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红衣身影在虚空高速穿行着。
“怎么老是爆炸呢?”
“不会又是徐小受那小子搞得鬼吧!”
“不不不,应该不可能,这才分别了多久?不可能!”
“而且‘灵熔泽’的方位,距离焱蟒出世之地,有着这么远的距离。”
“即便是有预谋,有筹划的爆破,都不一定能搞得如此连贯,更何况他徐小受所做……”
“好像都是无意的……”
守夜面容有着愁色。
自从在城主府接触过了徐小受这个人,他就对爆破有了一点点的阴影。
而毫无疑问的,也是自从他接触了徐小受过后。
每一次的大型爆破,无论在哪,似乎或多或少,都和这小子有一定的联系。
“这次应该不是他。”
甩了甩头,守夜决定不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他又不是信,也不是女人。
一般用第六感来衡量别人,都是不可靠的。
“所以,如果不是那小子的话,‘灵熔泽’这般动静,定然是斩道来袭。”
“不止一个斩道吗……”
守夜呢喃自语。
他已经从兰灵那边得知消息。
黑冥在外界的根据地,已经被一个红裙男子给拔除了。
而如若黑冥的推测没有错误。
那么,这一次自己要面对的敌人。
或许,便是传说中的“圣奴”!
“圣奴首座,四把手,七把手吗……”
守夜眸色多了一丝忌惮,“这么多把手,卡都能卡死我了,怎么放心让我一个人过来窥探情况的?”
虽然心中有着迟疑。
但守夜也知道,即便是再强的偷渡者。
其最终的目标,也不过是“三十六天封无阵”。
所以,对于“有四剑”的保护,同时以“有四剑”为饵,勾吊大鱼的计划,才是最重要的。
兰灵那边,支不开人帮忙,也是情有可原。
因而,自己此程这一探,只取情报,不管其他!
“对,就是这样。”
守夜点着头,笃定了自己的思维。
如若是遭遇两大斩道,甚至是更多数量的斩道围攻。
逃就是了。
斩道想逃,除非太虚来了,否则谁留得住?
“太虚……”
“嗤。”
守夜嗤笑一声。
区区白窟,怎么会惹来太虚强者,亲自登场?
……
“到了。”
飞了许久,隐蔽住自身天机,守夜藏于虚空之中,终于来到了爆破的所在地——灵熔泽。
下一秒,他便是被惊到了。
只见眼前场景,哪里是先前开发白窟所看到的“灵熔泽”画面?
这一个有如深渊般横跨数十里的巨坑……
这一方颤颤巍巍,不堪一击的扭曲空间……
还有全场氤氲着的,仿若是灾祸驾临之后的不详之气……
“毁灭之气?”
守夜震惊了。
他能看到,大量的灰黑色雾气在虚空升腾着。
不仅如此,他还能感受到在这浓郁毁灭之气下,夹织着的一股极致的严寒,以及霸道的炙热……
“徐、徐小受?”
守夜惊愕。
这股炽热气息,不正是徐小受身上的那种?
“不,不是。”
“是这家伙的强化版本!”
守夜突然惊醒。
“是了,‘灵熔泽’封锢的至宝,应该便是‘三日冻劫’和‘烬照原种’。”
“这气息,应该来自这两物,而不是徐小受……”
“这么说来,是这两至宝的天地大阵被毁了,继而力量碰撞,引发的爆炸?”
他推断着,“可是,阵,又是谁毁的?”
守夜迷茫了。
白窟开放前,红衣一行队伍已经再度勘探过,确保了各大险地天地大阵的稳定性。
依照先前勘探结果来看。
此地天地大阵,根本就不是普通历练者可以堪破的程度。
“所以……”
守夜眼眸一眯,眸中杀意四起。
“鬼兽,或者偷渡者!”
隐约间,那股糜烂的腐臭味,似乎随着推断,萦绕到了鼻尖。
守夜皱了皱眉,不再多思。
灵念融入天地,覆笼向了这一方破碎空间。
“……”
荒无人烟。
连半点声响都无!
