前,阿耶和大兄以巨大的代价换得她苟存,四年后,她怎么能够没出息得再次陷入同样的绝境!
刘沁策马,朝外城奔去。只是,马儿跑着,跑着,不知何时,马背上竟没了人影!包围上来的神策军士面面相觑,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西门重遂很恼火,闹到要动手的,本就很难看。如今,还失手了!不用明天,只怕现在,他就已成了长安城的笑话!
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门阀们,这一次,又不知要用怎样恶毒的语言来鄙夷他,咒骂他!
他扫视四周一圈,回忆着刘沁一路奔骑的路线。这一路,都是坦途,只有前面不远处,一个转角。可那附近,是韦相韦昭度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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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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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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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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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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