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人书房里的灯一直亮到凌晨。
而另一方,自餐厅离开。
萧言礼确实是让司机从了邬越安一程。
只是这一程,送的很平静,
没有半分话语声出来。
二人的安静跟午夜的天空近乎要融为一体。
斑驳的树影落在二人身上时,给彼此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萧言礼的脑海中,呈现的是这些年来她们彼此相处的过往。
从陌生人,到朋友,在到现如今的追求者与被追求者的关系,不多不少,七年。
二十五岁遇到的人,到了三十二岁,才明白这中间的道理。
七年间,他刚入商场大门。
七年后,他是集团总裁。
七年前,邬越安只是一个刚进总统府的翻译官。
七年后,她是随着阁下走南闯北的翻译部部长。
她们见证了彼此的成长,见证了彼此从无到有。
见证了对方从一无所有走到现如今的高位。
这一路,易吗?
并不。
这中间的七年,他们会在起步初期时疯狂的给彼此吐槽那些脏人脏事儿。
也会在稳步上升而找不到出路时,在彼此身上得到些许指点。
更会在成功时,邀请彼此庆祝,告知对方这个好消息。
他们如果能一直是好友,该有多好?
可萧言礼清楚的知道。
有些东西,走着走着就变了。
她们越成长了,越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越来越更加勇敢的正视自己的欲望。
也越来越会为了自己的前程和人生谋划。。
换句话来说,以前只要前程,现在,要的是人生。
人人都想要千古留名,人人都想要流芳百世。
他和邬越安也不例外。
他们在彼此的领域上疯狂的前进,更甚是风雨无阻的奔跑。
天上下着刀子也阻止不了他们前行的步伐。
从那一刻起,萧言礼隐隐有种感觉。
以前是彼此搀扶着往前走的人,现在越走越远了。
远到看不见对方。
见上一面还要找个合适的理由。
她们失去了自己,也同样的失去了那份纯真与彼此。
“你说——————,”萧言礼靠在椅背上轻启薄唇,语气带着些许迟疑。
“我们算是一路人吗?”
一路人?
邬越安想,应该不算。
从起初入了这个场子的人,到现如今,还有几个人是不忘初心的?
没有。
权利迷人眼。
金钱迷人眼。
繁华迷人眼。
.........
这世间,最不缺的是诱惑。
她们早就在原来的道路上走散了。
再也找不到彼此,更找不到自己了。
七年前,你若是问她这个话,她或许还会肯定的回答。
当然是的。
可七年后。
她不敢如此。
她在斟酌,在思考。
在努力的找一个可以说服自己也能说服别人理由。
邬越安的目光缓缓地移到窗外昏暗的路灯下,淡淡的、浅浅的开口:“是一路人,但不在同一条道上。”
起点是一样的,不过终点不同罢了。
这个答案,似乎在萧言礼的意料之中,他闭了闭眼。。
唇边有一抹讽刺的笑意流露了出来。
许多东西。
止在一瞬之间。
他跟邬越安的那些陈年过往,止在了岸边的那杯冰冷的美式上。
许多年过后。
萧言礼仍旧不喝冰美式。
胃不好的人连咖啡都少喝。
而邬越安,仍旧热爱冰美式。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车内,萧言礼稳住情绪,问了一句无关痛痒且明知道回答的话。
“你后悔过吗?”
邬越安笑了笑,萧言礼在明知故问。
他明知道自己的处境。
有些路踏上去了,就是不归路。
“我有后悔的权利吗?”