灵念继续扩散。
“……”
依旧是一派死寂。
就连一点生物存在的痕迹,都不曾拥有。
或者说,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大爆破之下,完全被抹除了。
“所以,人呢?”
“都跑去哪儿了?”
守夜不信邪的继续扩散着灵念笼罩范围。
但凡是人为的爆炸,现场,必定留下证据。
即便此刻人都跑光了。
天道,也会告诉自己,凶手逃向了何方。
鼻子抽动。
守夜眉头紧蹙。
“一个。”
果不其然,在原先应该是雪山的那个地方,他找到了一股熟悉的臭味。
不出意外,爆破的一个源头是鬼兽。
“可惜。”
守夜有些遗憾。
爆炸不仅抹除了此地的生机,还将一切自然存在的力量痕迹,也给生生扼杀了。
天道尚且紊乱的状态下,他完全无法找到那头鬼兽是什么属性。
“还有。”
既然有一头鬼兽,那么必定有另一个人和它起了争执。
否则,以这些耗子那般畏畏缩缩的心态,是不可能会搞出如此大动静的。
“偷渡者吗?”
红衣队伍中,目前没有一个传回讯息给本部。
也就是说,这一战,并不是红衣发现了落单鬼兽引起的。
那么,能有实力和鬼**战,并且引得如此大爆破的偷渡者……
“圣奴!”
守夜心头一悸。
他似乎回想到了彼时在中域当白衣时,在七剑仙苟无月的手下做事时,受命前往捣毁“圣奴”分部时的场景。
那焚天煮海,尸山遍野的画面……
至今难忘!
或许对外界而言,圣神殿堂的宣称,乃是一次极大的胜利。
但那一次参战后,侥幸活下来的白衣……譬如他守夜。
所有人都知道。
那一次,并不是胜利。
仅仅只能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罢了。
同样。
几乎每一个彻夜不眠的夜晚,守夜都能回得想起来。
彼时那死得只剩最后一人的家伙,被打到绝境之后,依旧能横跨剑仙一剑,将那焦黑如滚炭的手,送入无月剑仙的胸膛。
也就是那一战,令得守夜明白了。
原来,七剑仙不是传说。
原来,剑仙就是剑仙,他们不是神。
即便是同样用剑几乎废掉了对方。
苟无月,也受伤了。
伤势,还不轻!
“无袖·赤焦手……”
守夜攥紧了拳头。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力量,也是第一次看见凌驾于世界之巅的太虚强者的交战。
那一战,每一个活下来的白衣,毕生难忘!
“所以,这一次,是‘圣奴’首座出手了?”
守夜思绪拉回,有些不敢相信。
圣奴二把手都已经强成那个样子了。
如若是圣奴首座出手,会需要爆破,来炸死鬼兽吗?
亦或者是,自己的推断,根本就是错的?
“不,不一定。”
守夜分析着。
如若是“圣奴”进入白窟之后,分头行动呢?
他眼睛一亮,意识到很有可能。
圣奴九座虽然都很强,但并不是每一座,都有能撼动七剑仙之威的。
如若是分头行动。
末座的人来了灵熔泽,刚好遇到了一个比较强大的鬼兽……
“也不至于。”
守夜又迟疑了。
即便是圣奴末座来了,也不至于和一头普通的鬼兽打成这个样子。
那么……
“不是普通的鬼兽?”
守夜突然背脊一凉。
他想到了白窟走出去的那头。
如若要这样子算的话,恐怕应该是那一头回来了,才有可能和“圣奴”之人打成这个样子。
“封印之力?”
守夜急急忙忙的张开了灵念。
但行动一滞……
“是啊!”
“爆炸将一切痕迹都抹除了,怎么可能还残留有封印之力?”
守夜叹息。
继续往前头穿行。
不稍片刻,他便是飞出了灵熔泽的范围,重新看到了丁点生机、绿色。
很快,他的身形停顿了下来。
似乎是灵念看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他面上浮现骇然之色。
“这、这是?”
