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她反手摸了摸眼角,没有泪水,她的眼角那样干燥,没有半点湿意。
是啊,她早就已经没有了眼泪。
等她赶到前面时,正站在门前往外看的春喜吓了一跳,又有些忐忑,“小姐,是不是吵醒你了——我、我马上让她们走远些……”
拦下了春喜,楚凰洲默默地望着街上喧闹的人群。
半条街都是人,但大多还是看热闹的,指指点点,说说骂骂,面上却没有什么悲伤的神情,只有被围在里头的那几个,才是满面悲情,哪怕是没有哭的也是难抑悲痛,脸上俱是绝望之色。
“我就说了不让你带狗蛋出去,你就是不听——石大昌,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不做人事的混蛋啊……”
一个妇人大声骂着,揪着个瘦小的汉子又打又挠,那汉子缩着脖子,扭着脸,也不反抗,更没有挣开,由着女人打,只是无声的哭泣。
不远处,又有另一家,女人哭得已经瘫在地上,要靠男人来扶,在他们身后,一个十岁多的女孩又哭又叫:“爹啊、娘……”
还有个妇人,跌跌撞撞地从小巷里冲出来,脚上的鞋都跑掉了,状似疯魔,嘴上只嘶声叫:“我的儿子、我的儿子——还我儿子……”
不过几眼,楚凰洲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迟疑了下,她回头问春喜:“最近圣京里丢了很多孩子——还是男孩子吗?”
“是啊!小姐,这些人真的怪可怜的。要不是丢了儿子,也不会这么闹……”
盯了眼春喜,楚凰洲不知为什么就笑了,虽然只是嘴角一牵,露出一丝嘲弄的意味,却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而春喜在说出那一句话之后,却是目光闪烁,在看到楚凰洲嘴角嘲弄的笑后,竟是头一低,避开了楚凰洲的目光。
这丫头,不知从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怕她了。
不再那样的亲近,而是带着敬惧之心,就像是现在,她居然担心因为这些人吵闹而怪责他们。
她能怎么样?是,她是修行者,可难道修行者就那么蛮横,因为人哭就把人杀了不成?
别过脸去,楚凰洲压下心头那丝不快,望向哭闹的人群。
“衙门里怎么说?”
“早就报了官,可也没见把孩子找回来。那些捕快,真是越来越没用,杀人的抓不着,偷孩子的也抓不着——最近圣京里少说也丢了十来个男孩了。我还劝旭少爷千万别再乱跑了,可他哪儿听我的啊!”
春喜一径报怨,没留意到楚凰洲阴沉下来的脸色。
“楚旭不会有事的,不需要——”那么大的男孩。
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楚凰洲没多做交代,转身就走。
出了城,直接就上了鸡鸣山。
怕引起别人注意,楚凰洲几乎不和信阳联系,但此刻,却是没再避忌,直接找上门去。
有御命,这鸡鸣观修得就是快,不过月余,已经完工。
观里墙上泥还没干透,殿里新木头的香还未散尽,混着桐油的味道,扑鼻而来。
可就是这样,观里道士早已满员,穿着新裁的道服,来来往往,呼三喝四,指使着那些还没撤出去的小工做事。
“哎哎,我说你呢,那只铜炉是放那的吗?再往左一点,就在大殿外正中间——听不懂怎么着?我说正中间!”
大声呵斥着,那小道士头一歪,一眼扫到走进来的楚凰洲,先是被美色迷了眼,呆怔了一下后就又立刻凑上前来。
“这位女施主,是要上香?咱们鸡鸣观还未正式开观,暂不接待香客的,不过施主若是真的一心向道,小道倒可以行个方便……”
言词亲热,眼神放肆,上下打量楚凰洲的样子着实讨厌。
楚凰洲扬起眉,微微拂袖,那小道士脚下一个趔趄,已经一头栽倒在地。
“妈呀,可摔死我了……”好不容易爬起身,小道士摸着头,更是惊叫一声:“啊,出血了、出血了……”
一句话没说完,呸呸两声,却是吐出了两颗和着血的牙:“我的牙……”
“叫什么叫呢?”信义自殿内走出,一眼看到楚凰洲,忙快步过来。
“楚姑娘——你还站那儿干什么?少在这丢人现眼的,快滚——”
像是没听见信义痛骂小道士,楚凰洲只是转头四下打量着新落成的道观。
“这鸡鸣观果然是大不一样了。”不只是这道观,人也是不一样了。
信义呵呵笑了两声,陪了笑低声道:“都赖姑娘照拂——楚姑娘,您今日来是……”
“白蝠真人可在?”
“在!”信义先是答得痛快,随即又有些迟疑,“小的这就去禀告真人,真人听到姑娘来,一定会很高兴的。”妙书斋
要是真高兴,就不用禀告了。
楚凰洲笑笑,没有揭穿,果真候在前殿等着。
静静立于殿中,她默默望着香案上那尊新塑的神像。
高三丈,上金漆,新塑的神像面容端庄,仙气十足,更显庄严神威,果然是一位令人心生敬惧的神仙。
可再具神威又如何?不过是一尊泥塑木雕的神像,什么都做不了。
听到信义的低唤,楚凰洲转过头去,目光在那尊神像上流连,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意。
她可不是泥朔木雕,他们要是想把她供起来做壁上观,休想!
院中清静,除了在门前侍候的道童,后院信阳的道房再无旁人。
楚凰洲到了门口,还要道童通禀,才被请进去。
一进道房,先就嗅到香味,那是宫中用的龙涎香,只需指甲块大小的香块燃起,就会满室皆香。
看来圣浩天还真的是宠信信阳,比之从前的玄清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着信阳,楚凰洲都还没开口,他已经笑着捧了以无色琉璃瓶盛的液体与她看。
金灿灿,好似上佳的黄酒一般,盛与琉璃瓶中更显艳色。
楚凰洲却是不禁掩鼻后退一步。
信阳就笑了:“楚姑娘果然一看就知,这正是新做出的金汁,贫道按照姑娘所传的秘法,新近制成,打算今日就送入宫中与陛下品尝的。”
一听到品尝二字,楚凰洲就觉胸口发闷,有些作呕的感觉。
但,想想喝金汁的人是圣浩天,她又觉得有些痛快。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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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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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爱阅小说app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爱阅小说app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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