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儿也冲过来朝小翠扬起拳头,摆明了等不及要教训她!小翠见这阵势,心里有些发怵,她就是觉得浮生好欺负,没事找事想骂一顿出出气,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眼看路人都在渐渐围拢,将军府新来的马夫也牵着马凑过来,她不找点儿事数落浮生,以后还怎么在京城混哪!
不远处的浮生听到小翠的声音,缓缓地停下马车,他坐直身子看到素染和秦羽儿就在小翠旁边,心想他要是不露面,小翠铁定会闹个没完。虽说他还不想与素染爹娘相认,但这两个妹妹对他有情有义,他不能装作视而不见。
浮生回过头,对车厢里的主子简单说明了情况,便被允许离开片刻。浮生将马车停在路边,又将马缰绳栓在树上,确认无误后,心事重重地走向素染和秦羽儿。
近日来,素染娘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母亲也在不停劝他放下埋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想自己的执拗是否太过分,毕竟是亲生父母,何必为了不可改变的事实纠结不休。
如果当年父母留在京城,说不定已经沦为冤魂,平时都是娇生惯养的少爷夫人,突然遭遇那么恐怖的灾祸,确实很难保持冷静。作为父母,不到万不得已,谁又肯抛弃亲生骨肉!况且,当时母亲肚子里还怀着素染,还有多少选择的余地呢!
对于十八年前的事,他并没有什么好计较的,素染和父母在江陵村过得也很辛苦。听母亲说,他们一家能够得到圣上的赦免,全因素染冒死救了六皇子的性命。相比之下,他在母亲的关爱与呵护中成长,日子倒是顺遂得多。
素染这个妹妹,温顺有礼谦和大方,原本就觉得亲切,如今更想疼爱她了。然而,他一看到秦羽儿,心里就在隐隐作痛。这是他人生最初的爱恋,想着她的那些夜晚,都会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浑身充满了喜悦的情愫,感觉之前的艰苦都不值一提了。
他甚至都想好了,今后努力赚钱,每天请她吃一碗京城最好的肉汤面,晚上在秀水河边散步,陪她聊聊发生在身边的趣事。等他们的感情稳定了,他将用全副家当打造一套金银首饰,送给她做订婚礼物。将来,他们每天共度朝夕,养育几个乖巧伶俐的孩子,平淡而幸福地过完这一生。
他的童年是在阴暗潮湿的陋室里度过的,能够拿得动铁锹干活的时候,就帮邻居修屋顶除野草换些粮食,后来在大户人家做杂役,直到学会养马才有了稳定的收入。见到秦羽儿之前,原以为一生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去,他从不晓得自己也能拥有美好的希望。
但这希望破灭得太快,他刚想伸手触摸那片光明,就被无情的现实打入了黑暗。所以,当他一看到秦羽儿,就想起自己无助的命运,始终难以释怀。
浮生走到小翠面前,向她拱手作揖道:“不知姐姐找我有何贵干?”
“别叫我姐姐,我还是少女呢!”小翠瞥了眼摩拳擦掌的素染和秦羽儿,脑筋飞速旋转,总算让她想到了个好借口。
“臭马夫,大公子明明让你买最好的马鞍,你却以次充好买些便宜货。你说,到底贪了将军府多少钱?”
“我、我……”浮生被她整懵了,匆忙解释道,“上个月大公子让我去买几副马鞍,我买的都是最好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马场的伙计……”
小翠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谁知道你有没有收买那个伙计,再说,上个月的事儿,谁又能记得那么清楚!”
说着,小翠冲向新来的马夫,从他牵着的那匹马身上卸下马鞍,用力丢到浮生怀里:“大公子说这质料太差,配不上他的好马。”
素染在一旁听得满肚子火,指着小翠的鼻子追问:“这种话是大公子说的还是你说的?你怎么知道这副马鞍是浮生哥买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奉劝你不要无事生非!”
浮生私下里对素染说过,暂时不要以兄妹相称,素染想到颜家特殊的情况,便答应了下来。虽然称呼没有改变,但对于哥哥的情意是遮掩不住的,不管是谁欺负了哥哥,她都要帮着讨回来!