……
“哎呀呀,真是讨厌哼!”
“炸人家就算了,但炸人家的裙子,算什么英雄好汉嘛!”
说书人嘟着嘴,光着身子躺在河里。
这是他出了灵熔泽转悠了好久,才好不容易找到的唯一一处水源。
白窟温度太高了。
就连大地,基本上也都是干涸龟裂的。
能找到这方水源,还是因为天地异象出世了一件水系宝物,被他抓到,这才停留了下来。
“水是好东西呀,水多多,多多水……”
说书人哼着歌,心情好不自在。
对于爱干净的集美来说,一天三次澡那是必须的。
即便因为任务,沐浴的次数达不到标。
但有了水源,更是在一场染血的战斗之后。
他说书的,怎么可能忍得住?
“咕噜咕噜~”
高温将河水蒸得温烫温烫的。
躺在其中,便有如泡温泉一般享受。
说书人眯起了眼,将头靠在岸边洗净了的石头上,从视线缝隙中出神的望着这一方小世界的天空。
“绯红……”
“绯红,是不详呀!”
时间仿若都迟缓了。
惬意、舒适打败了一切疲惫。
“嗯~”
说书人舒服得呻吟了一声,换了个姿势,侧躺着,思绪放空。
“如若能和哥哥一起泡澡,那该多好呀~”
他伸手揽住了石头,就像揽住了长居于心上的那个可望而不可即的人。
“嗯~”
用脸颊蹭着,说书人满脸迷醉。
“嗯?”
突然,他眸子一瞪,凸着眼望到了侧方半空。
只见绯红天色之间,飞越而来一道更加鲜红的身影,如此突兀!
来人蓦地便是定到了半空。
似乎同样不敢置信白窟这等世人争分夺秒之地,竟然还有比徐小受更加荒唐之人,在河中……
泡澡?!
四目相对。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呀!”
“变态!”
说书人突然就醒悟了过来,双手捂到了两腿中央,一激水浪,浪飞三尺。
随后,灵元爆开,化作雾气裹住一团。
“窸窸窣窣”之间,说书人匆匆忙忙穿着衣物。
“怎么会有人过来了人家没有发觉的?”
“哪怕是在放松状态下,灵念也应该会发现啊?”
说书人完全乱了。
一时间竟忘却了这个世界上的斩道,是可以藏匿于天机的。
也一时间忘记了,这飞越而来的老者,一身红衣,本身已经代表了什么!
……
“抱、抱歉。”
“老夫不是故意的……”
守夜惊愕着、结巴着。
他此刻恨啊!
为什么自己飞行就飞行,还要开着灵念?
开着灵念就算了。
为什么要让自己看到、听到到对方揽着石头叫“哥哥”,之后还要刹不住车,瞅见眼前这样的画面?
瞧那惊慌失措下的兰指捂裆……
瞧那掩耳盗铃般的激三尺浪……
这谁听不见啊?
这谁看不到呐!
守夜感觉,他将用一生的时间,才能治愈方才看到、听到的一切了。
“我、老夫……”
他憋着气,突然喘起来,又感觉这个时候喘气有点不对,连忙遏制住自己的冲动。
“对,老夫不是故意的,方才什么都没有看……”
话音一顿。
因为面前灵雾溃散之后,露出了里头出浴男子的真容。
他穿着的红裙,秀发被河水打湿,身上冒着蒸蒸热气。
玉脸红腮,清纯脱俗。
“红裙?”
守夜却被他的穿着惊住了。
这,不就是黑冥传来的“红裙男子”?!
……
说书人拿捏着兰花指,有心发火。
但一想到哥哥分别前的告诫。
自己方才遭遇过一出大爆炸,已然算是搞出一波动静了。
虽说不是自己操手。
但说出去,谁信呢?
于是乎,此间之事,也就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哎呀,没有关系,人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人家……”
“人……”
“嗯?”
说书人眼睛一眯,视线终于完全落到那老者僵硬的面庞上,继而下滑。
“红、红衣?”