萧言礼闻言,浅笑了笑,也是。
她没有后悔的权利。
她们之间只能看见对岸的彼此,而这对岸之间,隔着权利、欲望、金钱等等几条河流。
所爱隔山海。
山海——————不可平。
罢了、罢了。
车子行至邬家的院门口,邬越安准备推门下车。
修长的指尖落在门把手上,将车门推到半开时,身后一道温和且带着几分决绝的嗓音响起:“祝你前程似锦。”
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邬越安落在车门上的手一顿。
本是弯曲的背脊有了几分僵硬。
夜风透过半开的车门吹进来,带动她脸颊旁边的发丝。
邬越安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咯噔了一下,落到了底。
砸出了一声闷响。
“也祝你,觅得良人。”
语罢、没有任何回应。
邬越安下车,全程没有回头,提着包,踩着高跟鞋,背脊挺直的向着别墅而去。
步伐坚定,背影决绝。
成年人做的每一次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要么是历经时间的验证与岁月的洗礼。
邬越安很清楚,一旦自己的内心动荡了。
她跟谁在一起都会是煎熬。
不不不、确切的来说,选择一个对自己仕途没有任何帮助的结婚对象会让她不甘。
人生中有些路,是相辅相成的。
与其说她需要爱情,倒不如说她需要一个携手并进的队友。
来支撑起自己的野心与梦想。
让自己在仕途这条道路上能更上一层楼。
邬越安跨步进屋子,关上门的那一刹那。
周身的力气似是被抽空的,刚刚挺拔与坚韧好像都是假象。
她的真面目,是此时此刻。
是在这一瞬间。
当野心与情爱发生冲突时,欲望就成了野兽,在撕扯她的内心。
邬越安知道。
而动心的素有源头仅是楚兵的一句话。
女子瘦弱的背脊靠在房门上,一头短发拦住了她半边脸面。
她狠狠叹了声,微微仰头,想用如此方式将内心的挣扎给稳住。
楼上,邬越川听闻门口的响动声起身下楼。
步子刚刚跨下楼梯,便见自家姐姐靠在门口,一副被人抽走了力气的模样。
脚步一顿,想上前,但又觉得此时,不打扰为好。
邬越川脚步蹲在原地,心中在斟酌。
片刻,本是准备下楼的人,脚步一转,又往楼上去了。
这世间,各自都有各自的阴暗。
谁都不要去打扰别人舔伤口。
看着别人流血流泪,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另一边。
顾江年哄睡了姜慕晚,喝着宋蓉熬的汤,同俞滢她们坐在餐桌聊了会儿家长。
二人离开了观澜别墅。
说是饭后消食,走到大院也就二十来分钟的路程,便也没让人送。
不曾想,二人刚走没一会儿。
院子里有车灯晃过来。
兰英出门瞧了眼,见是萧言礼,客客气气的打了声招呼。
“先生,萧先生来了。”
顾江年拿着汤勺的手一顿:“让他进来。”
“喝什么?”萧言礼进屋,熟门熟路的走到顾江年跟前拉开椅子坐下去。
“中药煲的汤,兰英,盛碗过来。”
“什么时候喝起这个了?走养生路线了?”萧言礼看了眼他跟前瓷碗里的汤,悠悠问道。
“丈母娘刚刚过来熬得,你有口福了。”
萧言礼默了默,有些纠结的看了眼顾江年,默了两秒道:“那我今儿这酒是白带了?”
顾先生:………….
“左手参汤右手酒,谁让你我是朋友。”
这夜,二人在顾江年书房里畅聊许久。
大抵是成年人特有的默契,顾江年只是做一个听众,以及一个陪着买醉的人。
多余的话,半分都没有。
而萧言礼呢?
情至深处,许多话,已经生活不出口了。
在说无益。
徒惹心烦罢了。
顾江年一直知晓,邬越安是个有野心的女人。
她的野心,胜过姜慕晚。
她想上的高位,远不止于前。。
而萧言礼呢?
虽然他并不差,但不是她最好的选择。
人们在最好和一般之间,都会选择前者,这是常识。
而萧言礼也知道,不管如何,自己都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老人常言,宁当鸡头不当凤尾。
“算了,算了,姻缘天注定啊!”