“哼,怎么着,你们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啊!”小翠数落家仆全看心情,从来不讲证据,就图个嘴巴痛快,“那你又如何证明他是清白的呢?你怎么知道我冤枉他了?”
秦羽儿冲到小翠面前,一手拽过那匹马:“我现在就带你去马场问清楚,浮生哥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收买整个马场的伙计。”
被秦羽儿抓住之前,小翠像条泥鳅似的滑到浮生身后:“喂,她们都是你什么人?怎会无缘无故偏袒你!”
浮生无奈地苦笑,世间之事哪有无缘无故,小翠给他难堪也是为了撒气,他不想继续纠缠下去,叹气道:“好吧,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我?”
小翠看他松了口,随即得意起来:“早就说你心里有鬼吧!爽快承认不就得了,咱们相识一场,我也不会为难你,你把这副马鞍拿去马场换成最贵的,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素染走过去抱起那副马鞍,掂量了一下,说道:“质地稍微轻了些,价钱应该也不贵。”
浮生和那新来的马夫跟着点头应和,他们养了好几年马,马匹相关的器具是好是坏一摸便知。但这小翠无理取闹,解释再多也是对牛弹琴,不如自己认亏花钱了事。
素染似乎看出了浮生的心思,字斟句酌地劝他:“浮生哥,虽说这世上有太多是非不分的事,但关乎你的声誉,不能忍气吞声啊!”
“但要如何证明?把马场主找来当面对质,再签份文书以示清白吗?我实在没有这个时间!”浮生转身指向那辆停在路边的马车,“我送岳小姐来书苑,稍后还要送岳丞相去禁卫军统领府,估计要忙上一整天。”
“我知道你每天都很辛苦,再等我一会儿,也许很快就能还你公道了。”素染扭头对秦羽儿说,“你去借几副马鞍过来。”
秦羽儿想不通她要做什么,但也没有多问,跑去找其他人家的马夫软硬兼施要了几副马鞍,统统摆在素染面前。素染将手里的那副马鞍放在中间,看了几眼,心里就更确定了。
素染当着众人的面,言之凿凿地说:“这绝对不是浮生哥买的马鞍,他只认得京城的马场,怎会买到如此廉价的马鞍。”
说着,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块,反复磨蹭马鞍背面的边角,直到磨去暗褐色的表层,露出黄青色的柳条。见此情景,围观的路人和马夫们哄然大笑,这种柳条编的鞍子都是给乡野人家的驴和骡子用的,将军府居然用这种寒酸的驴鞍,说出去简直要笑掉大牙!
小翠整张脸黑中透红,尴尬得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她听大公子抱怨过马鞍太差,却没想到差到这种程度。对于从小就生活在京城里的人来说,想买到这种东西恐怕也不容易呢!
素染扔下石块,从容地对众人解释道:“有些村民买不起藤条编的马鞍,就用随处可见的柳条代替,为了美观,编好了就用艾草水浸泡数日,晒干后看上去像藤条一样。浮生哥去马场买东西应该会留收条,小翠,你要是还不相信,就去问问马场主,何时卖过柳条鞍子。”
素染听爹爹说过,艾草水泡出来的柳条颜色和藤条相似,一般人很难看出差别。但在素染眼里,仿造得惟妙惟肖的玉佩都有明显的色差,区分柳条和藤条就更是小巫见大巫了。
小翠窘迫得快要喷火了,马场主富得流油,怎么可能为了省几个钱用这种假货,就算她敢去问一问,也会被人打出来的。前段时间,大公子将那几匹好马寄养在朋友家的马厩里,来回折腾花了不少钱。如今将军府马厩用的器具都是些便宜货,但没想到大公子那么丧心病狂,连个马鞍都不肯买真的!
真相大白,路人们说说笑笑纷纷散去,将军府新来的马夫凑到素染面前问:“小姑娘,你也养过马吗?怎么懂得比我还多?”
小翠当即丢给他一个大白眼:“她爹就是你师父!”
对方恍然大悟,连忙换上崇敬的目光:“原来是师姐啊!师弟这厢有礼了……”
小翠算计浮生不成,反而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她指着那个被素染划破的柳条鞍子,气得就要哭出来了:“弄坏人家的东西,哪有不赔的道理!你们要是敢耍赖,我就扣颜马夫的工钱!”