……
“圣奴?!”
守夜双目一眦,凛然杀气铺面盖下。
“嘭!”
瞬间。
河水惊炸而起,浪高数丈。
河岸咔咔碎响,巨石崩裂。
草木簌簌拔飞,土地瓦解。
仿若承受了完全无法承受的重量,仅仅不到半息时间,轰然一声响,两岸炸散,泄水横流。
杀意!
凛然而实质的杀意!
仿若是遇到了天敌一般,完全无法克制的杀意,从守夜身上爆涌而出。
虽说兰灵的命令是让自己见着了人,也要维持冷静,静观其变。
但这一刻,心知完全暴露的守夜,再无半点诸如此类的想法。
本来红衣遇见鬼兽,遇见偷渡者,便应该是泰然杀之的正义情形,哪有什么所谓的被发现就调头转身离开的说法?
懦夫行径!
……
“红衣?”
“咯咯咯……”
说书人惊愕出声,随即便是抗着凛然杀意,掩嘴轻笑。
“老头,你这暴脾气可不好哟,容易得心脏病呢?”
“偷窥人家洗澡就算了,人家不打算追究,你怎么还主动出手?”
“你喜欢主动?”
说书人挺着胸上前一步,也不飞上去,仰面一勾手,佻笑道:“你下来呀!”
“唔。”
守夜一阵反胃,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他面色一抽,神色完全森冷了。
“如你所愿!”
双臂虚抬,直至握住天穹两侧。
灵元滚动间,漫天杀意似爆涌而出,又转瞬回敛至掌心之内。
阴暗的纹路自指尖流转、缠绕,继而席卷上了手腕、手肘,直至两条臂膀。
“夜幕!”
守夜双眸一闭、再一睁。
目中化作一片漆黑,仿若夜色最深处的,毫无光照的阴暗之地。
伴随话音一落。
“刷”一声响,绯红天色不见。
地面黑色蔓延开来。
像是来自不可名状之地的黑暗侵袭人间,恐惧笼罩一切。
顷刻之间,黑影吞没了所有,天地昼夜颠倒,化作一片夜色。
死寂!
全场死寂!
本该河岸受惊发出的河水激流声、碎石荡飞声……
在夜幕降临之后,全部化归悄然无声。
就连施法的人,似乎也同时融入了这方天地之间,完全不见踪影。
“有趣。”
说书人目中露出了饶有兴趣之色。
一声赞叹之后,他却完全无法听到自己的声音。
仿若失聪了一般,就连心跳声、呼吸声,在这一刻也完全察觉不见了。
“黑暗属性?”
说书人讶异。
这算是极其稀有的属性了吧!
至少这一生当中,他见过的,还不曾有几人。
而斩道级别的黑暗属性。
这,是第一个!
双耳失聪过后,夜色完全堵住了所有。
明明身在河岸之侧,说书人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连灵念,也无法窥探到自己身前哪怕一丈之地的景色。
“六感齐失?”
说书人眉头挑起。
很明显,面前这个老者,实力绝不一般。
至少,他不会是那种会做在烧烤架前,和两个朋友谈天说地的垃圾红衣。
“嗒。”
明明是在完全黑暗的夜幕之中。
可当说书人掏出“阴阳生死䈬”时,那一声微响,还是传到了自己的耳朵之间。
说书人嘴角勾起。
诚然,面前老头实力是够了。
但“阴阳生死䈬”……
更够!
“会用什么手段,来虐杀人家呢?”
说书人眸中浮现期待之色。
他握着阴阳生死䈬,突然感觉到手中一阵微微的冰凉。
“哎?”
一低头,正要翻看。
突然。
“诛天之手!”
黑暗中一道叱喝声响起,说书人抬头。
就见天穹之上一抹炽白色光影掠过,依稀能瞅见守夜虚抬的双臂上暗纹涌动,画面便是重归黑暗、寂静。
“哦?”