这夜、顾江年书房的灯一直亮到凌晨三点。
而姜慕晚,这一觉,睡的及其漫长。
晨间五点半,从睡梦中醒来。
且醒来时,是因为生理需求。
冬日清晨的五点半,天色黑蒙蒙的,姜慕晚睁开眼时,入目的是顾江年平静的睡颜。
她轻轻地动了动。
顾江年落在她腰肢上的手微微松了松。
还不等她有所动作,又圈紧了一分。
姜慕晚伸手推了推他,软糯糯的嗓音从他身前响起,擦着男人的耳边过去:“要上厕所。”
而睡梦中的人,似是有意识,落在她腰肢上的手微微抬起来,翻身,搭在自己的眼帘上。
姜慕晚知道,这人醒了。
意识醒了,思绪还没回笼。
姜慕晚迷迷糊糊的下床,刚准备赤脚去卫生间,身侧,男人暗哑着嗓音叮嘱道:“穿鞋。”
“恩、”她乖巧应允。
用顾江年的话来说,难得乖巧。
顾太太迷迷糊糊的摸到了卫生间,上了个厕所出来。
又迷迷糊糊的爬了回去。
掀开被子躺进去时,男人本事搭在眼帘上的手缓缓的垂下来。
顾太太及其自然的窝了进去。
将一双不算暖和的爪子自然的钻进了顾先生的睡衣里。
冰的男人清醒了几分。
“好好睡,别闹我。”
同萧言礼买醉买到凌晨三点,洗漱结束已经是将近四点多的光景。
眼下这人睡了才不到两个小时。
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困。
“我有点睡不着,”姜慕晚瓮声瓮气开口。
那软软糯糯的模样让顾先生手痒的不行,抱着人,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揉搓一番。www.miaoshuzhai.net
男人狠狠的叹了口气,及其无奈:“还早,宝贝儿。”
“我有点睡够了,”她温温开口,软软糯糯的。
跟只小羽毛似的,撩拨着顾江年的心扉。
她睡够了。
顾江年知道。
昨晚八点睡到今晨五点,能不够吗?
是头猪都睡够了。
他叹了口气松开了姜慕晚的腰肢,认命了:“自己起来找点事干。”
找点事儿干?
什么事儿?
大清早的,五点才过。
姜慕晚不愿。
伸手捏了捏他的腰肢,带着几分低低浅浅撒娇味儿。
若是往常,她这一撒娇,顾先生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人的。
可今日、不行。
“乖、我四点才睡的,别闹,”他侧身,亲了亲姜慕晚的额头。
万分温柔。
“你为什么四点才睡?”小精怪这日的问题很多。
这种时候,顾太太应该及其体贴温柔的闭嘴,放顾先生去休息。
可耐不住啊!
耐不住心中疑惑满满。
“跟萧言礼喝了几杯,乖宝、放老公一条生路,好吗?”
顾先生看起来是真的及困。
困到已经开始跟姜慕晚好言好语了。
难得、实在是难得。
“那你亲我一下。”
顾江年心想,这日子是越过越无奈。
他有兄弟,还有老婆。
陪好了萧言礼,没想到还有姜慕晚在后面等着磋磨他。
罢了、罢了。
顾先生抱着人,狠狠的亲了口。
原以为,姜慕晚不会放过他。
不曾想,是他多想了。
这日清晨。
姜慕晚放了顾江年一马。
五点将过,她穿着睡袍下了楼。
进了厨房给自己磨了杯咖啡。
醇香的咖啡豆味冒出来时姜慕晚只觉得脑子都清醒了。
端着咖啡杯进了书房。
至九点,顾太太在书房回了数封邮件。
直到顾先生起床。
从卧室,寻到了书房。
看到了姜慕晚跟前摆着的咖啡杯时,突然想到了萧言礼昨夜晚间说的那段话。
一段关于咖啡的话。
男人静默了一阵儿。
走近,端起她跟前的咖啡杯看了眼,拧眉道:“空腹喝咖啡?”
顾太太看着电脑的视线未移开,而后撒谎道:“吃了点吐司才喝的。”
冰箱里有吐司。
而她也看见了。
如此说,没有破绽。
为何撒谎?
不想被人叨叨罢了。
姜慕晚这话,他信吗?
不信。
结婚一年半,抛开不在家用餐的日子,姜慕晚哪次是吃了吐司的?
用她的话来说,吃多了,吃腻了。
能不吃就不吃。
他怀疑,但他没证据。
所以也没有深究下去。
“下楼吃早饭,”男人温声开口。
没有就这个事情有过多的言语争辩。
09年行至末尾,距离春节不足一月。
顾江年跟姜慕晚二人在观澜别墅。过了一段算是安稳且平静的日子。
从c市回首都至今。
顾江年中间回了数趟c市,但多是当日去,当日回,并未多留。
处理些许事情,陪余瑟吃顿饭。
聊及些许关于首都的事情。
让她安心。
而于余瑟而言。
这与顾江年早些年并无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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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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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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