分明自己就是个无赖,还要骂别人“耍赖”,素染和秦羽儿对她都无语了。浮生还有很多事要做,他不想再跟小翠计较:“这样吧,晚上我去马场买一副新马鞍,送去将军府行吗?”
小翠当众出丑,眼下总算捞回点儿好处,心中一喜,吸了吸鼻涕:“一言为定啊!等不到你,我就不睡觉了!”
看到浮生郑重地点头,小翠美滋滋地捡起那个柳条鞍子,跟新来的马夫边走边说:“那臭丫头在背面划的口子,大公子应该看不出来吧?记住啦,等我晚上拿到新马鞍,就说是我送给大公子的……”
素染和秦羽儿望着小翠的背影连连摇头,这姑娘嘴巴坏,脾气差,最爱仗势欺人。但她对卫津却是一片真心,凡事都为她的大公子着想,希望她有一天能够达成心愿吧!
“素染,羽儿,我还得回去驾车,就不多聊了。”浮生忽然想起什么,又道,“我收工后去买马鞍,估计要很晚才能回家,麻烦你们帮忙照顾我娘。”
素染眼看周围没有外人,匆忙摆了摆手:“哥哥,你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我和我娘早就商量好了,晚上去给姨母量尺寸做新衣裳……”妙书斋
话没说完,素染看到满眼焦急的秦羽儿,蓦然想起羽儿要去参加卫大将军的寿宴。她知道羽儿说不出让浮生失望的话,但羽儿想去见卫容的心情也很迫切。羽儿为了他们一家,已经付出了很多,她怎能无视羽儿的愿望,只顾及自己的感受呢!
“哥哥,我刚想起来,我和羽儿晚上要去参加将军府的寿宴。不过,我娘一定会去照看姨母的,你就放心吧!”
浮生点了点头,留意到秦羽儿望着素染松了口气,心想她们都是御林书苑的学生,借此寿宴促进师生情谊也是个好机会。她们接连几天都去家里帮忙,是时候放松一下了。
“好的,你们玩得开心,我会尽快赶回家……”浮生又交代了几句煎药的细节,拜托素染转告给素染娘。他们没有发现,不远处那辆马车的窗帘被人从里面掀开了。
岳丞相漫不经心地看着浮生身边那两个姑娘,随口说道:“浮生的朋友是你们书苑的学生啊!她们是谁家的小姐,你认识吗?”
坐在岳丞相对面的岳淑妍往外看了一眼,轻声道:“她们在街头卖罗帕,不是名门小姐……”
岳丞相纳闷极了,街头小贩怎么能进皇家书苑读书?他正要追问,只听岳淑妍继续说:“素染一家虽是平民,却是颜丞相的后人……”
忽闻“咣咚”一声响,岳淑妍抬眼看去,父亲居然从座位上跳起来,一头撞上了车厢的顶板。她不知道父亲为何如此慌张,喃喃道:“您、您怎么了?”
岳丞相双手抓着车厢两侧的窗框,棱角分明的脸庞瞬间变得铁青,他咬紧了牙关,缓缓地坐回去,将信将疑地注视着女儿:“当年颜丞相叛国获罪满门抄斩,你确定颜家的后人还在世上?浮生跟她们是什么关系?如果不是朋友,难道是家人吗?”
岳淑妍困惑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浮生怎会认识她们,但素染是颜丞相的孙女,她亲口承认过。”
沉吟半晌,岳丞相逐渐恢复常态:“这样啊,圣上没有提过此事,为父才会这般惊讶!言归正传,如果六皇子对你无意,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不要跟他浪费时间!”
岳淑妍紧紧地抿着唇,低头掩饰住泛红的眼眶。她反复揉搓着裙摆,心中烦闷不堪,不等浮生回来,掀开车帘就跳了下去。岳丞相看她不顾礼节心中气恼,但也不便出面训斥。
他叹口气,从女儿身上收回视线,又看向了浮生身边的素染,阴鸷的眼眸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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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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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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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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