说书人红唇微张,不明所以。
下一秒,九天之上,便惊现一掌巨大的光白手印。
那手印隆重浩大,有着相对于黑暗的绝对光明,遥遥数十里,若有能降一界之力,携不可抗拒,寸寸逼近。
凛冽的杀气和浩然之力荡开,夜色仿若直接被点亮,骤明一时。
空间被压爆,轰鸣作响。
大地被震碎,嘭嘭炸裂。
说书人执掌古籍的手顿住了,望着那从天而降的一掌光明,面上浮现了不可置信之色。
“这家伙不是黑暗属性吗?”
“浩然之力?”
“这又是什么鬼!”
他想到了什么,瞳孔一缩,“太虚之力?!”
“不可能,这不可能!”
说书人震撼了。
区区斩道,哪怕是斩道巅峰,也不至于此啊!
他看得出来,面前这老者,身上根本没有渡过劫难之后的圣意。
也就是说,对方连“九死雷劫”第一劫,都尚未渡过。
那么问题就来了。
没有渡过“九死雷劫”之人,怎么可能掌握有“太虚之力”?
还是如此强大,和黑暗属性截然相反的“浩然正气”!
他说书的。
“九死雷劫”全度。
也才不过堪悟出了一丁点和自身属性想通的太虚之力。
距离真正的太虚境,还有一段遥远的距离呀!
“这种和自身属性完全相反的,还是没有渡劫,便能形成如此浓厚的太虚之力……”
“不可能!”
心里头咆哮着。
说书人想要跳脱开去。
可身子方欲一动,他便是感到肩负泰山般,身上有着浩瀚的镇压之力。
“这……”
眼帘一垂,眸色失彩。
说书人知晓。
这一击,只能迎面接下了。
“阴阳生死䈬!”m.miaoshuzhai.net
一拍古籍。
嗒一声响,古籍虚影在顶空放大,一瞬间跨越了数十里远,化作了一方厚重的隔层,仿若要将上空的“诛天之手”给完全承接住。
但也是随着古籍虚影的放大,本来已经被忽略了的掌心冰寒之力,也在这一刻,完全放大。
“这是?”
说书人懵了。
自己的古籍,怎么也会有这般蕴含着劫难之力的冰寒气息?
“空间!”
他豁然间想到了什么,“古籍空间之内,出现了意外?”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这一刻,即便是作为“圣奴”七把手的说书人,也是有些慌乱了。
他想要立马翻开“阴阳生死䈬”一探究竟。
但是,“诛天之手”又怎会给他这么多的时间?
“轰隆隆!”
一掌崔巍而下。
掌印和古籍虚影交锋的一瞬。
虚空炸碎,天道断冗。
气流自交锋节点激荡而出,顷刻间方圆几十里地,土崩瓦解!
“噗!”
说书人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一部分心力用来巩固古籍空间,生怕里头出了什么意外,把所有的邪魔歪道都给解封了出来。
那事儿就大了!
恐怕哥哥能自己将自己给宰了!
所以,自然也就不会用全部心神去抗击这一式包含“浩然太虚之力”的掌印。
“嘭嘭嘭——”
碰撞双方僵持着。
但很明显,说书人后继乏力。
“阴阳生死䈬”每下跌一尺,土地便能沉渊一丈。
“咔咔……”
双臂传来龟裂之声。
说书人骇然低视,发现双臂完全要崩解了。
这个时候,他才反应了过来。
真正遇到这等永远决战于鬼兽一线的巅峰红衣之时,本体来了还行。
他这个区区身外化身,以及古籍幻影,绝对是完全接不住对方力量的。
“大意了……”
咬着牙,说书人红唇被鲜血染透。
“咔咔……”
双腿崩开。
“咔咔……”
胸膛裂纹浮现。
“刚刚洗完的澡!”
说书人怒了,他蓦然一仰头,掐着兰花指喊道:“老哥哥,斩道不能在小世界动手,你不知道吗?”
“你再压我身上,信不信人家现在自爆,将这白窟小世界炸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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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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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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